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三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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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客道:“是的,我答应过他们,那时我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若是除了我之外,他们都以天下第二人自居,无法无天,那还成话吗?所以趁着错未太深之前,我必须要加以改进一下。”
李靖不知道虬髯客要如何的改进,但请虬髯客驾临东洞庭总坛。这是李靖为了视事方便而迁过来的。
事实上神龙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组织,实力分散在各地,总坛只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地方,除了一些档案记录资料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设置,随时可以移动的。
在东洞庭山寨内的新总坛,李靖倒是作了一番的布置与计划,他是个有心人,在西洞庭山的秘寨中,已经积聚了大批粮食、弓剑兵器等军需物资。才不过两年,已积聚了十万人所需的物资,换句话说,他也可以在顷刻之间,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劲旋。
这十万人并不是乌合之众,李靖以四海堂及四大金刚为主,固然已经训练了一支近万人的陆上劲帅,行军布阵,战略所需的一切训练也都已十分精熟。
四大金刚的职司都是偏将,率两千五百人,负责各种的战技训练。
不过李靖也没有藏私,他从各地分坛,都调集了一批重要的将校人选,跟着一起受训练,以四海堂的班底为示范,教会他们一切正统作战的战技,然后把这些人再遣返分坛,从事各地的练军工作。
虬髯客看了十分感励,也十分的佩服,握着李靖的手道:“贤弟,看过你训练的方法后才知道我以往给他们的训练简直是儿戏胡闹,只知道逞勇拼命,一无是处,若是跟你的这些人遭遇,恐怕片甲不回。”
李靖道:“大哥,也不能这么说。兄弟所施只是整体战阵的训练而已,那只要经过两三个月的严格训练就成了;最重要的,还是长矛大刀弓箭骑射等基本的战技,那是急就不来的。大哥的那些人基本战技都够了,战阵之用,也有了足够的训练人手,只要给他们一段时段;相信都可以组成劲旅。”他将一份名册交给虬髯客道:“这是各处分坛参与训练的专长名册,大哥只要按照专长,分别指示,叫他们着手准备,两个月后,就可运用了。”
虬髯客道:“怎么?不是每个人都要会的?”
李靖道:“我是训练一个独当一面的主将人才,是应该每一项都精熟的。若只要他们能征惯战,只须各精一两项就行了,到时候主将能灵活运用,反而易於指挥。行旅之中,切忌将才太多,尤忌让部属知道得太多。”
“这是为什么呢?他们懂得多,配合也密切一点呀!”
“不然,驷马之车,只有在中间的马才能看得见,两边的马匹必须蒙上眼,跟着中驹行动,若是它们能看见,则左右分驰,各走各地,反而走不动了。理军亦然,担任多高的职位,了解多少军机,才能统筹运用,而后主将才有绝对的权威,若是每个人都知道了全盘计划,执行时反倒不易彻底了。”
虬髯客拱手道:“受教,受教。我那些弟兄就是知道得太多,所以才会作怪。”
“那又不可同日而语。大哥只为了组织一个门户,不是组成军旅,原应肝胆相照的。”
虬髯客道:“将帅人才,你训练了几个?”
“除了四大金刚以及华氏姐妹外,小弟末做精选,当然,飞霞与轻云除外,她们两一直统筹全局,等於是副帅了,大哥只要用到她们任何一人,都可以控制全局。”
虬髯客道:“为什么你不把那些分坛主也训练几个呢?”
李靖道:“这是须大哥指定,因为他们的关系重大。”
虬髯客一叹道:“贤弟,你分得可真清楚,当然怪愚兄没把话说清楚,否则也不会发生那些误会了。”
李靖淡然地道:“大哥只交付了一个简单的命令就离开了,兄弟明白大哥的一厢苦心之情的。”
“贤弟,你真能明白吗?”
“是的,小弟虽然不是很聪明的人,但是对别人的好意仍是能体会的,所以小弟拿出事实来,做几件漂亮的事,叫大家对小弟心服口服。”
虬髯客大为高兴地道:“是的,贤弟,愚兄一开始就打算把这些人送给你的,但我不加明说,正是想贤弟在他们心中先建立权威,使他们衷心拥护你,而后再明令其帅,不是更好吗?”
他另外还有一重意思,就是李靖万一无法使这些人心悦诚服,他仍然可以收回来,以免出尔反尔,更免得伤了彼此感情和李靖的尊严。
这位叱咤风云的豪雄是很重感情的,也非常慷慨而细心的,李靖很是感动,只能看他一眼。
刚好虬髯客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相对,然后互相会心一笑,在这一笑之间,似已交换了千言万语。
虬髯客是很忙的,在这儿耽了几天后又走了。
不过他在几天中,做了很多事,第一是把他神龙门中所有的各地分坛领袖都召了来,明白地宣示了他的决定——把他们永远地划归李靖统率。
他并不强迫大家接受,要大家考虑一天后,再决定日后的去留,但是就在这考虑的一天中,他把武扬交给李靖处置。在虬髯客而言,他是希望李靖能够宽释武扬,使大家对李靖感怀仁德而全心拥戴的,因为武扬在这些分坛主中资格老,人缘好,也颇有影响力。 把武扬交给李靖发落,而自己也在场,李靖多少会顾念一点面子予以宽恕的。虬髯客甚至於还打算自己做个恶人,坚持要办武扬,让李靖来求情,最后卖个人情使武扬与一干弟兄,心存感激。
典礼举行很隆重,正面三张桌子,坐了李靖虬髯客与张出尘,西边则是各处的分坛首领。薛飞霞与董轻云分侍在侧,一个佩剑执卷,一个则手捧神龙令,神情肃穆,显得很不寻常。
见礼坐定之后,李靖首先朝虬髯客一揖道:“大哥,今日神龙门虽是以您为主,可是武扬犯错,却是在小弟代署帮务之际,因此有关审理处置之权,全在小弟,无论小弟作何处置,都请大哥子以支持。”
虬髯客忙道:“这当然,你我兄弟,还分什么彼此?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李靖道:“不然。大哥,事有专责,只能小弟一个人处置,您就是不满意,也只能在过后处分小弟,当小弟作出处分时,您可不能加任何干扰。”
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虬髯客倒是不敢马虎了,肃容道:“对,对,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愚兄虽是门主,也不敢破坏规矩的。”
李靖道:“谢谢大哥,把人都带上来!”
