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戏爱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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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不会了。”如此轻易的允诺,丘馥娴诧异地睁眼望她。她解释道:“毕业后,我
们就像身处不同空间的直线。”任凭如何曲折、回转,永远也不会有交会的机会了。她
眼眸迷离凝望音乐台上十指飞扬、才气纵横的他,回荡耳际的激昂琴音宣告乐曲即将结
束。
曲终人将散……
“惟淑,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丘馥娴惊慌失声。
“我没事。”她快速低头,抹去不知何时落下的泪。
恰是曲终的时刻。
阮沧日满意步下台,不意瞧见杵在音乐台侧的韩惟淑,他不掩得意地投去胜利的一
瞥,意气张扬地打她身前走过;不料,她出人意外地横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她出人意外的举动,让他一时微慌,忘了自己坚绝不与她交谈的
原则。
她呼吸艰难似的提着一口气,抿了抿干涩的唇,温润了的唇片因吞咽的动作合了合,
又微微张启,良久没说出话;他也无法开口,突然而来的麻痛感侵袭他的头额,烧灼的
热感快速蔓延而下、遍布四肢,令他不能动弹地僵立原地,毫无选择地对上那双深蕴情
感、湿润泫然的细长眼眸──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得启口道别:“再见。”
轻微的音量让浑沌的阮沧日一时会意不过来。
──再见,所有的过往!
──再见,沧日!她从没当面唤过他的名。
──再见!再见……
她在心里说着,最后看他一眼,抱定决心回转身,一步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下个星期他将飞往瑞士苏黎世,另一片天空,另一个即将被他征服的世界。
──珍重再见。
丘馥娴匆忙怒瞥一眼阮沧日,随即跟上韩惟淑的脚步。
顿然回神的阮沧日甩甩头,拋开胸口突起的幽然痛感,竖眉怒目为自己莫名受制的
反应恼火,难堪与狼狈陡起,他失控巨吼:“我厌恶你那双该死的眼!永远别再那样看
我!”
她闻言步伐一踬,旋即飞快离开。
可恶的她!该死的眸!他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他喃喃低咒,怒火冲天地朝相反的方
向狂飙而去。
没人在意,评审正宣布着众人预期中的结果,胜利者、落败者全都不在意。
第二章
四年后,私立光兴学校,中学部。
蝉声唧唧,新学年刚开始──
“今天我们就上到这儿,各位同学回去好好练习,我们下个礼拜再见。”韩惟淑习
惯性地扶了下镜框,抱起琴谱,微笑地跟学生们挥手再见。
“康易磬,等一下!”她忽地匆匆唤住一位正要跨出教室后门的学生。一个一百七
十几公分高、身材修长的中二、十五岁的少年。“老师跟你说的事,你跟家长说了吗?”
学生回避地垂下眼。“我不参加。”
“为什么?”韩惟淑睁大的眼有着浓浓的不解与惋惜。
大学毕业后,得负担家计又需要照顾母亲的她,一直从事私人教授钢琴的工作,直
到两年前,经以前的导师保荐──也就是现在的音乐主任,她才有机会回到母校兼课。
这几年教学经验,让她了解康易磬所拥有的音乐才华是多么惊人,他不仅有高度的
领悟力,而且当他弹琴时总让人感受到一股内敛的爆发力。
她从来不是一个有音乐天分的人,但这不代表她不能分辨,她的确感受到他与生具
来的非凡天分;这个孩子需要更好、更专业的启发和指导,而她无法眼睁睁坐视这样的
天分被埋没!
“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不可以放弃呀!”她不自禁上前一步,握住康易磬的手。少
年青涩的脸庞泛起臊红,她过于热切而没注意旁的,继续说着:“如果是你的家长反对,
老师去跟他们说──”
“不,不是。”他太快地否认。
“那是……你自己不愿意参加?”韩惟淑难掩失望,伤心地垂下脸。
“不──”少年快速瞥她一眼,旋即掩饰地移开视线。
她脸一亮。“那你愿意去试一试喽?每个礼拜三下午你都留下来,老师帮你,不,
老师陪你练习!虽然只剩不到三周就要初赛,但是你绝对没问题的!”
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让少年无法拒绝,早熟的眼眸透着黯沉的光芒,无法自抑贪恋地
窥望着那阳光般温暖的笑靥。
“老师先走了,明天下午见。啊──”韩惟淑这时才发觉自己一直握着学生的手。
“对不起。”
她尴尬地放开他的手,不好意思地挥手道别。
※ ※ ※
当天上完课,正要赶去上家教课的韩惟淑,在办公室门口遇见音乐主任,想起了隔
日跟康易磬的练琴之约。
“主任,明天下午我可不可以借用练琴室两个小时?”
身材圆滚、一身慈母味的音乐主任,笑玻ё叛畚剩骸霸趺矗坑醒还员荒惴A粜
吗?”
