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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牧野鹰扬-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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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白大笑道:“你明白了就好,不过心灵禁制一旦解开,就是你毕命之时!”
  阎白枫冷笑道:“未必见得!”
  司徒白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两人慢慢向洛水源头走去。
  山区渐远,人烟渐多,所经之处偶遇行人均愕然信步注视着他们,疑是一双怪物,但一发现两人肩头披剑立即避开。
  正行之间,阎白枫忽感身后传来一片衣袂破风之声,心知有人在后追蹑。
  他们两人武功已臻化境,虽然相距甚远,却仍难避开过人的耳目。
  司徒白笑道:“你猜测是谁追踪?”
  阎白枫头也不同,道:“未必就是蓬莱双魅,也许是武林中人无意巧合,凑巧也走上这条路。”
  司徒白摇首道:“只猜中了一半,并非蓬莱双魅则是可以肯定,试想你我步履仅此常人略快,要追上你我轻而易举,追踪者必在四人以上,不即不离,故意强振衣袂,因尚摸不清你我谁是插天崖主人。”
  “他们一定是从伏牛山插天崖下追踪来的!”
  “不错,他们由蓬莱双魅口中得知你阎白枫穿着模样,但你我穿着并不一定就代表你我,这话你总应该懂吧!因任何人亦可为做穿着打扮,而且你我身法缓慢,与你鬼影子名不相符!”
  阎白枫不禁恍然大悟,道:“不料你心机之深沉比我鬼影子尤有过之!”
  司徒白怒道:“这话早就该说了,为何要等到现在?”
  “那不同,从前阎某总以为大意不慎才为你所乘,现在才知自愧不如。”阎白枫摇首慨叹道:“钦佩,钦佩,日后阎某更该小心提防才是!”
  道旁有座茅草搭菱茶棚,木桌木椅,仅六七付座头,却无食客,一村姑及一小童正伏案假寐着。
  山上与山下气候有着显明不同,此刻山下却是盛夏渡暑,骄阳正烈。
  司徒白发现身后衣袂破风之声已无,知追踪之人已不耐缓慢索兴停了下来,不禁笑道:“你我也该歇歇腿吧!”
  阎白枫道:“他们也不追踪了么?”
  司徒白道:“你放心,准有热闹可瞧,后面既有人追踪,前途必还有等候之人。”说时人已迈入茶棚,重重咳了一声。
  伏案而睡的村姑首先惊觉,猛然抬首,但一目睹两人,蒙黑布长罩,只露着双眼,竟露惊惶失措之色。
  司徒白坐下微微一笑道:“小姑娘别怕,我们是人不是鬼,因畏晒烈日所以蒙住,先抱两盏香片,有什么吃的慢慢送来!”
  小童已被村姑摇醒了,只七八岁,长像虽不怎么样好,却两眼咕碌碌望着司徒白阎白枫两人毫不畏惧,闻言忙大笑:“有有有,还有酒菜,用山泉自酿的酒,两位老爷子请坐,马上送来!”
  开水原是热着的,用吊架吊起,放下稍热一热便是沸烫即可冲泡。
  村姑即着手泡茶,那小童也忙着切菜送酒。
  不久,即见五只劲装黑衣汉子跨入茶棚,装着对阎白枫司徒白二人视若无睹,大声嚷着送上酒菜。
  阎白枫暗道:“原来是一些三脚猫的江湖小辈,不值大惊小怪!”
  司徒白望了阎白枫一眼道:“笨鸟先飞,身后还有厉害人物尚未露面咧!”
  茶已送来,小童送上卤鸭酱牛肉各一大盘及一壶酒。
  司徒白掏出一块银两,递与小童道:“多少钱先给,稍时我们说走就走,有余就赏给你们姐弟添置衣裳吧!”
  小童接过千恩万谢退了下去。
  阎白枫司徒白卷起布罩,露出嘴唇慢饮浅酌。
  五个黑衣劲装汉子也在用酒用菜,不时目光瞟向阎白枫司徒白两人,窃议低语。
  忽地一个匪徒惊叫不好,愁眉苦脸,双手捧腹似不胜痛苦。
  其他四人见状,不禁大惊,纷纷采问其故。
  那人汗流如雨,颤声叫道:“这酒中已下了毒!”
