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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铸剑江湖-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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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色苍白的汉子道:“这下武林四大家族一定不会放过柯冬青了。” 
  杨奇晓道:“这个自然,尤其是墨面宋家当家的,更是扬言要将柯冬青抓住后食其肉,扒其皮!” 
  柯冬青的眉头不由一跳。 
  就在这时,那二人身旁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二位这么说便有些过分了。” 
  听声音颇为清朗。 
  杨奇晓有些愠怒地道:“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 
  语气咄咄逼人。 
  却听得那个清朗的声音道:“‘武林四公子’遇难之时,没有任何人在场,怎能就一口咬定是柯少侠做的呢?” 
  他话如此说,又直称柯冬青为少侠,显然是偏向柯冬青了。 
  柯冬青不由借着倒酒的机会,向那边扫视了一眼。 
  他看到了一个颇为清秀斯文的人。 
  杨奇晓道:“如果他没有杀人,为何要去将遇害者的尸骨转移了?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我看这消息也未必可靠!” 
  杨奇晓冷笑道:“连阮大先生的话,朋友你也信不过吗?” 
  那人一下子语塞了,半晌,方道:“阮大先生也如此说吗?” 
  杨奇晓冷哼一声。 
  那人沉默了一阵子后又道:“也许,是有人在设计陷害柯……柯少侠,也未可知!” 
  柯冬青不由很是感激。 
  杨奇晓突然怒道:“为何你一直要偏袒柯冬青那恶魔?” 
  柯冬青只觉自己的心中有一股热血“卟”地直冲脑顶,差一点脱口叫出声来。 
  却听得那清朗的声音道:“你……我们局外之人,不谙内情,怎可妄加指责?” 
  杨奇晓冷笑道:“说不定你便是柯冬青那小贼的同党,所以才如此护着他!” 
  那人大概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响起了一片碗碟相撞之声。 
  只听得他大声地道:“我久闻柯少侠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怎能突然之间成了杀人凶手?这其中一定有诈!可笑你们竟只知人云亦云,胡加猜测!” 
  “砰”地一声,大概是拳头砸在桌了上的声音,只听得杨奇晓叫道:“柯冬青暴虐横行,已是武林公敌,你竟然还护着他!” 
  “是非曲直,尚未明了!” 
  “好!”是杨奇晓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他大叫道:“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是非曲直!” 
  “呛”的一声,竟是拔刀出鞘之声! 





  第二十五章 诡诈武林
  第二十五章 诡诈武林 
  柯冬青暗暗吃惊,心道:“不知这一心护着我的人是否能应付得了?” 
  他打定主意,只要那人一有危险,他便立即出手相救。 
  一声暴吼,杨奇晓极奇快捷地挥舞着刀向对方扑来。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然后,便是一声闷哼,便见面目清朗之人已向后飞跌而出。 
  正是向着柯冬青。 
  眼看那人再向后跌出一点,头便要撞在桌角上了。 
  情急之中,柯冬青置于桌底的脚用力上勾,桌子便向一侧飞出。 
  同时,柯冬青疾然出手,一把抓住那人飞跌而出的身躯。 
  也许是用力太大了,那人被柯冬青拉住的时候,仍是略略冲出一点距离,同时,他的手似乎要去抓什么可稳住身子之物,胡乱地向后一抓,竟把柯冬青一顶大斗笠抓落了! 
  柯冬青这才把这位极力为他辩护之人的身躯稳住。 
  那人转过头来,冲着柯冬青感激一笑,道:“多谢兄弟出手相助。” 
  柯冬青刚要说什么时,那人的手突然一翻,已多了一把小刀疾扎向柯冬青。 
  如此近的距离,实在是一个危险的距离。 
  他的攻击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情急之中,柯冬青已来不及拔剑。 
  但后退也已是不可能了,因为后面便是酒楼的墙壁。 
  柯冬青便如同醉如烂泥的人一般,突然滑下桌子底。 
  短刀走空。 
  袭击者正要变招,突然脚下一紧,便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向另一侧墙壁撞去。 
  大惊之下,他想将飞出去的身子停下,才知自己的穴道已被制住,根本无法挪动少许! 
  他便只好笔直向前撞去,而且是头前脚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 
  然后,便是“轰”的一声。 
  他的整个脑袋便一头扎进墙里了,而身子却还卡在后面。 
  没有任何挣扎。 
  柯冬青已如鱼一般从桌底闪了出来。 
  立即有两把大刀刮风似的向他拦腰砍来。 
  柯冬青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便如白驹过隙般从之刀光中闪过。 
  两声脆响之后,那两把刀便飞了起来,“笃”地一声,双双扎进了屋顶上的木板中,一阵轻颤。 
  然后,便是一声骨头暴裂之声响起,柯冬青的整个拳头几乎已全部陷入杨奇晓的身体之内。 
  杨奇晓至少已断了两根肋骨,一张脸一下子便歪了,大滴大滴的汗汹涌而出,油汪汪的。 
  另一个一脸病容的人见势不妙,飞身而起,便要向一个窗户掠去。 
  在他的身子就要接近窗户时,突然一条人影一闪,如电一般掠空而过,竟已将窗户封死。 
  又是柯冬青。 
  他的剑平平而指,似乎就在等着这个人的咽喉往那上边撞。 
  这人神色大变。 
  可他已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改变身形了。 
  他绝望地大叫一声。 
  然后,他便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把烧红了的铁块放入凉水中的声音。 
  咝—— 
  他便觉喉头一凉,一紧,一口气便已被柯冬青的剑封在喉底了。 
  他如败草般向后倒去。 
  柯冬青一步一步地向杨奇晓逼去。 
  杨奇晓在柯冬青一拳之下,已丧失了反抗能力,像一个风烛之年的老头般弯下腰来,一脸痛苦之色,也如青菜的那种颜色。 
  绿绿的颜色。 
  柯冬青的剑贴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好计谋!我差一点便着了你们的道。只不过不知你们是如何识出我的?” 
