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楼十二曲-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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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僧边走边想时,蓦不防一脚踩在倒卧在地的尸体,浑身一栗,不由猛抽了个寒噤,心里又嘀咕的想道:“刚才自己错眼掠过一瞥黑黝黝的影子,一定是刚才死去的鬼。”
就在他心里忐忑思地,忽地感到自己肚里咕噜噜一阵子地在作响,原来他肚子里一股子乌气,正在拼了找个去处。
疯癫僧一手按着自己肚子,嘴里不耐烦似地悄声自语,道:“你这怪肚子别咕噜噜地发响。”
疯癫僧悄声轻语,一手紧按着自己肚子,正在叫他别出声时,哺声大响,放出一个响屁。
疯癫僧心自叫苦,却无法熬住,屁声犹末中断,唰唰几缕锐风过处,恍若疏星飞射,点点晶光,已朝疯癫僧屁声响处闪来。
疯癫僧一声惊哦,跃身暴纵九尺,大声叱喝道:“龟儿子,是鬼不会放暗器,是人咱老佛爷就不怕你啦!”
音随身飞,嗖声响中,一团肥硕的身体,猛朝暗器来处扑去。
凌空犹未沽地时,蒲扇似的肥掌,朝向黑影处劈下。
陡然一缕桀桀刺耳狞笑,疯癫僧掌势抡舞,正欲劈下时,一瞥身形恍若魅影游走,已闪出二丈外的空地处,只听一阵猿啼枭鸣似地在说道:“肥猪贼秃,身列烟酒茶客痴癫僧之席,自以为武林正派人物,竟同妖魔邪术,来惨害云雾峰菩提门中人,此番撞着走壁铁尸傅爷手里,要你这头肥猪,千刀万剐,才泄心头之恨。”
疯癫僧乙乙和尚一听这瞥身形,自称走壁铁尸傅邦,竟没有死在彭宗铭琼楼十二曲中子声枭鸣狼嗥音曲下,心里不禁猛地一震。
当他发现走壁铁尸傅邦现身,很快联想到彭宗铭和烟翁茶客的安危,是以,舌绽春雷,一声吼叱,衔尾急追出去。
疯癫僧乙乙和尚一肚子乌气熬忍不住,放了个响屁,惊动了正值探踪寻找中的走壁铁尸傅邦。
傅邦的侥幸脱险,并非他所怀功耐,能敌得住半脸神尼毕生精研的玄妙神奇绝学琼楼十二曲,原来走壁铁尸傅邦,生性刁谲诡毒,他既然时刻有害人之心,当然不无时无刻;想到有人会加害于他。
是以他饮食以至起居,都异常关怀自己,他睡的那间卧室,正若老人乙鸥子囚禁的石室一般,深埋在地窟中。
这日的夜晚,他照例出来巡察,蓦地发现遍处都是菩提门中人的尸体,死的形相狰狞恐怖至极,且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走壁铁尸傅邦,在惊骇激怒之下,自然的联想到在郁山坪杏花楼扬威,现已困入曲径回道五行阵中的疯癫僧乙乙和尚,就在他摸索寻找时,无巧不巧的疯癫僧放了个响屁,把他惊动了。
走壁铁尸伟邦,长得身高丈二,瘦得却是外皮包里骨,一付骷髅似的,脸肤纸白全无人色,真若一具僵尸的本型。
至于他有铁尸之称,原来他练有一门刀剑不畏的铁尸功左道邪术,加以他身形若飘,故有走壁铁尸外号。
走壁铁尸傅邦,纵向外厢旷地时,瘦癫僧—声吼叱,双掌挥舞,势走饿狗巴掌玄奇掌法,衔尾朝向他追劈过来。
走壁铁尸一声刺耳厉啸,足未沾地,身形滴转,突然周身骨骸格格作响。疯癫僧左掌疾吐,若切若点下,扣上对方肩胛骨处肩井穴时,傅邦再声激厉长啸,瘦若竹杆似的右手长臂,划出一股锐风,硬招接上。
疯癫僧哇啦啦一声怪叫,左手肘腕处,恍若磕上一根坚硬无比的铁棍(事实上,铁棍撞着疯癫僧掌臂,亦是—折二段),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身形拿桩不住,噔噔噔暴退三步。
