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胆琴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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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张家口,是不是大将军给了我什么差遣?”
李燕月正襟危坐,肃然道:“老人家别的没交待,只让我转告马叔,三年来,他老人家在五台山上连赢了三盘棋,如今派我到京里去,请马叔转知京里的弟兄助一臂鼎力。”
清瘦老者马大爷微微有点失望:“就这么几句话,只你一个人?”
“马叔.我附带还要替别人办件事,只京里的弟兄伸了手,不跟您亲自伸手一样吗?”
“小月,你马叔今年不过才五十来岁。”
“我知道,我是实情实禀,实话实说。”
马大爷吁了一口气:“等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等上,也难怪,我原本不服老,可是看看你,我恐怕也只好服了。”
乡巴瘦老头儿道:“老爷子,那可是只有在小月少爷面前啊!”
挡布帘猛一掀,冷风夹带着香风卷了进来,跟着,那位大姑娘进来了:“爹……”
一见屋中情景,她一怔:“你……”
李燕月欠身而起:“是我,多谢姑娘宽容,能让我见着马大爷!”
大姑娘脸色马上一寒:“没什么,能见着我爹,是你自己的本事,是你自己的能耐。”
话落,她扭身要走。
马大爷道:“丫头,等等。”
乡巴瘦老头儿忙站起:“姑娘,你就等等。”
大姑娘停步回身:“爹,祁叔,什么事?”
马大爷道:“兄弟,你说吧!”
乡巴瘦老头儿道:“老爷子,还是您说吧!”
马大爷含笑站起道:“丫头,你不想认识认识这个朋友?”
大姑娘茫然道:“我已经认识过了,他叫李燕月,仗着一身有点不错的本事,欺张家口没人跑到咱们这儿来撒野!”
李燕月笑道:“马叔,十二年前,我那颗枣儿白摘了。”
大姑娘微一怔。
马大爷道:“丫头,他是李燕月没错,可是他也叫小月。”
入耳“小月”两字,大姑娘猛一怔,美目立即瞪大了:“这么说,他,他是小月?”
马大爷含笑点头:“没错,丫头,他就是小月。”
李燕月含笑道:“要不要我把头上的疤,给你看看?”
春风解冻,大姑娘刹时一脸惊喜,带着醉人的香风冲到跟前,一双玉手抓住了李燕月的胳膊道:“你,你是小月哥哥,你怎么不早说?”
李燕月道:“早说不就没法领教珠妹妹那得自马叔真传的神鞭了吗了。”
大姑娘道:“你一见面就认出是我了?”
“没有,我琢磨了一下,才猜出一定是十二年前的那位珠妹妹。”
“是在我挥鞭之前,还是在我挥鞭之后?”
“之前。”
大姑娘叫道:“你好可恶……”
转脸向马大爷道:“爹,他连您一块儿损了。”
马大爷道:“怎么把我也扯上了?”
大姑娘道:“得自您真传的神鞭挥了三下,连他的衣角也没能碰着!”
马大爷道:“别把我算上,不看看他是谁的衣钵传人?我服。”
马大爷他服,看姑娘你服不服?
大姑娘一跺脚,嗔道:“不理您了,小月哥,走!我带你看那棵枣树去!”
说完话,她拉着李燕月要走。
李燕月忙道;“珠妹妹,我马上得走。”
大姑娘微怔道:“怎么说,马上得走?难道说你显能耐到了马家,就为见我爹一面?”
李燕月道:“老人家的吩咐,不敢耽误!”
“我不管老人家怎么吩咐,天大的事你总得在马家待上个一天半天,就算再急着走,去看看那棵枣树的工夫该有的。”
马大爷道:“燕月,你还是去一趟吧,大正月的,别让我日子不好过!”
乡巴瘦老头儿笑了。
李燕月也笑了,笑声中,他只有让大姑娘拉着出了堂屋。
出堂屋刚要往后绕,迎面来了四个人,四个人一前三后,后头三个是索超、乌天风、崔玉衡,前头一个是个唇红齿白,相当英挺的年轻人,年轻人算得上少见的俊逸儿郎美男子,可惜的是眉宇间阴厉之气浓了些。
他入目大姑娘拉着李燕月,两眼精芒一闪,神色有点异样,立即叫道;“丽珠。”
大姑娘马丽珠停步凝目,娇靥的神色跟堂屋外一样,又是一片冰冷:‘你怎么来了?”
俊逸年轻人道:“有事来见大爷。”
马丽珠道:“我爹在堂屋呢,你进去吧!”
说完话,她拉着李燕月要走。
俊逸年轻人伸手一拦,脸上似笑非笑:“不让我认识认识这位朋友?”
马丽珠脸色微变,但旋即又忍住了:“李燕月,十二年前的儿伴,我叫他小月哥哥。”
李燕月向着俊逸年轻人刚含笑点头,就被马丽珠拉着走了。
望着李燕月跟马丽珠绕向后的背影,俊逸年轻人眉宇间阴厉之色转浓:“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
索超三个对俊逸年轻人似乎相当恭谨,听见他问话,索超忙微躬身道:“是的,郎少爷!”
俊逸年轻人郎少爷冷冷道:“也像丽珠说的?”
崔玉衡道。“郎少爷,那时候我们三个还没到店里来!”
