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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环楼十二曲-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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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二天的早晨,梁上客廖清睁眼醒来,见自己衣衫未脱,靠在床头处睡了个晚上,当他抬眼看彭宗铭时,只见在坐在凳上,头脸藏在臂弯里,伏在桌座边,呼呼熟睡,还没有醒过来。
  梁上客廖清一阵诧异,惊奇之下,倏地把昨晚的事情,尽量地把它追忆起来,嘴里喃喃地自语道:“难道这老婆子在咱们身上下了手脚?”
  自语到此,意识自然的趋势,伸手摸进藏银两的袋囊里,这一摸,把他错愕怔住,嘴里忿忿的大声道:“贼婆子,摸骨神相把爷爷袋囊里的银两,全摸掉了。”
  梁上客廖清一响大声说话,把靠在桌边熟睡中的彭宗铭惊醒过来,他用手拭了拭眼睛,朝梁上客廖清看了看,似乎亦感到诧异不已的道:“廖叔父,昨晚铭儿怎地坐在凳上熟睡过去。”
  粱上客廖清气得两眼发直,恨恨的道:“小娃儿,别再说啦,龙王爷跌进水沟里,咱们昨晚遭这贼婆子骗啦!”
  说到这里,把不明一文的袋囊拍了拍,苦了脸又道:“摸骨神相,把咱们银两都摸掉啦。”
  彭宗铭听得一惊,倏地朝自己身上摸索了下,太玄银笛还紧藏在贴身内衣处,那口飞龙游虹剑却已不知去向。
  彭宗铭跺足抱怨道:“廖叔父,铭儿身边那口飞龙游虹剑亦不见啦!”
  梁上客廖清一听彭宗铭飞龙游虹剑失踪,不由心里一惊,诚然这是意外中的意外。
  须知,寻常鸡鸣狗盗之流,他已偷得不少银两,梁上客廖清从死人身上偷来两只拾两重光元宝,能兑换两百两纹银,决不至于再在兵刃上打主意,而梁上客廖清自己腰系的这根软鞭,并未失踪。
  这时彭宗铭怒冲冲的要找店家去理论,粱上客廖清倏地拦住,道:“小娃儿,这个贼婆婆,看来不会是等闲之流,找上店家里理论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朝自己这件从死人身上剥下的衣服,所换来的崭新长袍,似乎显得不胜感触,而惋惜似的道:“小娃儿算了吧,咱们这次认定栽到家啦,不必找这店家的霉气了,还是用老办法,把咱的这件长袍押在这家店里,至于昨夜在咱们身上下手的贼婆子,咱们沿途慢慢再查便了。”
  梁上客廖清脱下这件长袍押给店家,穿了短衫袄裤,跟彭宗铭走出这家长兴客店。
  两人离新场镇后,已知路途去向,是以,折道转入黔北官道,朝向蜀地的方向而去,沿路上,彭宗铭向梁上客廖清道:“廖叔父,这贼婆子使的哪门功夫,用摸骨神功,把咱们摸得熟睡过去?”
  梁上客廖清不服气似的闷哼了声,道:“海龙王跌进水沟里,这是咱们成以疏忽缘故,说穿了还不是这贼婆子借了摸骨神相暗中点着了咱们睡穴,是以才会晕晕迷迷的熟睡过去。”
  他说到这里,陡地一声惊哦,喃喃自语般的又道:“敢情这贼婆子,还是有点来历的人物,否则他不会说咱廖清身上,多长了几根贼骨。”
  彭宗铭听他说这话,点头应声道:“廖叔父,这么说来,贼爷爷遇着贼祖宗,她还高了你一筹呢!”
  梁上客廖清听得一肚子不是味道,抬眼狠瞪了他一眼。
  这时,两人来到一处疏落的小集镇,彭宗铭摸着肚子,苦笑的向粱上客廖清道:“廖叔父,咱们身边不明一分,这下得要挨饿啦!”
  梁上客廖清薄叱了声,道:“小娃儿,真没有出息,闯江湖跑四海,竟说出这些话出来。”
  说到这里,走在彭宗铭前面,一直向小镇的直街闹处而来。
  两人走过一家酒肆门沿,站立店门外的店伙,似乎正在等候什么似的,一见他们两人,大声的唤住,道:“两位客官爷来啦,小的这里候驾多时呢!”
