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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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长阴冷四旬上下黑衣人冷笑道:“原来陆大侠兄妹竟与泰亲王拉上了线,失敬!失敬!如今我等已势成骑虎,除非陆大侠兄妹喝止同行不作困兽之斗,投顺我们当家的还有一条生路路!”
陆慧乾沉声道:“贵当家的是谁?”
“见了面自然明白!”
陆慧娥娇暍道:“除非胜了我兄妹二人再说。大哥,咱们冲!”
那黑衣人桀桀发出刺耳狂笑道:“兄弟眼中尚未将你们擒龙手法龙形八剑放在眼中。”倏又面色一沉暍道:“上!”
随从一拥而上。
陆慧娥一剑疾挥而出漫天剑影,宛如潇下满空流星,远看一片悸耳锐啸,威势骇人。
只听二声凄厉惨噑腾起,剑势之下立时一双黑衣匪徒毙命鲫地,身上被刺了多处剑孔,血如涌泉喷出。
数条黑衣匪徒不禁震慑,纷纷倒跃开去。
为首黑衣匪徒骇然变色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语音未落,面色惨变,似中了暗器望後倒下。
其余匪徒无独有偶,纷纷倒地。
陆氏兄妹不禁一呆,知有人暗助,只听一苍老语声低喝道:“两位还不赶紧去铁佛寺!”
擒龙手陆慧乾抱拳一揖道:“多谢了!”与其妹陆慧娥飞奔而去,途中问道:“九妹,你从何处习来这招剑法?”
陆慧娥娇笑道:“少侠教的,尚未悟彻玄奥,虽仅一招却极难拿准分寸,一正二反,另辟蹊径,舆正宗武学截然不同,难学难练,今日头一遭使出,若反覆施为,必为对方瞧出破绽。”
擒龙手陆慧乾哈哈一笑道:“九妹因何得此异数?”
陆慧娥知其大哥还要说什么?玉靥霞生,娇嗔道:“大哥,咱们快走!”
口 口 口
奸相明珠虽是权价天下,却心内不无畏惧,忌惮康熙圣明,年岁虽不大,权术之运用不逊於他,辅佐得人,重大朝政多半亲临绝不假手他人,顿感渐渐势孤,不免生出免死狐悲,鸟尽弓藏之感,图谋占篡之意益急。
忽闻府内四个得力武师无故失踪,不由大惊失色,暗暗忖道:“自己在朝内外广蓄党羽以作日後之需,莫非已为侦悉。”不禁机伦伶打一寒噤,忙吩咐近卫快去请萨磊金满堂二人过府饮宴。
不到片刻,萨磊金满堂二人已来到相府。
二人行礼已毕,席间萨磊问道:“相爷为了何事宣召卑职两人?”
明珠开门见山,说出自己府内四名武师不明不白无故失踪,至今一天一夜未回,请二位过府设法查明四位武师下落。
萨磊望了金满堂一眼,微微一笑道:“禀相爷,相府武师黄逢亮等人下落,卑职业已知悉。”
明珠惊讶道:“他们现在何处?”
金满堂嗫嚅答道:“他们均已绞毙!”
明珠不由惊得呆了,半晌面色佛然怒道:“他们何罪至死?”
萨磊苦笑了笑道:“相爷且请息怒,卑职虽是奉命诛戮,但也经过慎思密虑,为免相爷株连,致遭满门抄斩之罪。”
明珠一听面色惨白,沉声道:“胡说,黄逢亮等又非叛逆通敌,再说焉能牵连在老夫身上。”
“事实就是如此!”萨磊道:“相爷可听说过新近有诸葛敬人么?”
明珠耳目甚众,遍布天下,那有不会耳闻之理,故作沉沉,颔首道:“老夫听说诸葛敬大闹华山,名头响亮。江湖人物自有你等来询其事,与老夫何干?”
“并不尽然。”萨磊道:“诸葛敬来历似谜,武功卓绝,形踪飘忽,但他语里句问隐示自称来自相府,身怀相府五狮金牌。”
“胡说!”明珠大怒道:“那有此事?你们二入速将诸葛敬擒来治罪。”
萨磊道:“职责所在,卑职自不能抵诿,不过卑职还有下情未曾禀明,相爷可否容卑职禀明。”
“好,你说!”
