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大侠狄龙子-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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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登心又一动,本想跟去,因明霞谦虚,要他主持下手使用天一真水,以防浪费可惜,又想外面风景清幽,甚是安静,公孙改多半年轻贪玩,发现什么奇景,独自往探,中途走开,反正用他不着,袁和尚业已往寻,少时自会回来,也就罢了。这时火候已到,照着简冰如所说,只要钢泥中的兵器影子现出全形便可下手,大家都是初次经历,不敢怠慢,心想:此时取出剑钩不难,但这许多钢泥均是寒铁真金和各种宝器熔结之物,虽然内里精华已被上官红和诸同门提出,如经真水化炼,虽不如那几件藏珍的品质,比起寻常纯钢仍强得多,糟掉可惜,火候看得不对,也要减少功用,打造费事;又急于先将剑钩取出,无暇再谈别的。
一行九人,只狄龙子夫妇和袁和尚在外守望,寻人未归;文麟等长幼五人都在洞内,照着铁简上的意思和诸位师长的指点,由文麟、沈煌、井凌霜三人准备封闭地火;明霞掌管亮光,准备火灭之后使用真水化炼时可以照亮,以免洞中黑暗,三块烧红的钢泥点上真水熄灭之后,万一疏忽误事。
孙登独自拿了水瓶准备下手,一切停当,因那玉瓶中的真水只小半瓶,隔瓶可以透射,银光隐隐,上下流动,水银也似,看去轻极,和气一样,稍微近火便往瓶口上升,虽经司徒平、秦寒萼和诸位师长事前指教,初次应用,又是这样珍贵难得之物,还有两三件宝物不曾取出,稍微糟蹋便难补救,初意想用司徒良珠所赠的一滴先试一下。
井凌霜说:“如用多的一瓶,三块铜铁均在一处,这东西名为真水,实是气体,见热立即化为一片极薄的水雾将其笼罩。这还是昔年用过几次、经上官师姊苦心收聚下来、并非未经过火的原质,已有如此功效,要是紫云宫故物,放将出去还可收回,你看玉瓶中水,稍微近火便往上升,亮得比水银还要好看,已觉珍奇,比起未用过的原质差得多呢。照简大师伯所说,如其合在一处化炼,要省一点。我料良珠妹子小玉瓶中所剩一滴,既是司徒伯母所赐,定是紫云宫原物无疑,比新得这瓶,更有功效,就此用掉未免可惜。
我看还用新得这瓶比较稳妥,一则,照明霞师妹所悟碑文铁简,此瓶启闭多少均可随意,只消稍微近火便可引出,上面又有细孔与下相通,稍微拔起将孔露出,真水立即随热而出,自会朝外喷射,不似良珠所赠,真水既少,又须全数放出,一个弄巧成拙,明是爱惜反而糟蹋,岂不冤枉?”
