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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用糖果杀死你+by+古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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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啸天两手插着口袋,哼哼唧唧,磨磨蹭蹭,踩在大草坪上晃啊晃地走啊走,时不时还留恋一样回头看看绝不逊于任何伟大教堂的家族教堂,在夕阳只在天边露出半个脸的光景,闻啸天的脸被照得暖洋洋的,长长的腿拖着长长的影子,端正清晰的面貌自在自由,他有种纯属男人的阳刚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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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父在沉睡,高大的榕树把整片影打下,只有帘子在飘动,他只是个孤独衰弱的老人。
        瑾走近自己的父亲,深刻的面容如出一辙,好象果实裂开的两半,一个已经干瘪老旧,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成灰,另一个还青涩发苦,离成熟的丰收季节还差得远,只要风一挂就会马上掉地摔到粉碎。
        “父亲……”瑾喃喃喊着父亲的名字,年少的眉宇紧锁,少年的心里是茫然的,“我不想跟大哥争,我不想坐您的位置,我只想让大家过着平安的生活,为什么没有人肯听我的话?”
        老人睡得太熟,他已经服了药。
        ——“你在跟父亲说什么?亚瑟·瑾!”压低的声音露出好象毒蛇吐信的警惕和冷肃,萨尔瓦挥手让两个监视弟弟行动的人退下,他慢慢走过来,不顾弟弟的畏怯,就猛地拽起弟弟稍嫌瘦小的胳膊,直直拽出教父房间,一路还像拎小鸡一样羞辱和摇晃:“瞧你这娘娘腔的名字,难怪父亲不喜欢你,赶紧滚回你的屋子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父亲面前。”
        “他是我的父亲——”
        ——“啪!”——重重甩巴掌的声音。
        瑾捂住脸,深刻苍白的面容全是被羞辱嘲弄后的潮红,因为愤怒,他瘦小的身体在发抖。
        萨尔瓦手指向外面:“滚——滚回去!滚回你那整天只会哭个不停的妈妈身边去。”他不屑地看着弟弟发抖的身体,将愤怒误以为是胆怯,把亲人的尊严踩在脚底:“我都忘了,她早就死了——我的妈妈才是名门望族的女儿,你的妈妈只是个被父亲当作发泄的女人。”
        “混蛋!”瑾好象负伤的小兽低低吼着,眼睛被激得发红,握拳要打掉兄长傲慢的笑容。
        揪住拳头,萨尔瓦使力折下,一点一点就快把瑾的手指扳断:“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可怜的弟弟。”
        瑾终于得以拽回自己手,他弯下腰,抱住自己手,却为那种疼痛难以扳直,他望向自己的大哥,直到这刻他还希望对方心里不是真的这样想的!但他在亲人眼里所看到的只是冷酷的杀意,要杀死自己易如反掌,只是时机不到,只是在等待最恰当的时机而已。
        他的存在,对于亲人来说,就是一种必须克服的障碍。
        黑手党的家族,不允许逃兵和懦弱者。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古怪神秘的中国人,假如他真能学到他所有本领,那自己的心一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疼痛!
        ——萨尔瓦关上父亲的门。老人还在睡眠中,门口有护卫看守。
        万物俱静,窗帘还在轻晃,直到裂出微微一角,黑色人影轻巧从藏身地踏出来,无声无息,他不知已藏在这房里多久,但手里的几本厚实文件模样倒显出他此趟的成果丰富,他瞥了老人一眼,稳稳举起手枪对准床上的干瘪头颅,拉开保险栓,食指一扣——没有枪响,黑衣人在嘴里比画出“嘣”地哨音,“老头,你风头再健,也得看着两个儿子互相残杀——我该帮哪个好呢?”回想起少年刚才的骄傲和低语,他方正的嘴角已经浮出满意的笑容,一如往常他有了不合时宜不通世故不知好歹绝对算不上英明的“白水”决定,利落打开窗户,他跳上窗台,瞄准楼下一个加强连的保镖交班的唯一三分钟空隙,无声无息从三楼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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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没在哭,小小的棕色人种躲在黑夜的树阴下,蜷成一团。瑾茫然地凝望天空星辰,神灵是居住在那上面吧却不明白为什么得不到救助。 
        ——“能救你小命的只有你自己。”—— 
        瑾一惊之下刚要回头,就被拍了麻穴,周身动弹不得。十六岁的小少年,还像只小猫的幼狮,谁都不会把他的爪子当回事,闻啸天看着那年轻苍白却毫不畏惧的面孔,自己一贯风平浪静的面孔上慢慢有了满意笑容,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一根手指就抬起了小孩下巴,打量着,倔强的纯粹眼神明亮到刺眼,可以想见好好磨砺后的锐利不可抵挡,如果此时能开口说话,会扑过来狠狠咬上自己一口吧,有点像打量动物的冷血评估,闻啸天拿去眼镜后的黑眼睛绝对麻木不仁冷血无情到令人讨厌程度!其实他的思维定势很简单,不救无可救药者。 

        在这个异国的这棵树下,天上繁星闪烁,闻啸天皱了皱眉,说:“‘瑾’太女气,既然师从我,我就赐你姓名——闻炼,千锤百炼才能出英才。”他摸摸少年头颅,不顾对方正咬牙切齿,逼那棕色眼与自己直接交会,二十四的成人很容易在气势上压倒还不成器的对方,闻啸天用眼神传达着命令和信念:“从今天起,你就是闻炼。我要教你成为新的帝王。”瑾没有闪躲,不知何时已被解开穴道,但他完全没有推开这个奇怪极了的高大男人的想法,这么为所欲为!他也想像他这样为所欲为。 