至于走壁铁尸傅邦,可能这条右臂亦受伤不轻,只见他左手捧了右臂,希聿聿倦马嘶吼似地一阵怪叫。
这时天色已经放亮,因着疯癫僧与走壁铁尸傅邦的嘶吼激战时,惊动了探踪嫂找的烟翁任九龄。
于是烟翁、疯癫僧围战走壁铁壁铁尸傅邦。
没有相隔多久,鼓宗铭背了断腿老人乙鸥子,与茶客于七从地窟石室里出去,已找到他们。
茶客于七与走壁铁尸傅邦,昔年曾会过二次面,此番相见认识,发现傅邦在云雾峰菩提门人物,仅留存他活口时,起初一阵错鄂惊奇。
继后,于七侧目朝彭宗铭兔背的老人乙鸥子时,他已想到傅邦未死琼楼十二曲子声枭鸣狼嗥音韵的原因,可能对方跟断腿老人一般,当彭宗铭笛声吹奏时,他潜伏一间与外厢隔绝的屋子里,是以,暂时使他逃脱这次大限。
烟翁、疯癫僧和定壁铁尸傅邦激战时,于七没有很快参与他们战役,他暗看彭宗铭背的断腿老人乙鸥子,沉思中,希望能解得眼前的谜。
诚然,在茶客于七想来,断腿老人乙鸥子,被囚禁云雾峰石室三十年,而此地乃是菩提门蜀地分坛主走壁铁尸傅邦所在地,老人昕指叛离师门,砍断师腿的逆徒,当然毫无疑问,是走壁铁尸傅邦。
茶客于七有了这种想法后,心里又有了桩决定,他要替这位含冤囚禁三十年,被逆徒确断腿的武林前辈乙鸥子老人家报仇,给走壁铁尸傅邦有个最严厉的报复。
这是他的想法而已,然而眼前事实的演变,似乎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回事。
彭宗铭背了断腿老人乙鸥子,看了看他们混战中场面,侧目又朝茶客于七看了眼,仿佛自己的行止,要茶客于七给他一个决定。
至于断腿老人乙鸥子,他伏在彭宗铭背上,对眼前激战的一幕,削瘦的老脸上,只是透出迷惘、困惑的神情。
如果仔细分析老人脸肤的神情,在困惑、迷惘中,仿佛在观望一幕极刺激的场面演出,在于七没有告诉他敌我那方面,纯粹是第三者而已。
就在他沉思错落之际,烟翁任九龄薄叱声中,一支拇指粗三尺长的烟杆,振腕抡舞,劲风呼呼声中恍若游龙翻扁,若扣若点之下,指向走壁铁尸傅邦身后对口、脊梁、春心三穴。
走壁铁尸傅邦一声惊哦,旋身滴转,左掌箕张若爪,以白手取刃之势,欲夺取烟翁的烟杆。
几乎同一个时间里,疯癫僧乙乙和尚哇哇大叫地道:“僵尸鬼孽障,这下咱老佛爷可要超度你啦。”
声音未绝,蒲扇大的右掌痴吐,使出饿狗吃巴掌中“艳阳天”一招,掌风如剪,若切若点下,落向走壁铁尸傅邦右臂上部中央之臂尽穴。
走壁铁尸傅邦闪避不及,左掌烟翁任九龄烟杆未被夺着,右臂臂尽穴,被疯癫僧乙乙和尚切个正着。
哼的一声,酸麻倒地。
疯癫僧一见傅邦倒地,猛挥蒲扇巨掌,朝向他头顶百汇穴劈下。
走壁铁尸傅邦饶是铁尸功刀剑不入,却无法抵得住疯癫僧乙乙和尚,朝指落火的锐厉走势,这时他被疯癫僧戟指扣住臂尽穴,浑身酸麻,瘫痪倒地,疯癫僧—掌向他盖顶百汇穴劈下,就在一发千钧之际,眼见这位武林四修罗中走壁铁尸,要落个脑浆进流,死于非命。 就在傅邦危迫睫眉际,陡然一声:“肥猪老怪,暂且勿使毒手。”
茶客于七身形暴递,已闪到二人激战处,右臂疾吐,挡住疯癫僧乙乙和尚巨掌落下傅邦的掌臂。
两下接上这招,疯癫僧连声哇哇吼啼,身形摒退四步。
茶客于七与疯癫僧这记硬招接上,蹬蹬蹬连退八尺,才拿桩站住。
诚然,掌臂功夫上,疯癫僧乙乙和尚要比茶客于七浑厚得多。
茶客此举,不但酸麻倒地的走壁铁尸傅邦,猛被错愕一怔,连在场的烟翁、彭宗铭亦被骇然怔住。
驮在彭宗铭背上的断腿老人乙鸥子,这时,似乎还不知道其中内委情形,是以,只有愕愕地看了他们。这时,疯癫僧乙乙和尚一手抚臂,一边气吼吼地大声道:“茶缸子,你吃里扒外,竟帮了这菩提门兔崽子,跟咱老佛爷作对,算哪一门英雄?”
