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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牧野鹰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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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伸出左臂,五指枯瘦如柴形如鸟爪向少女腰胁抓去。
  少女不禁杀机猛萌,戟并两指望胡姥姥掌心戳去,指一出,破空锐啸,疾如贯矢。
  胡姥姥面色一变,出掌快,撤掌更快,迅疾飘後两尺,愕然瞪目厉声道:“你是华山琼花崖一真师太甚么人?你怎会施展太阴指?”
  少女轻哼答道:“姑娘不是一真太师甚么人?施展的更不是太阴指,你怕了么?”
  胡姥姥闻言不由心中一震,暗道:“只要你不是一真师太的衣铢传人,我老婆子下手便不留丝毫余地了。”一声怪笑出口,铜棍卷起漫漫棍影,劲风呼啸如潮向少女攻去。
  少女业已撤出肩後长剑,玫出连环九招,寥芒点点,不离胡姥姥致命大穴,身法轻捷轻易避开汹涌招势。
  易焕堂看得眉头浓皱,胡姥姥的武功在武林中算是高手一流,竟然在这年岁甚轻的黄毛丫头手下占不了丝毫上风……
  突闻一声宏亮如雷的大暍道:“住手!”
  小道上突疾如鹰,扑入两条身影,一前一后掠过矮松林扑向小庙而来。
  易焕堂不禁一怔。
  那使鬼头刀汉子厉喝道:“速速退去,免遭无妄之灾!”身形迎出,双掌疾翻平推而去。
  易焕堂看真两人,暗道:“要糟!”方待暍止,业已不及,只听一声闷噑,背带鬼头刀汉子身形倒飞翻出,叭哒摔跌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胡姥姥与少女闻得住手暍声,早自身形倏分,见状不禁目露惊异之色。
  易焕堂忙迎出,抱拳躬身施礼道:“易某不知文老瞿老师驾临,望乞海涵。”
  来人正是文士超瞿大刚两人。
  文士超含笑道:“好说,易大人请不可胡乱树怨,以免激起大变。”
  易焕堂目露骇异之色,说道:“文老可是认识这位姑娘么?”
  “不识!”文士超微微一笑道:“其实两广总督瑞琦大入早奉有上谕密旨,除两广外,闽赣湘三省逆贼图谋无不在监视之下,一动一静均了如指掌,安总镇到手的名册是假的,所列之人均忠於大清,可想而知乃是借刀杀人之计!”
  “真的么?”易焕堂面色微变道:“那么安总镇身上为何不见密旨名册?”
  文士超呵呵大笑,向易焕堂附耳密语道:“安总镇尸体独自呈现在马家洲苇草港汊中,遍无可疑伤痕,用意在覆舟溺毙,而非伤害致死,使我等无所藉口,但密旨名单遗失,意在使我等自乱脚步,坚信名单是真不假关系重大侦骑四出,对方再找两个视死如归的义烈,以便得同名单遂其借刀杀人毒计,如此我在明中他在暗,岂非自坠术中。”
  易焕堂恍然大悟道:“文老果然高明,易某自愧不如!”
  身背鬼头刀汉子自摔趺在地郎昏死过去,尚未见苏醒,不言而知是闭气昏死。
  易焕堂道:“文老,请饶恕易某手下无知冒犯之罪!”
  文土超道:“他没有什么?再过须臾便会自动醒转。”
  易焕堂向少女略一抱拳道:“误会姑娘请予见谅,姑娘现在可以离去了。”
  少女面色宛如严霜,目注胡姥姥冷笑道:“下次你如胡乱伸手,姑娘必斩除你一条手臂!”
  胡姥姥面色激动,满头银发无风根根飘扬,目中泛出怨毒之色,却一言不发。
  少女解开系绳,一跃上骑疾驰奔去。
  文士超冷冷一笑道:“这位姑娘倘是叛党,谅她也逃不出老朽手掌!”
  蓦地
  妖冶狐媚少女卷风般掠出庙门,嗔道:“姥姥,他真个不见了!”继发现背戴鬼头刀汉子昏厥於地,面色忽变,冷笑道:“胡通可是那贱婢伤的么?贱婢呢?”
  易焕堂面色一沉,暍道:“黎丽珠,胡说些什么?还不站在一旁!”
