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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虹影碧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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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蔚手捧范杰,出得昌化城,四处寻找一个适当的地方,准备替范杰和自己疗伤,因为自己虽有百毒不侵之能,但苏为勇的铁沙煞气,自己也需要行功及时治疗。
  终于在城外东山找到了一个竹林,凌蔚将范杰放置地上,先喂他服下一粒玉清丸,然后随手拆了七七四十九根竹枝,插在自己和范杰的四周。
  接着又寻了五块百来斤的石头按五行方置在竹枝之中,诸事停当后,坐地行功自疗紫沙煞气。
  果然三个时辰过去后,凌蔚头上冒出蒸蒸热气,亦已五元归府,三花聚顶,玄阳真气已遍历十二重楼。
  凌蔚自行行功已毕,将范杰抱置膝前,重新遍体察看一番不禁停下喃喃自语道:“这孩子除体肤与内脏饱受摧残外,并服下九鸩草和天哑草,纵然凭自己的玄阳真气可以为他脱去熊皮,及疗去腑内瘀毒,但终究只是个废人,而且要耗去自己不少真力,且行功之后三个时辰内自己功力全失,若有人闯进自己的七伤五景阵,则只有束手待毙,不过……”
  一个念头由凌蔚脑间掠过,他似乎看到了范杰母亲辗转病榻对爱子的苦念,范俊千里跋涉为爱弟所受的折磨,终于一咬牙坚决地道:“无论如何,先让他恢复了人形再说。”
  凌蔚正要运动玄阳真气用干火炼金法,化去范杰身肤与熊皮间的瘀血,不料七伤五景阵中却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羽扇方巾的中年儒生,冒冒失失的闯进了七伤五景阵,此人一进阵,立刻发现上当,当即大声喝道:“什么人偷学了玉孩儿几手鬼把戏在这里捣鬼。”
  凌蔚一听来人竟认得出师父的玩意儿,大概也不是等闲之辈,就想现身接见,但既听他出言无状,将师父的阵法叫鬼把戏,不觉童心又起,诚心叫这人试试此阵究竟是如何利害的。
  儒生见投有人搭话,果然发急,手中羽扇一挥,一阵劲风向前卷去,似想破阵而出。
  谁知那儒生初入阵时,只看到一片竹林,才一走动顿时烟雾迷蒙,幻象四起,发出去的真力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化为乌有。
  凌蔚见那人在阵中来回的转了半天,始终未超出两丈范围,表情也越来越窘,心中又是好笑又是佩服,好笑的是这人才入阵时似乎气派很大,现在却狼狈不堪,佩服的是,师父这等阵法,果然了得。
  那人转了半天,终于沉不住气了,二次大声喝道:“你究竟是玉孩儿什么人?若不答话,我可连玉孩儿都要骂了。”
  凌蔚这时已看清那人的面貌,眉清目秀,鼻正口方,长得倒也还端正,只是眉宇之间似乎有一段散不了的怅惘神情,使人一看就觉得他似有无限心事似的。
  凌蔚一听那人要骂师父,当即大声道:“你要敢有一句对我师父悖礼,我就让你活活的困死在这个阵中。”
  那人一见凌蔚答话,忙转了口气道:“小朋友,你既是柳燕影的门人,总听你师父说过詹行恋这个人吧,你还不快些开阵相见!”
  第 八 章 秋水伊人
  凌蔚一听此人就是师父说过的,天下最自作多情也最伤心的武林人物,天崖惆怅客詹行恋。
  于是凌蔚心里就动了想消遣他一下的念头,当即大声道:“原来是天涯惆怅客詹老前辈,晚辈素仰老前辈学究天人,想来这点小玩意还费不了老前辈什么事,晚辈就在这里恭候老前辈出阵相见。”
  詹行恋一听暗叫要糟了,这小子比他师父还难缠,看来只好说几句好话了,当即和声说道:“小友不必故意刁难,詹某虽然略通五行生克之术,对你师父这种阵法,实无能为力,还请勿笑詹某无能,请速将阵势撤去,以便相见。”
  凌蔚见天崖惆怅客措词恳切,但自己若撤阵相见,为范杰疗伤即无保障,略一吟哦,即朗声道:“非是晚辈故意刁难,实因晚辈目前遭遇极大困难,一时不能相见,还请老前辈原谅!”
