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武林状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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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鸠婆霎着一双绿阴阴的眼睛,问道: “南宫老儿,你问他作甚?”
秃顶神鹫大笑道: “因为于勿用是老夫的师兄,他儿子就是我的师侄。”
他目光转注到五山山主身上,说道: “老夫师侄,真是被你们迷失了神志?解药呢?”
羊乐公攒攒眉道: “南宫老哥怎么会相信这小子的胡说八道,他明明是咱们五人的徒弟儿,只是神志有些不清,容易受人蛊惑,于立雪你还不过来?”
阮天华为难的望望小红,说道: “小红,大师父在叫我了。”
小红道: “相公,他不是你师父,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再也不能去理他们。”
羊乐公怒声道: “果然是你小子在挑拨离间。”呼的一掌拍了过去。
桑鸠婆举手一挥,磔碟尖笑道: “你们五个人共收一个神志不清的徒弟,倒是怪事!”
“篷”!她和羊乐公硬接了一招,双方各自后退了一步。
秃顶神鹫嘿然道: “老夫要你们交出解药来,你们可曾听到?”
伏三泰大笑道: “南宫老哥,就算于立雪是你师侄,但他却是咱们五人的徒儿,徒儿总比师侄要亲吧?如有解药可以解他迷失的神志,咱们早就给他服了,还用老哥说么?”
秃顶神鹫道: “小红说于立雪是被你们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伏三泰道: “你怎能听信一个书童之言?”
秃顶神鹫浓眉掀动,说道:“他是老夫师侄,被你们迷失神志,老夫岂能不管?”
羊乐公笑道: “他是兄弟五人的徒弟,难道会是假的。”
桑鸠婆心中暗暗奇怪,他们双方互争这个白痴,究是为了什么?
铁拂道人道: “诸位不用争执了,贫道和南宫道兄,同住九宫,方外论交,知之甚稔,于勿用于施主确是南宫道人的大师兄,离开九宫之后,据说另创门户,以天罡旗出现江湖,后为仇家所杀,这位小施主,既是于施主的后人,南宫道兄自然要问问清楚,果系五位在他身上做了手脚,自该交出解药来才是,同是江湖同道,不可因此伤了和气。”
他说的虽然婉转,但也暗示他是站在秃顶神鹫一面的。
“哈哈!”羊乐公大笑一声道: “就算和九宫双剑伤了和气,咱们这徒儿是非领回去不可!”
崆峒黄衫冷冷的道: “你们争徒儿也好,争师侄也好,你们还不是想骗这娃儿的一面天罡旗?”
小红听得暗暗奇怪,他们想骗天罡旗?天罡旗又不在阮相公身上?自己还当秃顶神鹫真是于相公的师叔, (只有她知道阮相公并不是于立雪)原来也没安着好心。
桑鸠婆听得心中一动,磔碟尖笑道: “老婆子不管你们争什么,这两个小娃儿是老婆子要他们跟我进来的,时间以两天为限,这两天之中,由老婆子保护他们安全,你们谁也休想动他们一根毫发,两天之后,他们两个要跟谁走,老婆子概不过问。”
说到这里,回头朝小红道: “小红,你主仆二人不用害怕,一切有我老婆子替你们作主。”
祝神机大笑道: “老大,看来今日之事,很难善了,咱们五山联盟,还没怕过什么人,如今为了一个门下弟子,虽是小事,但咱们如若就这样退出去了,咱们五山派那就从此不再立足江湖了。”
伏三泰洪声道: “老五说得对,咱们五山联盟,不能丢人,也不惜一战,甫宫老儿,你只管划道,咱们兄弟接不下也非接不可。”
崆峒黄衫洪喝道: “你们要动手,就到外面去。”
