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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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愁容满面,道:“暂不谈这些,娘一想到你爹,不禁忧心如焚,昨晚辗转反侧,目不交睫,如要你爹安然返回,必须仰仗这位公子不可……”
司徒婵娟忽娇??出声,疾如惊鸿股穿出厅外。
只一声闷噑,司徒婵娟已抵着一具黑衣匪徒进入……。
杉干凌宵,绿映须眉。
翠云谷内阴风送涛韵外,一切都静得出奇。
林木深处,突现出一黑衣人,目露焦急之色。
另向又现出一条黑色人影。
蓦地,四方八面纷纷闪现,疾掠如飞,不约而同地聚在一处。
他们都是随同吴越而来的十名高手,奉命分向搜觅翠云谷内有无百花抝布伏的人手,若有发现立即点住穴道。
十人个个身负绝学,深入林中搜觅,却不见半个身影,但已迷失方向,反身扑出林外,都聚在一处。
只听一人道:“诸位知道么?我等已陷入奇门遁甲中了,看来司徒老婆子并非易与之辈,吴护法谅凶多吉少。”
“司徒老婆子是个难惹难缠人物早在吴护法意料中,但是护法绝然无事。”
“为什么?”
“司徒老婆子等人均中了散功之毒,毫无抗拒之能,必手到成擒!”
“如此说来我等这个脸却丢大了,无能识破是何奇门遁甲,稍时如为吴护法相救,嘿嘿,任其洗尽三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了。”
忽闻一个阴恻恻笑声传来道:“吴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何能为救你们!”
语声虽低,却传到十人耳中无异雷殛,不禁骇然色变:“尊驾是谁?”
“老夫是谁,与你等无干,司徒老婆子是个难惹难缠的人物这话一点不错,虽中了吴越散功之毒,吴越亦中了暗标,这样一来双方岂非扯平了么?”
十凶闻言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只听语声又起:“信不信在你们,但你等枉练了一身武功,博学多闻,不料竞困身在奇门遁甲内,若不能老夫指点,恐活活困身其中。”
“尊驾是敌是友?”
“听老夫的话是友,否则是敌,不过老夫不耐在此久待,稍时翠云谷能手赶来,你等恐与吴越同样命运!”
“好,我等听信尊驾之言,倘蒙指点出困,必当图报。”
“说话算话?”
“我等一言既出,如立九鼎,决无更改。”
“那就好,你等是否深入翠云谷内救出吴越,抑或逃出翠云谷外?”
“我等与吴越义共生死,见危不顾不啻人,还望详於指点谋能救出吴越感恩不浅。”
“瞧不出你等还是个义薄云天的人物,不过老夫话要先说明,若逃离翠云谷外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去翠云谷内救出吴越,则端视你等造化如何,老夫可不能打包票,诸位请仔细听老夫之言。”
十凶凝耳倾听那人传声指点。
片刻,传声寂然而过。
十凶均是在大风大浪里面经过之人。即使那人之言是假,也要闯上一闯,最坏的也不过一死而已,遂依照所言飞掠而出。
不幸的是,相距老夫人居处不远,即遭暗算,纷纷倒地,仅漏网一人亡魂皆冒,逃窜至精舍外即为司徒婵娟察觉,正要扑袭司徒婵娟时,猛感後脑一冷,不禁发出一声闷噑,竟被司徒婵娟五指抓在肩胛骨上,深嵌入骨,竟昏死过去。
一间黑漆漆的崖穴广不及三丈,毒腐气息刺鼻欲呕,蓦地火光一亮,现出一个高瘦老者,右手握着夜行火摺,一手提着一只竹篮。
只见壁角躺卧着吴越,腹痛如绞,额上冒出豆大汗珠,面色惨白,却咬牙不出一声。
另一角隅却坐着十凶,看来均被点上穴道,目中怒光逼射,但却无可奈何。
高瘦老者放下竹篮,冷笑一声,手持火摺快步走出。
崖穴内复又伸手不见五指。
练武人大多都具有夜眼,能在暗中两三丈方圆之内辨物,只听一个尖锐噪音道:“吴护法为何如此?分明服下奇毒!”
