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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环楼十二曲-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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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上客廖清一摸嘴唇上端一撮短须,显得惬意而含笑道:“小娃儿,你真不懂事,要不是咱这么说,这老怪物怎么肯背这具沉重的大棺材呢,嘻嘻……”
  梁上客廖清笑声未落,蓦地身后一声焦雷似的吼叱。
  当他旋乎急看时,一堆黑幢幢的东西,恍若泰山压顶朝自己脑袋顶上重重的压下来。
  只听得痴癫僧乙乙和尚仿佛怒中般的在吼叱着道:“你这贼偷、死偷、瘟偷,竟敢作弄你家老佛爷。”
  粱上客廖清挪身闪避不及,脑袋虽已避开,这口沉重无比的棺材,却是结结实实摔在他背腰大臀上。
  只听得梁上客廖清一声惨叫:“哎哟,我的妈……”
  梁上客廖清一个饿狗吃粪跌仆地上,掉在他背腰大臀上的这具棺材,给痴癫僧乙乙和尚重手一摔,震得四分五裂。
  这时!
  彭宗铭、吴碧影,连方才大发雷霆,盛怒至极的痴癫僧乙乙和尚,当他们见到从震碎棺材里,滚出这具尸体时,已顾不得重压在破棺材下的梁上客廖清,而被骇然怔住。
  吴碧影粉脸苍白,指着尸体,颤声嗫嚅问道:“铭弟,他老人家怎地会……在这棺木里……”
  愚叟王九见众人神情,不由惊疑的问彭宗铭道:“孩子,这具尸体是谁?跟你们有所渊源?”
  跌仆地上的梁上客廖清,这时哀哀哼啼的从地上坐起来。
  彭宗铭指着地上这具尸体,幽郁悲愤的道:“这位老人家乃是与乙乙老前辈齐名武林,烟酒茶客痴癫僧中的酒丐康武老前辈,亦是江湖上穷家帮帮主,想不到竟会遭害在五梅帮的手里。”
  彭宗铭说出尸体是酒丐康武,梁上客廖清猛被一怔之下,忘了方才给棺材重压后,背腰大臀上疼痛,不胜惊愕的喃喃道:“老……
  要饭……咱……咱们百拉峰芥石镇一别,此地蜀南重逢,想不到已生死异途。”
  彭宗铭见了酒丐康武的尸体,不由得想起这位风尘奇人,侠胆义肠,义薄云天,想不到落得这么一个收场,一阵悲愤辛酸,热泪簌簌的流下来。
  愚叟王九一瞥思潮落此,倏地移步到酒丐康武尸体边,把他周身详细诊察了一番,半晌,惊疑不已的喃喃的道:“哦,敢情他并未身死?”
  愚叟王九这话,只是一缕轻微的声息,在场每一个都像焦雷灌耳,震得错愕怔住。
  彭宗铭用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泪渍,近乎哀求似的向愚叟道:“王老前辈,你……你能不能把他老人家治救过来?”
  这时愚叟王九用指翻拨酒丐康武睫皮,颔首嗯了声,缓缓道:“这是有人在他晕迷沉睡时,在他身上使下内家重手,周身穴道遭之封闭,外泄体热尽敛收体内,成了这般死去状态。”
  旁边吴碧影亦焦急的接问道:“王老前辈,你老人家能否把他解救醒来?”
  愚叟王九脸色肃穆,凝看着酒丐康武尸体,还是缓缓地道:“待咱老头儿姑且一试再说。”
  言落,将酒丐康武仰体平卧在地上,只见他双掌当胸平举,面对酒丐康武尸体,缓缓向前推出。
  不到盏茶时间,数缕银丝似的晶晶薄光,出自他两手掌心,射向酒丐康武身上,倏地没入体内。
  晶晶薄光进入康武体内后,立即散出围困阵阵稀薄的白雾。
  这时,只见僵卧地上的酒丐康武,胸脯起伏,四肢蠕蠕抽动。
  半晌,酒丐康武已从地上缓缓坐起,睁开了一对疲惫的眼神,朝四周众人看来。
  彭宗铭走前一步,楼身问倏的道:“康老前辈,你老人家苏醒过来啦?”
  酒丐康武迷惘的微微颔首了下,倏地问道:“铭儿,这是什么所在?咱老要饭怎地又跟你等在一起?”
