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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9-李敖:为中国思想趋向求答桉-第9章

小说: 29-李敖:为中国思想趋向求答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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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见贤思齐〃、〃有为若是〃、〃青出于蓝〃、〃仆而复兴〃等话何尝有超越前进的味道?这些话若搬到西化派口里,照样可以建构成道统,并且在意义上更接近,只是西化派不屑于劳动祖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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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继续给人看看病(二)

  胡先生明明是我所说的〃门户之中的健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骂门户、骂传统,千言万语,强贴不休,真使明眼人觉得好玩不过。看过〃打黄盖〃的人,会自然想到胡先生在做些什么。只是他没周瑜聪明,他不但达不到〃顾曲周郎〃的境界,反倒露出了弱点。下面就让我们看看他批评别人,露出的弱点:

  ①胡先生说:

  我看青年的面子,以李敖自动提供的一个〃西化青年的代表标本〃,(《代表取例》法?)看他说些什么、想些什么、表现些什么。

  我要澄清的是,我从没〃自动提供〃过什么〃西化青年的代表标本〃,我不能说这位民意代表(立委)在造谣,我只好说他〃看青年的面子〃而对我为〃代表〃;至于〃标本〃,我不敢当,我还没死,更不愿被老一辈放在玻璃匣中!

  胡先生说他〃细读〃我的文章,可是我看他写出〃'代表取例'法?〃和〃'代表选取法'(?)〃来骂我〃滥用英文名词〃的时候,我真对胡先生的〃认真〃感到疑惑了!因为我从没用过〃'代表取例'法?〃,也没用过〃'代表选取法'(?)〃,我用的乃是代表取样法(representa tive sampling),而胡先生却乱改写我的原文,转而大骂:

  〃代表选取法〃(?)是讲归纳逻辑之根据的,也不能这样译。

  我没这样说,也没这样译;是胡先生这样说,而又骂〃不能这样译〃,这种糊里糊涂的打乱仗,真令士林齿冷!

  胡先生说他〃一生看的书大概外国书还比中国书多一点〃,而他竟连洋书中起码一个sampling(取样,抽样)还茫无所知,甚至〃强不知以为知〃,错认颜标是鲁公!我劝胡先生赶紧去买本统计学入门,看看sampling在统计学中占什么地位,然后再看下列四本书:

  (A)Hansen。Hurwitz and Madow:Sample Survey Methods and Theory。

  (汉森,赫尔维茨,墨斗:样本调查之方法与理论)VolI。1953,N。Y。p.11-34.p。110-115。

  (B)W。E。Dewing。Some Theory of Sampling。(戴明:抽样理论)1955,N。Y。 P。76-99。

  (C)W。Gchran:Sampling Techniques。(柯赫兰:抽样技术)1953.N。Y。 p.11-17,p。31-35。

  (D)G。W。Snedecor,W。Gchran:Statistical Methods。(斯内德克,柯赫 兰:统计方法)1957,p.496-501。 

  看过了,再回头看看他骂李敖〃之牵附会,乃至张冠李戴〃的话,他就知道〃这位年青(轻!)人〃并非〃西洋名词不理解〃了。

  ②胡先生既说我〃嘻笑怒骂不成文章〃、又说我的一些话〃无非是处〃,同时还〃谬附知己〃的说他的(丁)竟〃与李敖的'固有文化如果真有真金一定不怕火炼',说法一样。〃大概这次又是:〃看青年的面子〃了。但胡先生不怕我的〃古怪的〃〃文体〃的〃传染〃吗?

  胡先生说〃老先生吴稚晖,青年李敖都主张全盘西化,而走到《何典》文体〃。我要告诉胡先生,瞎猜〃李敖之文可能是看见这部书而得灵感〃,他错了。我不看〃三流以下的著作〃,当然他推荐的《嫖经》我也不看。他对《何典》、《嫖经》这两部书的兴趣好像特别大,在他那本《言论自由在中国历史上》(一九五八年《民主潮》社版)说过了,现在又挪到《文星》上来说,好像一下笔不把《嫖经》拐进来就不过瘾,这大概就是他的〃灵感〃的来源吧?