桑鸠婆磔磔尖笑道: “在这里动手,热闹些也好。”
右手呼的一掌朝苟不弃手中火折子劈了过去。
她掌风如团,何等强劲,苟不弃急忙侧身避闪,掌风从他身旁劈过,火折子依然突告熄灭,石窟中登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桑鸠婆钢杖一横,后退了数步,这一刹那间,但听有人洪笑,有人怒喝,登时掌风呼啸,已有几个人在黑暗中动起手来。
接着呛呛剑鸣,有人撤出长剑,也有人豁然打开铁扇,声如裂帛。
这—阵掌风交汇,剑嘶轻啸,大家只凭听风辩位出手,攻拒进退,快如掣电。
小红拉着阮天华的手,紧贴着石壁,缓缓移动,只听桑鸭婆尖喝道: “老婆子在此,谁也不准过来。”
喝声中“当”的一声,拦住了一个使剑的,紧接着又是“蓬”的一声大震:
桑鸠婆呷呷笑道: “姓羊的,原来是你。”
从她口气听来,这欺来的当是万洋山主羊乐公了,那么另一个和桑鸠婆剑杖交击的,该是九岑山主冉逢春了。(五个山主中,使剑的只有冉逢春一人)
羊乐公和冉逢春欺身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对付桑鸠婆,他们的目的,不用说是在阮天华了。
小红心里明白,自己两人落入五山主手中,固然再无逃走之望,就是秃顶神鹫南宫寿说阮天华是他师侄,也不过为了觊觎天罡旗,桑鸠婆虽然护着自己两人,想来也不怀好意。
那么洞窟中这许多人,竟是没有一个可靠的了。
小红心头越想越急,此时他们正在黑暗之中动上了手,自己两人纵然暂时可以无事,也不宜逗留下去,但此时要想出去,洞口站着一个苟不弃,也无法出得去。
她在方才苟不弃亮起火折子的时候,看到左侧不远,似有一条斜斜的裂缝,可以藏身。
此时羊乐公和冉逢春欺来的人,被桑鸠婆一杖一掌,拦住了出路,羊乐公一声大笑,冉逢春一声沉喝,一个发掌,一个发剑,联手攻上。
桑鸠婆杖势连展,劲风呼呼,依然把两人硬行截住,无法冲上半步。
小红拉着阮天华,一步步退到左侧右首壁缝处,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这条石缝有如夹层,斜斜而入,只容得一个人侧身而行,她在危急之中,只要能藏身就好,那管裂缝究有多深?
阮天华有小红拉著他的手,他神志只清醒了一半,自己毫无主张,你拉着他走,他就跟着你进来。
石缝既然只能容得一个人侧身而行,当然极狭,地势也一路往上,坡度虽不甚陡,但也并不平坦,脚下所踩到的尽是石砾沙土,经两人这一踩动,就沙沙往下滚落,你踩到之处,沙石滑落下去,上面的沙石,自然就跟着滚落下来。
一时沙沙之声大作,势如流沙,你就是不走,沙石也倾泻而下。
小红暗暗吃惊,此时再待退出,已是不及,看来这回自己两人,只怕要埋身在石缝中了。
退下去既已不成,那只有冒险上去再说,因为你站立不动,泻落的沙石已经快要没胫,自然只有往上去才是辩法。
小红放开了阮天华的手,低低说道: “相公,小婢走在前面,你跟着小婢上来,要手足并用,双手抓住石壁,慢慢的走。”
阮天华道: “双手抓住石壁,我会的。”
小红道: “那就快走了。”
她走在前面,双手扪著石壁,但石壁上有许多石块,早已风化,你抓到的石块,有些地方就会一把抓起来,变成碎粒,纷纷落下,有些可以攀得住的,就用手攀,攀住了,再拨起脚来,跨上一步。双足一经跨动,没胫砂石就往下泻落。
这一段路,走得自然十分艰苦,双手也被碎石划破,血水粘腻腻的,却也并不觉得痛楚。
石缝一路往上,泻落的砂石,也一路滚滚而下,几乎可以把下面的石缝填了起来。
两人一路扪着石壁,只顾往上爬行,根本不知道多少时间,现在他们已经爬到了一处石窟,脚下踩到的已经不是砂石,而是坚硬的实地,但耳中沙沙之声,依然不绝!
