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断剑-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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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与阿飞对着三旺客栈后院的小亭里,面对空樽,残席,深思不语。
“流氓”,乱搞,胡为也自带着老婆回房去了。“燕无踪”,“怪怪儿”,胡辣椒,己被“亡命”吩咐去休息。
阿飞此时有了五六分酒意,注视着“亡命”有些愤愤的道:“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个烂货的话。”
“亡命”闻言摇头道:“我不相信那个烂货又能怎样,可是流氓已然相信了她。”
显然他们二人口中的烂货自然是美娇娇。
阿飞点点头道:“娘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来我们以后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亡命”苦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无法再给流氓找一个比这骚货更美的妞儿。”
“是的。”阿飞解释道:“以‘流氓’的那副德性,除了这种烂货之外,稍有几分姿色的妞儿,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亡命”点头改变话题道:“现在只剩下你一人了,不是想做和尚吧。”
“做和尚”阿飞苦笑道:“如世界上所有的光棍全都做和尚,老子怕没有这么多庙装了。”
“亡命”闻言,古怪笑道:“你娘的既然不想做和尚,明天你就起程去一次鸡城。”
“去鸡城”,阿飞闻言暗震,悄然问:“去接金姿。”
“不是。”“亡命”摇头道:“去偷西门红。”
“偷西门红?”阿飞闻言暗惊,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偷她来干什么?”
“亡命”笑骂道:“你娘的是真不懂还是假不知,你讲一个男人偷一个女人来干什么?”
阿飞闻言苦笑摇头道:“我偷不到的,否则我早将她偷到被窝中去了。”
“亡命”闻言暗惊,似不相信的注视着阿飞道:“难道以你现在的轻功与武功,加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技,还不能把西门红偷出鸡城?”
阿飞闻言,脸呈暗淡之色,苦涩的道:“能,但我早己输给了她。”言毕隐入往事的深思之中。
“亡命”闻言暴震,睁大了眼睛道:“什么,你输给了西门红,老子怎么没听说过。”
阿飞暗叹道:“如果你有出丑丢人的事会不会说出来。”
“亡命”摇头道:“那得看是对什么人。”
阿飞苦笑道:“看来我不想说也不行了。”
“亡命”点占头,真诚的看着阿飞,缄口无言。
阿飞微闭着双目,表情有几抹淡淡哀愁与清愁。人已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思索良久,缓缓的讲出了一个故事。
那是在一个明媚的春天里,西门红与阿飞在鸡城中花园中相遇,西门红不相信他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星盗月手段,问他道:“阿飞,人们都说鸡城中没有你想得不到的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阿飞注视着花一般美,水一般柔,闪烁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的西门红,诡谲一笑,摇头道:“不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很多。”
西门红笑了,微笑在火一般红的霓裳之中,就如一朵迷人的鲜花,开在东边黄昏时的晚霞之中,令人为之痴为之醉,为之惊叹与失魂。
西门红也视着阿飞良久道,莺声燕语道:“你这人很坦白,但你的眼神却告诉我,你是在说谎骗我。”
阿飞早己被西门红的微笑醉笑醉的魂,闻言暗震,摇了摇头道:“哦……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红小姐的读眼术。”
西门红眨慧诘的双眸,凤眉一挑,斜视着阿飞浅笑道:“听说你为了救亡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了金姿抱在怀里的波丝猫。用猫的血为‘亡命’熬药。
在鸡城中能从金府中将金姿的波斯猫从她的怀里人不知鬼不觉的偷走,自然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但是偷与抢绝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阿飞闻言脸一红,嘿嘿窘笑着点不语。
西门红见阿飞点头不语,不信道:“你既然将护院森严的金府中偷出金姿连睡都舍不得放下的波斯猫,神不知鬼不觉的借出来,鸡城还有什么东西你偷不到。”
顿了顿补充道:“鸡城绝没有任何一个人与金姿一样,睡觉之时有二十四个保镖四周保护。”
“的确没有?”阿飞摇头道:“但我能从金姿怀中偷到她的波斯猫,绝不能说我就能有本事偷倒我心中想要之物。”
“哦……”西门红凝视阿飞道:“你心中所要的什么东西偷不到。”
阿飞诡秘的一笑道:“这……我不能说,说出来红小姐定会骂我是流氓阿飞,有人养无人教育的人渣。”
“我骂你,我干嘛骂你呀。”西门红悄然道:“你说嘛,既是你心中所想之事,说出来就是,对我不利,我也绝不会骂你。”
“真的。”阿飞闻言暗喜,似笑非笑的凝视着西门红良久,见她微点头,低声道:“我绝没有本事偷到西门小姐的心,也没有本事将西门小姐偷来做我的老婆。”
西门红艳倾鸡城,虽年方十七,但十七岁的女人照样能与男人上床,也同样能迷死人,鸡城中的男人只要提起西门红这三个字,无不垂涎三尺。
西门红为此而高傲与自豪,但她却绝不是一个轻佻放荡的女人,虽不会陪任何男人上床睡觉,因为她没有找到她心中所爱的人。
所以她对阿飞所说出的那句话毫不意外,只是花颜微红,幽幽一叹道:“是的,你就是有办法偷到我人,也决不会偷到我的心。当然我也绝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做你的老婆。”
“是的。”阿飞闻言神色一黯,苦笑道:“象西门小姐这样的人是决不可嫁一个一无所有,整天东游西逛的小偷。”
西门红瞥见阿飞阴黯的失望之色,摇头沉思了一会,嫣然一笑道:“不过我们可以打个赌。”
“打赌?”阿飞强作镇定道:“我们打什么赌?”
