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远火]+平行恋人+-parallel+lovers--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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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从窗户出去!从阳台可以爬树下楼!我和爸妈吵架时常这么做!”
“不行不行不行!隔壁是公寓,有人出入马上会被发现。再说我有惧高症!”
那倒是。可是再这么拖拖拉拉的,只怕连爸爸都会回来。
此时,我突然灵机一动,大叫:
“你打电话到我家!我告诉你号码!”
“咦?为什么?”
“我妈只要看到陌生的来电号码,就会在电话前烦恼该不该接!这段时间内,她会一直盯着荧幕看,你就可以趁机从玄关逃出去!”
一哉略微迟疑过后,才小声地说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我坐立难安;站了又坐,坐了又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再地检查手机画面。一哉该不会被逮到了吧?虽然我很心急,却又怕他还在逃走途中,不敢打电话给他。可是再怎么说也太慢了吧?
当我手中的手机发亮的那一瞬间,我以刷新自我纪录的速度接起了电话。
“一哉!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吃猪排饭。”
“咦咦咦?你被抓进警察局吃猪排饭了?”
“不是,是我们家的晚餐。我现在人在自己房里。”
猪头,别吓我行不行!
一问之下,原来他成功逃脱,回家时正好是晚餐时间,被母亲给抓去吃饭了。至少在吃饭前先打通电话给我嘛!不过他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以后我得更加小心才行。两个世界的差异确实存在,教我好害怕。分为两道的河流或许有一天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两条河。
“来看日记吧!”
我连忙跑到桌边,从抽屉之中抽出了日记。
我摸了摸葡萄紫色的封面,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一边〉的日记里写了什么?明明是自己的日记,我却无法想像。死前的日记感觉上相当恐怖。
“好,我开了喔!”
听了这句话我才想到。对、对喔!要知道内容得先看过才行啊!而看的人当然是一哉。
换句话说,我的日记会被一哉看光。
哇,哇啊啊!仔细一想,日记被人看见比房间被人看见还要丢脸多了。虽然这个主意是我自己出的,事到临头还是觉得不知所措。
“呃,我觉得啊,先看八月底,再依序往前推。其他页面没必要就别翻,好吗?”
“好、好!那我现在开始念,你注意听。”
“咦咦?你要念出来?”
念出来,代表会发出声音耶!我慌了手脚,一哉却冷血无情地对我说道:
“不念要怎么对照?我们说好尽量不用简讯的。呃,那就从二十八日开始吧!”
天啊!这是何等的拷问啊!
“‘八月二十八日。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快乐的事。’”
“不、不要啦啦啦啦啦啦!”
“绫,你很吵耶!”
……呜呜!
八月二十八日。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快乐的事。
今明两天是返校日,中午我和担任广播委员的同学一起吃饭的时候,有个一年级生做了一整盒的蜜糖蕃薯送给我们;其中一个掉到桌上,结果由利立刻把掉出来的蕃薯抓起,丢回盒子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盖上盒盖摇了几下,才笑着把盒子拿给我们。这么一来根本无法知道哪个是掉出来的蕃薯。由利果然是个狠角色。那个一年级生也好厉害,才高一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蜜糖蕃薯。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做菜给一哉吃。
对了,回家时我看见一个惊人的东西。虽然在路口撞到人也是个老套得惊人的经验,不过被我撞到的那个人手上拿的东西更惊人。那一定是小鸭联队,错不了,而且还是白色的!是白小鸭耶!这件事一定要告诉里绪。不过我不知道小鸭的头可以拔下来耶?
“头可以拔下来……?”
我试着转了转书包上红小鸭的脖子。头是设计成可以拔下来的吗?可是脖子卡得很紧,文风不动。我用力一转,只听见啵一声,头突然被我拔下来了,露出了中间的空洞。
哇,我以前都没发现。材质看起来挺坚固的,或许可以用来装些小东西。
我看了拔下来的头部才发现,原来内部是纯白色的。过去我一直以为小鸭联队是用各种彩色塑胶制作的,现在看来似乎是统一用白色塑胶制作,事后再从外侧上色。
“二十九日的日记只有一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听了这句话,我觉得四周仿佛突然暗了下来。
“这件事你从没对我说过……”
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和我手边的日记内容完全不同。这一边的二十九日写的全是些和平的话题,也提到了一哉,不用看我也记得。
“一哉,你知道有种营养食品叫做‘用吃的氧气’吗?”
“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边〉的二十九日那一天,你有提起这件事。我们还说现在的营养食品真是什么都有,日记上就写着我们两个聊天的内容。”
“我说的只有这件事?没提到任何和平常不同的事吗?”
当天一哉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隐瞒了任何事,也不像在害怕什么,更没提到白小鸭。
“混帐,我真没用。〈那一边〉的二十八日呢?”
“嗯,也有写到蕃薯的事,不过后半完全没有。”
“那我们对照看看二十七日的日记吧!”