“诸葛敬尚未离开京城,就已在卑职严密监视下,派遣三名干练精明铁手卫追踪而下,好不容易在阳曲发现影踪,调动八百满汉精兵,强弩火铣之下诸葛敬无法脱逃,那知诸葛敬显示五狮金牌,并须请抚署副分统领罗如皐前往相见。相爷,卑职长话短说,事後才有太行山主活丧门唐九渊及督抚衙内陶恭计擒罗如皐之事。”说着叹息一声道:“显然那是反间之计,罗如皐供称相爷广蓄党羽,翦除异己,与延平郑氏互通声气,异日以大江南北为界……”
“那有此事,老夫公忠体国,鞠躬尽瘁,死而後已。”明珠面色大变道:“罗如皐血口喷人,罪该凌迟。”
金满堂接道:“诸葛敬无疑是相爷仇家所遣,相爷仇家是谁,卑职迄今无法查明,但可断言决非前明逆党……”
“从何断言非是?”
“因为诸葛敬又在妙峯山现踪,铁佛寺即是诸葛敬一处巢穴,为江湖人物小达摩江上云,辣手罗刹展飞虹等发现,而予狙击,不料竟被困在铁佛寺内僵持不下,诸葛敬却不敢露面,传讯党羽赶往增援,黄逢亮等四人竟也是诸葛敬徒党!”
萨磊接道:“卑职等不得不断然处置,将黄逢亮四人杀之灭口。相爷如欲查个水落石出,恕卑职无能为力,防事态愈演愈烈,有损相爷清誉,泰亲王说相爷自己以自身力量决能保卫自己,他人岂能越俎代庖。”
言毕与金满堂二人双双告辞。
明珠只道了声:“恕老夫不送。”目送萨磊金满堂二人身影消失後,立即传谕相府高手赶往妙峯口铁佛寺……
口 口 口
保定府两郊三十里地桑家屯,南街口有家清风酒坊,酒自酿自卖,芳列隽永,卤制小菜,更是风味特佳,十数张座头永远客常满。
那日午夜时分,清风酒坊食客渐渐稀散离去,忽地一条幽灵般地身影闪了入来,连酒保也未瞧清楚此人是怎么走了入来的,忙趋上前去,笑道:“客官……”
他本想已太晚了,该是打烊时分不卖酒食,但一眼望见此人肩头壹柄长剑,悚忽一凛,忙改容道:“要些什么?”
“五斤陈年竹叶青,切上几盘你家最拿手的卤菜!”
酒保唯唯而退,暗道:“既然遇上了,今晚准没好觉睡。”
突然,又是一阵风般卷入两条身影,是一双玄衣劲装佩刀的汉子,即在一张座头相对坐下,高声呼酒唤菜。
一双玄衣劲装汉子敢情是腹中饥饿了,大碗酒、大块肉,狼吞虎咽,不说半句话,肩胸等处似被剑锋割破,可见鲜明血槽,不言而知来此之前与仇家凶恶拚搏过。
半个时辰过去,一双玄衣劲装汉子十五斤酒点滴无存,盘中卷席一空,又唤送酒添菜。
这时店中食客已兴尽而散,仅有背剑人尚自浅酌慢饮。
忽闻一个劲装汉子冷笑道:“咱们平日打雁,今天却被雁啄了眼睛!”
“兄弟,别把话说错了,该说今天半路上杀出两个程咬金来。”
“唉,咱们兄弟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今儿个才知道凭咱们那点花拳绣腿委实稀松平常。”
“检回两条性命已是祖上有德。还有什么好咕咕,谁叫咱们遇上了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星展飞虹咧。”
展飞虹之名听在那独自喝着闷酒的背剑长衫人不由一震,目中泛出光芒。
只听得两人仍说下去:“也亏得半路上杀出第二个程咬金来,咱们才算逃出了剑下丧身之罹,那人是何来历咧?”
“反正此人武功剑法不在展飞虹之下,未尽全力,也许看出展飞虹这面人多势众,谓须与至友盘邛复仇,约请展飞虹去妙峯山铁佛寺印证高下,他若不敌,从此一笔勾销……”
这时,背剑长衫人忽倏起飘落在二人桌前,道:“两位所说的展飞虹姑娘如今何在?”
