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狐(腹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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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果然英明!”柳茗思笑得眯了眼,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教人察觉的嘲讽,“奴婢胆大妄为,对着三皇子说了谎话,自当受罚。”
茗思微微欠了欠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也跟着低沉下来,“还请三皇子打发个人来领着奴婢去惩治。”
司徒东翎垂下眼睫若有所思地盯视着柳茗思的脸颊,只沉默了一会儿,便快速伸出手捏住了茗思的下巴用力往上提。
夕阳的光,自半开的窗户边斜斜地照了进来,茗思的脸被迫曝光在这橙红色的阳光里。
东翎微眯了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在那苍白的面颊上寻见了两道极淡的绯色印痕。
伸展开五指将少女小巧的下巴握在掌心,东翎缓缓抬起拇指轻轻摩挲那两道疑似指印的红痕,低声询问:“有人动了手么?”
虽然,他能预料到妹妹在聚会上遭受的孤立和排斥,却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沉不住气。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东翎突然觉得自己将那些人想得太聪明了。
茗思缩在衣袖里的拳越握越紧,指甲掐着掌心的肉,带来钻心的疼,却也成功地助她压制了心内的火气。
闭了闭眼眸,茗思要笑不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挑眉道:“三皇子这是在轻薄奴婢么?”
抚在茗思柔嫩面颊上的指微微一顿,却并未收敛。
“往日里,她们虽也会欺负东琴,却从不曾下手打过人,即使是如你这般的奴婢。”东翎依旧握着茗思的下巴,轻声慢语,“今日缘何同你过不去?”
茗思眨了眨眼睛,白日里被赏巴掌的画面自眼前一闪而过,略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唇,她懒声道:
“不是她们,是另一个头脑发热的官家小姐。我这样的奴才,若真到了劳烦她们动手的地步,恐怕便不只是这一记耳光了。”
司徒东翎点了点头,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沉默良久才淡声道:“明日到书房伺候。”
茗思看着眼前的少年优雅地转身离去,眉心渐渐聚拢了起来。这种看不透对方想法的感觉,让茗思很不舒服。
忽然,自身后传来东琴的轻哼声,惊得茗思立即转身奔到床边。当她发现东琴仅是在梦呓时,才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生在帝王家的悲哀莫过于此,若是学不来那些勾心斗角的谋算,你便要同我一般——落个背井离乡的下场了……”
司徒东琴大概是因为白天的惊吓,一直噩梦连连。柳茗思留在东院,陪着东琴吃过晚膳后,应承了元大娘的要求,留在东院厢房守夜。
结果一夜下来,除了安抚在噩梦中饱受惊吓的东琴外,茗思竟是连合眼的工夫都没有。
清晨,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西院,她刚想直奔自己的居所而去,子潼已经冷着脸站在了她面前。
“三皇子在书房。”没有声调起伏的陈述句,暗藏着一股压迫力,让柳茗思明白想要回去睡觉已经不可能了。
对着冷面管事大大的叹了口气,茗思哭丧着一张脸脚跟一转,便朝着书房走去。
子潼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娇小少女,沉寂的眼眸里悄然闪过一丝笑意。他忽然想到稍早的时候,主子淡笑着说出口的话——
“不过是个孩子”——
子潼抬了脚缓缓步向书房,在心底点了点头……是的……纵然她的来历成迷……纵然她心思缜密,胸有谋略……却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而已……不仅反抗能力有限,就连保护自己的意识都薄弱得可怜……
否则,怎会在宫里挨人掌掴呵……
柳茗思睁着酸涩的眼,看着眼前的木门,想也不想便伸手推了门抬脚跨进去。
室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泯灭了她周身的寒意。
本是无精打采的茗思,在经过这样的冷热交替后,鼻子一痒,张嘴便是“啊——嚏——”一声。
立即引得那伏在案前的司徒东翎抬了头。
“外面好冷,呵呵……”揉了揉鼻子,尴尬的笑了两声,茗思看着温文的少年,脊背没来由地一阵发凉。莫名的,她总觉得少年的眼神很像是某种食肉型动物。
“过来。”司徒东翎伸了指在案边敲了两下,唇跟着弯起,露出淡然的笑意。
柳茗思疑惑的眨了眨眼,视线仍旧在东翎的脸上徘徊,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向前迈去。
“坐吧。”东翎微微偏了脸,瞥了一眼安置在近前的软椅,柔声道,“累了一夜,想必你是没力气站着了。”
茗思低下头撅了撅嘴……知道她一夜未睡……还好意思叫人在门口堵她……这人……真有良心的话……该是先放她回去睡一觉……
司徒东翎看着茗思坐上椅子后,懒懒地向椅背靠去,那一脸慵懒闲适的模样竟暗含着教人移不开眼的柔媚神采。
东翎的目光微微一滞,然后不着痕迹的缓缓移开,“东琴被带离学堂,失去了大把与皇家姐妹相处的机会。父皇便想着借由这些个聚会拉拢东琴和几个公主之间的感情。”
东翎伸手伏在书案边撑住了下巴,慢声轻语,
“只可惜,他永远不了解——帝王家的孩子,最不屑的便是这廉价的姊妹情谊——因为不了解,所以无论谁去告诉他儿女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他都不会相信。也因此,他更不会允许东琴在这些个聚会上缺席。”
柳茗思张开了眼眸,抿唇看向靠在书案上的俊秀少年,心里明白他是在对自己解释。
一丝讶然的光彩很快自她的凤目里闪过,原本坚硬的心,开始有了温软的地带……眼前的人,虽是个皇子……却也同那五岁的公主一样……都是在幼年便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啊……
从小缺少庇护的他……如果不懂自保不够强硬……怕是早已死过千回了吧……
“思思,我只是未料到,你会站出来维护她。”东翎悠悠的转了视线,看向坐在近前的少女,声音逐渐低沉,“昨日之所以告诉我一切安好的原因,便是为着隐瞒你挨了一巴掌的事实么?”
