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南风真集-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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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我也觉奇怪,自从戚公子从云山回来以后,什么都好像变了似的。。”
“老黄,听说戚公子拜了坏人为师,才学会了。。”
两人对话至此,忽顿住不说了,各自望了遽明一眼,相偕离去,深怕遽明对他们不利似的,遽明心中暗叫怪事,但却也想不出个究竟。
思忖间,一个高大结实的汉子走了过去,恭身道:“戚公子,我愿试一试!”
白衣少年似乎忖了一忖,满面诧异道:“文杰,你怎么也希望得到这些钱呢?”
文杰苦笑着,掀起破旧的衣衫袖子,道:“最近我妻子生病了,需要一点钱救急,所以我来试试看,不知是否能够搬得动。”
白衣少年嘴角一撇道,“好吧,文杰,本人虽佩服你为人刚宜,不贪外财,但是,若你失败了,我订立的办法依旧要实行啊!”
文杰深重地点首,趋至大货桶一旁,双手拦腰抱住,“嗨”地一声,紧跟着“吱吱吱”之声大起,那粗大的货桶已在摇晃了。
四周喝声如雷,全是给文杰加油的,白衣少年已微露紧张之色。
遽明暗赞一声道:“好大的蛮力,一个没学习武功的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确是一件不比寻常的事情!”
文杰长吸了一口气,牙齿紧咬,闷吼一声,双臂使劲,大货桶一阵摇晃。
遽明见他满面热汗横流,手臂粗筋暴现,两支八字形的脚步已在泥土上印下一道痕迹,心中很是怜惜同情,暗想:此人为妻子生病,而甘冒断指之险得那赏银作医病费用,心性确实是纯正难得。。只听文杰闷喝一声“起”,那粗大的货桶已被他天生一股蛮力提高半尺。
一时掌声大起,惊叹、羡慕、敬佩之声不绝于耳。白衣少年笑容已自收敛,双手把那雪白大元宝握得紧紧的。。
旁人未觉,遽明却看得清楚,暗喝一声:想不到这芝麻点大的城市,居然有这种人才!
文杰每走一步,都吃力地哼一声,那地面上随着他的脚步,已然印下不少的足步痕迹。
“文杰加油”一个旁观者高声呼叫。
文杰吃劲地笑了笑,但脸上那扭曲的肌肉使他笑的并不太好看。。
遽明赞许地点点头,微感放心,但是,当他发现另一桩事时,他不禁暗吃一惊。原来离文杰半尺来远之处,正有一个由地面凸了出来的石头,遽明怕他被石头绊倒,以至前功尽弃,还得受断指之灾,但是,文杰依然未觉,只怔了怔;脚步仍旧未停。
遽明想制止已来不及,暗叫一声“要遭”,果然不出所料,文杰突然触及凸出来的石头,立刻立足不稳,“咚”地一声,向旁跌去,重甸甸的大货桶脱手而出,滚出三四丈远。
白衣少年眉头一扬,道:“文杰,你承认失败了吧!”
文杰脸色发白,怔怔地点着头,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四周又响起叹息和同情的声音,都在为文杰的不幸,而感到由衷的惋惜与怜悯。
白衣少年得意地笑了笑,道:“文杰你过来吧!等待处罚!”
文杰迷惘地移动脚步,白衣少年”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短刀锋利己极,闪闪发光,众人都屏息静观,暗为文杰捏了一把冷汗。
文杰缓缓伸出左手,沉痛道:“戚公子,文杰自认失败了,你处罚吧!”
这个心性忠厚的善良人只有任凭宰割了!
白主少年贪颔首道:“文杰,你还不错!”说罢,持着锋利小刀就要挥下。
遽明大为不平,也不怠慢,挺身而出,大喝道:“文杰胜了,戚公子你应该把赏银赏给他才对!”
此言一出,众人动容,白衣少年也是一怔,仔细打量了遽明一眼,脱口道:“哦,外乡人!”又喝道:“外乡人,你不服气吗?”