茶客于七被疯癫僧一招震退八尺,一条挡住疯癫僧招势的右臂,火辣辣的酸麻疼痛,这时听他说出这话,拉长了脸,苦笑的道:“肥猪老怪,云雾峰菩提门窝巢里,若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咱们如何找那二本秘录呢?”
茶客于七说出这话,旁边的烟翁任九龄,听得不禁霍地一怔,心道:“果然茶缸子想得周到,几乎差点误了大事。”
其实,茶客于七挡住疯癫僧乙乙和尚可能并不是尽然为了这二本秘录而已。
走壁铁尸傅邦吃着疯癫僧臂尽穴一戳,浑身酸麻,瘫痪倒地,蓦地听茶客说出这话,不由骇然一惊。
茶客于七到傅邦跟前,转颜厉声的问道:“走壁铁尸傅邦,此番落入咱们这伙手里,要免皮肉受苦,乖乖地回咱于七问的话,你得从实说来。”
走壁铁尸傅邦本来长长一付森森泛白的怪脸,这时跌卧地上,白脸中更透出一层青紫泛白的煞气。
他听茶客于七此话,并没有答腔,恨牙错磨,狠狠的瞪看着对方。
茶客于七缓缓沉厉地问道:“走壁铁尸傅邦,菩提门掌门是谁?现在何处?”
于七问出这话,在场众人无不愕然。
事实上,茶客于七问出这话,亦是众人极需知道的事,须知,菩提门在今日扛湖势力的雄厚,可说绝武林之空前,可是武林上少有人知道菩提门的掌门人,究竟是谁,即便菩提门中爪牙喽罗,亦不是清楚,敢情这是个奇迹。
至予茶客问出此话,是否还含有其他用意?走壁铁尸傅邦卧躺地上,听茶客于七问此话,傲然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闻言回答。
敢情傅邦却现出这般神情,仿佛于七意料似地,他侧首朝疯癫僧乙乙和尚看了眼,含蓄地道:“肥猪老怪,刚才咱于七拦住你,叫你别向他下手,现在你可以动手啦,用你饿狗吃巴掌中擒龙手一绝,戳破这孽障背后的剐尾穴,手脚别太重,留下活口还有用处。”
疯癫僧乙乙和尚怀疑地朝于七看了下,敢情茶客于七不但不知道招式名称,且清楚这招势的用处,是以使他不禁疑奇地怔了下。
疯癫僧大步跨上傅邦跟前,大声分辩似的向傅邦道:“兔崽子,你这下可别怨咱老佛爷,这是咱奉命执行差使的。”
声音甫落,左臂舒伸,把走壁铁尸傅邦拦腰捞起,右手戟指疾吐,唰地薄响甫起,走壁铁尸傅邦,一声激厉惨号,身后剐尾穴,被疯癫僧乙乙和尚戳指戳进寸许。
走壁铁尸傅邦痛得哀啼悲号,席地滚转。
走壁铁尸庚目血筋密布,咒诅道:“茶鬼,咱傅邦惨死你手,菩提门饶不了你。”
茶客于七摇摇头,还是冷冷地道:“菩提门找咱茶客于七,这是以后的事,此时此刻,你走壁铁尸傅邦落在咱们手里,你最好实说为妙。”
走壁铁尸傅邦恨叹了口气,熬住周身极度的痛苦,大声道:“茶老鬼,咱告诉你,菩提门总坛,设在陇南西倾山百拉峰,峰顶天池玉阙,腰佩金牌信符四大掌门人,乃是阿弥陀上人法空、铁背神陀柯兀、珠蕊宫主卓英、血影怪客杜训,四位老前辈。”
定壁铁尸傅邦话才说到这里,背在彭宗铭背上的断腿老人乙鸥子,突然悲愤激怒下,怒吼声地道:“弑师逆徒,竟然自立门派,以掌门人自居。”
断腿老人乙鸥子蓦然大声说出这话,宛若一股焦雷,掠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沿,猛被错摆惊住,连方才大声说话的傅邦,亦不例外。
断腿老人乙鸥子虽然瘦若骷髅,二腿断裂,好像一个垂死中人,可是谁也想不到,他还有这等浑厚的内家精元,吐出这惊魂慑神的音魄。
须知,目前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