一双劲装汉子酌情饮酒过量,酒胆壮,毫无胆怯。
“尊驾也认得展飞虹么?她现在已奔往妙峯山铁佛寺而去,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在下诸葛敬。”诸葛敬道:“在下不问两位为何与展飞虹结怨经过,只要知道展飞虹如何会应允赴铁佛寺之约?在下深知展飞虹行事出手一向乾脆俐落,何不就地解决?岂非舍近就远?”
“原来是诸葛少侠。”一劲装汉子道:“展飞虹不能不去。”
“为什么?”
“因听那人说展飞虹其师一真师太现正陷在铁佛寺内,展飞虹能不去么?”
诸葛敬一路追踪展飞虹而来,那知展飞虹等一行折道取径竟追丢了,他有心还要再问这二人姓名来历,何故遇上展飞虹,唯恐又耽误了行程,仅谢了一声,转身回座留下一绽纹银,也不理会坐在门首直打盹的酒保,疾掠而出,径往妙峯山赶去。
他轻功身法本高,第二天傍晚时分已自赶至妙峯山南麓,只见一片修篁笼翠,眉目皆碧。
迈入竹林小径,蓦闻一声阴恻恻冷笑传来道:“朋友不如及早回头,以免不测之祸!”
“在下从不走回头路!”诸葛敬冷笑道:“这妙峯山竟有强梁出没,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区区阻止朋友乃是一片好意。今晚有江湖中人在妙峯山拚搏,朋友何必无故遭此池鱼之殃。”
“这与在下无干,也不伸手强揽是非,不过……”诸葛敬沉声道:“在下这趟妙峯山云游是去定了。”说着人已迈步前行。
两声断喝传来,一双人影带起两股寒芒劈至。
诸葛敬哈哈一声朗笑出口,双月剑脱鞘飞出,寒虹只闪得一闪,一双袭来身影噑声未出,立即尸分四截,鲜血喷飞,剑势所及,翠竹哗啦啦倒了一大片,威力惊人。
“好剑法。”那语声更峭峻阴冷,道:“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在下诸葛敬!”
“原来尊驾就是诸葛敬,尊驾如是来到妙峯山为扬名立万那就可找错了地方!”
诸葛敬朗笑一声,回剑还鞘,飞掠扑向铁佛寺而去。
蓦地——
一道响箭划空疾啸入云望铁佛寺撩去。
诸葛敬艺高人胆大,明知前途必有险阻,竟不理会,奔向铁佛寺丽去……
正在此际,铁佛寺内忽冲出一双人影,正是擒龙手陆慧乾、小龙女陆慧娥兄妹二人,立时被五个黑衣劲装人围攻,其中一人沉声道:“陆老师未必能逃出重围,即使逃出求援也无济于事,老朽等虽奉命而来,但无取诸位性命之意,不如束手就缚!”
五人联手,招式辛辣诡异,陆氏兄妹渐感力拙,守多攻少,无法缓开手脚,不道心内暗感忧急。
忽闻一道响箭划空疾啸传来,五人立即疾飘开去,撤招不攻,只听一黑衣人冷森森笑道:“二位请走吧!”
陆氏兄妹大感意外,心知响箭传来必是对方劲敌,但正存希冀之心,双双穿空如电撩去。
这时,一黑衣劲装人道:“洪堂主为何纵他们逃去?”
响箭传来,必有强敌,容老夫迎去强敌,你等分出二人暗随陆氏兄妹之後,瞧瞧他们向何人求助,老夫料测他们必然赶回,准你们便宜行事,觑准时机格杀无论。”
一双黑影倏地腾空望陆氏兄妹去向追踪而去。
洪姓堂主率领两人迎向诸葛敬来路。
诸葛敬飞掠之间,忽去路上火光一闪,爆射一片旗花,并不冲霄奔空,映得须眉毕现,四面篁竹丛中突弓弦乱响万弩齐发,密如骤雨般袭来,不禁大暍一声,拔剑挥舞,身形望前冲进。
剑飚如电,挥罩诸葛敬身影,宛如一团光球,箭弩撞上纷纷断折震飞坠地。
光球迅疾无此冲上十余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