  一个劲装汉子闻言倏地飞扑而出,掠至小童身前,五指迅如雷光石火抓出。
  那知五指堪堪搭在小童肩骨上,忽感腕脉一紧,不知何时一个蒙面黑衫老叟已来到身后抓住他的腕脉要穴,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劲装汉子面色大变,道:“这小鬼在酒中下了毒,难道在下不该问么?”
  蒙面老叟正是司徒白,闻言冷冷答道:“那壶酒你们五人都饮了许多,为何单单你那同伴中了毒,难道你们四人均不畏毒么?回去!”
  司徒白捺腕一甩,只见那劲装汉子身不由主地掷了回去,同党一人慌不迭地一把接住。
  这话司徒白说得有理,同饮一壶酒,若要毒性发作,其他四人绝无幸免之理,而中毒那人只腹中绞痛若割,汗流如雨,呻吟不绝,却未倒下,是以四个劲装人不禁慑住,只面面相觑。
  司徒白似无事人般迳自回座,举杯向阎白枫欢饮。
  鬼影子阎白枫不解还是司徒白激于义侠天性,抑或此举司徒白另有深意。
  尤其不解的是,那人为何面现痛苦,不像做假,难道中了他人暗算!这茶棚内除了自己外,唯一只有司徒白能施展暗算,会不会是司徒白?
  忽闻司徒白蚁语传声道:“伤了小的,老的不会不现身,如今你我已在明里,何不将暗中追踪之人一个个都揪出来,再逐个解决!”
  阎白枫心中暗暗大惊,忖道:“原来真是他搞的鬼!”
  那中毒汉子这时却浑身抽筋,痛得倒在地上哀嗥出声,涕泗横流,面色苍白,嘴唇泛青。
  其他四人惊惶失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明知同伴并非中毒,显然是这一双蒙面老鬼暗中弄了手脚,却又不敢明指,鬼影子名头太大了,凭他们五人只是送死无疑。
  蓦地,茶棚外疾迈入四人。
  为首者却是四旬上下女人,首挽高髻,脸上涂脂抹粉,长得一身肥肉,身着翠绿劲装,姿容平凡,却生与一双水汪汪眸子,流波四荡,肩上披着一把蜈蚣鞭。
  后随一个四梁冠身着八卦道袍目光阴冷老道。
  接着是一双面目神肖鹰鼻短须,身着青袍中年人,不言而知乃一双孪生兄弟。
  司徒白自顾举杯浅饮,四人进入似若无睹。
  阎白枫认得这四人来历,心中暗惊道:“怎么竟是他们?”
  认出为首者是女屠户丘珊儿,老道系茅山移魂手杨全真,一双孪生兄弟为阴魂谷左右追魂尊者梅百寿梅百龄。
  这四人一次在明珠相府中于屏后见过,是明珠网罗十七凶邪中人。
  阎白枫暗道:“难道他们是奉明珠之命打算杀我灭口,真是如此,我阁白枫岂能让你称心如意。”
  只见丘珊儿飞掠在哀嗥不绝汉子身前,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劲装汉子低声禀明经过详情。
  女屠户丘珊儿不禁瞟了阎白枫司徒白一眼,蹲下身子察视因何致此,却查不出何故,愕然呆住。
  移魂手杨全真道:“贤妹,可否让贫道瞧瞧?”
  他们一行四人,论能为就数女屠户丘珊儿最高,既然丘珊儿查察不明其故,杨全真也是枉费。
  丘珊儿知杨全真必有用意,身子挪动让了开去。
  杨全真俯身伸手察扶脉象,只见他双眉紧皱,翻指迅疾如风点了十数处穴道。
  那汉子宛然如死睡去。
  杨全真取出一粒丹药,交与一人,嘱道:“你们四人抬他觅一溪水浅处浸泡全身,他一醒来立即用此药服下,快去!”
  四劲装汉子慌不迭地抬起,如飞奔出棚外。
  丘珊儿四人这才摆一座头坐了下来。
  忽见披发老者带着小三儿亦走了进来。
  接着又是六个老少男女不一,鱼贯进入茶棚聚坐一席。
  可怜那村姑姐弟缩在灶角面无人色,怎还敢出来招呼。
  那小童忽闻送来苍老语声道:“小兄弟,不用怕,只管出去问他们要些什么,凡事自有我老夫在咧!”
