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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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芳“哧”地一笑,“改不了的老脾气!”
“就是刀搁在脖子上也能打三声‘哈哈’,方显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
黎芳愠道:“那女孩该天生胆小了?”
“唔唷,我可没这么说过,你不要瞎扣帽子。”
该分手了,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黎芳明亮的大眼睛无限深情地注视着陈国生,小声说:“你可一定要活着。”说完,转身毅然走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陈国生才转身走进浓密的黑暗中。
两点半,部队开始行动。陈国生的团指挥部设在一个小村子的农舍里,屋里点了四支蜡烛,小石头躺在床上睡大觉,陈国生则坐在她旁边,桌子上摆满了电话,“嘀铃铃”响个不停,通讯员进进出出,完全不像在宁静的夜晚。
万忙之中,陈国生悄悄瞥了一眼设在身边的“小间谍”,她睡得正香,小鼻孔发出均匀的呼吸,小脸带着微笑,八成是梦见她的父母或小妹了。
各营进展基本顺利,到四点钟,登封山外围据点已没剩下几个。陈国生高兴地在地图上划去一个个敌军据点,心情轻松了一截,小曲也就哼上了。
“嘀铃铃”,一个电话响了,陈国生拿起一听,二营长向他报告五连攻击一据点连续三次都失利了,请求增加兵力。
陈国生大发雷霆:“敌人才四十多,你们一个连还攻不下来,怎么搞的?把五连连长给我叫来!”
不一会,五连长胆怯的声音传了过来:“团长,敌人的工事坚固,抵抗很顽强……
没容他说完,陈国生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信!你们等着,我就来!”他摔下电话,怒气冲冲要去五连,衣角却给人扯住了,一回头,是小石头,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到哪儿去?阿姨说了,只准你呆在团部。”
陈国生哭笑不得,推开了她,“叔叔出去散散心,你老老实实睡吧。”
小石头听说他出去散心,也就松了手,陈国生立刻一阵风似地出了屋,小石头拖着鞋在后面喊:“等等我……”
东边天空已现出鱼肚色,天快亮了,陈国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五连。
五连长畏畏缩缩地跟在陈国生的后面,活像他当年在军校挨区队长骂时的情景。陈国生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敌军阵地,活跃在他望远镜中的人影激起了他的尚武之气,心也不觉发痒了,他沉思了片刻,说:“给我一支冲锋枪。”
五连长惶恐了,“团长,你要干什么?”
陈国生没好气地说:“执行命令!”
上部 第三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0:00 本章字数:3164)
在炮火掩护下,陈国生率突击队进入突击位置,等炮火将停止时,陈国生命令大伙拔出一枚手榴弹,去盖,向前冲。陈国生打先锋,大家以最快速度向敌阵地猛冲,待炮火一停止,陈国生大喊“卧倒”的同时一排手榴弹扔了出去,恰在这时敌人的火力复活了,然而才响了两枪就被铺天盖地的手榴弹雨盖得无影无踪。借此机会,陈国生如狸豹般灵活地跳入敌阵地,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对射。陈国生动作敏捷,弹无虚发,三梭子击毙了八名敌人,敌人三挺机枪也没能射赢他。在他的冲锋枪掩护下,突击队员们冲上了敌阵地,消灭了剩下的十来个敌人。至此,登封山最后一个该打下来的外围据点被攻克。
陈国生满身泥土、硝烟地回到了团部,小石头惊异地问:“叔叔怎么了?”
“摔了一跤。”
小石头开始怀疑陈国生的话了,“摔跤?为什么前边后边都有泥水?”
陈国生没想到小石头竟如此聪慧,一时竟给问住了,就岔开话题说:“小石头,咱们下盘棋吧。”
小石头的注意力马上给引开了,“可不许悔子!”
“你看叔叔什么时候悔过子?”陈国生大言不惭地说。
下午五点,对登封山主阵地的第一次佯攻开始,突击队员们每人都抱两三具草人出发了。
天依旧阴暗着脸,视野模糊,百米之外根本辩不清草人和真人的区别。陈国生坐镇团部,静听部下的汇报,同时和小石头下“成三”。
三盘棋下完,电话来了:“第一次佯攻结束。”
陈国生问:“伤亡大吗?”
“不大。”
“好,把第一批突击队撤下来休息,第二次佯攻开始。”
“咚咚”炮火急袭又开始了,小石头手舞足蹈,闹着要出去看打炮,陈国生一拍桌子,佯怒道:“回来,不准乱跑!”小石头可不管他的团长威严,又是跺脚,又是哭鼻子,撒娇要去,陈国生灵机一动,“咱们签个君子协定,我准你去看打炮,交换条件是一会儿你黎阿姨回来后,你就跟她说我一直呆在团部,哪儿也没去,怎么样?”
小石头犹豫了阵,说:“好孩子是不撒谎的。”
陈国生忙说:“这个谎叔叔批准你撒,只此一次。”
小石手把手一伸,“签个条子。
陈国生一怔,“干什么?”
“别人不都是要你签条子吗?”