  詹行恋忙问道:“小友有何困堆,何妨直言相告,看詹某能否帮忙?”
  凌蔚道:“晚辈有一友人,身受九鸩草毒,晚辈正为他行功疗毒,若此阵法撤去,恐为仇人所乘。”
  天涯惆怅客詹行恋急道:“小友不必为难,詹行恋虽然无能,自信还能充一临时护法,我与你师情谊之深,想定能信得过我。”
  凌蔚闻言,知道这天涯惆怅客急于出困,当即答道:“蒙老前辈惠允赐助,凌蔚敢不遵命。”
  言毕,连环劈出五掌将那五块石头震飞,七伤五景阵立刻撤去,詹行恋一看自己站在一片竹枝中,一个白衣少年正在离身丈余处,向自己躬身施礼。
  詹行恋面色微红,忙还礼道:“小友不必多礼,如果再晚点撤阵,詹老三可要丢大人了。”
  凌蔚和詹行恋见礼后,即将自己在昌化城所为,大略地说了一遍。
  天涯惆怅客詹行恋听罢,眉头微锁,低头把范杰察看了一遍,叹息一声道:“小友这种侠风固然可佩,但给自己却惹下了无边麻烦了。”
  凌蔚忙道:“詹老前辈此话怎讲?”
  詹行恋道:“小友可听令师说过襄阳归魂堡?”
  凌蔚道:“曾听谈过。”
  詹行恋道:“归魂堡主恨福来迟鲍啸天,小友可曾听说?”
  凌蔚道:“晚辈曾听家师说及此人,不知又和晚辈有何关系?”
  詹行恋道:“这铁臂野豺苏为勇就是的啸天的师弟,鲍啸天为人虽刚愎自用,但最重信义,故当年铁臂野豺也曾在你师剑下败过,因鲍啸天的关系留得一命,如今天网恢恢,终于又死在小友之手。”
  凌蔚道:“鲍啸天既然以信义见重武林,怎肯容苏为勇作这伤天害理为害世人之事,凌蔚敢杀苏为勇,自信就不会惧什么恨福来迟。”
  詹行恋忙道:“小友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另有用意。”
  凌蔚狐疑道:“请老前辈明言,恕凌蔚愚拙,不能悟透其中玄机。”
  詹行恋叹了一口气道:“鲍啸天武功声望,武林均独立一格,小友身负大任,何苦多此强敌?”
  凌蔚闻言,目瞪口呆,顿时说不出话来。
  詹行恋见情,连忙接着说下去道:“鲍啸天现在势必与小友为敌,此人乎生交友极为成功,尤其是和几个著名的武林魔头极为敦厚,故小友还须处处谨慎处理才是。”
  凌蔚见天涯惆怅客将鲍啸天看得如此利害,不禁傲心又起,当即狂笑道:“鲍啸天若定欲为铁臂野豺复仇,凌蔚也只好与他周旋到底了。”
  詹行恋见凌蔚如此一说,心中老不是滋味,暗道这小子完全和玉孩儿当年一样,还是不招惹他好,忙笑道:“小友不必恼火,天下是非自有分理,我们还是先替贵友疗毒吧。”
  凌蔚当下也知道自己过份失礼,忙欠身向詹行恋道:“晚辈适才言语冒犯??还望老前辈海涵。”
  詹行恋闻言哈哈笑道:“小友太见外了,我詹老三和你师父是什么交情,那里用得着这一套,我们先看看怎么给这小孩揭下这张兽皮。”
  凌蔚就将自己准备以玄阳真气,用干火炼金法先为范杰化去瘀血,再剥熊皮的方法告诉詹行恋。
  天涯惆怅客听了寻思片刻,说道:“此法不甚妥善,脱去熊皮后,小友还要用真力为他逼出体内几鸩草毒,恐真力耗失过多,影响小友未来成就,我有一法倒可一试。”
  凌蔚急道:“詹叔叔有何良方,请快示知!”