“不错,我等也无能解救。”
“金老弟么?”语音发颤。
“啊,吴护法!”
只听吴越长吁一声道:“本座也误中了司徒老婆子茶内“蚀骨腐肠”之毒,半个时辰必发作一次,其痛苦非人所能禁受,须受尽四十九天惨苦折磨而死,你等为何均遭擒囚?”
一凶邪将详情禀出。
吴越叹息一声道:“这司徒老婆子委实难惹难缠,攻於心计,诱使你等自投罗网,本座太大意了。”
“护法不是说他们已中了散功之毒?”
“不错,他们确中了散功之毒,幸亏如此,我等才能苟全性命!”
“她就全不念夫妻之情么?”
“也难怪她,事隔多年杳无音讯,又亲视含殓,忽奉其夫司徒白亲笔手书仍活在人世,难免震惊疑真疑假,换了本座也不信真有其事,此事令主或铸成大错。”
“那本武功心法咧?”
“无法确定!”
“护法,如今我等应该如何?令主此计未免太过软弱,早就尽出能手去百花抝斩尽杀绝。”
“你知道什么?数月之前各地分堂附近显现武林人物现踪,似冲着本帮而来,却未有任何举动,令主意欲先发制人,但总坛周近武林高手又纷至云集,令主情知不妙,明查暗访,探出这些武林人物均奉不明柬帖应召而来,却又不知为了何事,如此不敢有所行动。”只听吴越苦笑一声,接道:“不过我等还有讨价还价余地!”
“讨价!护法有何凭恃?”
“散功之毒,只有令主独门解药可解,令主似有先见之明,并未将解药给本座带来,何况司徒白生死之谜,他们虽故作冷漠,其实心里比谁都急!”
“思,护法之言听来很有道理,属下十人好似亦中了散功之毒,竟无异常人,丝毫真力无法使出。”
“什么,这绝不可能,你等定被独门手法制住穴道。”说着火光一闪,吴越掏出身旁火摺摺燃亮起。目注地下竹篮,道:“瞧瞧送来是否食物?”
一个貌像阴聋汉子走前掀开篮盖,见是一篮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包子,另有一壶酒一壶茶水,不由冷笑道:“至少我等不用做饿死鬼!”
“最好不要吃!”
“为什么?”
“防食物有毒。”
“胡说,我等已是待宰之兽。倘须取我等性命不费吹灰之力,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你不吃我吃!”貌像阴骛汉子抓起一只包子送入口中大啖大嚼,赞道:“味道委实鲜美可口无比。”又鲸饮了壶中一口酒。
其他诸凶想了也对,均纷纷进食,吴越自有人不停送在他的手中。
片刻之间一篮包子及茶酒俱云扫一空。
几个时辰又到,吴越蚀骨腐肠之毒也按时发作,其痛苦之状令十凶心惊胆寒,却束手无策。
也是吴越作恶多端,该受此报。
又约莫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吴越痛苦渐减,却折磨得不成人形。
忽闻一凶冷笑道:“若能生出此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别痴心妄想了。”前送酒食的高瘦老者走了入来,提起竹篮,目泛怒光道:“害人者终须害己,汝等平日作恶多端,这点小罪难抵汝等平日双手血腥,尚胆敢口口声声誓报此仇。”
吴越此刻已是痛定,长叹一声道:“尊驾可否带话老夫人,请问明老夫人擒囚我等是何用意?”
高瘦老者冷冷一笑道:“吴越,你是明知故问!”
“尊驾是说老夫人欲在下献出散功之毒解药?”
