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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修神录-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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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血红色‘太极阴阳’经适才的强猛一击后,再亦无所踪影。 
其实他时下正在经历着修真人的最后一关,‘飞升大劫’,可他却是一无所知。须知他自修道以来,一直就是自我揣摩,独自领悟;纵然是眼下境界之高,当今无可比肩,但他对修真的常识基础,却是与刚入门者,亦无二致。 
而他至所以能在这短短的数十年内,便能修至飞升,亦与他自身修炼的三教功诀,以及阿尔卑斯山的绝地奇缘有关。原先他深埋阿尔卑斯山时,本道自己必死,故而对一切事物也看得极淡。谁知天降福缘,被他在生死绝境之地,揉合了三教法诀,功臻仙境,如此一来,不但并未死去,且还境界大进,最终达至了修真人想都不敢想的世间仙人的层次。故而他实则早已超越了修仙之境,臻至金仙真身。 
可由于这三教功法同练,实是千万年来都不曾有,是仙,是佛,亦或是天使?他的修法层次,他的未来趋势,漫天仙佛都不能道出之其向。眼下的萧枫可说是自六界开创以来的古今第一大异胎。是以这异界的飞升壁障,在萧枫阿尔卑斯山大圆满时,都不晓得该是打开哪一条的通道引他飞升为好? 
但亦正因如此,他的灵力和神识在这短短四十年内的增长幅度,可说是自古未有。可是象他这般的同修三教功决,对於心境的修行,却是更为重要。自他西归后,一直沉浸在本身的情怨意愁里,先是哀恸雪儿,再是缅怀恩师,又在‘鹿门寺’里被文天祥一番话引得豪气冲天;这些种种的俗人情思,使得他不能静心养神,巩固神胎,心境实是已然大跌,只是他自己不晓罢了。 
此次营救文天祥,又是悲欢起伏,情绪跌宕。先是被八思巴所拦,心惊之下,又与忽必烈,小如叙旧,最终引发了他这些时日里,一直隐伏暗压的悲情哀意。故而萧枫自开战以来,直至如今,所受到的全部苦楚及疼痛,实是俱都从心境不稳而始。 
能量的狂涨暴升,心境修为的不够,实是犯了与他当初刚修真时的一般谬误。心境的絮乱,引发了魔欲的肆虐,本来象他这般的话,早该神形俱灭,片印不存,岂止就是肉体的苦楚而已。 
说来也是他的命不该绝,三教功诀的同修,在阿尔卑斯山里已然融合贯通,体内所产生的灵力,也是六界中旷古未有的神异能量,在发觉自身宿主的危急时,它自然的引发了本空间与异空间的能量絮乱,好不断的为宿主洗涤肉身,净化神识,以为弥补之法。故而萧枫才会受到那般难熬的诸种疼痛,比之雪山时,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灵力眼下引发的能量絮乱,实与修真者飞升仙界前的那一刻,异曲同工,景况相仿。 
※※※ 
此刻的八思巴瞧着身化黑光,猛击萧枫的颜先生,不由大为惊疑,心想:本道此人是玄门中人,可怎料他却是个魔道高手,但诧异的就是,凭着此人眼前,所显的魔力真髓,只怕是魔道第一人易逆天,亦要逊他三分。这元廷禁宫还真的是藏龙卧虎。 
想到这,八思巴直觉得头痛欲裂,无所可思。望着眼前两人兔起鹤落,纵横来去,委实难分上下。不由暗忖:无论这颜先生是道是魔,老衲尽可不理,时下惟有除掉萧枫,消了老衲心头的忌惮,方是正道。 
心念及此,瞧着此时情形,好象有些便宜可占,急忙也扑上前去,与那颜先生所化的黑光同时夹击萧枫。为了除掉这个不但让自己名誉扫尽,无颜再生,且还杀死密宗数百名高僧的仇人萧枫。八思巴早已忘却了自己一代密乘宗师的身份,只想快快的把这个噩梦般的家伙,从人世间抹去。 
瞧见两人同时围攻萧枫,底下数十万人禁不住嘘声一片,适才数百人猛攻萧枫,他们亦不曾这样,可自被萧枫的神勇感染后,不自禁的和他休戚与共,同负荣辱,人类的情感便是这般的奇妙无解。 
被他两人这般舍身忘死的攻击,又有自身体内,力量的不稳定,加上浑身肉体的剧烈疼痛,萧枫实已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骤然间但觉暴戾之气狂涌脑海,嗜杀之心弥漫周身。 
萧枫怒吼一声,咆哮里,束发全散,望之恰似疯魔。身上的能量金色甲胄此刻已然片屡皆无,露出了瞧之虽和,实是坚铁般的浑身刚肌,在絮乱的能量风暴里,忘死还击,舍身击退了八思巴及那道黑光。 
黑光顺着退却,降下了攻势,光影敛收间,现出了一张古拙的脸庞,黑白的长发随着劲风,浣浣飘动;一双犹似寒电,且镌含刻骨仇恨的目光凶险的瞪视着萧枫。 
萧枫击退两人后,稍松一气,望了望从那黑光里化出的身影,不禁身躯微颤,呢喃的对着他道:“你?你是完颜允恭?你怎会相助蒙古军?” 
