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系列天外桃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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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少室山,是武学正宗少林寺的发源地。可以这样说,五千年的中国历史,使得几
乎每一座山,都有它的历史和典故。
茅山并不是一座山,不过,它比所有的山加起来更有名。
简单的说,茅山是一种道士专用的法术,但并不是说每个道士都懂得茅山术,懂得
茅山术的道士通常叫作茅山道士,以示分别。至于是不是真是有一座山叫茅山,是茅山
术的起源地,只怕不可考了。
道教,是中国独有的宗教,源于先秦时代的神仙信仰和方仙之术,以老子写的《道
德经》和张角写的《大平经》为主要经典。
道教的支派十分多,要详细谈,再多十倍篇幅也说不完,大抵北方道教偏重于炼丹
之术,追求长生不老和采阴补阳之法,而南方道士则偏重于符录,也就是画符驱鬼、奇
门遁甲一类的东西,茅山道士便是属于南方一派。
茅山术的种类十分多,最有名的是五鬼运法,说穿了,其实不外乎是时间空间转移
的方法罢了,我有一个历史学家朋友王居风,便是掌握了这种技术,不停在时空间穿梭
,找寻历史的真相。
学习茅山术,有很多禁忌,譬如说不可亲近女色、不可积蓄金钱等等,而正由于茅
山术的禁忌十分多,愿意学习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这门神秘的古代中国秘艺也渐失
传了。
这篇少年卫斯理题为茅山,当然和茅山术有点关系,各位读者不必心急,请先继续
观看王天兵的日记,慢慢便会明白。
今天,我起来时,已经是黄昏。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显然昨晚的酒醉还未完全消除
。
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再找酒喝。在这个没意义的人生,除了寻求酒醉后的迷
离世界,还有甚么乐趣!
就在我颤抖着走往木架子找寻最后一瓶廉价高梁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强烈
之极的劲风,疾向我后颈抓来!
虽然在这个月来,我长期被强烈的酒精麻醉着神经中枢,但是多年来艰苦习武,反
射神经依然比常人敏锐得多,本能地向前一扑,险险避开了这阴毒绝伦的一击。
这时,我虽然幸运地逃脱了这一记偷袭,但头脸伏在地上,整个背部完全暴露给敌
人,其实情况依然异常危险。
几乎是同时,敌人已经以迅疾无伦的身法疾扑向前,双掌狠狠劈向我朝天洞开的背
部。电光石火间,我双手力撑地上,硬生生把整个身子提高半尺,后脚双飞连环重重蹴
出,这一记“连环虎尾脚”,正是“龙虎功”的救命绝招,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万无一
失。
谁知这次,我双脚竟然踢了个空,敌人好像很熟悉我的武力似的,不知使用甚么身
法,竟然轻易避开了这记必杀绝招。而同时我只觉下阴一凉,猛然醒觉敌人已经变招改
抓我下阴。
我冷汗直冒,连忙双手发力一撑,身体如箭般飞冲向前,仅仅避开了这阴毒的一招
,还乘势转过身来,看清楚来袭敌人的样貌,一看之下,登时呆了。
其实,这段期间,我失去了宣瑛,每天的生活仿如行尸走肉一般,基本上已丧失了
求生意志。假如有人堂堂正正的向我出招,我大多数都会不加抵抗,干脆让人了了我这
没意义的生命便算了。
可是,现在敌人突施偷袭,其间之凶险间不容发,我根本连想的时间也没有,只有
本能地作出求生反应,甚至来不及想出放弃抵抗的打算。
我回转身来后,只听得“砰”的一声,原来是我失去重心,重重的跌回地上,因为
,我见到偷袭我的敌人,而他,是一个绝不应该会在这里出现的人。
偷袭我的是一个精壮汉子,大约三十来岁,虎背熊腰,浑身散发出野性的力量。我
知道,这双手力大无穷,曾经有多次生裂虎豹的纪录,因为,他就是我的嫡亲叔叔,王
浩然。
王浩然虽然是我的叔叔,可是年龄却比我大上不到十岁,只是由于武功高强,相信
在谷中是仅次于我的第二高手,方才被推选做为元老之一。
但最令我震惊的,是站在王浩然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人,正在静静观看着我们的比斗
。
这个人,就是大师父!
只见大师父穿着一身道装,面含寒霜,目光凌厉地盯着我。
这几年来,大师父潜心炼丹服药,想是希望治疗他一直沉痾未愈的病,近来更喜作
道装打扮,所以见到他这样装扮,我也不觉得奇怪。
我呆了一呆,实在想不出大师父怎会找到这个小镇里的一间破烂小屋,可是,此刻
情况已不容我细想,我只有立刻爬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跪着道:“大师父。”
大师父“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才再道:“叫得倒好听,你心目中还有我这个大
师父吗?”
我心内有愧,不敢回答,只是连连叩头。
大师父也不答话,只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王浩然连忙替他揉背脊,好一会,大师
父才咯出一口浓痰,然后王浩然再拿了一张竹椅出来,大师父缓缓坐下。
这时,我的额头已经叩得不停流血,大师父才徐徐地道:“停吧,不要再叩了。”
我这才停止叩头,可是仍低下头来,不敢正面望着大师父。
大师父冷冷地道:“阿瑛呢?”
我期期艾艾:“阿瑛……她……不在……”
大师父居然点头,“唔”了一声:“很好,祝家三兄弟呢?”