  黎丽珠一噘小嘴,退在胡姥姥身旁面带小忿之色。
  地下的胡通已悠悠醒转,发出呻吟之声。
  这时文士超抱拳笑道:“易大人,老朽另有紧急大事无暇久留,方才的话只是老朽提供刍尧之见,易大人并不一定要照老朽的话去做,以免失之千里,珍重再见。”曰毕与瞿大刚双双腾空掠去,疾如飘风,眨眼形踪杳失不见。
  黎丽珠冶哼一声道:“易首领,他们是什么人?”
  易焕堂面色微沉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这老者比老夫还要位尊权高,操生杀由之大权,他要杀你,老夫眼睁睁的无可奈何?另一位与老夫职位一般,你惹得起吗?”
  胡通业已立起,似生过一场大病般神态疲惫,闻言不禁面色大变。
  黎丽珠噘着一张小嘴,嗔道:“至少那少年来历可疑,举动显然太过诡异,他的座骑乃口外异种良驹,千里追风,纵跃如飞,为何遗弃庙外,分明作贼心虚,故布疑阵,金蝉脱壳逃走!”
  “不错!”易焕堂颔首答道:“这点到给你说对了,但他也许另有所事,与我等此行任务风马牛漠不相关,为恐被你料缠不放故而弃骑离去。”
  黎丽珠默然不语,一双眸子瞧着那匹黄骠座骑,眼前幻出一丰神俊逸,翩翩不群的倩影,暗
  叹了声,道:“吕覇,那匹座骑弃置於此,未免可惜,牵来借乘一用,日後相遇尚可物归原主。”
  吕覇意虽不愿,却勉强应允,向那匹黄驹走去。
  黎丽珠人虽长得冶荡狐媚,花娇柳蝉,周旋於凶邪之间,流目送盼,打情骂俏,却守身如玉,惹得凶邪牙痒痒地,又爱又恨,却无可奈何。
  胡姥姥乃黎丽珠祖母,最知黎丽珠心思,喟然暗叹道:“这丫头片面相思,自寻烦恼!”
  这时吕覇正待伸手解开黄驹系绳之际,突然黄驹一声希聿聿长嘶,头鬣根根竖立,前肢微屈,後腿猛踢而出。
  吕覇一身武功,却正好踢了个正着,哎呀一声,踢得平飞了出去摔跌在地,胸肋一阵剧疼,不禁怒火上涌,曲身弹起,骂道:“畜生找死!”右臂疾挽,撤出腰间一条蟒筋软鞭,呼的挥向黄驹。
  鞭到中途,忽闻吕覇一声惨呼,仰面倒下,两颊颚骨插着两支逆刺银镖,鲜血泪泛流出,染污了整个面庞,神态骇人。
  易焕堂胡姥姥黎丽珠胡通四人不禁面色大变。
  蓦闻庙内传出一声狂笑道:“俺的乘骑与你等何怨何仇迳下毒手,故施薄惩,方才乘坐的那位少年系俺故人之子借乘,言明今日在此庙前交还,他与你等毫无瓜葛,为何无事生非追踪不舍?”
  易焕堂朗声答道:“时乃误会,尊驾何妨现身出见?”
  “不必了!”庙内那人嘬嘴响起一声尖锐啃音,黄驹忽挣脱缰绳,四蹄如飞,风驰电掣望庙
  后小山奔去。
  胡通暴暍道:“快追!”纵身跃出。
  易焕堂大暍道:“回来!”
  胡通身形方一跃出,足才落地,闻声忙一个倒翻落回原处。
  只见易焕堂面色肃寒如冰,沉声道:“不许节外生枝。”俯身详察吕覇伤势,叹息道:“幸亏此人不要吕覇性命,手下留有分寸,不过这逆发镖狠毒异常。必须连肉剜下,伤愈後遗下丑陋的疤痕。”继暍命胡通背起吕覇回转蜀口……
  口  口  口
  少女策骑如风奔离小庙,暗暗忖道:“如非文老适时解危,其余四人虽不可惧,久闻日月双环易焕堂武功卓绝,心黑手辣,难免遭其毒手。”忖念之间,情不由主伸手控怀一摸,只觉空空如也,不禁面色如土。原来她就是在蜀口客栈内与文士超对掌的黑衣蒙面人,文士超趁黑将密旨名册托付与她。
  此刻少女浑身颠战,心乱如麻,竟想不出如何丢失的,忽憬然若有所悟,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他所为?”
