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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树妖 作者:一根废柴(晋江非vip高积分2014-10-10正文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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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暗叫苦,擅自离山果然还是被他知道了,不知他要如何罚我?想起当日他下封印时的那种可怖的毁灭之力,背上已出了一层冷汗。
  “今日若非我及时察觉有妖邪之气侵入,险些酿成大祸!而你这个看守之人竟敢违背诺言,私自下山会情郎。既然如此,留你何用?”话音带着怒意,声震山谷
  我大骇,他只须动动手指,捏死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连忙辩解道:“不,此番绝非我有意破戒,实在……实在是事发突然,身不由己,而且,而且我只耽搁了一宿,就马上赶回来了!我守在这里这么久,都没任何异动,不想才离开一晚就……”说到这里,心下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连声音也有些颤抖。
  “哼,若不是你自己主动回来,我岂会容你活到现在!”那人语音稍缓,顿了顿才道:“以前我总认为事关重大,不想多说关于这封印的秘密。你不知其中轻重,难怪如此掉以轻心。今天,我便把这其中隐秘说与你知晓;也好让你明白;这份担子有多重!”
  “是!”我知道事关重大;当下凝神倾听;连大气也不敢出。
  那人缓缓道:“嗯,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过为什么要下这个封印吗?”
  我点头:“你说要将一件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叫什么血海魔池,但是怕有不轨之徒来破坏,因此要在上面加上一道封印……”
  “不错,是血海魔池!你知道它的来历么?”不等我回答;他就继续接着道:“千百年来,无数妖孽邪魔被收服、正法后,其身虽灭,戾气却往往难以化解,继续作祟人间。
  这封印下埋的血海魔池,就是用来收纳妖魔戾气的一件法器。自开天辟地以来;也不知吸纳了多少妖邪戾气。世间妖魔无不对其趋之若骛,想将魔池中的戾气窃为已用,以提升妖力,更有甚者,想颠覆了魔池,让池中积蓄的戾气倾巢而出,荼毒苍生……现在你知道你肩上的责任何等重大了?”
  那人说到这里,声音又恢复了冷峻严厉,“魔池若被倾覆,后果不堪设想。当年我用牺牲方圆百里一切生灵的代价,下了这个封印,并且选定你来看守。一来是不愿再多一个人知晓这个秘密,二来看你是只单纯的小树妖,心无旁骛,当能不负使命。看来是我错了!”
  我到今日才知自己肩负的竟是这样一副重担,惊得冷汗涔涔而下,手足忍不住微微颤抖。
  那人突然哼了一声,冷笑道:“可笑你那夫君倒生就一副慈悲心肠,一门心思地想救百姓于水火。谁知却娶了你这等自私之人,为了一己私情,竟置天下苍生而不顾!他若知道你的为人,还会不会要你?”
  这一句直戳我痛处,起先我以为离山也好破戒也好,只是我一人之事,最多不过任他处罚,哪知道其中竟有这么大的牵连。急忙连声道:“不,不,以前我不知道事关重大,现在知道了,我绝不会再犯!求你再信我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擅自离山了!”
  “再信你一次?”那人带拉长了语调;满怀嘲讽。
  我双膝跪地;郑重起誓道:“你再信我一次,我向你保证;印在人在,印毁人亡!”
  “你这回真的心甘情愿,一步也不离开?”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那人语调缓和了些,忽道:“你心里是不是怪我太不尽人情?硬生生逼着你夫妻分离?”
  我一怔,这人素来冰冷威严,从未与我这般说话。我以为他暗含反讽之意,惶恐不已,不敢接话。却听他道:“其实,要守好封印,寸步不离倒也不必。也可能明天就会有邪魔入侵,也许再过百十年也未必有……我过分谨慎,活活拆散一对夫妻,是不是也有违天和?”
  我不知他此言何意不敢轻易接口;那人沉吟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把手伸出来!”
  我虽不明其意,还是依言伸出双手手。忽觉左右手腕上同时一凉,像是被无形之刃划各开了一道口子。两行碧绿的细细血线沿着手腕滴撒在脚下的祭神台上,溶进了刚才那两滩浓稠的黑血,再慢慢渗入山岩,片刻便消失地干干净净。
  “听好,封印之眼就在这座祭神台下!我先在为你布了一个机关;将你的血溶进封印;此后一旦有妖邪侵犯封印,不论你身在何地,都能立时察觉。这个机关可保封印一柱香的时间不被外力所破;你只须在一柱香的时限内赶回来即可。”
  他的意思是准许我离开了?这个结果实在太出乎意料,我顿时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唯有跪下来对着空中连连磕头。
  “起来吧……”那人道:“再告诉你一件事,魔池不会在一个地方放太久,以防时日一长难免戾气外泄或被发现。待到此处封印失效,我会另择他处将魔池转移。到时候;便还你自由之身,禁言禁足之约一概作废!”
