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南宫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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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林冷汗直冒:“他含血喷人!”
“我看你才死鸭子嘴硬!”范王狠狠敲他脑袋,这还不够,拾起地上元宝,猛打那秃头地方,印了个鲜红“宝”字,痛得秃头林泪水直掉。
“还不说?印死你!”
范王猛抬元宝,吓得秃头林慌慌张张急道:“我说,是一位夫人给我的,她要我保密,事后还要付我五百两金子…’
想及五百两金子可能因此泡汤,他疼心不已。
范王斥道:“做梦!她已不知逃向何方,会再付你金子?说,她逃向何处?”
“我不知道…。”
“你还敢要赖!”范王手中元宝就要印去。
秃头林急声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买条船就此放江而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南宫鹰道:“什么船?有何特征?”
“跟这艘差不多,船上装了不少酒桶……”秃头林道:“她说等美酒脱手即付我钱。”
“你慢慢等吧!”
南宫鹰一手将他甩开。
时间紧迫,他急于追人而大步行向门口。
范王在前开路,冷喝着让开让开,干脆劈掌打熄油灯,船内一片黑暗,霎时引起一阵骚动,喝声连连。
范王已溜出船外,口袋足足多了七八锭元宝,算捞够本,笑声不断,瞪向两位看门保缥,丢出大锭小元宝,凛凛生风喝着赏钱,始扬长而去。
南宫鹰瞧他口袋凸肿,但觉好笑:“照你这种捞法,不到三年,全中原的金子可能都会落人你口袋!”
范王干笑,却带得意:“多多益善,我永远不嫌累!”
“借支几锭,买条船如何?”
“呢……”范王虽心疼,但他老觉得跟着公子,财源永远不断,遂慷慨点头:“属下早料到,所以才捞了元宝,公子要用,那还客气什么?开个价便是!”
抓着元宝依依不舍地数它有几锭。
南宫鹰道:“大概两锭就够了,就买咱们所租那艘吧!”
闻及两锭,他还赚六锭,心情更形笃定,直拍胸脯:“没问题,看我的。”
大摇大摆赶在前头,准备找船东讨价还价,能便宜就少付些。
南宫鹰则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将来若是掌管帐房,必定年年有余,算盘准打的比什么人都精!
待回到先前小船,范通已等在那里,范王见着他,那副得意气焰就快喷死人。
“爹该退休啦!我一出马,立即探出消息!”范王大言不惭加油添醋说个不停,还掏出元宝以示收获。
范通猛斥他死要钱,但想儿子青出于蓝,且在少堡主面前建奇功,终也证实自己能力,他宽慰不少,道:“既然甘灵仙已食言脱逃,咱们是否准备追她回来?”
范王道:“当然追,少堡主早叫我去买此船,两锭元宝杀过去,还换回半锭白银呢!”
总算将租金给扣回。
范通瞄他一眼,暗笑于心,转向南宫鹰:“现在就走?”
“嗯,越快越好!”
南宫鹰想想,跳到隔壁船只,抓来船桨,准备左右开划,增加速度。
范通自也不敢怠慢,解下绳索,合着儿子力道,将船划向江中,南宫鹰再加人行列,凭他充足内劲,划来有若扇风,小船直若快箭,直泄下游。
待消息传至总捕头龙子俊耳中,赶往江边之际.南宫鹰三人已消逝无踪,气得他直跺脚。
找来船只游追而下.恐怕已差上十数里之距.而且有越拖越远之势。
毕竟大小船速度差太多了。
果然。
经过两天两夜追赶,就快穿过皖境之界。
南宫鹰已然发现那艘载满酒桶大船,他欣喜不已,皇天不负苦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值黄昏,为确保隐秘,他决定三更夜晚才登船。
范通道:“如果那船上真有甘灵仙夫妇,他们很可能准备放江出海,而且那酒桶很可能装的不是酒。”
范王道小‘那装的是什么?”
