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异 作者:府天(起点完结文)-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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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战事消息虽然源源不断地传到各家权臣显贵府上,但对于那等遥远的事情,大多数人还是保持着不以为意的态度。而风寰宇却不免有些喜出望外。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可是对眼下情势地最好写照。他的手还不可能伸到西北那么远,西南的那些小部族已经是他地极限。而准噶尔大军来犯。手持的那些利刃指不定就是端亲王风寰杰地手笔,要知道这位王爷可是在西北搂了不少钱。货卖兵器的事肯定逃不了他的干系。可叹凌云费尽千辛万苦要保密的东西居然流落外族之手,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对于风无言最近地蠢蠢欲动,风寰宇分外不屑。连情势都看不清楚的人还痴心妄想大位之分,实在是可笑之极。出于这种考虑,他也就告诫天一。和风无言往来务必谨慎,反倒是让属下多多和风无候接触。
在他看来,这个外人以为荒淫无道的皇子却是一个心思缜密的角色,若是能扶助一把,将来的用场要比风无言大得多。此时的风寰宇并不知道,那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也同样在暗处为了报仇而四处奔波。
由于风绝捏着唐夫人杜氏的软肋,因此两人心怀鬼胎地接触了几次后,便凑到了一块。风绝看中的是杜氏的人脉,而杜氏利用地却是风绝的人手,这样两人也算是勉强合到了一起。但对于对方的来龙去脉和最终目地,他们却是费尽心思也没打听出一星半点。目前的局势虽乱,但无论杜氏和风绝都是信奉浑水摸鱼这条真理的人。非但没有觉得任何不便,反而更加如鱼得水了起来。
唐曾源这个掌院学士虽然只有三品,但由于皇帝欣赏他的学识和士林中地地位,因此尽管当年唐家的伯爵爵位只世袭三代。但还是格外开恩,让唐曾源仍然额外袭了一代爵位。正是靠着这个爵位,杜氏再背靠娘家的势力,唐家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不仅如此,风绝还隐隐约约察觉到杜氏在宫里也有所布置,这个发现让他对此女充满了警惕。
就连唐家的那个女婿也让他分外注意,从科举出身不过八年,章叔铭便从区区的翰林院编修爬到了现在的淅江布政使之位,升迁之速竟是让人瞪目结舌。即便有章家的后台和唐家的鼎力支持,年仅三十的从二品官员还是极其少见的,若是再善于钻营一点,到时先在地方上作一任督抚,将来调入朝廷中枢是轻而易举的事。风绝对这家人的了解愈深,心中的疑惑就愈盛,但眼下他和杜氏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绝不能过分深究。
展破寒派人送来的那块玉石很快被有心人宣扬成了已故太祖赐下的护国之物,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上头不是既有白虎又有弥勒佛么,那便是太祖爷的象征,谁要是不信便是大不敬的罪名。草民百姓本就是图一个嘴上快活,哪敢逞能,因此一个个全都把太祖显灵挂在嘴边。还有好事的在那边鼓噪着,说是凤鸟预示中宫的那位主儿,一时之间,各色流言满京城的飞舞,竟是让权贵
们措手不及。
风无言当然是最愤怒的一个,前一阵父皇的恩赏让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希望,然而随后来到的便是重重一击。虽然风无景和他也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大兄弟感情,但突然牵扯出来的干系还是无法估量的,不管好不好使,风无景都是他的羽翼臂膀。
他很清楚,皇帝借着风无景的由头牵连了不少官员,很多喜欢躲在暗处兴风作浪的角色被一一揪了出来,如今他的臂膀已失,应对起来便再不复往昔的从容。士子,他能依靠的便只有那些士子了,可是,展破寒有如神来的一手顿时让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一个虚有其名的贤王能比得上太祖显灵的功效么?
“慕容先生,你说我现在该如何决断?”风无言无比苦涩地问道,“千辛万苦走到现在,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实在不服!”多日积累下来的怨恨终于完全爆发了,“凭什么一个又一个小的要压在我头上,一个风无昭去了又来一个风无痕,为什么那个宝座永远都有人和我抢?难道我自幼协理政事,屡屡建功都是假的不成?若是逼急了,就休怪我辣手无清了!”风无言的眸子中闪现出阴狠无比的光芒,显然是几近疯狂。
“殿下息怒,千万不可莽撞行事啊!”慕容天方也在哀叹时运不济,然而,这个时候他还偏偏只能劝慰住这个几乎要爆发的皇子,“不说大位的归属尚未尘埃落定,就是殿下真的落马,你也绝不能冲动!”
他几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皇上如今就等着有人犯错,八殿下一个不慎,就已经把自己折腾进去了,那是皇上拿他作法呢!若是您不能谨言慎行,恐怕……”他突然闭口不言,自己稍稍把话点一下也就是了,何苦把事情说得那般无望?
果然,风无言立时更加震怒,“恐怕什么?父皇还就真的能一点父子情面都不顾,我协理政务这些时日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要是谁有心作耗,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冷冷地瞟了慕容天方一眼,这才继续道,“慕容先生,若是你觉得本王已经不值得你辅助下去,尽可离开,本王绝不派人阻拦。”
慕容天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老夫还能选择谁?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你以为老夫是那等人么?也罢,殿下若是真的只能背水一战,老夫一并奉陪便是!”自打听到风无言自称本王,他就知道,两人之间多年亦师亦友的情分已尽。他之所以没有决心离开这荣亲王府,只不过是尽辅臣的本分而已,士为知己者死,就让他这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为风无言再做最后的一点事情好了。
看着慕容天方步履蹒跚离开的萧索背影,风无言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变成了那等阴冷的神态。倘若自己能坐上皇位,自然会补偿这个老人,但是假若自己一朝事败,那无论是皇帝还是将来的储君都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自己的生死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风无言捏紧了拳头,只要那边的事情办得干净利落,那便没有人可以再和自己争!
