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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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松逸不忍拒之,接过服下,笑道:“君要臣死,不敢不死,即使姑娘所赐乃穿肠毒药,在下也不敢不遵命吞下!”
司徒婵娟听出弦外之昔,不禁颊涌绯红,右手一招打了简松逸臂上一拳,娇嗔道:“人家是说真的,你怎么……”
言犹未了,简松逸忽啊呀一声,仰面翻倒,双眉紧闭,面如金纸,似不胜痛若之状。
司徒婵娟只道简松逸伤及内腑,伤势发作,药性尚未散开,不禁慌了手脚,赶紧蹲下,玉手探入简松逸怀中,宛视伤势,只觉他体温如冰,芳心大急道:“难道丹药无效么?”
猛感简松逸冰冷的躯体逐渐回温,知药力已散,知已无恙,把一颗卜卜直跳的芳心方始放下
只觉简松逸长吁了一声,道:“憋死我也!”眼帘缓缓睁开。
司徒婵娟慌不迭地把伸在简松逸怀中玉手缩回,娇羞不已。
简松逸坐了起来,自怨自责道:“悔不听姑娘之言,倘不蒙赐药,在下那能再世为人!”
一条身影于阜起土丘之后冒出,疾掠而至,道:“说得也是,不过少侠却装得甚像,与真的一般无二。”
简松逸发觉来人正是御风乘龙符韶,不禁面色微愠,怒道:“胡说,这狂风三式简直逆天行事,与武功之道大悖常理,如非司徒姑娘赐药,虽不死亦内腑糜损。”
司徒婵娟听得符韶之言谓简松逸是装着,不禁心中一动,凝眸察视简松逸神情,只觉不现丝毫闪烁之态,气度严正,暗道:“难道符大侠是说笑么?”
只听符韶笑道:“就称是吧!怒符某多言。”笑容中泛出诡秘之色。
司徒婵娟更是心中一动。
简松逸忙道:“符大侠此来莫非有什么重大要事赐告么?”
符韶道:“袁绶为阎玉狂风三式震伤,藏身客栈中调养伤势,暂时不能现身露面了,那阎玉贴身不离的黑衣汉子追踪袁绶时为我等所擒!”
简松逸轩眉一笑道:“此人被擒,更事半功倍了!”
“但有一事情势有点不妙?”,符韶说得郑重,目中泛出忧虑之色。
简松逸瞧出不似有假,暗暗一震,道:“为了何事?”
符韶忙附耳密语。
简松逸眉梢皱了皱,道:‘在下这就去解决。”说毕匆匆掠去。
司徒婵娟察觉两人神色有异,问道:“符大侠,究竟发生了何事?”
符韶望了司徒婵娟一眼,心说:“绝不可向她吐露真情,还是谎言的好?”故作叹息道:“告知姑娘也无妨,起因在诸葛敬身上,薛老以调虎离山之计诱使诸葛敬离此赶往京城,诸葛敬本身生死存亡无关宏旨,但其师门却与王公宗亲叛逆夺储有关,少侠欲诸葛敬去京作为人质,以平息朝中纷争,不料途中为人拦截。”
司徒婵娟抑眉眨眨道:“真的么?简公子究竟是否站在先明复国志士那面?”
符韶略一沉吟道:“这话就很难说了,先明以朝纲不振,闺宦擅权,贿赂公行,欺君党国,故有献闯之乱,如今清狗国势强盛,仅有郑氏廷平义帝秦,少侠见延平孤军一隅,复国不易,除非力应外合,是以……”
司徒婵娟不待符韶说完,接道:“我明白了,简公子用心良苦,身在曹营,心存汉室,责艰任重,难怪我有时见他不言不语,独坐沉思。”
符韶道:“姑娘明白了就好,要知鬼影子阎白枫也是满奴走狗,如非当今清帝对少侠信任有加,早就兴起大狱少侠已押赴市曹处死!”
司徒婵娟正要答话时,忽的脸色微变,急取一方紫纱,覆住面目,低声道:“有人来了,速离此地!”
