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袁紫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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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二楼的桌椅都已被搬至墙角,只有中间两张对排的长案,作为双方谈判之用,空地
很大。
田当抽出双刀,缓步行出。
他心中却在盘算着,这一战就是打掉了性命,也不能败在赤须大汉的手下,一上阵就存
下了决死之心。
程知节大喝一声,双斧飞卷。田当还在七八尺外,他已飞杀过去。
田当双刀并举,接下双斧。
金铁大震声中,闪飞起一串火星。
这是硬碰的一击,田当竟有着双臂一麻的感觉。
田当暗忖道:
“这厮臂力惊人,不宜硬拚!”
正待挥刀进击,程知节已疯狂的猛攻过来,双斧如雪花盖顶—般,直压而下。
这即逼得田当不得不挥刀硬接。
他可以闪避开去的,但他不愿示弱。
程知节一口气狂攻了二十七斧,打得田当握刀双臂酸麻不堪。
宇文成都看出了田当的处境不妥,但却没有出手援救,他知道田当的技艺在对方狂厉的
攻势下,尚未发挥。
果然,程知节一轮狂攻之后,气势稍歇。
田当却一咬牙,展开反击,人随刀转,形如飞轮,直向程知节滚了过去。
程知节双斧挥动,接下攻势。
田当也及时修正了对敌的打法,不再和对方硬拚臂力,但打法之凶狠,却又是出人意料
之外。
他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求伤敌。
程知节一斧劈下,可能要斩下田当一条左胳膊,但田当右手攻出的一刀能切入对方的肋
内,他就不要那条胳膊了。
程知节不想同受重伤,就只有闪避刀势。
一闪之下,斧刃也无劈中对方。
但这就给了田当抢攻的先机。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看得袁紫烟直皱眉头。
李淳风轻拂长髯,微微摇头,心中也似有不以为然的感觉。
这不是比斗技艺,是以血换血,以命搏命,太过凶狠霸道,看上去就全无技艺展现的美
感了。
程知节也被田当的打法逼火了,竟也不再闪避,斧光刀刃就很不幸地全招呼在对方的身
上了。
双方同时发出了一声闪哼,鲜血溅飞而起。
田当的后背上,被利斧划裂了一条长过一尺的血口,只见到鲜血喷出,却瞧不出伤口的
深度。
程知节也被一刀划开了前胸,血像流水般滚出。
两条人影,同时闪动。
李淳风身后那位年轻人和萧雨,同时飞身而出。
两柄剑同时出鞘,指向了对方。
李淳风突然吁了一口气,道:“他们伤得都不轻啊!”
袁紫烟道:“是!血染征衣映花红,再不救治,他们都可能变成残废了!”
“到此为止吧!姑娘!”李淳风道:“你的属下视死如归,老朽领教了!”
“说的也是!”袁紫烟道:“先生驭人有术,他们豪勇无比,三日后还要会面,又何苦
急在一时,成都!我们回去!”
宇文成都抱起了田当,发觉田当是伤得很重,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很难保住这一条命
了。
程知节强逞硬朗,一手掩住伤口,大步下楼而去。但一出长安居,人就撑不住了,一跤
跌在大街上。
“国师,救救田当!”宇文成都道:“他不甘示弱,舍长取短,打得太吃亏了。”
袁紫烟道:“他很勇敢,是一员虎将?所以,他不会死,而且会很快复原。”
宇文成都忽然想起了莲儿,那应该是卧床一月养息的伤势,两天就全好了。
田当躺在字文成都的床上,出气多进气少。所谓奄奄一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袁紫烟取出一颗丹丸,投入田当的口中。
巧儿用温水,冲入腹内。
“诸位,暂时退出。”袁紫烟道:“这不是一般药物能治的伤!”
言下之意,她另有疗伤奇术,只是不便让人看到。
宇文成都立刻退了出去。
袁紫烟掩上了房门,也闭上了窗户。
,宇文成都心中暗道:不知袁紫烟要用什么方法帮田当疗治伤势,这些完全脱出常情医
道的仙法、奇术,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就在他忖思之间,木门打开了。
袁紫烟缓步行了出来,道:“要店家买几只鸡,我已留下药方,合药物炖成浓汤,让田
当尽快恢复,再通知刘飞鹏和凌云两位副总统领,要他们整装待命,三日后开始行动。”
宇文成都躬身应命。他心中却暗忖道:
现在救田当性命最为重要,她却说得如此轻松,倒要看个明白他如何整治田当的伤
势……
宇文成都心中思忖着,即匆匆行入室中。
田当伤在后背,伏卧床上。
他身上覆着一条棉被,鼾声微闻,似乎睡得正熟。
这就够宇文成都大吃一惊了!田当伤得十分严重,怎么会在这片刻之间能够沉沉睡去
呢?
揭开棉被一看,发觉田当上半身衣服尽去,难怪袁紫烟不许有人留在现场。要一个赤裸
上身的臣子面对王妃,就是一桩大逆不道的罪行了。
但更让宇文成都惊异的是那一道既深又长的伤口,此时已成了一条红色的疤痕。
这就不是凭藉高明的医术所能作到了,伤口似是被一种强大神奇的力量粘合在一起,就
这样的愈合了……
似是经历了一场梦,宇文成都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转头看去,木案上放着药方。
再无疑虑了,宇文成都立刻遣人抓药。
随也派人通知凌云、刘飞鹏整装待命。
喝了两次药物炖成的鸡汤,田当一跃下床。伸展一下双臂,竟似完全复原了,前后只不
过两日时间。
“明天,就是应约赴会之期。”宇文成都正色道:“你要留在这里休养呢?还是先回长
安……”
“用不着再休养了!”田当忙道:“属下已觉得功力尽复,明日赴约,当可应付了。”
“不要勉强!”宇文成都道:“刀剑锋利、命悬瞬息,体能未复,可是白白送死的
事?”