  彭宗铭听得一愣,星眸眨眨的朝梁上客廖清看了眼。
  梁上客廖清听店伙向自己两人说出这些话,心里何尝不是暗暗诧异,不过这时他却打了将错就错的主意,是以,显出一派大方的应声道:“唔,来了。”
  店伙十分殷勤的招呼他们到里面。
  这时,这家酒肆里已有不少食客,在中间的一张桌座上,排设了一席酒莱,桌上放了两付酒杯碗筷,似乎就为两个客人排下的。
  梁上客廖清向彭宗铭递过—瞥眼色后,两人就在面对着桌椅坐下来,彭宗铭俊脸发烧,心里噗噗直跳,仿佛自己在做一桩极不名誉的事,梁上客廖清虽然肚怀鬼胎,却是毫无顾忌的大吃大喝起来。
  两人正在吃喝时,店伙双手捧了两包东西,来到他们跟前,向梁上客廖清哈腰施过一礼后,道:“客官爷,这是方才那位女客人,订下酒莱后,留下来的东西。”
  店伙说到这里,仿佛证实自己没有错认了人似的,朝梁上客廖清暗地看了眼,很快的接着道:“说是待会有位身穿短衫袄裤的客官爷,伴同一位少年客人来小店时,就把这两包东西交给他。”
  接着,店伙咧嘴笑了笑,又道:“谅来就是两位客官爷,不会有错了。”
  梁上客廖清听得不禁霍然一震,急得接过店伙手上两包东西,朝对坐的彭宗铭看了眼,倏地把包囊打开。
  梁上客廖清一看包囊里的东西,蓦被错愕怔住,原来上面一包,正是他押在新场集长兴客店的那件崭新长袍,下面细长的一包,却是一口精致绝伦的长剑。
  梁上客廖清显得十分沉静地问向店伙,道:“店家,劳你神啦!”
  接着,又异常悠闲的含笑问道:“店家,是不一位老太龙钟,年逾半百的老婆婆,嘱咐留下的?”
  店伙听得两眼睁得滚圆,摇手不迭的道:“不是,不是,留下这两包东西的女客人,乃是一位年不满二十岁,长得十分美貌的女英雄所留下的。”
  梁上客廖清抬眼朝店伙看了下,含笑的向彭宗铭道:“是啦,这是张婆婆叫他孙女儿张姑娘送来的。”
  彭宗铭在对座听得骇然惊奇至极,店伙走后,他倏地从梁上客手里接过长剑一看,这口长剑的剑鞘雕刻精致,却不在飞龙游虹剑之下。
  彭宗铭握住剑柄,拉出剑身半截,陡然一缕森森寒光溢出,诚然亦是一口武林少见的仙家兵刃。
  就在他拉出剑身时,剑柄沿口掉下一笺纸卷,彭宗铭翻开纸卷一看,上面写着:“傻小子,要换回游虹剑快来湘竹园,你那身上长有贼骨的伙伴,最好叫他别来,他来了咱要把他吊在竹林上,饿他三天三晚。”
  纸笺上写的字句,虽似通非通,字迹十分娟秀,分明出于少女之手。
  彭宗铭看了这张纸笺,剑眉皱皱半晌说不出话来。
  梁上客廖清在对座直瞪了眼,看着彭宗铭,见他手握纸笺愣愣发怔,不耐烦的大声道:“小娃儿,干吗看了这张纸不说话呀?”
  彭宗铭咧嘴苦笑了下,就把这张纸笺递给他。
  粱上客廖清拿过纸笺一看,气得呼呼直吼,怒吼吼的道:“分明就是在这酒店留下长袍宝剑的小女娃写的。该死,她竟敢骂咱贼骨,还要把咱饿上三天三晚。”
  说到这里,抬头向彭宗铭大声道:“小娃儿,廖叔父伴你去找她,倒要看看是个怎么不讲理的女娃子。”
  梁上客廖清话说到这里,不待彭宗铭回答,一边已大声唤过店伙,问道:“店家,你知道湘竹园在何处?”
  店伙一手搔头,一手摸脸嘴,想了半天,才喃喃道:“客官爷,咱就在此地长大,可从没有听到过近处有湘竹园的去处。”
  说到这里,颔首的又道:“客官爷,湘竹园小的不知道,出此地五里集镇不到三五里处,有一座大竹林,可不知道是不是您所说的湘竹园啦!”
