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三侠-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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诮讽的话而去,李密也只有恨恨地说了两句场面话。
大致是将来有朝得势,非把她弄到手不可。
李密追张出尘不果,只是君子好逑而已,大家付之一笑,连杨素知道了也没当回事,只是以后换了个人传令,可是日后,张出尘却自己与李靖私奔,这在李密说来,脸上大无光彩,逢人就说张出尘别落在他手中,否则一定要将她好好地凌辱一顿。
这当然也是年轻气盛时的说话,现在王伯当提了出来,李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以后的话也不便追究了,只得改了口气道:“伯当,过去的话别再提了,瓦岗的那些人在秦琼的统率之下,我们也争取不到了,好在我们在金墉还有十几万人马,他们是很靠得住的,咱们回金墉去,免得在这儿瞧人脸色,你意下如何?”
“微臣追随主公到底,只恐怕唐王不会放主公走。”
“我自有办法,过两天你先回去部署一下。”
王伯当是千岁王府的中书舍人,那是家臣,行动当然很自由,李密派他回金墉,根本不必请示朝廷。
王伯当到了金墉后,写了一封禀缄给李密,说李密的祖母刘氏对李密十分想念,希望能见他一面。
这位老夫人已经九十高龄了,而李密自幼父母早亡,是祖母抚养成人的。现在晚年多病,想见见孙子是人情之常。
李密接到了这封信,连夜伏案,撰了一篇奏章,要求高祖准予乞养。
这篇奏章很有名,直到今日,还被收入教科书的教材之中,就是李密的“陈情表”。
在奏章中,他叙述了对祖母的孺慕之恩,希望能够去侍奉祖母天年后,再到朝廷来为皇帝效力。
一代枭雄,必然是才华不凡的,李密的这封陈情书使高祖十分感动,当然批准了。
不过高租也知道李密的野心未已,恐怕他靠不住,一面传旨大加赞慰,一面则下旨命公主随行去省亲侍疾。
所谓公主,并不是高祖的女儿,而是一个同族的侄女儿,为了笼络李密而赐给李密的。
公主赏了全副銮驾,好像是高祖亲出一般,这固然是一种笼络的手段,但全副銮卫俱出上赐,不能更换的,这批侍衙人员同样地也负有一个监视的任务。
李密自然也明白这是皇帝别有用心,却还是更谢恩,带着公主,浩浩荡荡的离京而去。一路上的地方官都来叩见亲迎,十分风光,但李密心中却并不是滋味。
一个做过皇帝的人,对这种光荣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甚至有些反感,何况,他也不是笨人,知道所谓这种光荣的背后,还有监视自己的意思。
但是李密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知道自己以往的失败,就是将喜怒形之於色,所以才导致瓦岗诸将的叛离,这次失败使他学会了一件事,就是在未能真正地掌握一个人的生死前,千万不可表露自己对他的喜憎。
在唐军未临长安前,若是自己能稍遏对秦琼的厌恶和不信任,不那么轻率地下了要杀他的命令,就不会失去了军队的支持而落得如此下场,至不济还可以从从容容撤退回金墉,维持一个王者的尊严,而不像此刻,连那半付銮驾还是靠裙带关系混来的了。
所以李密尽管心中不痛快,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对那个硬塞过来的公主老婆固然是十分温柔,对那些护卫们也郡非常客气。
这期间最感到痛苦的就是他的妻子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嫡出的公主,本来够不上这份尊荣的,高祖所以要如此提拔她,是为了李密的原故。她不知道是该感激皇帝还是感激李密。
虽然,一切是她那叔叔皇帝所赐予,但她如嫁给别人而非李密,最多只能享有郡主的头街而已。
到底是妻以夫贵,还是夫以妻贵呢?这是她第一个困惑的问题。其次则是忠诚问题她也明白自己的下嫁是政治婚姻,但李密毕竟是她的丈夫,是她终身的依归。
叔叔要她注意李密的行动,稍有异状,立刻着人秘密归报长安。当时,她糊里糊涂地答应了,来到路上,她才发觉其间的矛盾所在,因为她此去远嫁金墉,那儿就是她永远的家,她如果做出什么不利於金墉的报告,就是在毁掉自己的家。 她只有一个希望,就是李密能够安份守己地在金墉好好地享受荣华富贵,那就十分理想了。
因此,当李密对地表现温柔时,她真是喜出望外,涕泪俱下,经不起李密三哄四哄,她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李密只微笑道:
“皇帝忒是多疑了,我以前不错是雄心勃勃,可是经过这次失败之后,我已经明白自己的才德俱不足以有天下,因此只想安安稳稳地守住目前既有的,平平实实的过此一生,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不但对公主如此说,而且对每一个人也是如此表示。在回到金墉后,他仍然拥有王爵的身份,有一个规模较小的银安殿,只是那銮阶只得八级,此天子的金銮殿阶少一级,这是周朝制定礼仪传下来的制度,所谓阶级,就是从这上面引申出来的。
他也拥有一批臣属,那是他旧有的,而且也拥有他自己的军队,这一批人是杨素的旧属,也是他真正的心腹,属於他私有的武力,对这一批实力,他十分珍惜,轻易不肯动用,即使出去打天下,也没调出来,因为那是他的根本,事实上,他这样做法也有相当的道理。