自国中担任韩惟淑班导师以来,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女孩,惟淑那种对生命的投入、
奋斗不懈的精神,实在令人感动、心疼;这几年虽然她在生活上几多转折,但她仍然保
持着如往的赤子之心、仍以温暖的胸怀面对生命的冷漠,也难怪她疼爱她了。
“不是。”她兴奋地告诉主任:“是我跟您提过的学生康易磬,他确定要参加欧联
音乐艺术文教基金会所举办的钢琴比赛了。”
“康易磬?像他那样的孩子也能参加钢琴比赛?”一个冰冷的声音插入她们的谈话。
韩惟淑回头一看是苏筝筝。苏筝筝是学校专任的音乐老师,也是国内颇负盛名的年
轻钢琴家;严格说起来她算是小韩惟淑两届的学妹,她们同自光兴私校高中部毕业,只
不过苏筝筝毕业后就到法国巴黎音乐学校留学了。
“你认识惟淑说的学生?”音乐主任问。
“上学期我教过那个孩子。他上课的态度极差,我原本要求学校将他退学的,不过
他母亲哭哭啼啼到学校来求情,又听说他的舅舅是黑社会角头,校方只好作罢。”苏筝
筝进了办公室,冷哼地说:“其实他根本不该进光兴私校的,要不是他死去的父亲曾担
任过小学部的体育老师。”
“他是个不错的孩子。”韩惟淑忍不住替康易磬辩护。
“是吗?”苏筝筝冷笑,回睇她一眼:“看来还是韩老师比较厉害,不仅能把坏学
生教成好学生,还想让他参加钢琴比赛,争取出国的机会。”
“他本质不坏,而且很……很有音乐天分。”她冷凛的眼神令韩惟淑不由愈说愈畏
缩。说起来,二十四的苏筝筝比她还小了两岁,可是她说话的派头老是让她自觉矮了一
截。
“看不出来韩老师的眼光这么好,希望他不会让你失望才是。”她语含讥诮。“哦,
差点忘了告诉韩老师,我的学生也打算参加欧联基金会举办的钢琴比赛。”
“那……那很好。”韩惟淑不自在地避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求救地望向在场的第
三者。
善解人意的主任立即开口道:“惟淑,你不是还有家教学生,还不快走?”
“好,再见主任。再见……苏……苏老师。”她逃命似的离开,关上办公室的门后
才放松地吁出一口长气。
不知为了什么,打从主任第一次给她介绍苏筝筝,她就感受到来自她的敌意;她多
次试着拉近彼此的距离,提议省略那“老师”的称号,彼此互称名字好了,可惜失败了。
直到现在,每回听到自苏筝筝口中吐出“韩老师”三个字,都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
感觉……韩惟淑摩擦着发冷的手臂,纳闷地上路。
※ ※ ※
“我觉得这里的表现应该含蓄些,像这样──”
韩惟淑尝试地弹奏一遍同样的旋律,垂坠胸前的发丝随着她身体陶醉的摆动而轻轻
晃动,淡淡的发香伴着优扬的琴声缓缓流动,飘浮在四坪大的练琴室空间里。
“你觉得怎么样?”她突然停下,侧转颈项问坐在身旁正看着她的康易磬。
嗄……少年误以为自己偷窥的动作被撞见了,猛地低下头。
“怎么了?是不是你不喜欢这样的表现方式?还……是我弹错了?”韩惟淑不好意
思地吐舌。“抱歉,老师老是背漏了乐谱。”
“不是,老师弹得很好,也……很美。”
韩惟淑一愣,嘴角噙着害羞的笑:“看你平时沉默寡言的,原来还很会说话哄人
呢。”
“我说的是真的──”康易磬抬头否认。
“你这里怎么了?”韩惟淑伸手不避讳地抚上少年的额头,一处消褪得几不可见的
瘀青处。
少年身体一震,退了开去。
“弄痛你了吗?对不起──”她小心翼翼端详表情戒慎紧绷的男孩:“要是你有什
么问题,可以说出来,让老师帮你想想办法。”两次的课后练习,让她注意到他身上有
多处青紫的挫伤及褪白的伤痕。
少年恢复平静神色,拿来常用的借口──
“这是骑车不小心撞伤的。”为了不让老师有机会再说些什么,他紧接着说:“我
得回家了。”匆忙捉起书包。
“别忘了,这个礼拜六在中山堂音乐厅──”韩惟淑望着少年的背影喊着。
※ ※ ※
“大姊,我难得放假回来,你竟然叫我自己料理午餐!”韩惟德不满地跟在在屋里
团团转的韩惟淑后面。
韩惟淑一飞身,回过头,双手合十地向正在服役、再两周就要退伍的弟弟道歉:
“Sorry,妈跟里长伯他们去拉拉山,不巧我又得带学生去比赛,你自己出去吃,还是
等小妹起来再拜托她帮你──”
“等她起床,我都饿死了,还不如我自己动手。”
“那你就自己动手吧,晚上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拜托!拜托!”
“不准黄牛哦!”韩惟德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啊!”韩惟淑惊呼一声。“我得走了!”
韩惟德看她慌慌张张地跑出门,无辙地摇摇头,回首进厨房找东西吃,身后又听到
大门“碰地”又被推开了──
“惟德,麻烦你顺便做点东西给小妹吃;还有洗衣机里的衣服帮我晾一下。”
韩惟德眉头一纠,正想回头大发牢骚一番,门又被急促关上了!
“我是特别放假回家来当家庭主夫的吗?”韩惟德对着空荡的客厅嘀咕。
※ ※ ※
“没有钢琴检定三级以上的证书是不能参加初赛的。”
欧联音乐艺术文教基金会的男职员严肃地说。
韩惟淑傻了眼!“可是报名表上没有注明──”
“你们是第一次参加钢琴赛?”职员以眼神表示心中的不耐烦。“这是基金会的常
规,其它参赛者都预备了。”
“以后补缴不行吗?不能通融一下吗?既然报名表上又没注明。”韩惟淑动着脑筋
跟职员打商量。
“这──”男职员为难地考虑半晌,拿起电话想向上级请示。
突然,康易磬大声说道:“老师,我从没参加过钢琴检定。”
韩惟淑亡羊补牢地摀住康易磬的嘴,男职员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