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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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韶目露诧异道:“卜熊说与你们无仇无怨,最多制住穴道为何施展断魂砂,既然释放又为何不给解药,证明两位所言尚有不属不实之处!”
尤三郎急道:“在下之言句句实在,决无虚言。”
符韶尚是不信,皱眉深思,忽道:“你家主人姓赵,卜居殷家汇何处?”
尤三郎道:“梨树巷!”
符韶闻言为之一震,诧道:“梨树巷有处鬼宅,莫非你们就住在此?”
典化、尤三郎不敢隐瞒,至此只有点点头。
符韶摇首一笑道:“我自殷家汇镇上而来,便风闻传有数拨江湖人物闯入鬼宅,但都是凶邪之流,竟是有去无回,这班人罪大恶极,死了倒好,我也不愿多事,惟有一项传闻,谓这鬼宅主人即是桂中秋!”语声一顿,又道:“你们投效你家主人有多久了?”
尤三郎道:“不瞒恩公,小的两人投效家主人只不过三年,仅知姓赵,不知是什么桂中秋。”
符韶吟笑一声道:“是否是桂中秋都与我无关,记住,能否向卜熊讨得了解药就瞧你们的造化,三个时辰时务必来老四合酒楼来找我,过了时候,纵有解药也无法活命!”言毕旋身一跃而去。
典化、尤三郎气急败坏奔向殷家汇而去。
老四合酒楼位于南大街首端第六家,去梨树巷鬼宅必经过老四合酒楼。
尤三郎经过老四合酒楼门一刖,似发现了奇迹,惊噫道:“典兄你瞧!”
“瞧什么?”
“屋檐下那块老四台酒楼横匾上首明显地贴有‘三鱼一龙’图记,看来本门弟兄尚未发现,典兄,这正是大好机会,赶紧揭下报与老爷子知道。”
典化闻言脱身掠起揭下图记收藏怀内,忙道:“走吧!”
“慢着!”尤三郎尚未有立即离去之意。
典化诧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尤三郎道:“图记既留在老四合酒楼,灵霄老鬼门下必在酒楼内,我俩应进去询明灵霄门下是什么人,也好向老爷子回报。”
“有理!”典化道:“我俩是应该进入,不过别误了三个时辰之约,愚兄只觉真气不顺,体内外尚有奇寒灼热之感!”
尤三郎忙道:“小弟也是一样,恨不得立即服下解药,但如不探听清楚恐老爷子怪下罪来,只有死路一条!”
典化道:“好吧,反正我俩不能独活!”
老四合酒楼所谓老字号实名下无虚,足足有四百余年了,九代相传,不但是字号老,房屋也是陈旧,不克金碧辉煌,却还造得极为牢固,口味也实在地道。
这一进去,令典化、尤三郎两人吃了一惊,楼上楼下几乎上了八成座,却是雄纠气昂,肩头刃穗飘扬江湖人物,高声谈论,不见丝毫欢笑之声。
店伙引着二人择了一副宝座,问明所需酒菜后即行离去。
尤三郎瞧目四顾,低声向典化道:“灵老怪物门下果然在此,喏,东厢第三座不就是他们。”
典化目光投向东厢第三座,只见三人踞坐一席,轻酌浅饮,神态严肃,互不交一语。
三人年岁均在五旬左右,貌像阴冷栗悍,身着浅淡劲装,左右两个却绣织两把鲜明黄斧,异常惹目耀眼。
四座江湖群雄蛭高谈阔论,目光却不时注视着斧魔灵霄门下之人未止。
尤三郎、典化两人识人无多,只注视在斧魔门下身上,但屋中却有龙首五魁,双月剑诸葛敬,以及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震八方程乃恭,平西王吴三挂麾下锦衣卫总领诸关钓等人。
不久,店伙端上典化、尤三郎两人所点的酒菜。
尤三郎急急择食地挟取吃了两口,又将杯中酒鲸饮咽下腹中。
典化皱了皱眉道:“现已发现灵老鬼门下,我等应速回报才是,怎么……”
“别急!”尤三郎道:“那些江湖人物无不目光锐厉,见我等叫了酒菜不用匆匆离去必起疑心,更重要的是尚未想出什么法子向灵老鬼门下联络,典兄,快吃喝吧!”
