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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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敖道:“谁叫郝健雄知他就是桂中秋,除他之外无人知其来历,只知他是赵君山员外。”
符韶道:“倘符某猜得不错,桂中秋此刻必岌岌自危,进退两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郝健雄死得不冤,反正他随来之人也一个休想活命。”
简松逸诧道:“他真个如此心狠手辣么?”
蒲敖摇首冷笑道:“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易了容,并非在天鹰帮中桂中秋形貌,如今他形迹忽被暴露,又须更换形貌,而又不愿属下知之,是以说更为凶险艰危!”
简松逸诧道:“蒲老是指桂中秋更换形貌,单独行事么?”
“不错!”
“如此说来,桂中秋必将掀起一场弥天浩劫。”薛瑜道:“少侠不可不釜底抽薪,以防不测。”
简松逸微笑道:“只有吴越在,绝可熄灭一场滔天血腥浩劫,而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薛瑜诧道:“少侠仍要继续扮作吴越么?”
简松逸道:“在下之意正是如此,不如此防司徒婵娟挺而走险,反而误了大事,在下这就去见司徒婵娟。”
口 口 口
安庆,地滨长江北岸,开府甚早,宋称准南西路,元代属於安庆路,明初改称江宁府,后复称安庆府,隶南京,清代属安徽省。
“方舆纪要”称安庆为淮腹之屏蔽,江介之要街,为兵家必争之要地,形势险要。
东门外淮城里许迎江寺内一塔高耸凌霄,浮屠九级,四面有门,每层均塑有像,原名“万佛塔”,亦名“镇风塔”,每当中秋之夜,月白风清,江中塔影无数,随波摇动,令人叹为观止,相传此为万塔来朝,故有塔王之称。
这日九层塔上南向塔门立着一个紫衣少女,虽纱巾蒙面,却掩不住绰约丰神,尤以风动罗袂,飘飘起舞,冰肌玉骨,几疑九天仙女临凡。
少女正是司徒婵娟,闷居无聊,独自登临塔上,俯视全城风物尽收眼底,极目四眺,则大江浩荡,风帆沙鸟,桅椿如云,紫色如夜,不禁胸怀舒畅。
忽闻身后送来清朗语声道:“姑娘别来无恙!”
司徒婵娟语声入耳,只觉芳心微震,回身嫣然一笑道:“简公子!”
简松逸微笑道:“姑娘为何不辞而别?”
司徒婵娟玉靥酡生,嗔道:“公子还不明白么?小妹原欲独行其是,请恕小妹愚昧!”
简松逸却不置答,目光却望向塔外远处,久久不移。
司徒婵娟诧道:“公子发现了什么?”
简松逸道:“天鹰帮杀手也来了!”
司徒婵娟怔得一怔,道:“天鹰帮杀手,他们要杀谁?”
“杀姑娘、杀吴越以除後患。”简松逸淡淡一笑道:“姑娘,我们下塔去,也许他们要惊扰老夫人,在下向不嗜杀,这次要大开杀戒了!”
双双下得塔去。
司徒婵娟道:“佛门善地,怎可妄增杀孽。”
“霹雳手段,菩萨心肠,有何不可。”简松逸道:“姑娘,我们切不可让匪徒先入禅寺后院惊动老夫人。”
两人一路飞掠而去,司徒婵娟暗暗惊异简松逸如何发现有匪徒骚扰的,难道他目力竟有如此锐利么?
迎江寺占地广袤,为安庆著名古刹,僧舍不下千百间,殿宇巍峨辉煌,司徒母女暂住于寺后一重清净院落,花木茂盛,月洞门高墙屏障内外,自成格局。
忽见一群绿衣匪徒,不下十数人,背刃劲装,神态膘悍,纷纷掠抵月洞门外倏地停身止步。
为首者是一勒发额耸,爆睛虬须汉子右掌一摆,向月洞门内望了望,低声道:“大概是这里了,两位令主追踪灵霄尚未赶至,我等暂布伏四外,守候两位令主到来,如有敌对者相继闻风赶到,则格杀勿论。”
“何必如此麻烦,我等已先一步抵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吴越及司徒母女生擒活捉离去岂不更好!”