五人商定,便各依言行事。众人事前早已看好火口启闭之处,一声招呼,周文麟、沈煌、井凌霜,各将上面三个关火的洞眼一踏,火势立灭。明霞早已准备好了亮光。孙登见火灭后,那三块钢泥虽烧得里外通明,原样一毫未变,内裹剑匣双钩却似嵌在一块透明的红晶里面,双钩无匣,银光电映分外好看,忙将玉瓶的塞拔起半截。瓶塞中心立有两线银辉朝那三块红钢上,光气一般激射出去。初出时银光闪闪,细如毫发,刚一近火便自散开,化为一蓬比轻绢还薄的银雾,将那三块比火还热的红钢全数笼罩在下。
孙登见真水喷出这多,那比火还红的钢块已被罩住,方才热得烤人的地方已转清凉,反觉冷气森森,侵人肌骨,惟恐浪费,这东西又收不回来,忙将瓶塞往下一按。那两丝寒辉立与瓶口脱离,电也似急朝火穴中压去,通体化为一蓬寒雾,将整座火穴包没,仿佛千百层轻纨雾毅包着穴中三大块顽钢。方才亮如红晶之物,自从天一真水所化寒雾往下一压,先是由红而白,跟着便和冰雪见火一样,逐渐消熔,光照之处,仿佛一团银光闪闪的膏汁逐渐摊开,转眼两剑双钩,缓缓现出,浮在上面。
文麟、沈煌、凌霜三人早有准备,每人拿着一根树枝伸将下去,将剑钩挑起。沈煌伸手想拿,觉着冷得浸骨,只得挑放地上,初意上面也许再有钢汁,仔细一看,连剑带钩全是明净如洗,这一现出原形,看去越发爱人。穴中寒雾仍未消散,奇冷无比,手不能近,三块钢泥业已熔成一个大圆饼。先还恐天一真水消耗大多,及至仔细一照,才只用掉四分之一,方始放心。宝钩宛如两弯寒虹,早已看见。再拔剑一看,那两口剑形式长短均差不多,柄上各有两个古篆,一名紫云,一名青云,拔剑一试,寒光耀目,无论多么坚硬之物,一触立碎,并不在双钩之下。
孙登、井凌霄各佩一口。众人正在喜欢称贺,商量底下的事,袁和尚和狄龙子、陶珊儿忽同公孙改赶来,每人手上还拿着一双大约碗口的钢环、九支尺许长的细钢棱。公孙改身上染有血迹,人却不曾受伤,见双钩业已取出,好生欢喜,接将过去,首先笑道:
“此钩如早到手片刻,正好用上,省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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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电掣雷轰 凌空一击 身轻叶落 绝顶双飞
众人一问,才知公孙改胆大机警,先因孙登说他在火旁守了一日,洞中虽然通风,还是太热,令同去往前山,借着查看有无敌人,稍微步月游玩,省得天明起身,将这好的风景错过,以后不知能否再来,就算周师叔取宝一同跟来,也无多少耽搁,这样千山万壑环绕的灵山胜景,谁也难得到此,一眼不看就此走去,岂不可惜?公孙改虽觉有理,到了谷外,仍盼着那一双宝钩,两次想要回来,不便出口,后见孙登贪玩风景,越走越远,已快到了前山,夜景也实清丽,由不得也越看越爱起来。
少年心性喜动,又觉为时无多,来时惟恐仇敌窥见,一到便直入静琼谷,再由谷中秘径掩往后崖藏珍洞内,这样好一片风景之区,回忆所去只得十之一二,心想共总没有多少时候,有许多地方不曾看到,理应多走几处,尤其幻波他;日址不能不去。心中寻思,一路东钻西望,和孙登时合时分,本不常在一起,后见孙登只管徘徊花月之下,心中不耐,暗忖:孙师叔必还有些时才回,李师叔又说要到明早才能完事;我还是第一次出谷游玩,既想观看此山风景,索性看它一个够,便将中途折回之念打消,意欲抽空赶往幻波池旧址,看那以前凌空喷泉的奇迹,因孙登正对花月出神,以为相隔不远,也未惊动,径由花林中绕出,往幻波池走去。