  ③胡先生说他对我的文章〃做最善意的解释〃,并且〃绝不愿,亦不忍,以什么过分的现成名词加之,因为这很容易,而也是同样浅薄的〃。但他做到了吗?没有!不但没有,他还送了我一顶〃梅毒主义〃的大帽子,和一个〃苏茜黄世界〃的〃天堂〃,我真不知道他从何说起!他用的字句是:

  李敖之梅毒主义。

  他(李敖)自称其天堂是〃苏茜黄世界〃。

  凡是读过我的原文的人,都知道胡先生此处用了诬蔑的手法。

  我什么时候冒出了〃梅毒主义〃?我什么时候〃自称〃过我的〃天堂〃?胡先生是怎么〃细读〃我的文章的?这种起码的〃心智真诚〃都没有的行为是什么〃善意〃?我宁愿我的原文被驳倒,也不愿我的原文证明胡先生是一位说谎者,因为那将使一些捧他的人儿失望,这又何苦来?至少在文化沙漠学格扫地的台湾,胡先生还可以拿三十年代文人的招牌叫叫座。至于他说〃李敖说自古以来只有我'叫座'〃一节,他又没看清我的原文。不过这次不能怪他,他要挟〃青年的面子〃来衬他的面子,他既〃犹见此才〃,我只好〃怜其年老〃了!

  ④胡先生举出我用的feel一字来证明〃那些英文多无必要〃。这种武断,不但犯了举一概全的逻辑谬误,并且不了解feel一字的引申用法。在较新的字典The Am ericanCollege Dictionary中,feel一字有十八个精炼的意义,咱们中文的词汇很难妥贴的这译。我所以写出feel,就是感于我译的〃体感〃二字还不足以表达我的feel。胡先生没弄明白,就先论断了,未免太粗心!我请胡先生参看特纳尔(FrederickJ.Turn-er)的(The Frontier in American History)(《美国史中的边境》19201st.ed。1940),在第三百四十五页中看看人家对这个字的运用,其缜密的程度岂是我们中文词汇所能表达的?岂是胡先生认为〃无必要〃的?我觉得胡先生自己用的The Fallacy fpartizanship、essential、priority等字才是真正的冗词才是元必要〃的。

  ⑤胡先生又〃以Ego-centric Predicament为例〃,来以偏概全的证明我〃全不了解〃我所用的英文,他说我译为〃自我中心的论断〃不当,他的高论是:

  按Predicament是拉丁文,与另一希腊字源之字Cat-egory是同义语,即范畴。但在此处,用为一种理论之困难局势之意。所以这两英字应译作〃自我中心的难局〃。

  这真是学究的板眼了!Ego…centri Predicamen所表示的问题,在近代哲学上,溯源于代嘉德(R。Descartes旧译笛卡儿)

  所提出的The Cogito Argument在Meditation Ⅱ里头,代嘉德建立〃自我〃的存在。他企图在任何思维活动中来确产〃自我〃的存在;即令怀疑的思维活动也包含在内。在这一论证中,涵蕴一个知识论的问题。这个问题,在现代哲学里,为美国新实在论领导人物之一的柏瑞(R。B。Perry)所导出。胡先生缠了半天,其实与我对于E。P。的用法(usage)不相干。他主张译为〃难局〃,旨在炫耀他对这词儿的一知半解,与我的用法更不相干。这都可从我用〃以自我中心论断〃的上下文(context)上看出的。一个名词意义是什么,或多或少受到它出现的上下文的决定。没有任何一个名词在独立于任何上下文的情况下,可有任何意义。这是现代语意学的常识。

  固然许许多多的名词有它们的历史根源可寻,但是没有任何人有理由非把任何语言词束缚在其历史的线索上不可。

  日词沿用旧义并非不可,但是若因沿用日词旧义而妨碍到新观念的承载,我们大有自由日瓶装新酒。这种实例,在现代文学文献中,真是举不胜举。碰到这种情形,如果少见多怪的人,拿起日酒瓶一闻,发现有异味,转而骂人装错了酒,该多笑!他实在该骂他的鼻子!我在原文中用〃以自我为中心论断〃,只不过是说,传统派自以为中国文化乃世界最优美的,并且执著自己的一套价值判断来衡量异己,尤其是卫道之士在潜意识中大感威胁的西方文化。我称这是〃以自我为中心论断〃,有何不可?当然对一些患鼻炎的人说来,我只好任他们在旧义中去打滚了!