  彭宗铭还没回答,旁边的梁上客廖清,一手摸了火辣辣疼痛的大臀,忍不住的大声道:“老要饭,算你命根厚,是咱们几个,从棺材里把你拖出来的。”
  说到这里,一手指了愚叟王九接着道:“还有这位愚叟王九王老头儿,将你治救过来。”
  这时,痴癫僧乙乙和尚满腹窦疑的大声问道:“老要饭,你怎么会活人变死人,掉进棺材里的?”
  酒丐康武摇头喟然叹了口气道:“穷家帮自相残杀,参入那些不肖败类引狼入室,咱老要饭落进五梅帮手里,惭愧!”
  酒丐说出这话,梁上客廖清霍然记起的道:“老要饭,你是不是指穷家帮的赤衣丐与白衣丐之争?”
  梁上客廖清问出这话,陡的使酒丐康武神情一怔,关切的道:“小偷儿,你方才说这话,敢情已找到儒侠欧振天欧老儿行踪去向?”
  酒丐康武的话,彭宗铭等听得困惑、迷惘至极。
  梁上客廖清怒冲冲的道:“老要饭,欧老儿父女的行踪不明,说出来你还是罪恶魁首,亏你还说得出这话。”
  酒丐康武含了一份悔意,却是喃喃不安的道:“过去在百拉峰听到欧老儿昔年与白衣丐的这段恩怨上,想不到果真如此。”
  梁上客廖清听得不耐烦似的道:“事既如此,咱们暂且别谈这事,老要饭,你怎地会掉进五梅帮的棺材里的?”
  酒丐脸色通红,怪眼圆睁,瞪了他一瞥,才接着道:“咱自陇地百拉峰山麓芥石镇,与你等分别后,来湘、鄂一带,经穷家帮中弟子相告,才知昔年伸讨敉平的白衣丐,死灰复燃,且与五梅帮连同一气,扰乱江湖,造孽生灵。
  “统带白衣帮的是龙拐铁杖穆木老匹夫,这厮行踪诡秘,咱老要饭四处寻找无着,沿途来到这里蜀南,不慎一时大意,落入五梅帮爪牙手里。咱进蜀后,经穷家帮里弟子相告,五梅帮帮主云海银燕楚玲,最近回来蜀地,于是咱想找着这雌儿评过一番理。
  “那天在蜀南北去的石桥场小镇酒肆里,咱正在喝酒打尖时,进来几名臂烙梅花的五梅帮中人,走到咱老要饭跟前,执礼甚恭的说出他们帮主有请,这时咱酒已有八九分量,见他们以礼相请,绝不料着会有其他变化,是以大口饮完酒,正要起身离座时,突然双肩腰肋一阵彻骨酸痛。
  “当时咱老要饭已知遭人身后暗算,待要挪身出手时,两腿酸麻,一阵晕眩,仆倒在地上,后来……”
  梁上客廖清听得频频颔首,酒丐康武话未落,一边接口道:“老要饭,后来你就掉进棺材里啦!”
  梁上客廖清这话,把酒丐康武一语堵塞,只有圆睁怪眼,瞪了他一瞥,半晌,突然想到的问道:“小偷儿,你们到蜀南来干什么的?”
  这时旁边彭宗铭就将茶客于七锦囊留书,指出武林这段恩怨的经过详细说了遍。
  梁上客廖清倏地接口道:“五梅帮帮主云海银燕楚玲,想不到就是威镇大西南铁剑定魄孙浩东之女,咱们此去找上这老头儿,不但要他管教这有辱门庭的不孝女儿,还要他交出儒侠欧老儿父女俩。”
  说到这里,一摸嘴唇上端短须,替酒丐康武出份主意似的道:“老要饭,你既然要找云海银燕楚玲评理,何不问到老的,再找小的,咱们一起往石角岭一行?”