遽明冷笑道:“服不服气是在下心里的事,与你无关,总之文杰赢了,你应该把银子给他!”
白衣少年眉头一挑,喝道:“文杰明明把持不住货桶的重量,跌落地上,众目之下,都是见证,外乡人你这不是存心找碴吗?”
遽明冷笑道:“文杰既然能将货桶搬起,也就能将它抬到船上去,若不是那块石头,哼,他不就赢了吗?虽然他触到石头,运气不好,但他是有足够的力量将货桶搬上船去,你不该将赏银交给他吗?”
闻言,白衣少年“哦”的一声,低头寻思一会儿,突道:“不行,方才我明明规定,能将这货桶搬上船去才算是赢,现在货桶尚在那儿,文杰是该爱处罚的!”
遽明不悦地还想再言,白衣少年已盯眼道:“外乡人你如原打抱不平,不妨也照我这规定去试一试,如果你能将它搬到船上,我不但将银子赏给你,并且连文杰都放过了不再追究!”
他见遽明文质彬彬,不象是一个怀有武功的人,所以想重重的羞辱他一番。
遽明冷笑道:“此言算数吗?”
白衣少年怒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我戚英可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何以能说话不算数!”
言罢,目光灼灼,等待遽明动手,遽明不慌不忙到至货桶旁,右臂一使劲,食、中二指朝货桶铁环一勾,喝声“起”顿时将这足有七八百斤重,生铁打造的铁桶勾了起来。
他存心卖弄,以挫白衣少年的傲气,指勾巨物,形同玩耍,仍旧一摇三摆,哼着小调缓缓将货桶提到船上,然后慢慢地步下船来,微笑道:“戚公子,赏银该给我了吧!”
众人骇得说不出话来,白衣少年脸色大变,喝道:“戚英这次能一睹武林高手,幸甚!”说着,一面缓缓行了过来,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可畏的杀机。
遽明装做不知,伸出一掌,冷冷道:“公子请赐赏银!”
白衣少年轻哼一声,握着元宝的手掌往遽明手中一塞,口称:“拿去,”
另一掌却疾快地叩向遽明手腕命脉之处,疾如闪电。
他快,遽明更快,一声“谢谢”方才出口,手臂真气贯注,灵蛇般不缩反伸,乍看柔如无骨,其实却坚硬已极。
白衣少年要叩人,反而被叩,这一惊非同小可,仓猝间奋力一挥,一张脸已涨成象个红柿子似的。
遽明手掌一松,低声道:“小秋子,再练几年再来!”白衣少年羞得无地自容,虽然这霎间周围没有一个人发觉,然而他的自尊心却是经受不住的,一转身如飞而去。
遽明两指轻轻一夹,坚硬的无宝如被他掰泥似的掰下一小块来,自语道:
“酒资够了。”
另外一大块往文杰手中一塞:“你收下给妻子医病吧!”头也不回,转眼无影无踪。
黎明之前,一阵寒风吹拂而来,吹过山林幽壑,吹到一个青衣少年身上,衣衫闪闪飘忽,这微带秋意的气候,确实令人有寒瑟的意味。
风悬岩是贵州的一座大山,树木盘错,虬枝如铁,怪石起伏,人迹罕至。
这天一大早,却有一个青衣少年挽着双手,踽踽地在山林幽谷之间踱着,不时抬头四处观望,举止不安,现于仪表。。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尽管风高气朗,景色角宜人,却无法使他心情稍微开朗一点儿,便道:“钟山一灵,钟山一灵,你怎还没到,难到你害怕了,不敢赴约。。”
他嘲笑两声,额头上那一道优郁的皱纹,隐约可见,说道,“唉,他竟是这么一个,哼。。”
少年人自语至此,突然顿住话语,原来山的那一头有个人影在晃动,正向这边驰而来,其势有如一泻千里,简直快得无法形容。
年轻人星眸放光,倏而喝道:“来人是否钟山一灵老匹夫?”