  “这种变人为兽的恶行,是将人先用金针遍刺全身,然后再将兽皮活活剥下莆蒙上,自能结为一体,我现有当年少阳神君炼就之火云丹一粒,此丹若用水洛化其效力绝不会亚于干火炼金,此竹林后有一小水潭,我们可将此子带往该处诊治。”
  凌蔚点头称善,二人当下将范杰带到水潭附近,詹行恋先由身边取出一粒核桃大小赤红的丹药,对凌蔚道:“此即火云丹,但还少一点东西,否则兽皮虽然剥下,恐亦难保其短期不死。”
  凌蔚道:“少点什么东西?可有别物代替?”
  詹行恋道:“兽皮剥下后,此人遍体针伤,若不及时以丹药将其外伤止住,久经风吹不死必废,但这种丹药只有峨嵋凝碧崖金姥姥魏长素炼的百花散能有此效,一时之间如何能觅得百花散,只好用我詹老三自备金创药一试了。”
  凌蔚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笑道:“詹叔休慌,小侄这儿正有一包魏老前辈的百花散。”
  詹行恋诧异道:“你怎会有此物?”
  凌蔚道:“魏老前辈三年前,曾到九宫岛探望家师,小侄兄弟蒙魏老前辈见爱,各蒙赐有百花散一包。”
  说罢,由腰上取下一条银链,链头有一个小盒,盒中装了一包异香扑鼻的淡红色粉沫。
  詹行恋看了点点头道:“正是此物。”
  当下天涯惆怅客一摔手,将那粒火云丹丢人小水潭,那丹一入水潭,潭水尽赤,片刻之后,烈气上冒,水花滚沸。
  詹行恋对凌蔚说道:“现在我将此子投入水中,浸半个时辰取出一次,由你我轮流用变掌以内家真力为他遍体按摩一次,三次之后即可将熊皮剥下,再将其浸半个时辰,敷上百花散,外伤即可无碍了。”
  凌蔚依照詹行恋所说,一个半时辰后,运动金刚指力在范杰身上一划,用手一揭,熊皮果然应手而脱,熊皮剥尽后,露出一个遍体针伤,骨瘦如柴的十三四岁男孩,詹行恋忙过来,把范杰赤条条的再投入水潭之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捞出范杰,二人用水将百花散化开,以最快的速度遍敷全身,果然针伤应手平复。
  詹、凌二人这时都出了一身汗,互相满意地吁了一口长气。
  凌蔚脱下外衣,将范杰裹好,向詹行恋重施一礼谢道:“多谢詹叔叔大力相助,此德永铭不忘,真气逼毒之事已较简单,小侄独力已能应付,不敢再劳长者。”
  天涯惆怅客詹行恋笑道:“贤侄不要替詹老三脸上贴金,单凭詹老三的两下子实在救不了这小子,现在已没有我的事,咱们就此分手吧!有缘的话紫霄崖可以再见。”
  凌蔚诧异地问道:“詹叔叔要去归魂堡吗?”
  天涯惆怅客詹行恋面色一整,道:“正是,我与恨福来迟鲍啸天也是数十年好友,此去一来是拜寿,二来也是想化解你们这场过节,如果实在解不了,詹老三只好远远避开,双方谁也不帮,我相信你不会替你师父丢人,但只望你手下留一点情,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不等凌蔚再讲什么,羽扇一挥,人影几闪,已是不见。
  凌蔚抬头一看天色,已是北斗兰干的三更时分,当即抱起范杰,向早先投宿的店中奔来。
  凌蔚手抱范杰来到自己住宿的房间,只见范俊面对一桌酒菜,秉烛而坐。
  一见凌蔚归来,忙抢步上前即问道:“贤弟辛苦,杰弟情形如何?”
  凌蔚笑道:“幸不辱命,再有一个时辰,杰弟就可以我们一起用酒菜了,大哥请到外房暂候片刻,待小弟为杰弟逼出体内九鸩毒,管保还你个杰弟就是。”
  范俊忙遵命走出房外去。
  一个时辰后只听凌蔚喊道:“有请大哥。”
  范俊闻言急步向房中走来,一进门,一个瘦小的影子扑了过来,那不是自己母子日夜思念的小范杰是谁,兄弟二人当时又抱头大哭了一场。
  凌蔚看了这种情境,也不禁摇头叹息,说实在的,他长这么大,从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他只晓得师父是期望他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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