  杨奇晓嘶声道:“揭去……揭去你的顶笠,不就……不就什么都……都清楚了吗?” 
  柯冬青这才明白在他没有被揭去顶笠之前,对方并不能肯定他就是柯冬青。 
  莫非,他们每见到一个戴顶笠的人,都要这样试过去? 
  柯冬青的剑一闪,沉声道:“是谁指使你们的?” 
  杨奇晓不屑地道:“你以为我会说吗?” 
  柯冬青没有说话,但他的剑却说话了。 
  剑光一闪,杨奇晓的腹部便多了一个洞,鲜血喷涌。 
  柯冬青缓缓地道:“我看你还是说了的好。” 
  杨奇晓的脸更歪扭了,他嘶声道:“看来……看来传言并……并没有错,你……你的确是……是一个残……忍的人。” 
  柯冬青冷冷地道:“你以为这句话便可以让我收敛了吗?我不妨告诉你,现在我要索性破罐子破摔!” 
  剑光又是一闪,杨奇晓的左耳便飞走了。 
  “说!” 
  杨奇晓的脸色变了,他张了张嘴,低声道:“我说……我说……” 
  蓦地,他的眼睛一下子鼓了起来,嘴大张着,像一条干涸了的金鱼一般。 
  然后,他便向前仆倒了。 
  在他的后背上,赫然有一把短刀。 
  柯冬青的脸色变了,他竟没有看到这把刀是什么地方射来的。 
  自从袭击一开始,酒楼里的人便已四散而逃了,所以这里边是空荡荡的。 
  那么,袭杀杨奇晓的人又是谁呢? 
  柯冬青心中思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切是卓白衣的杰作吗?杀人灭口?好!求之不得,免得我自己动手!” 
  他将短剑入鞘,竟又重新在位置上坐下,慢慢地喝起酒来。 
  他知道从现在起,自己的行踪便已暴露了,从此,无论他走到哪里,身后一定有人在盯他的哨。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把这一餐吃好? 
  他心中暗道:“不吃还不得一样付钱?”又为自己的想法好笑。 
  一杯,又一杯,他喝得那么安闲,似乎根本没有去想危险极有可能在向他步步进逼。 
  既然危险迟早总是要来的,倒干脆就让他早一点来,也免得终日提心吊胆。 
  当他喝到第十七——也许是第十八杯酒的时间,整个酒楼突然一震。 
  然后便见四周的窗口一阵“咔嚓”作响,便有八个人从外面跃了进来。 
  清一色的白衣! 
  柯冬青笑了。 
  他喝了一大口酒,方抬起头来,道:“诸位为何不从正门进来?那样岂不是更体面一些?”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正门已有人进来了。 
  其实,说一团杀气从正门进来,也许反而更确切些。 
  他才配从正门进来,显然他是这九个人中的主角。 
  他没有穿白衣,而是一件淡青色的长袍,腰间用一根褐色的丝带系着,一把古朴的剑斜斜地插在丝带上。 
  剑无剑鞘! 
  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沉寂的湖面,水波不兴。 
  没有喜怨哀乐。 
  柯冬青看不出他的年纪,也许是少年老成,也许是驻颜有术,都像。 
  他一进酒楼,一言不发,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取出剑,置于桌上。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他的神情仍是那么的平静,似乎他并未感觉到这个酒楼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九个人。 
  否则,他一定不可能这么漠然平静。 
  剑横置于桌,手便搁在离剑三寸远的地方。 
  当他想拿剑的时候,只需要将弯曲的手指伸开,便可以触及剑身了。 
  他的身子坐得笔直,两眼平视,目不瞬转地看着柯冬青。 
  这实在是一个怪人。 
  当柯冬青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时,对方却仍是平静自如得很。 
  攻击迟迟没有开始。 
  柯冬青很有节奏地把剩下的一斤多酒漫不经心地倒进肚子里,然后,他站了起来。 
  他不相信对方在这种时候还不出手。 
  于是,他道:“诸位若没有什么话说,我便先走一步了。” 
  然后,他真的抬脚就走了。 
  寒刃破空之声响起。 
  一剑一刀,一前一后,速度是一样的快捷无比。 
  利刃之劲风一起,这间酒楼都显得小了一些了,拥挤起来。 
  柯冬青便如一片枯叶般飘起。 
  他的身躯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掠出,双脚在身子盘旋的那一瞬间已踢出七脚。 
  一把刀便脱手而飞了,因为那人的肘部关节也被踢得断开, 
  刀并没有飞出很远,因为柯冬青的剑已疾然而出,在刀身上一沾一带,那刀便已倒卷而回,飞速扫向那使刀人的咽喉。 
  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刀飞出后又向自己的咽喉切来,都会惊骇的。 
  但惊骇很快便过去了。 
  就在他疾然曲腰弓背,避让这一刀时,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肚子里有一个硬硬之物存在,接着,一阵可怕的剧痛便以肚子为中心,迅速地蔓延到他的全身。 
  当他发现自己的胸前已多了一个血窟窿时,全身已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没有一丝力气可用了。 
  这是死亡之前的疲倦感。 
  没有发出惨叫,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他的同伴倒下得并不比他慢。 
  两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便已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了。 
  生与死之间,有时是挨得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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