声如金石,散发在这人迹罕至的风悬岩上,传至老远,那山头飘来的影子,闻声顿了一顿,随即一个飞身,从那山与山的间隔之处,跳了过来,人如巨鹤临空。
年轻人吃了一惊,疾忖道:“钟山一灵武功果然不差,这两峰距离足有七八丈之远,他竟然能若无其事地飞掠而来,这手轻功确实已是炉火纯青了。
人影身形快速,几个起落已距离年轻人身前不远之处,亦是一声鸣金似大喝:“你是姓金小子?”
遽明做笑一声,“不错!在下等你多时了!”
来人“哦”的一声,一个跳腾,顿时现出一张瘦小的脸颊,只见他年过古稀,颧骨高耸,利眸深陷,炯炯发光,颔小一缕长须过胸,令人见了不由自主地生出凛然之意。遽明一见来人正是钟山一灵。五年前,那在括苍山伤害自己爹爹金独生的绝毒手段,顿浮上眼前,怒从胆边生,大喝一声迎了上去道:“钟山一灵,你我仇怨,就此结算吧!免得夜长梦多。。”
钟山一灵仔细打量遽明一眼,心中微惊,冷冷道:“你就是杀我们人的金姓少年?”
遽明傲笑一声,长衫一褪,道:“钟山一灵,闲语少说,我金遽明绝不靠武器,仅以徒手双掌与你做个了结。。”
钟山一灵怒喝道:“好狂的口气,来吧,老夫不让你失望就是!”
遽明剑眉一扬,喝道:“钟山一灵,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死!”身子猛长,“呼呼”带起凌厉风势,扑上前去。他满腹怨毒、仇恨,此刻要做彻底发泄了。钟山一灵心神一凛,喝道:“小子果然有点能耐,怪不得如此目中无人,敢杀老夫门人弟子!”
说着手掌也不闲着,一曲一直,“轰”的一声,四掌交接发出震天巨响,遽明立足不稳,退了一步,再见钟山一灵步伐丝毫未乱,一时恼怒交加,狂喝一声,运起金刚罡气排山倒海似的劲袭而去。
钟山一灵冷笑一声道:“小子不过如此!”双掌一翻,依然与上次一使出巨大的劲。
“轰”然大响,翻起飞沙走石,钟山一灵突觉情形有异来不及抗拒,闷吼一声被震退三丈之外,气翻血涌,眸闪金星。
遽明冷哼一声,探身而上,人如猿猴,敏捷已极,大喝一声:“拿命来!”
吃了一次亏,增长一分见识。钟山一灵再也不敢大意,疾退丈余,气得毛发根根倒竖起来!
“小子,等着瞧吧!”
他强提一品真气,不但未有丝毫反攻之势,反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洪亮深沉的笑声,有如金石交接,激起一股排山倒海的无形大力,由空气间向遽明全身侵袭过来。
遽明见状,突然记起括苍山上,他那神奇的笑声使得爹爹内腑受伤,几乎毙命,不由警觉地凝气提神,将全身真气汇于丹田之所,倏而暴出一声清亮的啸声,划破云霄,直可空金裂石。
笑声啸声如出一辙,夹着震憾山林的无形力量,游龙似地在空间翻翻滚滚,随着各人笑声啸声的高低深长,在远处空谷里,传起如雷鸣般的回音。
两人的身子开始抖动了,喘息加快,头上也不停地冒着白气,尤其是钟山一灵边笑打量遽明,惊异之情洋溢于仪表。
半晌,笑声、啸声由高而低,由劲而弱,两人内功损耗过多,连脸也都发白了,可是谁也不愿先停,深怕对方乘隙而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平静悠间的风悬岩,往日只有轻风刮过带起的树枝声,和那幽谷里潺潺流水声,然而,今天出奇地充满杀伐之音。
遽明奋不顾身,已将性命置于脑后,每笑一声必走前一步,不多时两人相距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