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 作者:一根废柴(晋江非vip高积分2014-10-10正文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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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我手指了指远处。
“对!”
“真的比这里好玩?”我又打了个手势问。
“当然!”他笑道。
我不禁心生向往,但随即黯然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打手势说,我不能乱走,会吓坏人。
书生嘻嘻一笑:“你这模样怎么了?我看挺好的。”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笨蛋,连安慰人都不会,怎么不信你怎么说。
他指着远处平滑如镜的河面,笑道:“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我苦笑着摇头,曾经无数次在那河中见过自己的倒影,明明自己看来都是一副眉清目秀的好女儿模样,但不知为何,在别人眼中,我就是只吓死人的妖怪。
我本来还不知道;直到有天;一个胆小之人活生生被我吓死,我从他死后放大的瞳孔里,才发现了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副尊容,才明白,为什么人人见我都要大呼妖怪,仓皇逃命。
原来,那个人给我人形的同时也给我施了个法术,除了我自己,谁也瞧不出我的真面目。
书生见我不肯去;又道:“昨天我乍一见你,也将你误认作妖怪,不过后来很快看清楚了,其实不是的……”
我心中一动,顾不上继续听他说,一步跨到他身前,与他站得极近,几乎要撞上去。
书生吃了一惊,连忙向后退;我顾不上解释,伸出双手按住他双肩,踮起脚,脸对脸地凑上去。
一瞬间似有红晕自他脸上闪过;他肩膀一动,又要后退,我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手上加劲,死命地将他按住,
四目相对,近到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我终于看清楚了。
在他黑亮的瞳孔里,有个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脸,是人的模样!是我的模样!
我眨眨眼睛,再看,还是张人脸。
我欣喜若狂,不料几下眨眼引得两人睫毛交战,连累他眼睛也跟着眨了好几下,他眼里的那小人儿像捉迷藏似的,乍隐乍现。
还好我装哑巴不说话,否则这一下喜极而呼,书生定会认为我强吻他。
欣喜之余才想起这番举动太过唐突,想要跟他解释,可我又从未学过哑语,简单的意思还好表达,像这样的解释该怎么打手势还真不知道,只得随手胡乱做了几个动作,也不知他能不能看懂。
好在他并不在意,反而大大方方地冲我一笑,道:“这下信了么?”
我打手势问:“为什么之前在别人眼里我却是个妖怪?”
“小小的障眼法而已,给你疗伤时就顺手帮你解了,以后人别不会再将你当作妖怪了。”
他竟然解了那人给我下的法术。我不由欣喜若狂,以后再也不用做妖怪了!
但是,我只高兴了那么短短一瞬就转为忧虑。这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闲事都敢管。无知者无畏,只因他不曾见识过那个人的厉害,那种一出手就是毁天灭地的力量。
书生向我一笑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我一把拉住了他,指着自己的脸,连打手势,叫他给我变回去。
他不解:“干么?做妖怪上瘾了?”
我苦着脸,无从解释,只能拉住他不放,那意思就是,你不给我变回去就甭想走。
他想了想,道:“你是怕那个给你施了法术的人吧?”
我没摇头;算是默认。
书生嘴角一撇,满不在乎道:“放心,那个人若要怪罪,就让他来找我。”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不屑。
我还是不放手,心想谁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到哪去找你?
他竟似看透了我心思,“我叫辰汐,家住,嗯,家住那边……”他边说边抬手向着天边远远地指了指,眉眼一弯,笑得甚是柔和。
辰汐,辰汐,嗯,听起来文绉绉的,像个读书人。这书生脑子不灵,名字倒起得不错,沉吟间也没去留意他到底指的哪里;似乎是北边?
再回眼时;一道夕阳正映在他脸上,衬着他柔和的笑容,暖暖地,有如三月春风,直沁入我心里。
那一瞬间,心中仿佛有种异样感觉,自己也不甚明了,只是打定主意,不论那人怎样逼问,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把他供出来!
我兀自想着心事,忽听辰汐“啊哟”一声道:“不好!在这里耽搁了久了,那边果然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肯定就是南竹了!~至于属性么;天然呆还是扮住猪吃虎?你们猜~~
☆、天谴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好少,嘤嘤嘤嘤嘤!~~~~
眼前白衣一闪,那叫辰汐的书生便不见了踪迹。
我抬头看了看天,除了东南角上黑沉沉的,像是正在下雨,一切都平常如往昔,不见任何异状。
哪有什么事?头脑不好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他那张脸笑起来倒是真的很好看的……
入夜时分,晴好的天空渐渐堆积起乌云,空中电闪雷鸣,眼看将有好大一场雨。
眼下正是春夏之交,雷雨天气最是寻常不过,在我却是一年之中最难熬的季节。
因为我本是一棵树,所以极其害怕打雷,便说这雷电是我们树妖一族的天敌也不为过,更何况我这只失去了真身;修炼又未大成的树妖。
好在我早就寻好了避难之所——临河那座小山山腰中的一个山洞。自从发现这个山洞后,每逢雷雨天气,我就躲进去睡上一觉,醒来自是雨过天晴,转危为安。
这夜,我像以往一样,猫在山洞里,外面雷声滚滚,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将半边天空照得犹如白昼,声势之盛为我前所未见。
我的真身已死,元神寄居在这具别人凭空赐予的躯体里,平时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到了危险时刻,比如眼下,就尝到了其中滋味:没了真身,就像人没了主心骨,身心俱感空荡荡的,想要抓个什么做依托,却什么也抓不到。
一般雷雨天气通常不会持续太久,下个两三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谁知这次竟折腾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外面的天色也不比晚上亮多少,雷电依旧,暴雨倾盆。
我的元神在一夜电闪雷鸣下几乎要脱壳而去。我只有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只有这样才勉强有点安全感。
如此自晨至昏,再又自昏至晨,苦挨了一天一夜,我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开始忍不住发抖。
难道是大劫到了?