  她心疑是黄驹少年,但又想不出他是如何动的手脚,不禁玉靥霞之,掉转马头迳回小庙。
  忽见去路现出两条迅快人影,凝眸望去,正是文士超瞿大刚两人。
  文士超故作不识,面色微沉道:“姑娘不可走回头路,万一被他们将你误作逆匪一党,白白送了一条性命未免寃枉。”
  少女赶忙下骑任任万福施礼道:“晚辈该死,把……”
  文士超两眉一皱,道:“老朽一切明白,姑娘只管向目的地而去,途中千万不可惹事生非,到达后详情自明!”接着又道:“姑娘是否就是一真师太高足展飞虹么?”
  少女低垂螓首应道:“晚辈正是展飞虹!”
  “好,好。”文士超连连颔首,挥手示意展飞虹速离。
  “晚辈告辞!”展飞虹一跃登骑,勒转马头,疾酏而去。
  瞿大刚说道:“文老,她就是江湖盛传的辣手罗刹展飞虹么?”
  “谁说不是。”文士超道:“一真师太隐居华山琼花崖,绝意江湖巳久,悉心调教得一技武林奇花,亦可扬眉吐气矣,不过展飞虹心高气傲,煞气太重,死在她剑下的不计其数,只恐结怨太深,前路维艰!”
  两人并肩联袂施展上乘轻功走去,一面喁喁低语。
  文士超低语道:“老朽已放出风声,安总镇得手的那份名册乃是假的,那卧底奸细身份暴露,亦为先明义士除去,清廷鹰犬亦因此断了线,非得重起炉灶不可。”
  瞿大刚叹息一声道:“清廷潜伏在先明义使群中不在少数,我等要查明谈何容易!”
  文士超黯然一笑道:“老朽耄矣,来日无多,只有尽情棉薄,死而後已,至少可保全一部份先明义烈子遗,徐图日後中兴光复,你我责艰任重,须更谨慎小心才是!”
  “是!”瞿大刚长叹一声道:“在下怎么也不会想到安祥的尸体,仅他一具会漩流送至马家洲。”
  “老朽也未曾料到?不过……”文士超道:“其他六十五具眷属亲兵下吏尸体都冲往下游,浑身遍无伤痕,除了覆舟溺毙外别无其他致死之因,哼,老朽定要使胡狗自乱脚步,相互残杀不可!”
  两人如飞疾掠而去,形影逐渐消失在远处……
  
  wavelet 扫描,xmwjw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第 二 章 改弦更辙
  王勃文:“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篇滕王阁赋脍炙人口,传诵千古。
  滕王阁在豫章郡府治,洪都新府、豫章旧郡,其实已改为南昌府。
  这日时序已是初夏傍晚,滕王阁已圯陈旧,无复当年盛况,游客却川流不息登临观赏,尤其是骚人墨客,更为恭名前往一游斯地。
  夕阳西下,倦鸟噪林,只见一个青衫丰神翩翩少年杂在游客群中飘然下得滕王阁。
  少年丰神如玉,气质非凡,尤其肩披宝剑柄上镶金嵌玉,名贵异常,引得过往行人均不禁注目多看了几眼。
  他身旁还伴得一位年约五旬老者,不时指指点点,低笑轻语,当地土著均识得这位老者为府城钜富徐三泰,别的不说,单单在府城内开了一家钱庄、两家银楼及一家镖局,八辈子也耗用不尽,何况郊外街拥有田庄。
  只听徐三泰微笑道:“简公子,南昌府虽比不上京都大邑、苏杭之胜,却名胜古迹仍然可观。”
  简姓少年微笑道:“在下虽是初来宝地,却闻同党好友提及贵地之胜,当年三国关武穆管镇豫章,有荆波宛在、洗马池、系马桩等遗迹可寻。宁王宸潦谋反建有皇殿,瑰丽辉煌,在下自然要一一瞻仰,但事不在急。”
  “是,是。”徐三泰道:“天色已是不早,老朽已在沧海酒楼订有一桌酒菜,街邀有几个陪客,务请公子赏光!”
  “‘沧海酒楼’,好雅的店号。”简姓少年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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