茗思扬了扬眉,忽而露出甜美笑容,“只是觉得中间所要叙述的部分拉拉杂杂太过麻烦,便索性对着三皇子说没事。”
茗思歪了歪头,俏皮的眨了眨眼,“我是个懒散惯了的人,喜欢省却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司徒东翎迎着她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渐渐透出另一股别有深意的内容,“是么?”
东翎沉声开口,“你可知,自己已经失去一次向我邀功的绝佳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恩哼,每章都有人评分给鼓励分,我真的是很开心,收藏的低数额虽然很打击人,不过我还是想坚持写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唉…………情节铺开太慢,就是这文的致命伤啊。
工作
十四
柳茗思蓦然瞪大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也跟着挺直微倾向前,“这邀功的机会里,可包含着放我出府的恩赐?”
小心翼翼的问出口,茗思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司徒东翎的笑脸上,来回巡视。
只见坐在书案边的少年,微微挑了一下眉,沉声道:“你会提这样无望的要求么?”茗思暗暗咬紧了牙,慎重的点了点头。
“呵呵——”东翎摇着头笑,脸上有了一丝了悟,“所以,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邀功的必要,是吧?”
他抬眸望向近前柔媚的少女,缓声道,“因为,你清楚我不会给你最想要的。”
茗思耸了耸肩,任心头被失落感淹没,脸上依旧绽放开浅浅的笑容。“三皇子不也说了思思已是失去这样的机会了么?现在探讨这些个有什么意义?”
茗思的声音很淡然,几乎教人察觉不出其中所含的几分嘲讽。司徒东翎放下撑着下巴的手,改而凝视书案上摆放的各类帐册。
半饷,茗思才听见他轻柔的嗓音。“思思,既然你是出不去的,不如留在西院帮我吧。”
柳茗思的眉皱了再皱,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另一股凝重的神色所取代。
放任视线在摆满书册的案几上徘徊,茗思略略沉思片刻,便开了口:
“是为了丝绸铺子的事么?”在那次彻夜交谈里,她所列出的创业步骤只是些理论上行得通的办法。
因为本身也没有实际操作过这样的产业,茗思根本无法预计在初期创业的过程中会遇到怎样的问题。
现在看来,司徒东翎该是按着她的建议开始一步步行动了……只不过……
“有很多事,不若纸上列的那般简单顺畅。”
东翎的眸色稍稍黯了一下,随手拣起手边的册子翻开递到茗思眼前,“这些都是阻力。”
柳茗思并没有伸手去接送到手边的册子,微微昂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东翎,“严格算起来,我并不是你的家奴,于你也没有什么恩情纠葛。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
茗思的眼神逐渐犀利,声调却依然保持着柔和,只是较之平时少了几分刻意装出来的谦卑。
司徒东翎面对这样的拒绝,并不意外。
他微微向茗思的方向倾过身去,掌上多施了几分力,便成功的将手中的册子塞进了茗思的怀里。
“你忘了我是主子么?”东翎露出温雅的笑容,在星眸里快速滑过一道精光,“开出你的条件吧。”
茗思抿了抿唇,并不十分相信眼前的人,眸色微转,便要将心里最渴望的说出来。
“思思——”东翎微微向后仰,半闭了眼眸悠然道,
“那些明知是奢望的要求,便不要提了。你该是知道自己现在寄人篱下的处境并不允许你任意妄为吧。”
柳茗思轻哼了一声,握紧手里的书册,弯唇微笑:“既然如此,思思倒也没什么特别要求了,只是希望——”
故意顿了一下,等着东翎张了眼来看向她,才继续道,“自今日起,思思的吃穿用度都比照着三皇子的来。且,按月支付俸银,按时辰计算额外付出的劳务工钱。”
茗思脸上的笑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疏离,完全显现不出其市侩的本性,“如若遇上需要通宵达旦完成的工作,现付纹银一两。
逢年过节没有假期的话,按照三两纹银一天计算工钱,也是要现给。”
东翎看着眼前的少女,笑出了声……这小钱串子……倒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
“呵呵!一切如你所愿。”
莫名的,他开始喜欢看眼前的人为着银两斤斤计较的样子。
这种表面不动声色,眼中偶现慧黠光彩的神情不仅让东翎觉得有趣,更让他放下心来……
横竖是个喜好安逸贪图享乐的人……容易掌握些……
五日后,上午。
抱着热乎乎的暖手袋,柳茗思无比惬意地窝在躺椅里眯着眼翻看手里的书册。
燃着碳块的小火炉就在她的近旁,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量,给予她无限温暖。
在她的身侧不远处,司徒东翎正坐在书桌前提笔书写着什么,那泰然自若的神情丝毫让人想象不出此刻的他正为琐事困扰而纠结。
缓缓写下最后一个字,东翎轻轻自胸腔内呼出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抬了头,正准备唤子潼进来,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茗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