昔日的福郡王府中,两位皇子相顾惘然。看着仿佛失了魂的风无景,风无伤不由觉得一阵恐慌。一个平时熟悉无比的人瞬间就变得如此陌生,仅仅从这一点,他就可以知道风无景所受的打击。父皇的狠心绝情他是已经见识到了,一边是对萧氏的两个儿子嘘寒问暖,甚至还指使展破寒假造祥瑞,一边却是对自己这些儿子从不珍重。他就不信,倘若没有皇帝的允准,那个守陵大营总兵展破寒会擅自报上什么天赐祥瑞,而且还大肆宣扬?一向不信这些玩意的皇帝还在朝堂上露出了大悦之色,分明是为了风无痕造势。都是一般的至亲骨肉,厚薄居然如此分明,怎能不让人心寒?
正因为如此,风无伤此番前来也就懒得再去劝慰,重要的是让风无景不要因为此事胡乱攀咬。巧舌如簧之下,失了方寸的风无景自然是言听计从,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景况,若是把自己人全都搭进去,日后便是连一个探视或解救的人都没有。风无伤见八哥连连点头的模样,顿时觉得不忍,胡乱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逃开。他清楚得很,氓亲王这个宗人府宗正事事都唯皇帝之命是从,八哥的将来实在是渺茫得紧。
无痕篇 第七卷 夺嫡 第十三章 祥瑞
就在京城各方势力都在议论那天赐祥瑞之际,皇帝也终于将此事放到了朝堂上。尽管诸朝臣先前有着各色各样的心思,但一看到眼前那浑然天成的玉石,他们的表情立刻微妙了起来。那等糊涂的自然就想到了天赐异兆,而那等聪明的,则是思量起皇帝在此事中的角色来。须知这等宝物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非事先下了极大功夫,又怎么可能找到如此应景的东西?
皇帝一言不发地看着群臣面面相觑的样子,心中却是得意得很。将炮制祥瑞的事情托付给展破寒这样一个武将,他原本是极不放心的。然而,事情的结果却比他想象的更好,不是什么天降灵芝或是拿个稻穗什么的来敷衍,而是送来了这么一件沉甸甸的玩意。想着想着,皇帝的眉头突然一扬,如同下面的臣子一般,他也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倘若不是事先有所准备,要找到这种东西谈何容易。可自己给展破寒下密旨不过是近期的事,难道这真是天意?
海观羽一眼就瞥见了皇帝嘴角那缕耐人寻味的笑容,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无论展破寒究竟是如何想的,炮制出这么一个祥瑞来都是皇帝求之不得的好事,更何况还有那位师爷妙笔生花的绝妙好文。
何蔚涛见众臣都不开口,立刻咬咬牙出列奏道:“启禀皇上,如今太祖既然有所预示,七殿下就该返朝了。西北战事迭起,萧大人和贺大人又不在朝中,政务未免愈加繁杂。七殿下恭居亲王。此去敬陵又得太祖显灵爱宠,不如立刻召回委以重任,也好替皇上分忧解难。”尽管何蔚涛老奸巨猾。但萧氏再三派人暗示,眼见皇帝又态度暧昧。他不得不作出头鸟来试探一番。若是今次能够一举功成,他日风无痕登基,功劳簿上便少不了他的拥立之名。
尽管风无言恨得牙痒痒的,但此时此刻,无论是位分还是处境都不容许他出言反对。然而,愤恨犹如毒蛇般噬咬着他地心。不知不觉,他的拳头已是握得紧紧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也未觉察。
一旁地风无候注意到了风无言的异相,心中不由晒然一笑。这位三哥先前妄自尊大,如今又被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真是有负“贤王”之名。若是换作自己能得士林拥戴,又岂会有如此不智之举?虽然满心想在朝堂上向风无痕示好,但风无候清楚,这等时机与风无言划清界限。
很容易引起旁人误解,不说三哥一定会视自己为眼中钉,就是其他皇子也会认为自己是墙头草。横竖卖好地机会多得是。不用急在这一时,风无候微微一笑,打定了作壁上观的主意。
何蔚涛的进言让不少本来准备观风色的官员都忍不住了,这位刑部尚书身为萧氏一党的中坚人物是人人都知道地事实。他都毫无避嫌的打算,别人就更加毫无顾忌了。当下攀附萧氏的一众朝臣纷纷出列劝谏,仿佛风无痕不回来,朝中事务就无人理会似的。而何蔚涛、越千繁和米经复这三位大员的坚决态度更是让本意不甚坚定的贺氏一族缩了回去。
如今六部之中,萧氏一党就占了一半,而且全是要职,旁人又如何争得过?
皇帝虽然有心召回风无痕,但看到下头的臣子争先恐后的模样,还是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头。果然不出他所料,萧氏一党的势力日盛,恐怕将来新君登基都不见得镇压得了。一瞬间,他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决断来,凭风无痕往日地表现,似乎要坐得稳并不容易。皇帝又瞥了一眼站在百官之首的海观羽和风氓致,这两个人一言不发,眼看就是要缄默到底了。皇帝不由自失地一笑,既然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落子无悔,再没有退后的道理。
“诸位爱卿所言极是,如今朝中能干实事地皇子太少,既然太祖已经赐下祥瑞,朕的梦也就算圆了。当初定下一年之期,朕并无他意,只是为了尽后人的一点孝心,现在西北战事一起,想必太祖也不会斤斤计较这等小事。”皇帝神色淡淡地扫视着底下表情各异的官员,突然撂出一句莫名其妙地话,“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