典化不再言语,低首饮嚼,却掩不住心内焦燥不安。
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引起了一阵骚乱。
原来龙首五魁那张桌上,安天霸竟伏在桌上一动不动,背上钉着五支梭形银镖,深没及半,遭了毒手暗算。
骚乱骇异之际,尤三郎却逮住了这个机会,命典化先出外守候,他快步掠在灵霄门下席前低声道:“三位可是灵当家门下么?”
一个面目阴冷老者不禁一怔,道:“不错,尊驾是……”
“图记已见到了,三位只在此处守着,不久就有回信。”一言毕立即抢步掠出老四合酒楼而去。
那老者呆得一呆,望了一双同伴一眼道:“总算接上了头,但不知当家的为何如此涉入这场无谓是非,难道真为了区区三万两白银么?”
“住口!”另一老者低喝道:“当家的是你能妄自批评的么?我等三人自入来老四合酒楼起便深受嘱目,如今安天霸横死,更要小心提防!”
“安天霸之死与我等何干?”
“你不觉得安天霸之死事非寻常么?”
“有何不寻常,分明是他仇家所为,你不见苍空等四人均扑出追寻敌踪么?”
“安天霸实系飞来横祸,无妄之灾,谁叫他临窗而坐,背向意外,予桂中秋手下可乘之机!”
“你说是桂中秋手下所为?”
“不错?我可断言必是,龙首五魁在塞外是响当当人物,黑道绿林无不闻名生畏,望风丧胆,更又依附蓬莱双魅戈戎戈盾卵翼之下,又谁胆敢轻捋虎须,只有桂中秋,除了他还有谁敢!”
“你将桂中秋高抬了!”
“绝未高抬,咱们当家的威名震慑江湖,为何听命于桂中秋,其中必有缘故,你道真为了区区三万两白银么?”
忽闻一个低微的语声送入三人耳中道:“你们只猜中了一半,不是白金而是黄金,如非安天霸身死,你等岂能与桂中秋手下爪牙接上头!”
灵霄门下三人闻声大惊失色,却找不出是何人所发,心内无不骇然。
老四合酒楼内出了命案,在殷家汇可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幸亏是江湖人物,地方官府也乐得不闻不问,只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时,龙首四魁靳化、保鲁克、苍空、呼云飞四人由外掠返,满面悲愤之色,目睹老大安天霸尚伏尸座上,更自目中火赤。
双月剑诸葛敬慢慢走了过来,道:“四位可曾查出是何人下的毒手?”
保鲁克冷笑道:“不曾!”
诸葛敬道:“在下到认为是那鬼宅主者命人所为?”
保鲁克道:“有何凭据?”
“此乃在下臆测之言。”诸葛敬微笑道:“风闻鬼宅主人正是桂中秋,到目前为止,已有六七拨江湖朋友侵入宅内,竟是有去无困,也许桂中秋恼怒我们这些江湖道上朋友多管闲事,逼不得已施展毒手!”
保鲁克冷笑道:“他如何不向诸葛小侠下毒手?”
诸葛敬朗笑道:“在下乃武林未学后辈,名不见经传,杀我何用?不像五位名动江湖,威震塞外,又是蓬莱双魅得力臂助,杀一可收杀鸡吓猴之效!”
忽闻一个阴寒彻骨语声道:“真的么?”
不知何时蓬莱双魅已然到来,只见戈戎戈盾仍然首戴罩巾,但透出慑人心神目光注视著诸葛敬。
诸葛敬暗暗心惊,忖道:“双魅果然名不虚传,自己怎会无所察觉!”遂淡淡一笑,道:“听信与否,端凭二位,难道二位尚未风闻吴越已入鬼宅之事?”
戈盾怒道:“吴越与桂中秋誓不两立,他怎能自投罗网?”
“二位怎么知道,还是吴越抑或桂中秋亲自与二位叙出?”诸葛敬朗笑一声道:“自始至终,只听桂中秋其名,未见其人,甚至吴越也未知行踪,只凭风闻传说,焉能采信其事,安知不是天鹰帮设下毒针?”