  小童闻言果然壮着胆子走出询问要的是茶还是酒菜。
  阎白枫不知披发老者小三儿是何来历,最后进入的却是令他不禁一怔。
  原来那六人均系冷蔷宫内高手。
  鬼影子阎白枫与冷蔷宫主夫妻虽因事反目,同床异梦,但却有同一心性,有事命门下去办,均派遣外墙之人,像钟离胡及吴越就是,青龙四杰中人绝不外调,而冷蔷宫主亦是如此,知冷蔷宫隐秘者仅其子阎玉及贺翼,尚有活丧门郜星三人,如骆席侵麻人龙均系外坛弟子。
  阎白枫委实不明白这六人何故离宫外出?怎又会在此恰巧遇上。
  当然冷蔷宫六人见过鬼影子阎白枫,当时也是同一装束,但竟然发现两人一模一样,不禁相顾错愕不已,低声窃谈难以分辨谁是。
  这时棚外又先后走入两人。
  先进来的却是桂中秋改装的袁绶。
  后走入却是活丧门郜星。
  两人并非同路,亦非相识,各择一座而坐。
  那活丧门郜星为何来此?
  原来他被阎玉气得心肺欲炸,怒火欲狂,却又被阎玉所救,封闭制住的穴道突然自行解开,自觉无颜再留,趁着无人时溜出外,茫无目的奔向山野中。
  他在冷蔷宫主未嫁与阎白枫之前即偷恋暗慕,却自惭形秽,不敢倾吐,誓以长侍左右,昔年冷蔷宫主行走江湖得他之助,多次幸免于难,而冷蔷宫主却以兄长之礼待之,未假以丝毫颜色。
  此后,冷蔷宫主嫁于阎白枫仍以长侍左右之誓甘愿奴仆自居,但旭独对冷蔷宫主自甘卑下,其他人却傲慢无礼,连阎白枫也不放在眼里,故冷蔷宫上上下下对活丧门郜星不胜厌恶。
  是以活丧门郜星在山中沉思了半天,决定仍返冷蔷宫,只觉冷蔷宫有累卵之危,此时弃而离去显得有始无终,即使为冷蔷宫主见逐,也要暗中相助。
  一念至此,立即展开身法望嵩山奔去。
  距登封县不远一处小镇上,活丧门郜星突发现冷蔷宫六名弟子在饭庄内,不禁一怔,暗道:“他们为何离开冷蔷宫,莫非奉命外出?”
  郜星窥听得他们说话,隐约得知冷蔷宫主接获阎玉飞讯谓插天崖四堡已遭强敌狙杀殆尽,阎白枫只身一人避闪强敌追踪取道外方熊耳出山,循洛水源头望冷蔷宫而来,是以冷蔷宫主派下六人接应,暗感诧异阎玉为何知悉插天崖之事,感觉似有蹊跷,故一路暗蹑其后。
  但,郜星途中发现甚多武林人物,黑道凶邪,正派高手及大内侍卫影子现踪,俱是拦劫阎白枫而去。
  活丧门郜星一走入茶棚,六名冷蔷宫弟子不禁一怔,眼中同泛出诧异之色,心中大感厌恶,其中一名年约花信少妇忽抿嘴一笑,星眸注视在袁绶后脑上。
  原来满人入关下令薤发蓄辫,袁绶蓄留一条假辫,竟比别人短了一半,下端似为人剪断平整,却又不见松散。
  袁绶和披发老叟及小三儿算是夙识,聚坐一席。
  小三儿一坐下即两只眼睛骨禄碌乱转,打量东打量西,瞥见少妇窃笑目注袁绶,亦发觉有异,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披发老叟双眼一瞪,低喝道:“没有规矩,笑什么?”
  小三儿笑容未敛,道:“徒儿见袁大叔才只三四天不见,发辫怎么又短了一大截是以不禁失笑!”
  袁绶不禁悚然猛凛,他乃阴狠险毒之人,睚呲必报,与吴越仇深似海,却料不到竟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基业不保,而且爱妾柳莺儿亦遭深辱不知所踪,愈发与吴越此仇不共戴天,雪耻复仇之念愈深,都孤立无援,多次与披发老叟小三儿师徒两人相遇,是友是敌难分,连他自己也搞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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