  我喜出望外,几欲跳起来欢呼。
  “但是在这期间,你务必负好看守之职。印在人在,印毁人亡!记住你说的话,别再让我失望!”这句话说完后,一阵紫色霞光缓缓升腾,缭绕山峰,然后渐渐散去;那人便再没声息。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我见过的神仙不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小白恬淡平和,温润如玉,小黑形迹脱略,不拘小节,都与我想象中的神仙形象出入太远。
  唯有这人,虽然只听他说话而未见真容,然那股庄重威严,冰冷而不可近的气势,还有这恩威并济的行事之风,比小白小黑更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神仙。
  不过我此时满心欢喜,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就踏上了下山的路去找小白。
  走到一半时,忽然想起一个我没有考虑到的问题:那人说,封印若有异动,我需在一柱香之内赶回。我早上从山脚下的最近的郡回到这里都用了半天时间……想到这里,满心欢喜登时消散了个干净,垂头丧气地原路返回。
  没关系,还有水镜;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而且那人不是说了吗,魔池不会在一个地方放太久。等到我与他契约期满,就可以天涯海角地追随小白去了。眼下短短分别,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我不但可以跟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可以大声地笑;叫他名字……嗯;到那一天;我一定要对他说一声:“小白;我爱你!”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秋去冬来,水患渐渐止息,各处灾情终于缓解。事情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小白回来的那天;漫山雪花飞舞。我远远地看见他肩后背了个七、八岁大的幼童;手中还拿着一把剑。那孩子双目紧闭,脸蛋红扑扑地,伏在小白背上睡得正沉。
  我在镜中常见他治水途中行医救人,见那幼童如此模样,知道定是他途中遇到的病人,也不已为意。从小白背上接过那孩子,抱了放在塌上,摸了摸他额头,着手滚烫,果然是病得不轻。
  小白将带回的那把剑随手搁在桌上,便去查看那孩子的病情。我去屋外岩石上采了一大片冰雪回来煮茶;静待茶水开时,闲来无事;见到那把的长剑横在桌上,便拿起把玩。
  这把剑黑黝黝的看起来毫不起眼,想要抽出来看看内里,岂知一拔之下,剑身却纹丝不动。我微觉奇怪,又加了三分力,竟然还是拔不出。我扬起剑,向小白无声抱怨:“你这什么废铜烂铁?都生锈啦!”
  他正在给那孩子把脉;耸耸肩道:“本来就是废铜烂铁,拿在手里装个样子,路上唬唬强人小偷用的。”
  我一笑,随手将长剑“当啷”一声抛在角落里。忽听小白道:“这小东西有点儿不妙。”
  我顺着他目光瞧去,大吃一惊。只见那幼童脑袋两侧竟冒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尖尖的形状衬着白色的绒毛,隐约可见略带粉红的皮肤。
  “别怕,是只刚修成人形的雪狐。回来路上拣到的,被人打伤了;我见他奄奄一息却还向着清源山一路狂奔;猜想这里可能是它出生之地,便顺道带了他回来。”
  我点了点头;想起他给我讲过狐死首丘。但依着小白的性子,这雪狐既没死透,他定是要想办法救一救的。
  果然;这会儿他已取出一副银针,又着我点了灯盏端到床头,在那雪狐身上几处穴位针灸一遍;然后对我道:“我去山里转转,看能不能寻几味药”,他伸手一指那盏灯火:“在我回来前,护好那掌灯。”
  我看了看外面漫天的鹅毛大雪,不由拉住他:“茶就开了,好歹喝一杯暖暖身子再走啊。”
  “回来再喝吧,看看你烹茶的手艺有没长进。”小白伸手在我颊上轻轻拍了拍,一笑出门。
  冬夜的深山,万籁俱寂,唯有簌簌落雪之声。
  我守在灯火旁,每隔一会儿就去查看那雪狐的伤势。只见它小小的身子蜷缩着;依旧烧得不省人事,时不时抽搐几下,所幸呼吸平稳,没有转恶的迹象。我渐渐有点昏昏欲睡,以手支颌打起了盹儿。
  忽然“吱呀”一声,门竟自己开了,一股寒风夹着湿气扑面而来。我立即醒觉,第一反应就是去护那身旁那盏灯火。
  小白走时曾嘱咐我护好这盏灯;其中必有深意。若是他回来;不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只见那灯火被劲风一吹,剧烈跳动了几下,即将熄灭。我不由扭头去看见那雪狐;果然见它身子剧颤,脸色瞬间灰败,四肢抽搐,显得极为痛苦。
  我顿时明白,原来这灯火象征着那雪狐的命数。我立即俯身挡在灯盏前,双手拢住那一点豆大的火苗。待灯火稍复平稳,立即起身去关门。不意门口赫然站着一人,身量高挑,一袭玄色长袍,脸色极白,仿佛常年不见阳光,五官俊美异常,眉心却含着一股摄人的煞气。
  我悚然而惊,只怕此人来者不善,瞥眼见那雪狐脸色又灰败了几分,立即抓起适才扔在角落里的那把剑,挡住门口,心想说不得,只能靠这废铜烂铁唬唬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前几天有事,更新迟了,实在对不起!
  从今天开始,如无特殊情况,还是维持2…3一更的速度,高于这个效率的更新就是在捉虫,不用理会~~

  ☆、祸兮?

  不意那人竟噗嗤一声笑了:“怎么?不认识了?”
  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是小黑!
  我愣住;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
  这也怪不得我;以前见他都是雾里看花,从未看清过他真面目,谁知他竟是长了这样一副模样?
  我心下嘀咕着,正想将他请进屋,忽然想起那晚小白曾让他带了几只孤魂野鬼回地府的事,这人似乎跟地府有些牵连。现在放他进来;会不会带走那只雪狐的魂魄?想到这里,我才放下的剑又横上了门框。
  小黑扶去肩上雪花,正准备进屋,看到我仗剑挡在门口,挑眉道:“啧;辰汐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么?”
  我不好明说,只得尴尬地朝他笑笑;却不让开。小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屋里,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说完他慢悠悠地转了个身,却不离去,而是闲闲地靠在门框上,不紧不慢地道:“你知不知道,黑白无常一众鬼差最怕我?若知我在这里做客,定然不敢前来打扰……”他边说边有意无意地向那雪狐瞟了一眼,“若我不在,那就难说了……”
  我再笨也听出他话中之意;连忙收了剑;将他请进屋;又殷勤地奉上茶。小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怎么,你老公又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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