二十七日的内容完全无异,两本日记的每字每句都一模一样。为了慎重起见,我们也对照了二十六日的部分,仍足完全相同。世界果然是在二十八日产生分歧的吗?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一点,还是妩济于事。从我的日记又看不出持有白小鸭的人是谁。
“至少描述一下撞到谁嘛!我也很没用。”
“总之我先去找那个叫里绪的女生问问看,说不定她曾听你提过详细情形。”
“嗯……依我的个性,对里绪说过的机率很高。”
不过两天后我就死了,有机会对里绪说吗?里绪周六、日没来学校,所以机会只有八月二十九日一天。
一哉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他又轻声说道:
“绫,其他天的日记我也可以看吗?”
“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别开玩笑了,既然其他天的日记和案情应该无关,怎么能让一哉看?上头可是写满了‘今天和一哉说到话,好开心’、‘不知道该不该和一哉见面’之类的事耶!
“骗你的啦!那我挂电话啰!手机快没电了。”
什么叫骗我的啊?正要忿忿不平地挂掉电话,耳边却传来一道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声音。
“绫……”
“唔?”
“谢谢你的车票夹。”
话一说完,一哉便切断了通话,我没机会回答。
余晖照映的文艺社办中,拉梅儿学姊正坐在椅子上泡抹茶。
安静的杂物堆里唯一的声响,便是抹茶的沙沙声。在橘色的夕阳余晖之中,时有物体落下的影子扫过窗外的新馆墙面,听说是摔角研究会正在从二楼的走廊往楼下的厚垫跳。
“他们那样不会发生意外吗?”
“嗯,听说是园游会的练习。他们说那是特别订制的垫子,就算从三楼跳下去也没问题,不过天晓得是不是这样?我还真担心哪一天顾问会被抓去关呢!”
说着,拉梅儿学姊把茶刷放到桌上,并将热水壶移到一旁,转过身子来面对着我。
“关于泷埼信的事,从结论来说,他是病死的。”
听了这话,我睁大双眼,追问:“确定没错吗?”
“医生谎报死因可是犯法的。”
老实说,我有点错愕,本来还以为病死只是表面的说法,其实他和我们一样是被杀的。
“是什么病啊?”
“退伍单人症。”
这个病名我曾听过。几年前,这种疾病好像曾在温泉设施流行过。
“这种疾病的病原菌容易在有水循环的地方增殖,比如温泉设施或喷水池;不过自然界里也有这种病菌。听泷埼信的家人说,八月十五日他说要去找朋友,到了傍晚回家时,全身却湿淋淋的。他的家人问他怎么了,他说是掉到水池里去了,想必就是当时感染了病菌。隔天他发了高烧,但以为只是感冒,没去管它,结果病情恶化,几天后就一命呜呼了。”
“这么容易死吗?”
“一般高中生年轻力壮,不会死于这种病;但他本来就很虚弱。其实要是他有就医……”
拉梅儿学姊皱起眉头,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般人会这么容易掉进水池里去吗?有些男生玩疯了,确实会穿着衣服直接往水池里跳;不过就我所闻,泷埼信似乎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我把这个看法说出来,拉梅儿学姊微微地点了点头。
“掉进水池只是他自己的说法,实际上没人看见。”
我觉得他浑身湿透回家的那一天,或许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是我想太多吗?拉梅儿学姊打开了放在热水壶旁的蓝色档案夹。我探头一看,活页纸上写着泷埼信的个人资料。
“他的确不像是会掉到水池里去的人。泷埼信这个人冷静沉着,成绩优秀,做起什么事都从容不迫。听说他国中时的功课就已经很好了,当时的导师还建议他去读静流高中。”
这一带的学生没人不知道静流的名号,那可是全国级的超级明星学校。
“不过他却说‘读升学学校太累了’,而进了南高就读。他似乎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身旁的人对他的评语说得好听一点是‘很酷’,说得难听一点是‘冷漠’。”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了中山的脸庞。这种类型的人感觉上和中山最处不来。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手机,就像握着护身符一般,继续听拉梅儿学姊说话。
“虽然他做事没干劲,不过还挺热中于社团活动的。他参加的社团在前一任社长时期几乎没活动,不过自从他当了社长以来,活动就变得频繁许多,社员增加不少,经费也大幅提升,和老师及学生会的关系也不错,不但买了一般高中社团买不起的器材,也在新的社办大楼争取到了一间社办。听说他家本来就很有钱,就算学生会不给经费也无所谓。”
拉梅儿学姊啪一声阖上档案夹,递给了我。
“他是在八月二十二日凌晨过世的,至于十五日那天去找的〈朋友〉到底是谁,至今仍然不明。总之我查到的东西全在这里面,你可别弄丢了。”
我把手机放到一旁,接过档案夹,轻轻打开。假如里头有找出凶手的线索就好了。
我将视线移到档案,上头从他养的宠物名字到邻居的生日一应俱全。学姊做事还真仔细。
“对了,还有白小鸭的事。有人看到泷埼信带着白小鸭。”
“咦咦咦咦?”
我猛然起身,椅子应声倒下。
“你怎么不早说啊?”
“呃……”
拉梅儿学姊眨了几下睁大的双眼,又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吃惊一般,打直了腰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到的是一个三年级的男学生,他说放暑假前曾看到泷埼信在走廊上和两个学妹说话,当时他手里就拿着白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