  酒丐康武听梁上客廖清此说,经有半晌沉思,才颔首道:“听穷家帮中子弟说来,云海银燕楚玲确有几分能耐,如果有铁剑定魄孙浩东老儿来伸讨他逆女,倒能省掉一番手脚,咱老要饭跟你等一起往石角岭一行使是了。”
  彭宗铭等六人,顺着蜀南官道,往綦江石角岭而来。
  黄昏时分来到一处静僻小集镇,落日余晖,在山天一边涌出一堆五彩晶耀的晚霞,将峰峦的顶岭,罩上一顶鲜艳夺目的冠冕。
  这时众人走来小镇的街上,几乎走完这条直街尽头时,才找到一家破旧不堪,极简陋的小客店。
  客店的门口,挂了一盏灯光微弱的风灯,吐出缕缕杏黄色的薄光,照在给风雨剥蚀的门板上。
  梁上客廖清走前推门进去,店铺里只见一张缺了一腿在土墙的方桌,和柜台三只长凳,店铺的右角处,一个吐出青烟的炉灶。
  梁上客廖清前导,众人鱼贯进入店里,这时炉灶的里侧,站起一个龙钟苍老的掌柜的,见来了这么些客官,急忙上前张罗。
  —边颤声嗫嚅地道:“客官爷,荒僻乡镇,没有好菜待客,请爷们别见怪。”
  这时彭宗铭却是很懂事的道:“咱们在这时打尖一宿;明晨就要赶程,你老人家端上几碟现成菜行了。”
  夜晚,众人就在小镇的这家简陋客店里息下,梁上客廖清和彭宗铭,合住一间客房里。  彭宗铭披衣坐在床头沿,轻吁了口气,抬头向凝神看着灯火,仿佛沉思中的梁上客廖清看了眼,轻叹了声:“廖叔父……”
  彭宗铭问这话时,敢情打断了粱上客廖清深悠的思潮,是以他不乐意似的哼了声,当他抬头看到彭宗铭脸上神情时,倏地仿佛怜悯般的轻叹了口气,摇头缓缓地道:“这事现在咱亦有点迷糊啦,但愿他父女俩吉人天相。”
  梁上客廖清这话,显然添增了彭宗铭愁思中几分不安,心头骤然涌起一股无法喻状的辛酸滋味,润湿的一对星眸,凝看着梁上客廖清,希望他能再说出几句宽心的话出来。
  梁上客廖清歇了歇,接着道:“但愿此番能从铁剑定魄孙浩东处,探得他们父女行踪去向。”
  彭宗铭听到这话,仿佛紧箍的心胸,稍感松驰,他还是毫无睡意的接着又道:“廖叔父,不知道茶客于伯父第三只白色锦囊里,又写些什么?”
  他说出这话,似乎突然提起梁上客廖清的兴趣,倏地从贴身袋囊里,取出这只白色小袋,一边频频颔首的道:“茶缸子果然有他一套,运筹帷幄,却是经天纬地,能知天下武林形势。”
  说话时,剥剥声的用手指打开这只白色小袋。
  彭宗铭看得急忙阻止的道:“廖叔父,没到时候,怎能翻看白色小袋里的字呢!”
  梁上客廖清不以为意的哼了声,一边从这小袋里,用手指钳出一块折叠过的尺来见方的白布放在桌上,一边嘴里喃喃地道:“茶缸子故作玄虚,咱梁上客廖清可不理会这套,早看晚看还不是一样的看。”
  说着时,睁大了眼睛,在一朵星火似的灯光下,凝神看这幅白布上字迹。
  半晌!梁上客廖清突然惊呼了声:“坏啦……茶缸子好事猜不着,坏事料如神,好的事情都给他说坏啦!”
  嘴里这么说,一对眼睛直看着白布上字,滴溜溜的滚转不已。
  彭宗铭突然打个寒噤,近乎哭泣似的道:“廖叔父,是否照茶客于伯父第三块白布上所说,欧伯父与婉丽姊姊他们已遭着凶险?”
  梁上客廖清看了白布上字,摇头道:“不是,不是,照茶缸子白布上说来,因着儒侠欧老儿父女失踪,音讯无着时,会累害了铁剑定魄孙浩东。”
  彭宗铭迷惘的哦了声,似乎对梁上客廖清方才所说的话,不甚注意而紧紧追问地道:“廖叔父,白布上有没有写出欧伯父和婉丽姊姊的行踪去向?”
  梁上客廖清睬看着桌上白布,倏地又含了一份怒意的道:“茶缸子这下可耍定咱们爷儿俩猴子戏啦,谈禅说鬼,粲花妙舌的讲了这大篇,累得咱们两腿跑断。结果却是说水流有源,事出于因,欧老儿父女的行踪去向,最后却牵涉到百拉峰天池玉阙漏网脱走的菩提门两掌门人,珠蕊宫主卓英和阿弥陀上人身上。”
  梁上客廖清说到这里,显得不耐烦似的一手抓起桌上这幅白布,塞进腰袋里,打了个哈欠道:“睡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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