俊逸年轻人郎少爷没再问,迈步行向堂屋。
口 口 口
马家还有个相当大的后花园,亭、台、成拥一应俱全。
如今雪溶了,但是马家这花园里还是粉妆玉琢,银白一片,朱栏小桥下结冰的一溪流水,还没有解冻,小桥的米栏。小亭的漆柱,加上几株老梅绽放的花朵,为这粉妆玉琢的银白一片,点缀了几株深红,使得这座花园的雪景,显得特别美。
马丽珠带着李燕月踏着一地的积雪,进了八角小亭,亭后,是一棵枝丫横生的枣树,相当高大,横探的枝干都盖住了小亭。
李燕月伸手摸着树干,抬眼上望:“真快,一晃都十二年了,这株枣树也高大了不少。”
马丽珠道:“还记得你是栽在哪根枝上吗了?”
”记得,畴!就是那一根。”
李燕月抬手上指。
马丽珠笑了:“你的记性还不坏。”
回身望小亭,李燕月道:“那时候没有这座小亭。”
“没有,是你走后的第二年才盖的。”
站在小亭观望满目雪景,李燕月道:“这座花园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马丽珠道:“十二年了,人都长大了,什么不在变?”
一顿又接道:“你这起到张家口上家里来,是……”
李燕月神情微肃:“奉老人家之命进京,来请马叔知会京里的兄弟。”
马丽珠娇靥上浮现了一阵兴奋之色:“要动了?”
“不能说要动了,无时无刻不在动,我这次进京,是有我的特殊任务。”
“什么特殊任务?”
李燕月迟疑了一下,没说话。
马丽珠双眉激扬:“怎么,连我都不能说?”
李燕月道:“马叔知道。”
马丽珠道:“我问的是你。”
“珠妹妹原谅,我不能说。”
他不能说,姑娘也没再问,看脸色,姑娘显然是有点不大高兴了。
不知道李燕月有没有发觉,他忽然转了话锋:“珠妹妹,刚才那位是”
马丽珠道:“我爹知道。”
六月里的债,她还得可真快。
李燕月本来想告诉马丽珠,他看出刚才那位俊逸年轻人是个好手,性情过于阴沉,颇富心机的,这么一来他倒不好再说了,李燕月改口道:“多谢珠妹妹给我这个重游旧地的机会,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姑娘居然也没再挽留,道;“我陪你回堂屋去。”
一句话就惹来了这些个,李燕月不免觉得有点没趣,也没再说什么,就跟姑娘一块儿回到了堂屋。
进了堂屋.马大爷跟乡巴瘦老头儿都在,却没看见那位俊逸年轻人,也许他谈完了事走了。
马大爷一见两个人进屋,就笑着道:“看过那棵枣树了?”
姑娘的神情,跟刚才判若两人,马大爷、乡巴瘦老头儿都看出来了,但是谁也没问。
李燕月含笑道:“看过了,马叔,我该走了。”
马大爷道。”燕月,真这么急着走?”
“您是知道的,老人家的吩咐。”
马大爷点头道:“我知道,不是别的事,关系重大,自己人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好吧,我不留你,走,我送你出去。”
李燕月道:“马叔,我下敢当、再说……”
“什么都别说、不留你盘桓些时日,送总是要送的。”
马大爷执意非送不可,李燕月拗不过,只好不再说什么。
三个人送李燕月出了堂屋,乡巴瘦老头儿悄不做声的走开了。
等马大爷跟姑娘送李燕月出大门,乡巴瘦老头儿已经拉着匹坐骑等在门口了,好马,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名种的健骑。
李燕月道:“马叔这是干什么?”
马大爷道:“天儿冷,路不好走,给你代步。”
“马叔……”
“怎么,你二叔别的或许送不起,一匹马难道也送不起?”
真是,马鸿元马大爷,是张家口首屈一指的人物,马市上的头一号,别说是区区一匹坐骑,就算十匹八匹也是小意思。
李燕月着实感动,谢了一声,没再多说,再次辞别之后,从乡巴瘦老头儿手里接过组绳,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姑娘神色有点异样,转身要进去。
“等等!”马大爷叫住了她:“丫头,现在我要问你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姑娘冷然遭:“人家生分了,什么都不肯说。”
马大爷脸色微变,拉着姑娘马丽珠进去了,乡巴瘦老头儿没跟去。
马大爷拉着马丽珠,一直进了后院才停了步,松了手:“你就为这拉脸给人家看?’姑娘马丽珠道:“他对我那样,我还不能不高兴!”
马大爷脸色微沉道:“丫头,这么大了,你可是真懂事儿啊,你知道他是谁的徒弟?他是个干什么的?”
“当然知道。”姑娘道:“他是大将军‘日月令主’的衣钵传人,即是‘日月令主’的亲传人,还用问他是干什么的?”
马大爷冷笑一声道:“说得好,大将军以一面‘日月令旗’号令天下,领导我汉族世胄,先朝造民致力匡复大计,满虏鹰犬,自大内以至地方,无不全力搜捕,赏格之高,前所未有,如今他派他的衣钵传人赴京,自然是执行极其秘密的任务,这种事能随便跟人说吗?”
姑娘道:“可是咱们又不是外人。”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咱们并不算是‘日月令旗’之下的人!”
姑娘道:“爹,您这话就不对了,听他说,他是来请您通令京城地面的弟兄,随时助他一臂之力的,他要是怕人知道什么,何必来找咱们?”
马大爷道:“你懂什么,他虽然没有说,我看得出来,要按他自己的心意,他未必愿意来找咱们,更无需求咱们助他一臂之力,这事是当年我面求大将军的,请大将军差遣,我要竭尽一份绵薄,如今大将军差他拐一趟张家口求助,这是赏咱们脸,给咱们面子,你懂不懂?”
姑娘马丽珠秀眉微扬:“原来如此,您这么说我懂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