符韶也发觉有异,冷冷一笑道:“我只道是谁?原来又是一双老魅!”偕同司徒婵娟飘然走去。
不错,来人正是蓬莱双魅戈戎戈盾。
双魅换了一副新的头罩,四只冷森目光注视着符韶、司徒婵娟背影。
戈戎忽高声道:“两位且慢离去?’
符韶慢慢转过身子,沉声道:“原来是你们一双老魅,在下与二位毫无渊源,谅问来意为何?”
司徒婵娟继续望前行去,身影渐渐消失远杳。
戈戎道:“请问此处是飞虎谷么?”
“不是!”
“老朽兄弟决无为敌之意,实不相瞒,老朽来此是想见见吴越求证一件事,一俟明白,立即赶往插天崖,此处究竟是否飞虎谷已不重要了。”
符韶目中*泛杀机,道:“在下已告诉二位此处并非飞虎谷,与那吴越素不相识,两位请速离此地,不要尚未见到司徒白,就葬身此处,岂非出师未捷身生死么?”说时仰面哈哈大笑不止。
双魅不禁面色一变。
连日来双魅遭遇,使他们一腔雄心也因之意冷。
说真的他们此腼典求见吴越,亦是硬着头皮而来,却遇上符韶咄咄*人,戈盾忍不住怒喝如雷道:“老夫……”
戈戎忙喝道:“老二,你我又不是来此无事是非的,既然此处并非飞虎谷,自然不能见着吴越,你我不如离去吧!”
符韶大笑道:“既然两位见机,在下不妨奉告一句,方才在下风闻桂中秋已赶往插天崖去了,不言而知桂中秋必是追踪吴越其后。”说着快步离去。
留下蓬莱双魅两人呆立着茫然发怔。
为何符韶要告知他们桂中秋去踪。
是真?是假?
是福?是祸?
□ □ □
小村那条短短狭窄青石板街道寥无行人,虽然肉店、杂货铺、香烛肆饭庄及一家参药店却敞开着,却一个麻雀儿都没有上门,显得异常冷落凄清。
到是那家独一无二的客栈门前柳树上系着数匹黄骠骏骑摇着尾巴,鼻中不时嘶嘶出声。
一双抱着鬼头刀劲装汉子立在门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中泛出忧虑之色。
那家客栈委实破旧,垩壁剥落,几扇木板门框污秽油乌,也无招牌,只有一盏半旧的油银灯笼悬在横杠上,仅一个“福”字,在风中摇曳不停。
除此之外,小村上一切宁静,但村外却不时传来一声声长啸,飘回幡空,游走无定。
客栈门前,一条身影自屋面上落下,现出一手持招扇中年丰神飘逸的儒生。
一双抱刀汉子陡地大惊,横刀一拦,喝道:“尊驾是……”
儒生折扇一摇,道:“速通禀少令主,就说我吴越求见!”
吴越名头迩来可说是无人不知,响亮无比。
一个汉子心神猛凛,掉面望内疾掠入去。
另一抱刀汉子愕然瞪目道:“尊驾就是吴护法么?”
“不错,正是我吴越。”吴越冷冷一笑道:“看来,你并非本帮的人。”
那汉子道:“在下乃令主夫人身旁护卫,这村内外伏椿密布,吴护法是如何进来如入无人之境!”
吴越叹息一声道:“你们少令主认为布设不亚于天罗地网,其实除了少令主外均活不过明天!”
“谁说的!”客栈内修长威武的阎玉飘然走来。
吴越道:“眼前就算我信口雌黄,危言耸听吧,少令主,你我入内有机密大事相告!”
阎玉双眉微耸,道:“请!”
两人相偕入得川堂落坐。
阎玉即道:“为何不见总护法钟离胡?”
吴越道:“少令主莫非奉了令主之命要擒杀于他么?”
阎玉面色大变,道:“吴护法何以知情?”
“所以吴某说少令主布伏的人手将活不过明天之话。”吴越手举一摆,接道:“令主或有不得已苦衷,但少令主已犯下大错!”
阎玉勃然大怒,厉声道:“吴护法,你道我不敢杀你么?”