薛飞霞传达了口谕,然后有帮众把武扬、江日升以及另外两名汉子都押了上来。
江湖门户不同於官府公堂,犯人未加刑具,两边也没有站堂喊或的差役,但肃穆之。
那四个人都有点惊惶失措。但仍然按照规矩,参拜了门主,更以下属之礼,参见了李靖与张出尘。
李靖首先把江日升与那两名汉子提上来道:“你们三个人犯了什么罪可知道?”
江日升环视了四周的个人沉重的脸色,不安地道:“属下等犯的罪太多了,公子也不必问了,属下甘愿领罚。”
李靖道:“你们只犯了一项罪名。”
江日升不禁愕然道:“只有一项?属下倒是不明白了,属下等冒犯公子,擅离职守,抗令犯上……”
李靖摇头道:“不!这些不算罪,因为你们都是奉命而行,武扬与张豹都是你们的上峯,而且是直接指挥你们的上峯,他们命令你们做什么,你们理应服从,何罪之有?即使你们冒犯了我,也算不得是罪名,因为你们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们有关系。”
虬髯客道:“贤弟,这连愚兄也不懂了。愚兄曾经递令各处,要他们无条件受你的节制,怎么还能说不知呢?”
李靖道:“大哥,您的口谕下达到各分坛,可没有下给每一个人,他们自然不知道了。”
“可是各分坛主应该转告的。”
李靖道:“大哥只是传达一个口谕,各分坛也没有办法明令通告。小弟却是去到各地分坛后,才由分坛主指示门下弟子们认识,这点倒不能责怪他们。”
虬髯客四下望了一望,发现那些分坛主都低头避开了目光。知道李靖说的没错,各分坛主并没有把李靖代署的事告诉每一个部下弟兄,不禁愠然道:“你们都太混帐了!”
李靖一笑道:“大哥,事实上也不能怪他们,因为您并没有告诉他们我要代理多久他们自然不必转示所属,有事请示也是分坛主出面,用不到他们,因为分坛主知道这些事就行了。”
虬髯客没有话说了。
李靖对江日升道:“甚至於冒犯神龙令也怪不得你们,因为你们并没有见过神龙令,但是你们却不能不认识门主,更不得冒犯门主。”
江日升道:“属下等没有冒犯门主。”
李靖道:“江兄弟,这就是诡辩了。门主的九龙侍卫你们是知道的,那日在海滨酒肆中,你们冒充九龙卫,甚至虚传门主的口谕,这算不算冒犯?”
“这……属下是受了指示。”
“别的告示,你们由於职权之故,只有听上峯指示,但冒认门主的九龙卫却罪无可贷,因为你们明知自己是冒充的。飞霞,这个罪名该当作何处置?”
薛飞霞想了一下才道:“冒充九龙卫,伪造门主口谕,於律当处极刑,斩首以惩。”
李靖道:“好,就烦你执行。”
大家都为之一怔,先听李靖为他们多方辩解,还以为李靖有意要成全他们,谁知弄到后来,只剩一条罪名时,却依然要砍脑袋。
但李靖一脸肃然,使得谁也不敢出头说情。大家都看着虬髯客,那知虬髯客被李靖一开始就封住了嘴,弄得有口难言,只有望着张出尘,希望她能说句话。
张出尘却十分为难。她知道李靖的脾气在公事上绝不受人情干扰,自己若是出头说情,不但不会有效果,还会碰一鼻子灰。但是虬髯客的眼光中迫切的恳求,使她无以拒绝,只有鼓起勇气道:“郎君,可否容妾身说句话?”
李靖道:“可以。任何人都可以为他们辩解,只要所提出的理由正确。我一定接受改变判决。人命关天,我绝不会草率从事。”
张出尘道:“他们冒充九龙卫,私传九龙令,固然该死,但是他们却对神龙令仍知尊敬,在张豹率众包围时,毅然退出,而且他们在见到大哥后,肯束手就缚,不加反抗,可见他们心中,仍然是忠於门主的。”
李靖点点头道:“不错,这种说法也还过得去。他们的行动只是为表达他们对我个人的不满,能尊敬神龙令,而且还能忠於门主,倒是不该再判以死罪,已往冒犯我的地方,我不计较,江日升!”
“属下在,公子有何吩咐?”
“门主在昨天已作宣布,把神龙门旧日所部,归划在本座名下全权统帅,也包括这太湖分坛在内,你意下如何?”
江日升道:“属下位卑职微,对这种事,不够资格表示意见。”
“没关系。你要表示的只是你个人的意见。”
江日升沉思片刻道:“若容我个人选择,我是希望能追随公子的,因为公子雄才大略,治下谨严而体恤,宽猛并济,进袭东洞庭水寨时,奇兵突起,令属下无限心折。”
虬髯客忍不住骂道:“混帐东西,你既然对李公子如此推崇,为什么又要冒犯他?”
江日升叹了口气道:“启上门主,属下对李公子景仰是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