        “假如你做不到呢?”瑾,闻炼,还在这两个名字中摇摆,他隐约知道今晚或许就是自己命运的转折,但还要对方付出可让自己全心信赖的代价。 
        闻啸天的一身黑衣,让他在黯色的世界里像极了大恶魔。瑾小心谨慎地看着他,防着他,闻啸天却认真点点头,“做不到的话——” 
        右掌提起,缓慢拍击百年大树的扎实树干,连响声都不带发出,犹如刚才点穴那掌。 
        树木纹丝不动——瑾一时屏住呼吸——他的命运只由自己来掌握,但现在他交到这个老男人手上。他相信他。 
        漂浮香气的深夜里,满树的叶就在顷刻,飘然四坠,一片一片,悄无声息,满树满枝满世界,这些繁盛茂密的绿色叶片,终于脱离了母体,向无垠的世界伸展四肢。 

        所有的叶子都凋零了。 
        只是一个开始。 
        闻啸天冷冰冰地看了眼少年,这是个没有多余感情可浪费的人——在他眼里,少年只是个可以代替师弟得到幸福的最好人选。同样,作为交换,他也将使这个少年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两不相欠。 

        闻啸天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他总将复杂的事简单化。 
        切割开十寸地方,血和肉就都涌出来。小小方寸之地,就是修罗场,接过助手递上的3号刀,闻啸天驾轻就熟,冷静自若,犹如高明指挥家完美控制乐队演奏,无论手术刀下是何人,他决定救的,就再死不了。 

        整面的可视墙外,真枪荷弹的黑手党人都不会放过失败者,他们密切注意闻啸天的一举一动。教父的两个儿子也在这里,如有异常,大儿子萨尔瓦将是下任教父。 
        “心电图正常。” 
        “动脉压16mpp。” 
        闻啸天只留了很少的汗,他的额头十分饱满光洁,显露出才智。在这个手术间里,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简洁有力,具有强烈的控制力,在长达两小时的手术里,这里的助手、护士们和外面这许多监视者都渐渐被他所传达的魄力感染,人们已相信老教父的性命被放在了光明的秤盘这头。而对这点,尤其不悦的人同样大有人在,萨尔瓦看着闻啸天的眼神只能用恶毒来形容,而瑾也把这些看在眼里。 

        两小时十分钟后,闻啸天交代助手缝上了最后一针,摘下口罩,他走出了手术室。 
        焦急的黑手党高层已经在大厅等候他,史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医学奖入选者、独创心脏动脉透析三项技术、千例手术死亡率低于1%的医学天才,闻啸天站好了问谁有烟啊?大刺刺的态度虽然嚣张但也嚣张有理,抽了口不知哪国的呛烟,才简单交代:“手术成功。” 

        长长舒口气的声音,就同时响起。一贯雷厉风行的老教父如有意外,将带来黑手党的又一次动荡,尤其在各国都加强对黑手党打击的00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对下一任接替者的实力有信心。萨尔瓦要挤过来拥抱他,闻啸天喷口烟朝他,凉凉讽刺:“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一边打个哈哈,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迈出大步,趁隙向一旁远远偷看他的瑾比划了个胜利手势,瑾显然看到了,但马上转过头装作傲慢不理。 

        真是别扭的小孩,但很可爱啊。闻啸天显然完全不知他豪迈自信从不落下风从不畏惧何人的一举一动对年幼的教父幼子而言意味着什么,瑾转过头并不是因为存心傲慢,而是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因为被他关注而红了的脸,在闻啸天拯救父亲的那刻,他在瑾心目中已经成为能改变其一生命运轨迹的人。 

        入夜。按这一个月来的惯例,瑾在那颗树下等闻啸天,偏僻而安静,一路没人跟踪。 
        闻啸天来迟了,但瑾一点也不焦急,他知道闻啸天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除了父亲,他从没见过这种男人,虽然随心所欲但极度认真,混合成一种不可思异的魄力,他坐在大树枝上开始幻想自己长大后能变得和这个东붷;男人一样高,能推倒这个男人,能告诉他‘我比你强’!那个时候,他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 

        与此同时,那个一贯把眼神藏在厚眼镜下,善于像解剖兔子一样肢解对方心理的男人,正看望他刚刚苏醒的病人。 
        查了下五小时以来的病历,闻啸天重复今天第二遍“手术很成功”。衰弱的病人死里逃生,异常激动,闻啸天作了个禁声手势,“不要说话,崩裂伤口。”果然蒙住了急于感谢的对方,闻啸天自己慢慢说:“就算再怎么刀口上舔生活,到自己要死的时候,还是害怕死了,对吧?” 

        老人衰弱地露出叹息的眼神,为了巩固地位,他确实已满手血腥,虽然晚年才开始笃信天主,但死后恐怕还是要下地狱。 
        “你的大儿子很爱你?又多给我户头一百万。”闻啸天拉把椅子,随便坐下,“要是今天手术失败,除了他,下任教父也没有更好人选。” 
        因为对方是剖开自己胸膛成功救活自己的人,在无形中,他就已经博得了老人的全然信赖,老教父并没露出赞同或欣喜的神色,闻啸天何等人也,立刻捕捉到这个老家伙心里的小算盘也绝非他表现出来的一样。 

        “小儿子就是出身不行,没娘家势力支持,年纪也太小,挑不起大梁,虽然是自己衷爱的儿子,但从不敢和大儿子争,善良是成不了事的——” 
        几乎每一句都打在老人的心坎,老人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但从麻醉剂中渐渐缓过劲,老教父的眼神也渐渐清醒而警觉,闻啸天见好就收,也不多说。站起来,临走又送了一句:“您小儿子这三天来都在教堂日夜为你康复祈祷,看来是个孝顺有恒心的孩子,可惜没机会成器。” 

        “闻大夫——”老人喊了一声,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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