范通道:“可能是甘灵仙所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发财法宝。”
南宫鹰道:“你认为甘灵仙真的有发财东西?”
范通道:“直觉吧!瞧她们走的如此隐秘、匆忙,准是有所为而来。”
南宫鹰点头:“该是另有隐情!”
沉思半晌,道:“这样好了,我先潜往那艘船探消息,若真的和发财东西有关,我就避身那里,直到探出秘密为止,你们则随时接应。着船已出海,你们换艘大的,聘个懂得航海师父,跟来便是。”
范通犹豫道:“真的要出海?”
对于深在内陆的他,对海洋总有几许忌讳。
南宫鹰却满是信心:“怕什么,别人能去,我一定能去!你们若不行,留在岸上便是,我会照顾自己”
范王可天不怕地不怕,大言道:“当然去!少堡主能去,我们更该去,就此说定!”
瞧瞧儿子威风,范通不禁汗颜,当下点头:“既然少堡主已计划妥善,属下照办便是!”
南宫鹰为之欣笑:“这才是飞鹰堡弟子,从来不知退缩是何模样!”
拿起船头酒坛,敬向两位千里并肩作战的老少父子。
范通、范王受宠若惊,自也双双接过酒坛,畅快喝它几口,美酒下肚,气势已来,不禁唱起临时学来之行船歌:
“涛涛长江水,涌浪千重山,我掌万斤舵,乘风又破浪!晨饮绍兴露,夜迎钱塘月;我歌任我游,世事多逍遥啊……”
夕阳霞光铺江面,直若万片金鳞闪动.煞是好看。
渐渐地.霞光隐去.换来星光点点,月涌江流,另有一翻萧索意境。
南宫鹰知道机会来了,暗叫范通将船划近,自己则舀起江水洗脸.以驱除酒气,兔得人未到气先行而穿帮泄底。
待靠近大船不及百丈之际,南宫鹰深深吸气.猝若飞燕冲出,直射数十丈,探脚轻点水面,人若轻风吹彩带再度飞起,直射大船,凌空再一筋斗,无声无息落人那酒桶堆中。
范通瞧得出神,南宫鹰这凌波虚渡轻功,简直出神人化,使得他频频点头,教训儿子.将来若能学及此功夫,他死也瞑目了。
范王亦是目瞪口呆,问及学此功要多久时间?范通随便说个二十年,他则暗下决定,先捞够本再学此功不迟。还好.他没说出口.否则准被老爹打个半死。
范通静静跟着大船而行,不断保持若即若离情景,以免让人发现有跟踪之嫌。
距离拉长后,他再也见不着南宫鹰在办些什么事。
南宫鹰当然最为关心酒桶装的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探过四周之后,发现此船要比那艘赌船大得多。
而且甲板上只象征性钉个小木屋以遮住通道口,想来船上众人全躲在舱板下,如此可掩去泄露身分之危。
现在除了几名舵手及掌帆者之外,不见一位像样人物,南宫鹰也就落落大方将酒桶搬下,摘下桶塞,哪来酒味?
他凑近鼻子闻去,除了酒桶本身味道之外,实在闻不出酒气,他伸手沾出些许,放人嘴巴舔试,皱鼻道:“是水?”
他迷惑了,难道甘灵仙夫妇为了这毫不值钱,甚至随便一舀即可洗脸面的大江水而拚命护送?他觉得极不可能,又搬了七八桶,结果仍是一样。
这其中必有原因。
他极力揣想:“或许他们真的想放洋出海,才需准备淡水。或者……甘灵仙根本不在船上?”
想及有此可能。南宫鹰不禁张望那木屋,趁着掌舵者无精打采之际,一溜烟地穿缩人内。
里头布置虽不算豪华,却也是精雕细琢,每片木皮、梁柱都雕有花纹,且是红桧所造,在烁亮灯光照射下,别有一番古朴情景。
尤其那天然木材香气,让人闻来舒服已极。
南宫鹰瞧及左侧除了桌椅、小柜,以及一些于粮之外,并无任何人,看来这些人该是躲在左侧三房间里头。
他突然心血来潮,叫声:“甘夫人…”声若舵手粗工人。
最靠里边那房间忽有声音应来:“何事?”