吴越微微一笑道:“如果吴某惧怕少令主,也不敢只身单人前来了,狂风三式并非天下无敌?倘吴某猜得不错,少令主虽诛杀了巨邪天罗洞主卜熊,但你也中了卜熊阴毒掌力,此刻少令主左肩是否感觉轻微不适?”
阎玉大惊失色,冷笑道:“此许毒伤何惧之有?你为何知情?”
吴越面色一沉,道:“少令主,你犯下大错,不但置令主于生死之境,而且为你娘惹来杀身大祸!”
阎玉闻言不禁呆住,怒道:“吴越,你胆敢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利么?我犯了什么大错?”
“好,吴某明白告诉你!”吴越目泛怒光,面罩寒霜道:“别人须从开头说起,但吴某要从后面反转来说出,再叙述根由,少令主,吴某问你,你那贴身亲信贺翼如今何在?”
阎玉不由楞得一楞,忖道:“奇怪,我到忘怀了,贺翼至今未见,我命他追踪袁绶尚无回报。”忙道:“奉命办事外出,你问贺翼则甚?”
吴越发出嘿嘿冷笑道:“少令主是命贺翼追踪袁绶下落是么?”
“不错!”
“贺翼已落在桂中秋手中,现在桂中秋与蓬莱双魅等已带着贺翼扑向你娘所居之处?”
阎玉不由心神猛凛,暗忖:“糟了,贺翼武功心智无一不高,但比桂中秋与蓬莱双魅却瞠乎其后,娘曾严嘱贺翼随身不离,不料疏忽竟铸此大错!”忙道:“他们望何方向而去?贺翼绝不至于吐露。”
“嵩山!”吴越淡淡一笑道:“世人无不知嵩山乃少林派,执天下武林的牛耳,殊不知尚有一处外人鲜知秘穴乃令堂所潜隐之处。”说着哈哈爽朗笑声出口道:“少令主心中奇怪吴某为何知之,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桂中秋为吴某深仇大敌,他的一动一静均落在吴某眼目中,令尊令堂他们藏有深心,吴某这才明白,瞧少令主一身武功多半均是剽窃少林内家正宗便不言而知!”
阎玉此刻不禁改客礼敬道:“吴护法,现在应如何行事,我是否应赶回先予拦截,一面飞讯禀明家母早作准备。”
“来不及了。”吴越道:“总护法钟离胡为何知少令主奉命要擒杀他,飞讯均经他截获。”
阎玉骇然色变,厉声道:“居然有这等事,我阎玉不杀钟离胡誓不为人!”
“少令主休说此狂语,要知钟离胡亦非易与之辈,眼前正调遣能手欲举进袭,村外啸声正传,仅是疑心之计!”
“走。”阎玉霍地立起,冷笑道:“先发制人,我阎玉必须一网打尽,片甲无存。”
“不可。”吴越摇首道:“他们若见少令主现身,必藏匿隐起,绊制少令主之计得售,令堂必更凶危实。”
阎玉不由面色异样难着,道:“请问吴护法计将安出?”
吴越哑然一笑道:“吴某不是献计而来,少令主眼前铸成大错莫过于擒囚司徒兄妹!”
阎玉一闻此言,如中雷殛,半晌艾艾难语,嗫嚅道:“吴护法如何知之?”
吴越长叹一声道:“如此,令主必有性命之忧?”
“你是说司徒白。”
“不错!”
“司徒白与令主相互克制,必要时不惜同归于尽,事实真像,谅仅有令堂一人知悉而已,吴某仅在不久之前得知梗概,所以献计不如结为秦晋之好,解此怨隙,少令主此举无异雪上加霜,适得其反。”
阎玉厉声道:“难道要我将他们释放么?”
吴越淡淡一笑道:“要如何做法少令主胸中自有权衡,为祸为福,端在一念之间,少令主休妄存狂风三式举世如无敌,要知少令主臂罹毒伤,更难发挥剑势威力,总护法武功强过吴某,少令主不信,不妨与吴某一试,瞧瞧是否能伤得了吴某。”
“真的?”阎玉只觉吴越委实精明厉害不可轻视,不如藉机将吴越制住。
吴越那还不知阎玉心意,哈哈一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