双魅互望了一眼。
戈戎道:“看来少侠料测不差,何不与老朽两人同往鬼宅一行?”
诸葛敬道:“在下不敢!”
戈戎诧道:“有何不敢?”
诸葛敬摇首轻笑道:“近来传闻甚浓,谓在下系两位衣钵传人,如偕同两位前往,无非更弄假成真,且在下武功不济,有心无力,还是两位去吧!”
戈盾冷笑道:“你以为老夫不敢去吗?”身形突朝灵霄门下三人席前走去,右掌一按桌面,沉声道:“灵当家人在何处?你叫何禄常么?”
何禄常毫无惧色,昂然不动,答道:“不错,在下正是何禄常,咱们当家现在不知何往,命在下三人在此守候!”
戈盾冷冷一笑道:“你们灵当家还有事隐瞒着老夫,老夫欲与他当面理论。”
何禄常正色道:“此乃咱们当家的事,恕在下无法知道!”
戈盾凶睛一瞪,喝道:“你竟然敢对老夫无礼……”
语声未了,突闻一声凄厉传来,戈盾不禁面色一变,转面循声望去,只见呼云飞倒在桌下,身形截仆在地。
呼云飞背上赫然针入梭形银镖,暗器手法刚劲有力,几乎深没入体,殷红鲜血涔涔徜出。
大魅戈戎更比戈盾吃惊,他就站在呼云飞身侧,分明是给他们蓬莱双魅当场难堪,面色异常难看阴沉。
戈盾疾掠过来,伸手拔出呼云飞尸体上一支梭形银镖,端详了一眼,道:“老大,小弟委实瞧不出梭形银镖是何来历。”
诸葛敬忽亦在剑体上拔出一镖,条地反手朝窗外打去。
只听随风传入里声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诸葛敬,你是否活得不耐烦了!”
诸葛敬穿窗外出。
蓬莱双魅等人亦纷纷掠了出去。
窗外只是老四合酒楼右侧一片菜园,培角堆满了酱缸酒罐,但见三具尸体横躺在酱缸上。
这三具尸体却是蓬莱双魅带来的党羽。
双魅战栗了,面色异常森厉骇人。
此乃很明显地向蓬莱双魅挑战。
戈盾狞笑:“诸葛少侠,你瞧清了此人是何形貌?”
诸葛敖道:“不曾!”
戈戎道:“少侠是否还是桂中秋所为?”
“在下说过,只是臆测而已。”
戈戎道:“老夫意欲去鬼宅一探,少侠敢不敢去?”
诸葛敬淡然一笑道:“在下不敢去!”
戈盾厉声道:“为何不敢!”
诸葛敬朗朗大笑道:“两位本是有所为而来,当然敢去,在下无所为而来,何必白去送死?”
戈戎手掌一摆,道:“少秋话中涵意,谓老夫两人前往也讨不了好,刹羽而归了。”
“在下并未如此说。”诸葛敬星目逼吐极芒,冷笑道:“龙首五魁死了一双,两位不去追查,尽向在下说些无关之事则甚!”
蓬莱双魅不禁老脸一红。
增外忽传来阴冷笑声道:“骂得好,这两个老鬼自命不凡,该骂—该骂!”
语声方起,苍空、靳化、保鲁克先后腾空拔起,扑向培外,厉喝道:“暗算鼠辈,纳命来吧!”
三魁武功已臻上乘,身未扑下,却已扬掌打出他那独门暗器,似暴风骤雨般撤下。
墙外系一条小巷,暗器打出唯闻一片擦坠石板之声,却阕无一人。
保鲁克首先落在小巷内,两足甫方落实,暮觉身后飘然破空之声,不由魂不附体,忙旋身扬掌劈出,猛感胸前一阵剧痛,冲口发出一声凄厉嗥叫。
这时,苍空、靳化两人已接踵落地,目睹保鲁克惨死,不禁魂不附体,更未曾发现对方影踪,百忙中踹足冲霄拔起。
却不料蓬莱双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