不会吧?我才是个修炼不到千年的精灵,连个像样的妖都不算,至于引来天雷劈我?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听洞外狂风大作,呼啸的劲风中夹杂着沙沙簌簌的异响,像是什么巨大的飞禽发出的声音。
这里自从被那人圈作禁地后,从没有过怪兽出没,这会儿是什么东西闯进来了?
我一来职责在身,再加好奇心起,便冒着被雷劈的危险,大着胆子走到洞口,向外张望。
这一看吓了我一大跳,只见半空中一条巨大的黑蛇正在盘旋飞舞,忽左忽右,窜高伏低,像是在竭力躲避着什么。
这条黑蛇竟比我那棵八百年的柳树真身还要粗,却极为灵活,东一扭,西一窜,时而又倏地掉头,奔行之迅捷几不亚于闪电。
一道道天雷接二连三地劈下来,都落在那黑蛇身旁极近处,却始终劈它不中。只是它每躲开一次天雷,都要停下喘息,看来已有些不支。
闪电却声势更盛,照得半边天空如同白昼,雷声轰鸣不绝,似是不给它任何喘息之机,
那黑蛇慌不择路,最后直窜到了河边,此处地势空旷处,再没任何东西可做遮挡藏身,除了我那棵早已枯死的柳树。
它该不会……
果然;只见那黑蛇身子一扭,盘上了我的真身。
我不由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被那黑蛇缠住的是我的身体,心中暗叹:真是倒霉,死都死了,还要被蛇糟蹋。
便在此时,一道怒雷劈下,就落在树边,地面被劈出一个大坑。
那黑蛇似已筋疲力尽,盘在树上,却不再逃。
我心中大急:它再不走,总会被雷劈中,我那棵树岂不是也要被劈成两截了!
虽然它已经死了,但毕竟是我的真身,孕育了我的元神,见它即将遭此灭顶之灾,我怎能无动于衷?情急之下,我已然忘记了害怕,将身子探出洞外。
才刚伸出半个脑袋,忽然一道闪电贴着我耳边擦过,我心头打了个突,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我那棵树。
谁知等了片刻,不但没传来树木断裂之声,反而连风雨雷电之声都瞬间隐去了,世界霎时由惊天动地转变为悄然无声。
我睁眼望去,只见我的真身依旧完整地矗立着,树顶上方笼着一层淡淡白色烟雾,雷电击在上面无声无息,万钧雷霆之势竟然穿不破这层似有似无的轻烟薄雾。
我大奇,不由地又向洞外挪了几分,大半个身子已然悬空,只余一足踏在洞口岩石上。
万籁俱寂中突然响起一声断喝:“下来!”
我被这出其不意地声音吓了一跳,登时立足不稳,一头栽下……
嘭!着地处是一个水坑,我摔得七荤八素,一脸一身的污泥。我连忙伸手抹去糊住眼睛的泥浆四处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只见前方一人站在树下,白衣飘飘,夜幕中极为显眼——正是日前刺了我一剑的那个书生——辰汐。
他回过头来望着我,做无辜状:“我不是叫你下来……”
……不是叫我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正有火没处发,偏在此时,那盘在我真身树上的黑蛇还发出“哈”的一声,更是笑得我恼羞成怒。
不料它笑声未绝,中途却变做一声惊呼,我只觉眼前一花,那黑蛇已不见踪迹。
错愕间,辰汐已走到我跟前,像上次一样伸出手要拉我起身:“你没事吧?”
……你觉得这样像没事?我愤然推开他手,顺势回过衣袖抹把脸上的雨水,却忘了衣袖早已是裹满泥浆,这一来眼睛又被糊住。
“不过你掉下来了也好;不然我还得到处去找。”辰汐边说边将我一把从泥坑里捞了出来。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不然为什么一见他就接二连三地倒霉?趁着他拉我起来的当儿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脸,勉强睁开眼睛,见到他白色的衣袖脏了一片,心里微觉痛快。
他瞥了一眼沾满泥浆的袖子,却不生气,笑得颇有些无奈;“我果然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这人怎能如此颠倒黑白,不怕被雷劈啊?!
说着他又换过另一只干净的衣袖替我细细擦去脸上污泥。衣料擦在我脸上,松松软软地,感觉略有些痒,我不由心中奇怪,雨下得这么大,才这么一会我就已被浇成了落汤鸡,他比我还先站在雨里,怎么一身衣服干得没半分水气?
我打量着辰汐,见他正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仰头看着树顶,像是等着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
只见半空中那层淡淡的白色烟雾正渐渐收拢,最后凝聚成一颗水滴大小的黑色珠子,落在他掌心。
那白雾才一撤去,闪电马上又划过头顶,天雷炸响,我吓得抖了一抖,才明白,原来是这颗小小珠子化成了树顶那层白雾,挡住了雷电。
这珠子真是个好宝贝!
我刚想打个手势叫他再把那珠子变成阻挡雷电的屏障,还未来得及比划,只一眨眼;那珠子已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算了,我还是回山洞去吧……
不料他一把拉住了我:“别走!”
☆、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