原来这身化黑光的颜先生竟然就是金国的太上皇完颜允恭,也不晓他为何脸遮面具,投身元营,并且襄助八思巴来对付自己,萧枫对此实乃大惑不解。也亏得劲气强流下,撕裂了面具,不然萧枫当真是蒙在鼓里,莫名其妙。 
完颜允恭听了萧枫的惊问,嘿嘿的冷笑了数声,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疑题。只是面色狰狞的道:“萧枫,你也有今日,当年你意气风发的率着蒙古精骑,灭我大金,毁我宗庙,使我女真一族重又飘泊在极北苦寒之地。你,你可曾想到终有一日将得恶果。” 
说完,兀自不解气的又伸出手指,指着萧枫痛骂道:“昔日,老夫一念之仁,未曾在你功力不够之时取你狗命,害得我大金数百年基业崩於一旦。四十年来,老夫每日针刺肌肤,炙灼手指,就是不想忘了你给我女真族的厚赐。” 
萧枫听罢,不禁满面苦笑,忍着浑身万分的痛楚道:“完,完颜前辈,你大金被灭,乃是当时窝阔台汗的旨意,晚辈不过是随军,随军出征罢了。你……” 
说到这,他再亦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继而又道:“你怎把仇恨都怪到我一人头上。何况,我的妻子真儿……亦是亡於你手,较真的来讲,你,你我两人可说是恩怨俱了,再无瓜葛……” 
“哼……”完颜允恭听到这,不禁冷哼一声,愤怒的打断了萧枫的话头,怒声道:“你到想得划算,你那妻子不过一人,可我大金却是千千万万条的性命,这笔帐,你又如何来算?” 
当年,他在小宫奴的通风报信下,方才逃出了汴梁的地下禁宫,之后一直隐身於完颜一族的龙脉发迹地,黑水白山。 
在痛定思疼后,觉得自己的道术,便是练到了大乘圆满之境,恐也将不是萧枫的敌手。于是便放弃了自己,苦修了数十年的玄门正宗道术,改而修炼魔界秘法“不死修罗身”。 
这“不死修罗身”乃是金国太祖完颜阿骨打,在本族的龙脉发迹地,黑水白山里所发现。当时,伴着这部魔界功法秘诀的还有成山的兵戈,积堆的甲胄,地上更是洒满了无数的金珠。 
也不知是何人留下这巨大宝库,当时在完颜阿骨打的心里,那兵戈,那甲胄,那无数的金珠实是比那“不死修罗身”的魔界法诀,重要了万倍。他在思虑了三天后,终於启用了这笔财富。 
凭着这些天降的财物,后来又终於让他一统了女真各族,继而挥师中原,奠定了日后大金国的雏形。自女真入主中原后,完颜皇族的子弟们每日里想的便是如何夺权,如何争宠,连完颜阿骨打都不曾留意那部功诀,他们又哪里会忆得起那部魔界秘典“不死修罗身”。 
是以这部秘典,可以说,倘若没有完颜允恭去那龙脉潜心养伤,倘若不是完颜允恭自身是个修真者,有眼识货。那么,它从此将石沉大海,无所用处。 
而他在魔功有所小成后,听闻大元伐宋,他便打算出山来搅乱时局,以报金国被灭之大恨。先是想改装,潜伏於大都禁宫,伺机刺杀忽必烈,可由于八思巴一直留宿於宫内,再则禁卫森严,寻不到可趁之机。 
是以他改弦易辙,专门刺杀宿在宫外的一干蒙古皇族,让忽必烈也尝一尝目睹亲人一个个逝去的滋味后,再最终击毙他。这些时日来,到亦被他弑了甚多,搞得元朝大都一时间杯弓蛇影,人心惶惶。 
正当他自得其乐时,前段时日,闻得萧枫在南方助宋抗元,如此一来,他即想南寻萧枫,报仇雪恨。适巧忽必烈亦要南下探望萧枫,他作为禁宫供奉,奉旨护驾,直驱崖山。 