就是甘灵仙声音。
南宫鹰像寻及宝物般欣喜不已。
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人找您……”南宫鹰渐渐逼近。
“谁?”甘灵仙哪知要命家伙已潜入船上,不自觉地推门而出。
她头缠发巾,身穿淡红玫瑰罗裙,比起前些日子之村妇土味,何等差上十万八千里,尤其艳红之嘴唇,配上带媚腮红、眼影,直若潘金莲再世,让人瞧之怦然心动。
南宫鹰乍看之下,还以为看错人,若非她嘴角那颗朱砂痣,他差点走眼。
“谁?”甘灵仙漫不经心地探出房门,漫不经心地瞧向这位以为是舵手的年轻人。
但照眼处,猝然认出是要命家伙,吓得她两眼发直.惊愕尖叫:“是你?”猛地缩头就想关门。
南宫鹰岂能让她得逞,身形如电闪去,右脚一探,挡住门扉。讪笑声起:“好一个妩媚夫人,我走眼了!”
甘灵仙眼看躲避不及,只好猛挤笑脸:“公子怎会寻来呢?我们不是约定在龙门渡口相会吗?”
南官鹰讪笑:“是会过了,佳人却开溜!”
“我哪敢……’甘灵仙干笑道:“我等大半天,但见官兵渐多,只好先行走人,心想,将来有机会再找公子报恩……”
“恐怕那时,我已作古多时了!”
“怎会……”
甘灵仙还想解释、南宫鹰却发现屋内仍有动静,猛地端开门。那本是一脸表相的刁青洋,正想钻人床铺下躲人。南宫鹰瞧之想笑:“不必躲的那么辛苦,我不是县太爷,不会要了你的命!’
刁青洋老脸泛红,赶忙将钻人床底左脚抽出,干笑道:“公子见笑了,在下一朝被蛇咬,现在时时刻刻都像魔鬼缠身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即会过敏!”
虽然他仍有被囚禁过后之苍白脸容,但穿起丝绸锦袍,竟也是公子哥儿模样,若非天生的厚黑嘴唇,他会显得更帅气。
南宫鹰直觉两人像暴发户似的,迫不及待地想将所有最有看头家当全穿戴于身上,十根手指竟然戴了八只金戒指,耀眼得很。
他轻笑:“怎么,死里逃生,立刻发财了?怎把我这救命恩人给忘了?”
“怎会忘?根本没忘!”刁青洋立即下跪大拜其礼:“恩公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再拜,三叩首!”虔诚猛叩头:“今生令世将衔草结环以报!”
甘灵仙自也下跪:“多谢公子救我丈夫,大恩大德.永生铭记在心!”泪水不禁落下,借着抹泪机会将脸上粉脂红给抹去去,换来较老实模样。
南宫鹰直觉两人心思变幻无常,又岂是当初所见的老实模样?那股杀兄感觉不由升上心头。
他讪笑道:“不必那么看中我,我可为了条件才救人,别把我捧上天,我会怕!”
刁青洋道:“不管如何,再生之恩不能不拜!”又叩三响头,始恭敬站起.轻轻一叹,说道:“都怪在下胆小如鼠而对公子失约了。”
甘灵仙亦拜礼而起:“我们绝无逃避恩公意思,实是情势所逼…”
“我相信!”南宫鹰心想人已找到,多争无益,淡笑道:“我现在只想要回你们所答应的条件——那个发财方法!”
刁青洋立时欣笑:“一定给,公子是在下救命恩人,我岂能失信于你?”
“那就说啊!”南宫鹰含笑逼人。
“呃……”刁青洋一时没了主意,转瞧妻子。
甘灵仙冷道:“既然答应人家.说什么也要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