“这话未免多余,解药若在你的身上早就搜出了,老夫人知你心术阴险,解药定存放另处……”
“那是没有的事。”吴越道:“在下为何宁愿忍受蚀骨腐肠的苦,宁死也不肯取出解药?在下虽愚也不致如此?”
高瘦老者冷冷一笑道:“吴护法,究竟是你笨还是聪明绝顶,老朽并不知道,只听老夫人说吴护法你满肚子坏水,谁也不知你存了什么坏心眼,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但老夫人说话算话,只要告知散功解药之方及老东家真实情况,立即平安无事。”
吴越叹息一声道:“可否容在下仔细想一想。”
“那有什么不可以!”高瘦老者道:“缓兵之计,对你有害无益,吴护法,你等将移囚另处,纵使熬过了七日,真元已损耗一半,服下解药,也无异废人一个,至於其他十位亦如护法一般,散去一身武功。”言毕转身快步离去。
一个黑衣老者失声诧道:“护法,你听清楚了么?属下等十人亦将散去一身武功。”
吴越道:“本座相信他的话,司徒老婆子对我等怨毒入骨,什么歹毒手段使不出来?”
“护法,我等总不能坐以待毙!”
“唉!”吴越长叹一声道:“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只有尽本座所知告诉这个老婆子了。”
“护法,这未必有用,司徒老婆子也未必能救出司徒白。”
吴越又长叹一声道:“本座知道,一则本座无法解开他们散功之毒,他们定派遣他人前去相救司徒白,这无异自投罗网,但目前本座别无选择余地。”
说时,那高瘦老者又提着一盏孔明灯快步入内,向吴越等人环视了一眼,沉声道:“吴越,老夫人命老朽转言,请诸位郑重考虑,命运悉操在你等手上,老夫人在救出老主人别无他图,不管江湖是非,倘吴护法应允,当请吴护法同行。”言後即留下孔明灯转身欲待离去。
吴越忙道:“尊驾此言是真?”
高瘦老者回答道:“一点不假,不过七日之内务必救出老主人,否则蚀骨蚀肠之苦无法禁受,再你的属下仅可随行三人,其余暂委屈留此,所以你须先选定,相互商要,万一护法你惨遭不测,必半途而废。”言後即迈离而出。
吴越苦笑一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本座今日才深深体会斯话,好,本座算是服了她,我等尽快商计一下。”
口 口 口
经过了一日一夜。
吴越像是经历了十年,那蚀骨腐肠之苦时发时愈,几乎不欲求生,可是无自绝之能,其他十凶亦无法相助,但总算计议已定,选出了三人随行。
高瘦老者带出了吴越与司徒老夫人相见。
老夫人微笑道:“吴先生考虑好了没有,希望不要後侮,因没有後侮的余地。”说时命高瘦老者点了吴越六处穴道。
吴越大惊失色道:“这是为何?”
“暂时止住蚀骨腐肠发作之苦,此行艰危异常,非三百两语便可委善,必须从长计议。”
吴越知老夫人散功之毒尚未解开,故命高瘦老者代劳,心内顿燃起一丝希冀之望,答道:“在下已考虑好了,决无後悔之理。”
老夫人点点头道:“只要吴先生坦诚无欺,证实外子仍在人世,至於能否救出那是老身的事与吴先生无干,当然,外子安然救出,对吴先生及老身都有好处,老身将全家隐居世外,绝不过问江湖恩怨,吴先生亦可恢复自由之身。”
吴越苦笑一声道:“在下当竭尽所能,惟不敢稍存侥幸之望。”
老夫人微笑道:“老身说话算话,望吴先生不要稍存疑虑,现在就请吴先生明白见告如何进行?”
口 口 口
吴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客栈上房内,灯烛辉煌,无疑天色已晚。
高瘦老者就在屋角一把交椅上打盹。
吴越出声惊噫道:“此乃何处?”
高瘦老者睁目答道:“此乃杨州,老朽遵老夫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