我低下头,颤声道:“弟子不力,捉拿不到祝家三兄弟,愿受大师父家法处置。”
大师父的回答更令人意想不到:“这件事怪不得你,你先起来吧。”
我站起身来,满脸疑惑,不知大师父究竟打着甚么主意,只得惶恐地解释:“大师
父,一个月前,我和阿瑛踫上了祝家的后人……”
大师父截住我的说话:“不用说下去了,一切我都已经知道。”
我心下骇然:“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大师父停了片刻,才慢慢地道:“你和阿瑛出谷后,我有点不放心,便叫老二跟着
你们,所以,你们在外面的一举一动,我全都了如指掌。”
王浩然虽然在谷中六位元老中,年纪最轻,可是由于他在王家排行第二,所以元老
们都叫他为老二。当然,我是他的侄子,还是得叫他二叔。
我虽然对大师父为人十分了解,他从不相信别人,可是知道他对我还是不放心,派
了二叔跟踪我们,心下还是有点苦涩:“大师父,你对我还是不放心。”
大师父没有回答我,闷哼一声:“果然,你们便出了事,所以老二便立刻通知我赶
来。”
我垂手而立,就像一个等待判决的死囚,不敢正面望着大师父。谁知大师父竟然一
点没有责怪的意思,还轻轻拍着我的手:“天兵,我不怪你,你没有做错,错的是阿瑛
。”
我听见大师父说这句话,隐约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一惊:“大师父,一切都是我的
错,不关阿瑛的事,求求你饶恕她吧!”
大师父语音冰冷:“家法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人情可说。”
我心下一凉,急得几乎哭了出来:“大师父,阿瑛她……始终是你的亲女儿啊!”
大师父沉声道:“阿瑛无情无义,抛弃了你,跟了那小子,你还替她求情?”
我不敢答话,只是叩头如捣蒜,撞得额角几乎连骨头也露了出来,鲜血不停飞溅出
来,染湿了整块地面:“大师父,求求你,求求你!”
大师父摆一摆手,身旁的王浩然立刻会意,走到我的身后,双手倏地伸出,分抓我
左右肩井穴。
我绝对想不到二叔会突然出手,而且这个月来不停被酒精麻醉着我的神经,反应亦
大不如前灵敏,便是要躲也躲不开,肩井穴一旦受制,立刻全身酸麻无力,动也动不了
,再也叩不下头来。
大师父阴阴一笑:“天兵,你答应我做一件事,我便应承你,放过阿瑛。”
我连忙问:“做甚么事?”
大师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
天兵,你是三姓桃源的未来谷主,是整个谷中希望的所托,看看你,把好好的身体糟蹋
成这副模样,成甚么体统,怎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期望?”
听见大师父这番话,我不禁悲从中来,一个月来所受的冤屈不平一迸像火山般爆发
起来,“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大师父让我哭了一会,才对王浩然道:“老二,先替他止了血才说。”
王浩然应了一声,他替我止了血,而我渐渐平复心情,止住哭声。
这段时间,大师父一直没有说话,我亦不敢先说话。
大家沉默了接近一顿饭的光景,我才试探着问:“大师父,不知你要我做些甚么!
”
大师父咳嗽了几声:“你先说,答不答应才说。”
我担心阿瑛的安危,慨然道:“大师父的吩咐,天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师父满意地微笑:“我要你杀了祝家三兄弟和祝志强四人!”
大师父这样说,我反而放了心,因为,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个难题;反正祝志强是
我的情敌,杀了也不可惜,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阿瑛是喜欢上那姓祝的小子,假
如我杀了他,阿瑛岂不是会恨我一生?”
大师父沉声道:“假如你不杀掉那姓祝的小子,阿瑛不会恨你一生,但是她很快便
会嫁给那姓祝的小子了。”
听大师父这句话,我陡地大叫一声,发狂地猛力挥拳直打墙壁,打得墙壁穿了许多
个大洞,而我的拳头也爆得裂开,满是鲜血,但我丝毫不觉疼痛。
好一会,我才能够继续说话,我强抑心里的无尽痛苦,假装平静地道:“大师父,
先前不是说最好要活捉他们的吗?”
大师父慢条斯理地道:“现在我想通了,祝家这些人桀骜不驯,捉了回谷也必定心
中不服,迟早再弄出事来,不如一了百了,带他们的人头回谷,马首示威,更为干手净
脚。”
我有点迟疑:“我和祝志强比拚过,大家功力只在伯仲之间,而他父亲和两位叔父
可能比他武功更高,我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师父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油纸包:“你可以把这包药放在他们的食水内。”
我立刻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强抑心里的反应:“大师父,这,好像很不君子。”
大师父的语气不容我有反对的余地:“兵不厌诈,天兵,你忘记了三个月前发过的
誓吗?”
我脑中轰然一响,我当然记得,我曾经发毒誓,答应不惜尽一切卑鄙手段去完成捉
拿祝氏三兄弟这个任务,否则阿瑛便会五雷轰顶,五马分尸而死,想不到现在大师父竟
然拿这个来要胁我!
我尽最后一丝努力:“大师父,下毒我恐怕连累阿瑛。”
大师父从口袋掏出另一包药:“这是解药,只要你在十二个时辰内给阿瑛服食,便
可以把她救活。”
到了这个地步,我除了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