“兄弟之见也是如此,无奈不能违杵两位令主之命!”
“两位令主不是准你可当机立断,便宜行事么?必须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好吧,贤弟既如此说,不妨先带同两人摸入瞧瞧他们在内,两位令主心疑又中了他们诡计,快去吧!”
只听一株参天古柏上传来一声冷笑道:“不必多此一举。”话出人落,四外花木之后亦人影纷纷现出。
古柏上两条身影先后飘泻落地,现出天鹰帮护法陈锦洪、鲁宏达两道,星冠灰袍,面色沉凝,目中棱芒慑人。
陈锦洪目注勒发高额爆睛虬须汉子,沉声道:“施主是何来历?”
虬须汉子反唇相稽道:“两位又是何来历?”
陈锦洪沉声道:“无名小卒!你还不配问贫道两人来历,依贫道之劝,速离去为妙,不然贫道手下杀手无情。”
虬须汉子一望四外,见均是黑衣劲装,人手也不下十条人,手抱雪亮鬼头钢刀,杀气*人,遂冷笑道:“道长可知来者不惧,惧者不来这句话吗?”
陈锦洪沉声道:“贫道偏要你惧!”大暍一声“上!”
黑衣劲装汉子立时纷纷扑上,鬼头刀破空划出一道迅厉寒芒。
“杀手”并非浪得虚名,这些人都是天鹰帮中久经训练,千中选一,个个武功高强,一出手不死必伤,绝无幸免。
虬须汉子带来的绿衣人亦非庸手,纷纷迎敌。
鲁宏达却率领一双黑衣人翻墻而入,潜入院落。
这真是惊心动魄的场面,哑声凶搏,忽见一黑衣杀手一招“电闪碧飞”,一个绿衣人拦腰被斩成两截,噑声未出便横尸在地,五脏六腑随着殷红鲜血溢出腔外,惨不忍睹。
双方舍死亡拼,黑衣劲装杀手虽刀法迅厉,但虬须汉子这方却打出歹毒暗器,手法更高,漫天花雨般袭向黑衣杀手。
须臾双方均伤亡累累,伏尸如丘,血流成渠。
陈锦洪目中杀机*闪,双掌互击之下,四外暗处又涌出一批黑衣杀手握刀扑来。
虬须汉子见状暗惊,厉喝道:“以众凌寡,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陈锦洪疾撤出肩后长剥,指向虬须汉子沉声道:“贫道与你单打独斗,三招之内必取你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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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鲁宏达带着一双黑衣杀手扑入院内,只觉寂静异常,暗道:“院外已生激斗,如有人在必出外探觑,为何一无动静,莫非中了吴越此贼移花接木,借刀杀人之计么?”心内暗生嘀咕。
鲁宏达深知吴越狡计若狐,武功极高,不然何以得膺首座护法,他与陈锦洪本欲暗中相护吴越,不料突奉帮主飞讯,已调遣一批杀手赶来听候两人之命,务必将吴越、桂中秋擒来,死活不论。
他这一心疑,顿生畏惧之心。
忽闻一声银铃悦耳娇笑道:“道长可是鲁宏达么?”
鲁宏达不禁一惊,只见花丛之后疾掠出一紫衣蒙面少女。
不言而知紫衣少女正是司徒婵娟。
鲁宏达定了定神,道:“不错,贫道正是鲁宏达,姑娘可是人称紫凤司徒婵娟姑娘么?贫道无意与姑娘为仇,只求放出吴越立即离去。”
司徒婵娟道:“吴越并不在此,他已去寻觅桂中秋的下落了。”
“贫道不信,但贫道可以开出一项令姑娘满意的条件作为交换。”
“什么条件?”
“令兄司徒岳与令姐司徒锦霞现已擒囚在本帮分舵内,若姑娘应允放出吴越,贫道立即释放令兄、令姐二人。”
司徒婵娟闻言大惊失色,道:“他们两人现囚在何处?快说,否则你们三个必死无疑。”
鲁宏达见司徒婵娟仅一人现身,不由胆气立壮,呵呵一笑道:“错了,死的不是贫道而是姑娘!”