西门红红着脸道:“我赌你偷不到我这个东西。”说着纤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碧绿的猫眼绿,放在阿飞的手中。
阿飞仔细的看了看毫无一丝杂质的猫眼绿,还给西门红,摇头道:“这颗猫眼绿宝石一定是西门小姐心爱之物,这个赌我不打。”
“你不敢?”西门红闻言失望道:“还是我因失去颗心爱的猫眼绿宝石而难过。”
阿飞没有回答,只是摇头道:“我不和你打赌就是不和你打赌,什么都不为。”
西门红闻言花容微变,慧眼连闪,突然神秘一笑道:“你为何不问我睹的彩头是什么,再最后下决定。”
“是的。”阿飞闻言笑道:“西门小姐如与我赌一万两银票我又那有这多钱与你赌,我偷只不过是为了一日三顿饭而己。”
小偷为钱众所周知,但阿飞却与众不同,而是为生活而偷,因为他无家可归,一无所有,又无依无靠,为了生活与生存他只有偷。
偷别人的东西是件耻辱的事,但总比活活饿死的滋味好受,他从五岁家人亡时就靠偷渡日,从此偷成了他的职业,至十七八岁时已是偷技冠鸡城,偷名震同道。
但是被偷之人,发觉东西被盗之时,第一人猜疑之人就是阿飞,却全都是心中猜疑,当时没有抓到他,对他无可奈何,也没有人敢无凭无据的找他索还所失之物,就一千白银真的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去,也只有徒呼奈何。
因为谁都不愿,不敢惹“亡命”。
自“亡命”与阿飞出现在鸡城的街道上时,人们就看见他们二人总是时常在一起。
小时他们二人的生活全靠阿飞以偷维持。当然他们二人同是患难长起来的人,感情自非寻常可比,谁要敢动阿飞一根汗毛,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的“亡命”第一个就不会饶他,除非他死后。
西门红凝视着阿飞噗嗤笑道:“与你赌银子,我才不哩,你虽偷技冠鸡城,但谁都知道,你与‘亡命’一样,是个穷光蛋,拿什么跟我赌。”
西门红的话一点也不假,阿飞地地道道的是个穷光蛋,除天寒地冻,腹饥口喝之时,顺手牵羊偷一点日常生活的需之物外,也从不乱偷别人的钱财。
阿飞闻言笑道:“西门小姐,既知我是一个穷人,与我赌毫无利益所图,还与我赌什么?”
西门红诡谲一笑道:“赌有趣。”
赌有趣,如没有趣,世上绝不会有如此多赌徒。
阿飞点头道:“为了不扫西门小姐的兴,我只好赌了,不知西门小姐赌什么来头。”
西门红突然脸一红道:“我们赌一个赌约。”
“一个赌约?”阿飞闻言愕然道:“怎么个约定法。”
西门红的脸更红了,仿佛是西边的晚霞在热烧,美目秋波横流,凝视着阿飞的阿飞良久,缓缓的螓首,羞羞赧赧的低声道:“如你输了,凡是我出现的地方,你就不能出现,既使你出现在那儿,只我一出现你就得马上走。”
阿飞闻言内心黯然一叹,苦笑着点点头道:“可以,但我赢了,这个约定就不能作数,虽然我自配不上小姐,但出入各种地方场所,乃是我的自由。”
“当然不作数,”西门红鼓足勇气点头道:“而且,只要你赢了,我不但把心给你,也嫁给你做老婆。”
阿飞料不到西门红会说出这么一句,闻言不禁惊得呆了,娶西门红做老婆,乃是鸡城每个男人心中最大最美的愿望,良久始回过神来,似不相信的注视着她道:“西门小姐不是拿我开心吧。”
“谁拿你开心了。”西门红闻言正色道:“我虽非一言九鼎的大丈夫,却也是言出必践之人。”说着朝阿飞嫣然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猫眼绿,柔声道:“记清了,是这颗猫眼绿,而且时间也不能越过明天中午。”言毕转身而去,整个人就象一团燃烧的云。
阿飞目送着西门红袅袅而去的背影,心醉了,整个人也醉了,仿佛就醉在她火一般的衣裙里。因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偷技,西门红下如此赌注,无异承认了心中早己暗恋上了他,否则她就不是疯子,也绝对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
阿飞又岂会辜负佳人青睐。
夜静月明,人入睡。
就在人们酣然入睡,畅游梦境之时,阿飞己顺利进入了西门府宅,而且也到了西门红的闺阁之外。
四周没有一个人影,也听不到一个犬吠与鸡鸣,门没有上闩,是虚掩着的,露一条有小偷这样细心的人才能发觉的一条丝般的缝。室内还点着一枝燃烛,烛光自缝里透出。
阿飞不禁心中狂喜,他此时已深深坚信,西门红已是深深的爱上了他,否则她绝不会连门都不闩。
任是谁,明知今夜有一个偷技奇高之人要来偷他的东西,如不是防备森戒,也绝不可能如此疏忽大意,何况双方还赌有彩头。
阿飞蹑手蹑脚,不弄出丝毫声响,推门而入,赫然见西门红身裹一席蝉翼般透明的睡袍,带着安祥的微笑,酣然睡在锦账高挂的秀榻上。
那里象一个防偷的人,倒有点象一个等待着一个男人突然来强奸她的女人。
阿飞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微笑,开始寻找那颗比心还重的绿宝石,可是西门红却如睡死了一般,丝毫没有发觉他已然进入她的房间。
阿飞小心的,大胆的寻找着,足够一个时辰过去,凡是室内能藏东西的地方,乃至于西门红的枕下,睡袍中,以及口里,手中,几乎全都寻找遍,却丝毫没有找到那颗猫眼绿宝石。
阿飞的心沉到海底,来时的激情与喜悦,一跌万丈,无奈的苦叹一声,“妈的,老子真是笨猪,一颗拇指大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