本想途中就弑掉忽必烈,可京都的刺杀游戏,他想想自己玩得正当高兴,不如待除掉萧枫后,再慢慢整治忽必烈亦不迟。如此,一路上,他的护卫职责,实是尽心尽职,比之忽必烈自己,还要担心他的性命,生怕自己失却了手刃的机会。 
忽必烈却是不晓他的用心,见着这般忠心的禁卫供奉,内心实是赏识万分,打算着一回大都,便即大加封赏。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十) 
萧枫听了完颜允恭的指责后,不禁一时语塞,气喘的讲不出话来。 
八思巴在旁直到此刻,方知这所谓的颜先生原来与萧枫尚有这么一段恩怨,且这颜先生还是女真的余孽,完颜皇族之人。思至此,急忙向后离开完颜允恭些许距离,生怕这女真余孽在弑了萧枫后,接着又诛杀自己,岂不冤枉。毕竟自己已然和萧枫战斗了许久,功力早已大亏,如若完颜允恭伺机偷袭,只怕自己毫无还手的余力。 
完颜允恭这时忽然向着萧枫阴笑道:“怎么,没话说了?哼,哼哼……此趟老夫不但要把你挫骨扬灰,且亦要令你尝到国破族亡的滋味。”说到这,忽然脸色奇诡的道:“听说你在南朝还收了个小太监做徒弟?” 
此刻萧枫不禁大感讶异,寻思,自己不过传了些武学口诀给个小太监,他又怎会晓得,莫不是大宋里面有奸细。心念及此,神色惊疑的望着他。 
完颜允恭瞧见萧枫骇异的表情,不由得意的望着萧枫,沾沾自喜的道:“那小太监,实是老夫的一个小厮,潜入南朝,也是想探察军机,好快点的瓦解你南朝最后的抵抗力量,使你们宋人全都成为切切实实的亡国奴。”语声甫毕,想到此计的得意之处,止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双眼紧紧的盯着萧枫,心里甚想瞧见他痛苦不堪的神色,这只怕就是完颜允恭最大的安慰了。其实他的心智早已被仇恨所迷,以至深深入魔,如若不是修炼“不死修罗身”这魔界密典,只恐他已然功暴自毁,神形俱灭。 
萧枫听完,只感耳际仿如惊雷炸响,心神抨抨的大为忐忑,寻思:那小太监可是小皇帝身边的最近之人,眼下任由这个身怀异心之辈,隐藏在大宋的皇室里,那,那岂不是狼入羊群,糟糕透顶。最为紧要的就是,此刻两军征战正烈,倘若他挟持天子,号令大军,那,那…… 
想到这,萧枫是再也不敢想下去的了。反正,如若仍是继续留得那人隐伏於大宋,那么,这将是大宋的天大祸事,而这祸事的后果,亦将令人不敢想象,不能承担。 
不安的思绪瞬时笼罩了萧枫,但觉此刻就是他平生中最为彷徨无计之时了,有心想击退眼前这虎视耽耽的两人,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浑身的酸疼,痛楚仍在一波波的折磨着他。 
心中的无限失望,万分伤心,引得他实已悲到极点,痛到极处。既是无望,不如无为;纵有万念,亦融一思。 
萧枫想到这,转首俯望了一下海面。瞧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数十万人群,不自禁的顿时浮现了一个想法:只觉这下首的数十万人,就好比那世间的蝼蚁,生命仓促的犹如弹指数间;而他们更为可笑的便是,在这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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