陈国生笑了笑,签了个条子给她:“兹特许小石头撒谎一次。”
小石头收着,小心叠进内衣口袋里,然后由陈国生牵着,出去看打炮。小石头又蹦又跳,活跃异常。
“吱儿──”空中传来尖厉的啸声,陈国生听声音知炮弹将落在附近,忙一把按倒小石头,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上去。
“咣”,炮弹爆炸了,溅了陈国生一身泥水,小石头一站起来就紧紧地抱着陈国生的腿说:“我怕。”
“那咱们就进掩蔽部,哪儿不怕敌人的炮弹。”
小石头只得随陈国生回来。
第二次攻击一度突破了敌第一道防线,恶战了三十分钟方被打退。第二批突击队一退下,炮火急袭再度开始,敌人未料到陈国生一点喘息机会也不给他们留,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在第三次突击中遭到了重大杀伤。当然,陈国生的突击队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预想中的三次佯攻结束了,陈国生率正副营长上前沿观察敌情。
雨也停了,只有清冷的夜风尚在发泄余威,吹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国生扣紧衣服,举目向敌人望去。为了防备陈国生偷袭,敌人燃起了上百堆篝火,把前沿映得一片通红,火光中隐隐可看到人影瞳瞳。视线近移,只见水田中不时突起一块块的,像是遗“尸”遍野,“伤亡惨重”。战场复归于悸人的寂静之中,敌人为了壮胆,几挺重机枪“哗哗”不停地扫射着。
陈国生满意地点点头,情况发展基本顺利。他下阵地后,对警卫连的连长说:“去把所有的汽车都开起来,就在原地打转。”
“是!”连长应了声就去执行命令了。
两个营长却诧异地望着陈国生。
陈国生头也不回地说:“制造我正忙于调兵遣将的假象。”临走时,又嘱咐哨兵说:“密切注意敌人动静,听见有汽车、坦克开动的声音,立刻向我报告。”
陈国生回到团部,蹬掉浸满泥浆的鞋,坐上床,揉了揉已被泡得发白的大脚,困意也随之而来。他想了想,就对小石头说:“叔叔先躺一会儿,有电话来,就叫醒叔叔。”
头一沾枕头,神智就迷糊了……无数的星星闪着光,远处现出了一个白白的影子,近了,是黎芳!她穿着那年国庆节唱歌时所披的纱衣,如仙子飘飘而来,黑缎子似的秀发披散在脑后,以美丽的波形运动着……是和谐的机械波……她站住了,羞涩地低下头,两手一张,抖落轻纱……她裸露着闪着象牙般光泽的身体站在他面前,那浑圆的肩头,那微微颤抖的散发诱人气息的乳房……女人最神秘最隐秘之处偏偏被雾蒙着,隐隐闪现,可怎么也看不清……正无比舒适间,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一个童音传来:“有电话。”
陈国生醒来,第一个感觉是裤头湿漉漉的,他遗精了!他强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翻身跳起,拿起电话,极力掩饰住自己的表情,幸好是黑夜,红了脸也无妨。
哨兵报告:“发觉敌人有汽车开动的声音。”
陈国生像气球刚被充满气似地、精神抖擞地来到前沿,观察敌情,然而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火光中隐约可见敌人把汽车、坦克开上了前沿,而并非如陈国生所预想的向后逃。
陈国生立刻紧张起来,敌人想干什么?难道想趁我“伤亡惨重”之际向我打反击?不能不防这一手!他立刻要通炮兵部队的电话,要他们作好准备,又命令所有部队立即进入临战准备,他从肚里骂了起来:他妈的你敢出来,老子就野战消灭你!然而这样一来,黎芳这着棋就成死棋了,战争不会一厢情愿地进行地!
有个连长不知趣地上来问:“要把土坦克调上来么?”
陈国生无力地摇了摇头,这是他指挥史上的第一次失算,怎不感到万分痛心呢!他站在冰冷的泥水中焦躁地等了三十分钟,一滴雨砸在他脸上,头脑又清晰了,敌人难道在玩花招?自己是不是中了敌人的……正疑惑间,登封山侧后忽然枪炮声大作,猛地震醒了陈国生,他懊丧地一拍自己的大腿,中了敌人的空城计了!
他立即命令炮兵开火,突击队带上土坦克出发。登封山侧后的枪炮声一阵紧似一阵,黎芳只一个营和两个坦克连,敌人又是“归师”,兵法云“归师勿遇”,弄不好会被吃掉的。陈国生此刻真是又悔又恨,无地自容。
己方震耳欲聋的炮火声稍稍安慰了他,真正的、强大的攻势开始了,八十二辆“土坦克”跃出了阵地,向敌人迅速地运动着,不时可看到土坦克表面被打得火星乱冒,而又毫不在乎地向前拱。陈国生不难想象敌人此刻是多么地惊慌,这种既不像人,也不像坦克
,黑乎乎一团的家伙,倒像一具巨大的魔鬼的脑袋, 而且“刀枪不入”,怎么不令人胆寒。
几辆“土坦克”被敌人的火箭弹击中了,当即炸了个粉碎,陈国生悲哀地摇了摇头,打真坦克的家伙拿来打假坦克,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接着敌人的战防火炮,坦克炮……几乎所有的炮都对准了这些怪物开火,虽然又打翻了十几辆,但其它“坦克”都已拥上了阵地。陈国生从望远镜中发觉,竟有的敌人用刺刀来捅假坦克,不禁哑然失笑了,“新式武器”的使用的确颇有威力,尤其在这黑灯瞎火之时。敌人留守的兵力不过三、四百,不到十分钟就被打垮了。陈国生命令部队不要理会周围的残余火力,迅速越过登封山,追击逃敌。
陈国生随警卫连上了登封山,他特意去察看了一下刚才开上前沿的汽车、坦克,发觉尽是些开不远的破烂货,敌人就是用它们发出的“隆隆”声来掩护逃跑行动的,难怪前沿所有的人都未察觉敌人实际上已经跑了。
敌人中了他的“草人计”,他也中了敌人的“空城计”,这一回合的交锋只当扯了个直,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事先设好的黎芳这支奇兵了。
上部 第三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0:00 本章字数:3087)
枪炮声直到天明才平息下来,公路目之所及皆是敌人翻倒的坦克、汽车和千姿百态的尸体,人民军的战士们满处搜寻着逃敌,将一个一个藏在稻田中,滚得泥人似的南越伪军撵了上去,不时可听见喝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