“真的全好了!”田当道:“属下早已运气试过,真气畅通,内腑无伤。适才下床伸展
双臂,肌肉亦无伤疼的感觉,国师疗伤方法神奇。”
一抱拳,转身而去。
宇文成都望着田当的背影,心中泛升起许多感慨。
两日内,他重伤的身躯恢复如常。
因此,田当的内心之中对袁紫烟生出了无比的崇敬,”大有国师在侧,天下无处不可去
的感觉。
萧雨笑了笑,不说话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
田当已把袁紫烟视若天人,再说下去,就难免引起争执了。
因为,萧雨还无法对袁紫烟生出绝对的敬服和信任。
宇文成都却悄然跑上二楼。
到处查看,二楼景观复旧,食客满坐。
店小二悄然行了过来,低声道:
“满座了,我带你到柜上找个位置。”
敢和留守侯府作对的人,自然是大有来头。
宇文成都喃喃地道:“恐怕已经丢了……”
店小二忙问道:“什么东西?”
成都道:“那篮花!”“在在在!”店小二道:
“我去取来!”宇文成都拉住了店小二,道:“不用!带我去看看就成了。”
店小二带着宇文成都,行入了大掌柜的公事房里。
花在案上,鲜艳依旧。
宇文成都仔细的查看了一阵,证实丁花是真花,也有着芬芳的花香。
宇文成都心中忖道:不是障眼法呀!
店小二低声道:“客官,要不要把花篮送到你的住房中去?”
宇文成都摇摇头,道:“不用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心中对袁紫烟的敬服,又加重了几分,这个风姿绝世的美人竟然真有着术夺造化之能,
是位存在人间的仙女呢!
第三天中午过后——
李淳风果然亲来迎接。
店门外有车、有马。
车有三辆,马备十匹。
敢情早已把袁紫烟等一行的人数都算好了。
萧雨、田当本来各带三人入太原,但遣走了两人去连络凌云和刘飞鹏,如今只剩下十人
了。
袁紫烟选择了一辆篷车,低声道:“先生,可愿和紫烟共乘一车,也好恭聆雅教!”
李淳风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老朽也正想向姑娘讨翻教益。”
袁紫烟挥挥手,巧儿和莲儿登上了第二辆篷车。
隆冬寒风利如刀,乘车总比乘马好。
宇文成都和萧雨、田当辞谢了侯府的车马,他们自有坐骑。
用当和程知节对望一眼,彼此都感惊异!两个人都已经完好如初,他们都受了很重的刀
斧之伤,是那种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无法下床的重伤。
现在,却是全都复原了。一叶知秋,双方面果然都有着超越人间医学的疗伤神效。
仍是程知节和那个年轻人随护而来。
程知节瞪着田当一眼,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概。
那年轻人却望着萧雨,点头微笑,道:“我叫柴绍!”
“在下萧雨!”
“萧兄号称飘花剑,是江湖中知名的剑客。”柴绍道:“现在是宫衙副统领,弃侠就
官,前途无可限量。”
“柴兄龙潜深渊,虎隐山岗,正在待机而出。”萧雨道:“看来……唐公的幕府中能人
不少。”
柴绍微微一笑,道:“乱世英雄当自惜!”
萧雨叹息一声,道:“万邦袍笏奉天朝。”
话不投机了!
但双方都还能表现出互忍的风度,相视一笑,不再交谈。
篷车中也在交谈,温言笑语中迸逞讥讽。
“先生等的人,已经到了吗?”袁紫烟道:“可否透露一二,让紫烟早有个心理准
备!”
李淳风道:“见面在即,何不小忍半日?以姑娘之能,自会评鉴定论,老朽此时多言,
难免有谗言游说之嫌。不过,姑娘请放心,他绝不是老朽请来对付姑娘的高人!”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是又何妨?妾晚此番北上,就是要会见高人,晚见就不如早
见。”
李淳风道:“姑娘小小年纪,道基、术法都很深厚。不知令师是那位仙长?”
袁紫烟道:“家师已飘然远隐,现在何处?妾婢也不知晓,老丈是否相信呢?”
李淳风点点头,道:“当然相信。”
他心中暗忖道:你师父如在?也许就不会准许你这么逆天而行了。
袁紫烟淡淡一笑,道:“老丈,妾晚想坐息一下,今日会见贵友,如是话不投机,也许
会闹出一场风波!”
车马急驰,加快了行速。
袁紫烟闭目而坐,真的运功调息起来。
宇文成都沿途留下了约定的暗记,指示着随后追踪而来的大批人马。
马车停下,已是晚霞绚烂的夕阳下山时刻。
袁紫烟启帘下车,发觉是一处很美的所在,左临汾河岸,右旁小石山,小山中松树成
林,一片翠色。
在黄土高原上很难见到的独特景物。
更是一片充满着灵秀的地方。
山不过数丈高低,但却起伏有致。
大不过三五百亩,但却有峰壑齐全,潺潺流水绕山转,茅舍起伏山色间。
这地方的小巧幽美,就像是经过匠心设计的一座花园,再加上汾河相衬眼底间,又得了
一种壮伟相托的奇趣。
袁紫烟怡然一笑,道:“夕阳无限好,古人不欺我!”她常居终南山上,这等景色倒是
初次见到。
李淳风道:“姑娘,夕阳虽然好,只是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