刚将中间一座上下花树疏列的峰崖绕过,看出前面一个大坑,正是以前幻波池所在之地,待要走往窥探,也和孙登一样,觉着当地是片平坡,只有几座怪石孤峰,无什树木,形势十分明显,万一对壑宝盖峰一面来了异派仇敌,相隔老远便可看出,有些顾虑,但这闻名多年的灵迹奇景,就此走开心又不舍。正在查看前面有无隐藏之处和宝盖峰那面有无可疑形迹,猛瞥见相隔七八丈一堆怪石后面。飞也似窜出一人;忙往崖旁缩退,定睛朝外窥探,隐闻前面地底有人发话。
先见那人是一穿着华丽的少年女尼,貌相神情看去均非好人,听坑中有人呼喊,立即赶往池边,朝下低喝:“此时虽是夜静空山,有无仇敌在此还不深知,你两个只下去半天,还不曾仔细往下查看,怎知无望?这样大声吼叫,万一这里藏有峨眉派敌人,藏珍盗不成,还难免于吃他的亏,怎的这蠢!上月所遇那人本是仇敌门下,昔年犯规被逐前,这里曾经来过。他虽胆小怕事,不敢来此窥探,因他感我相助之德,好心指点,决无虚假。他也曾说事情难料,虽不深知底细,就是藏珍外人寻找不到,昔年大闹幻波池那两个同道,死前随手藏入崖内和所遗留的两件东西却在这里,当初敌人门下两个小狗男女听人说起此事,正要搜索便遇地震,始终无人发现。照他所说,就在东半崖腰一带,怎么也能寻到,不致空手回去。你两人这样心急情虚作什?大废物了!我不料你们这样胆小偷懒,偏又乱喊,真个气人!今夜如其空手回去,从此绝交,谁也不要理我。”
公孙改见那女尼,神态甚是妖荡,听口气,下面至少还有两个异派同党,非但不曾发现静琼谷中众人踪迹,连藏珍之处都不知道,不由生出轻敌之念;又想池边一带大片空地,守望的人老远便可看见,忘了中间还有峰崖花树遮蔽,全山只此中部一带守望的人不易看到。众人又吃了知道地理的亏,一到都先往静琼谷秘径绕越,觉着幻波池只是一堆劫灰怪石和一个大深坑,别无所有,仇敌不会前往,前山崖口又是必由之路,如有人来固是一望而知,后崖藏珍洞前更在守望人的眼底,谁也不曾留意中部。
没想到来这三个异派余孽,曾得正派门下一个犯规被逐、业已隐居多年的女弟子之教,所经乃是昔年直赴幻波池的旧道。这一条路乱石崎岖,坡陀起伏,又有大片松林遮蔽,来人由宝盖峰旁绕来,与众人所行途向东西相反,前段又由绝壑下面贴崖而行,无论哪一面都望不见影迹,并且一到便先后去往幻波池深坑下面搜索,所以对方由黄昏前到达,在当地忙乱了一夜,竟无一人看出。这三个余孽也不知道山中藏有强敌。
公孙改轻敌胆大,又觉往返路远,孙登不见自己,少时也要寻来;静琼谷崖上守望的人见人动手,更必赶来相助;意欲窥探所说真假,先守在当地静候,后见贼尼朝池中埋怨,问答了几句便自脱去僧衣,只穿一件紧身薄衣裤,神态越显轻狂,先朝下面笑骂了几句,然后纵落。
公孙改见池边不远有一六七尺高的怪石正好掩伏,忙拔宝剑,先朝来路舞了几下,想使守望的人看见,再将腰间暗器星雷串取出,轻悄悄掩将过去;刚把贼尼所留外衣拿起,打算诱敌,忽然闻到一股异香由贼尼衣服中发出;掩身池边背阴之处,朝下一看,池底深极,多半壁立到底,中间却有几处洼洞,三个男女凶孽业已会合;另两个均是凶僧,一老一少,僧袍已早脱掉;一个肩上插着一柄前头宛如新月、当中两面开锋、后面带有矛尖护手的奇怪兵器;一个手持一柄铁禅杖,背上插着几支两尺来长的镰刀钩,正和贼尼互相打情骂俏,立在一个洼洞之内,似已发现线索准备发掘,旁边壁上也有几处掘过的地方,因听贼尼笑说:“这里非有东西不可,地方也对,不会再有落空。”要二凶僧多卖力气,不要偷懒,她也在旁相助;知其暂时不会寻来,贼尼方才又由石堆后面纵出,也许还有东西放在那里,忙将衣服取走,铺向另一石笋后面,迎风微微露出一点衣角,以作疑兵,一面盘算下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