  同样的理由,当我看到胡先生指摘我用〃大言炎炎〃一词批评他时,我真怀疑这种抱着成玄英之流的注疏的〃学人〃,是否能读得懂〃齐物论〃?他甚至连章太炎的新注都不知道,更别提用旧词来承载新观念了!

  ⑥关于Egoism,我译为〃唯我论〃,胡先生译为〃利己论〃。

  这纯粹是翻译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这类名词还没有能够像数学物理等类科学名词一样的,由专家来一个名词厘定大会,将公定的结果,颁布一体通用。我和胡先生这两种译法,按说都是可通的,甚至可说各有短长。既然这样,胡先生凭什么强迫别人一定非用他的译法不可?何况他说他自己〃亦不免〃

  〃译错了〃。他在说这话后不一会,就〃译错了〃一个名词给我们看:他把Burlesque译为〃不勒斯克〃,过了十五行,又忘了这译法了,又译为〃布列斯克〃。这就是骂我〃滥用〃的胡先生的作风!其实他这两次音译都不对,此字的发音当是(be:'〔对不起,不会打,用e代替〕lesk),胡先生所〃滥用〃的译名实在不敢恭维。这种滥译,在他的长文中到处流窜,其不准确则一。

  不客气的说,胡先生在〃音译法〃(trans literation)上的表现实在太差劲,连〃传统派〃还不如,只好说是〃士担〃、〃仙士〃、〃飞林〃的〃广东派〃!

  ⑦胡先生说:

  又如他说:〃你们的思想都逃不掉后设历史学Metahistory的追踪。〃按今日有实证派痛骂形而上学,却跟着希尔柏特之后高谈〃数而上学〃,或缺尔契之后高谈〃逻辑后学〃。如是英国柏林偶用Metahistory(可译史而上学,或史而后学)一词,其实此词与〃历史哲学〃、〃形式的历史哲学〃、〃历史学论〃、〃历史逻辑〃同义。如是偶尔有一二实证派受此暗示,想建设〃历史后学〃,却说不出所以然。可以说,至今为止,并无什么Metahistory;我并且相信,除了〃实质的历史哲学〃、〃形式的历史哲学〃、〃史学方法论〃外,永远不会有什么Metahistory。

  这是何等奇论!胡秋原又叫胡石明;胡石明又叫胡秋原(按胡先生字石明)。名字不同,所指(whatisdesignated)一也!因此,如果我们承认有胡秋原,就得承认有胡石明。若一方面承认有胡石明,但同时却坚持说:〃永远不会有什么胡秋原!〃这是何等滑稽的事!这又是何等天方夜谭式的〃逻辑〃!然而,胡先生却天才的〃创造〃了这种〃逻辑〃:他一方面说〃其实(metahistory)此词与'历史哲学'……同义。〃同时又说:〃永远不会有什么Metahistory。〃只有胡秋原的天才加上胡石明的自信,才会〃超越前进〃出这种千古奇谈!以他这个样子的逻辑程度,怎样能够摸得着〃希尔伯特〃和〃缺尔契〃的影子!怎样配教训青年人〃思考逻辑〃!

  同样的例子,如他承认pattern是思想模式,却不承认medes of thinking是。这又犯了胡秋原不认识胡石明的毛病了。我只好引胡石明的话说:〃我能愤慨?能骂什么话吗?

  不,我无可说了。〃

  ⑧关于胡先生所谓的〃历史教育问题〃,他攻击我下面这段话:

  日本没有孔子,可是何碍子他们的维新?韩国很少国粹,可是何碍于他们的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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