小红用手扪着,觉得空洞洞的,已经不是石缝了,急忙叫道: “相公,你上来了吗?”
阮天华答道: “我上来了。”
小红幽幽的道: “我们上来了,只怕再也出不去了。”
阮天华道: “出不去了,为什么?”
小红道: “因为我们的出路,只怕已经被砂石拥塞住了。”
阮天华道: “这里没有拥塞。”
小红道: “这里好象是一个洞窟,当然不会拥塞。”
阮天华道:“这里不拥塞,就不要紧。”
小红道: “但我们没有吃的东西。”
阮天华道: “我肚子还不饿。”
小红知他神志没有全醒,说也白说。伸手一摸,差幸桑鸩婆交给自己的火筒,还在怀里,这就伸手取了出来,擦的一声打亮了,朝四面照了照。
这座石窟,相当宽大,比下面那个石窟还大得多,看去空荡荡的,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黝黑,估计自己立身之处,是在石窟左侧,这就说道: “相公,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渐渐走进中间,小红忽然发现南首似乎隐隐有亮光进入。
身在石窟之中,当然分辩不出方向,她只是假设洞窟左侧是东首,那么中间的里首是北首,透进光亮来的地方是南首了。
她急步走了过去,渐渐走近,已可确定从石壁间透进来的是天光了。
阮天华看她走来,也立即跟了过来,问道: “我们要出去吗?”
小红走到近前,原来石壁离地两尺高处,象窗户一般,凿开了一个圆形的洞口,依稀天光就是从窗口透进来的。
因为洞口布满了从上面倒挂下的藤蔓,粗逾手臂,不下数十百根之多,层层绿叶,如帘如幕,把洞口密密封住,还结了累累朱红果实,光亮只是从藤蔓的枝叶间透入,是以洞窟之中依然十分黝黑!
小红把火筒交给阮天华,伸手拨出长剑,再探出半个身于,用剑拨开了一些藤蔓,俯首看去,这洞口是在一座百丈峭壁中间,下临千寻,壁立如削,令人目为之眩,那有什么出路?心中不禁凉了半截:
回入洞中,不觉长长吁了口气,因为火筒由阮天华举在手中,她目光一抬,看到窗户似的洞口上面,绣着“放鹤”
二字。
心中暗道: “他们稍下面那个洞窟,叫做白鹤洞,这里又有《放鹤》二字,那么这座洞窟,从前一定有人居住,这人也许养了一双自鹤,他在峭壁上开了这个窗口,是放鹤用的了。
接着又想: “这人住在如此幽深的山洞之中,没有吃的东西,岂不很快就饿死了?他拿什么裹腹呢?哦,那藤蔓上结了许多朱红果实,大概可以吃的了!
一念及此,立即又朝窗口探出身去,伸手摘了五六个朱红果实,才回身入内。
阮天华道: “小红,你摘下来做什么的?”
小红把果实放在窗口石槛上,一面说道: “不知道这果实能不能吃?如果可以吃,我们暂时就不愁吃的东西了。”
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剥开外面一层硬壳,里面包著五六瓣朱红果子,她取了一瓣,轻轻咬了一口。
但觉果汁如蜜,又稠又甜,满口清香,不觉大喜过望,又取了一瓣,递给了阮天华,说道: “相公,这果实很好吃你吃一瓣试试。”
阮天华放入口中,吃了一瓣,点头道: “果然又香又甜。”
两人只各自吃了一个果实,就已觉得很饱。
小红更喜不自胜,说道: “现在不用发愁了,这果实外面多得很,吃上一个月也吃不完呢:”
阮天华道: “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吗?”
小红柔声道: “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