  梁上客点头唔了声,挥手叫店伙退后,朝向彭宗铭道:“小娃儿,别再吃喝了,咱们照店伙所说的大竹林处去找着。”
  两人离五里集小镇,照着店伙所说的大竹林处而去。
  不多时,山道转角的一块平地上,已看见一片浓茂的竹林,两人来到近处一看,梁上客廖清点头道:“小娃儿,别再找啦,就是这里了。”
  彭宗铭微微一愕的问道:“廖叔父,你怎地会知道是此地?”
  粱上客廖清指了这些紫色而带斑斑花纹的竹枝道:“小娃儿,这就是湘竹,在湘、桂等地常可见到,在此地一带很少有,女娃儿所指的湖竹园,当然就是这里了。”
  梁上客廖清倏地想起客店银两被盗,长袍押给店家的事,说到这里恨恨的接着道:“没有教养的女娃子,待会找到小的,再问老的。”
  他话刚说到这里,蓦地啪的声响,一团湿琳淋、滑腻腻的泥土出自竹林隐处,不偏不斜,正打在梁上客廖清顶面,待要说下去的话,嘴已被泥巴封住。
  顿时两眼金花直冒,嘴里舐到的却是一阵咸、酸、臭、辣掺和的怪味,梁上客廖清说不出声,两手拼命的把脸上泥巴拭去,嘴里一阵的闷哼。
  彭宗铭不禁猛地一震,当他转首看到梁上客廖清,这伊灶王爷似的怪脸时,又忍俊不住,噗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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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蓝天绿草间
 
  就在这时候,竹林的隐处,传来一缕脆甜美妙的娇叱道:“你骂人,姑娘会打……”
  话语声音落此,从竹林隐处,恍如乳燕返巢似地飞出一个绝色小佳人,身外罩着一件紫红金丝绣边的风衣,迎风自竹林飞出时,风衣乍展,露出里身一套黑绿劲装,长得袋眉如画,眸若波剪,琼瑶玉鼻,樱桃乍破,粉脸上浮了两个浅浅的酒涡,看来芳龄在十六七岁之间。
  小佳人身形站停,俏眼儿朝两人一瞪,倏地到梁上客廖清跟前,纤手叉腰,小弯靴一峰,娇叱声的道:“贼骨的小偷儿,姑娘没叫你来,你来干吗?”
  梁上客廖清一边用手拭脸,一边嘴里呕吐不迭(可能在他说话时,吃着泥巴,是以嘴里还有不少泥巴的怪味),听小女子刁蛮无理的说出这话,不禁无名肝火冲起三丈,倏地圆睁怪眼,大声怒喝时。
  发现对方是个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美貌小女子,似乎待要发出的怒火,突然又十分中熄下七分,可是亦怒冲冲的道:“你这小女娃,怎地这般没有家教,这里竹林难道是你家的,你能来得,咱凭什么不能来此地?”
  就在他们说话时,彭宗铭见姑娘风衣领口处,露出一把剑柄,正是自己那口飞龙游龙剑。
  女娃儿听粱上客廖清此说,樱唇微绽,噗的笑了声,俏生生的揶揄道:“你呀,到一处偷一处,偷了人家长剑,冤枉店家收赃盗卖,还偷死人身上衣服金元宝,要是你来这竹林,少不得给你偷几根湘妃竹,所以咱就不要你来。”
  女娃儿吐出莺啼燕转,重听至极的音韵,可是传进梁上客廖清耳朵里,却像在他脸上倒了一盆猪血,一张脸肤顿时涨得绯红。
  这时他的心里又惊又奇,又羞又恨,张嘴呐呐,努力挤出一股大声的声音,问向女娃儿,道:“小女娃,你……你是谁?”
  彭宗铭听得亦不由心里一惊,心道:“照她说来,第一次廖叔父丢掉的几块碎银,亦是她下手偷去的。”
  他想到这里,心里又嘀咕忖道:“那么在五里集长兴客店摸骨神相的老婆子,又是谁呢?”
  彭宗铭在沉思之际,那女娃儿两片樱桃乍破,鲜红欲滴的嘴唇一呶,不屑一现似的哼了声,道:“咱是谁你不配问,你爱叫就叫咱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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