若非有着这一批武力,唐高祖也不会对他这么优过。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安份的,他们追随李密,图的也是更高的爵位,更多的财富,局守金墉一地,是无法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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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因此,间也有人在银安殿上议争时,劝他把握时机,养精蓄锐,以图东山再起。
李密立刻加以斥责,说唐高祖对他恩深义重,而且还将侄女儿视同公主下嫁,彼此亲如家人,如何能作此不义之事云云……
一个人如此说了,第二个人再如此说,他居然当殿斥责之后,并且拔出剑来将那人斩了。
消息传到长安,高祖自然十分欣慰,认为他是真心归顺了,渐渐对他疏了戒备。
但是李密是否真心的降服了呢?深深地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不可能的。他当殿斥责劝他再起的人,事后王伯当就去到第一个受斥的将领那儿,告诉他大王只是在待机而动而已,目前唐朝势力正盛,不能力敌,所以才要静守,要他对日闻被斥不必介意,大王是在做表面功夫,因为金墉有一些人已被长安收买了去,刺探大王的动向,金墉已有不少是朝廷派来的密探,要他今后行动小心。
王伯当是李密的心腹,他的话自然可信,那个被斥的将领白天受的一肚子气,这时全治了。他也表示了这不是一个人的意思,而是留守金墉大部分将领的意思,只是由他提出来问一问而已。
王伯当安慰了他一番,然后又叫他跟几个可靠的同僚注意一下,金墉这边其余人的动态意向。
在这种暗察的情况下,那些受朝廷吩咐作密探的人,是很难遁形的,因为他们必须要把消息送出去,只要注意那一个的家人经常来往长安金墉之间,就可以知道了。
第二个劝告李密的人根本是受了长安的指示,来试探李密的,所以李密拔剑砍了他,一方面是向那些忠心他的人,显示他的决心,一方面也是给其他密探一个警告,叫他们以后不可拿他李密当傻瓜。
杀了人之后,他回到了后宫,向公主抱怨道:“公主,你向我推荐的那个杜庄真不是东西,我是因为他与你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将他提拔起来,连升了好几级,而且担任重职,那知他……”
公主忙道:“是不是他出了什么差错?王爷,他虽是妾身的亲戚,妾身是因为他的才干而推荐的,若是他有亏职守,王爷不必对他容情。”
李密冷笑道:“他做事倒是十分称职,只是心术不正,今天居然在廷议上劝我起而自立,背叛朝廷……”
公主心里是明白的,因为高祖的密令她也清楚,而且还叫她配合杜庄,内外齐施,试探李密的心意,只是她还没有表示同意,杜庄倒先发动了。
可是她也不能明言,只得骂道:“这个狗头真是太混帐了,怎么对王爷说出这种话来,王爷该好好骂他一顿。”
李密冷笑道:“这种乱臣贼子,岂是骂一顿就能惩治其罪行的,我当场就把他给砍了!”
公主大吃一惊道:“王爷要杀他?”
李密道:“不是要杀他,而是已经杀了。”
公主更为吃惊道:“什么?已经杀了?难道没有人来为他说情或是劝阻王爷?”
李密道:“我是自己拔剑,当殿行刑的,别人就是要说情也来不及了。”
公主脸色惨白道:“王爷杀得太鲁莽了,这个人杀不得,他是刘文静的亲信。”
李密装作愕然道:“怎么说?他是刘文静的亲信?为什么不去投靠刘文静而屈居在金墉呢?老刘在朝中大红大紫,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他去投靠老刘,该此在我这儿更有出息呢!” 公主究竟是个女流之辈,那里斗得过李密,还以为李密不知道杜庄的身份,叹了口气道:“王爷,刘文静是个很能干的人,他早已在很多大臣身边,布下自己的心腹,打听一切的动静,杜庄是他安排在王爷身边的人!”
李密仍是装糊涂地道:“这怎么可能呢?杜庄在我身边已有好些年了,那时我还在隋家为臣,连你叔叔也是晋阳的唐公而已,刘文静更是不足一提!”
公主道:“刘文静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早就训练了一批心腹手足,分别投到各路反王的身边去卧底,刺探消息,我叔叔登了基,他也被我叔叔擢用参与国计,他那批手下自然干得更起劲了……”
李密道:“你要我拔升杜庄,是刘文静的意思了?”
公主低下头道:“不,这是叔叔给妾身的旨意。不过总也出于刘文静的计议,杜庄为他效力多年,多少也该酬庸一番,运用一点影响力,提高一下杜庄的地位……”
李密冷笑道:“这个刘文静倒是厉害,居然在我身上做工作,而且还要说动我谋反。”
公主忙道:“他是受了朝廷的指示,故意试探王爷而已,其实他没有这个意思。”
李密道:“你知道这件事情的?” 公主只有低头道:“叔叔有私论给妾身,要妾身试探王爷的动向,妾身知道王爷忠心耿耿,所以略而不提。”
李密的脸沉下来道:“公主,你我已为夫妇,结为一体,生死荣辱相共相依,我对你推心置腹,什么秘密都告诉你,你却如此对我,不是叫我寒心吗?”
公主急得跪了下来哭着道:“王爷明鉴:我是个女人家,妇人以夫为天,妾身既然嫁了王爷,自然一心向着王爷,但叔叔是皇帝,他的话,妾身也不能不敷衍一下,到现在为止,妾身从未说过王爷一句坏话。”
李密冷笑道:“那是因为我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无二志,你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公主道:“王爷虽然忠心耿耿,但王爷这一些下属却是不太安份,他们在私下招募丁壮,扩充军备,似乎在准备着要打仗似的!”
李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公主道:“自然是有人报上来的,但都被我压了下去,我说王爷没有叛国之意,他的部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