司徒婵娟忽闻简松逸传声道:“姑娘别为他危言所惑,速将一双杀手除掉,制住鲁宏达再行处置。”忽出剑如电,一式“火树银花”化作流萤万点刺向一双黑衣杀手。
出剑之快令人不及防范,一双黑衣杀手均未瞥明,只觉胸前一冷,便仰尸在地,胸口上点破一处豆大剑孔,鲜血喷起老高。
剑势竟是连绵不绝,鲁宏达见状震骇已极,长剑回环九式挥出。
那知剑势甫起,突感后胸一麻,长剑不由自主地荡了开去,为司徒婵娟剑势趁隙而入,断了双臂主筋,疾的惊叫声中仰面倒下。
鲁宏达面色惨白如纸,道:“姑娘成全贫道剑下赐死!”
司徒婵娟叱道:“姑娘不杀死你,留你蚁命,快说出家兄现在何处?”
鲁宏达瞑目闭口不答。
简松逸一闪而出,凌空虚点了鲁宏达睡穴一指,道:“他如何知晓令兄现在何处?如果天鹰帮隐秘尽为他属下得知,我等何必如此费神摸索。”
司徒婵娟凄然答道:“若为家母知悉,定伤心欲绝,家兄虽不为家母所喜,但究竟是母子连心,小妹也有同胞手足之情。”
简松逸劝慰道:“在下料测鲁宏达必是谎言,但百花抝却经历了一场劫难,姑娘请暂宽心怀,也许令兄姐可因祸得福。”
司徒婵娟诧道:“公子,这话是怎么说?”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眼前在下无从解释,不过有此预感,待在下胸中疑结解开自然明白。”说时,轻声道:“姑娘,我们姑且隐身树梢,瞧瞧院外激搏情况,今天来的着实不少咧,你我也可大开眼界。”
司徒婵娟道:“小妹放心不下家母安危。”
“无妨,在下方才已布下奇门禁制,尚有暗中防护之人,姑娘大可放心。” 司徒婵娟臻首徽颔,道:“公子请!”
两人先后冲霄拔起,藉浓枝密叶隐身,只见陈锦洪剑指虬须大汉扬言三招之内必取他首级。
虬须汉子大怒,扬刀一式“九宫连环”劈了出去。
陈锦洪冷笑一声,出式“天女散花”泊出万点寒芒迎出,叮叮之声大作,火星迸冒。
虬须汉子只觉对方剑沉力猛,招术玄奥,雳得虎口发麻,*得退了开去。
陈锦洪大喝道:“这是第一招!”说时再出一剑,寒芒直刺虬须大汉咽喉刺去。
虬须汉子突身形一个疾旋,巧妙无比的脱过陈锦洪此一险招,手中钢刀更“顺水推舟”,“玉带团腰”、“秋风落叶”三式倏出寒飈猛厉攻向陈锦洪而去。
可见虬须汉子也非易与之辈,刀法迅厉奇诡,绝不容陈锦洪有缓手之机。
司徒婵娟忽轻噫了声,低声道:“陈锦洪与鲁宏达俱是天鹰帮护法,依小妹看他们两人武功不相伯仲间,鲁宏达怎的轻易败在小妹手中。”
简松逸微笑道:“那是姑娘剑法已臻化境,登峯造极之故!”
司徒婵娟闻言不由芳心甜甜的,嫣然一笑,佯嗔道:“公子真会说话,谬奖愧不敢当,小妹料测鲁宏达必是公子暗助,才轻而易举地为小妹所制。”
简松逸道:“在下方才布设奇门禁制,那有分身之术,何况在下与姑娘相比不啻雪泥之别。”
司徒婵娟又是嫣然一笑,虽薄纱蒙面,神态隐约可见,却是妩媚无比。
这时双方已是伤亡过半,只有寥寥十数人捉对儿,负伤浴血猛拼,唯陈锦洪与虬须汉子兔起鹘落,刀剑流飚狂闪,无分轩轾。
蓦地,杯木丛中突涌出一群身着葛衣劲装人,为数不下二三十之众,手挥兵刃,没头没脑的猛砍猛挥,天鹰帮及虬须汉子均在葛衣劲装人攻袭之下。
陈锦洪及虬须汉子大感惊愕,不得已转向迎敌。
司徒婵娟诧道:“这些人又是什么来历?”
简松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