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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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池道:“不是这么回事!薛大人并没有生病,而是被纪纲在皇宫里用铁挝殴击头部,脑袋都差点被打破,在家里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能起身。这件事情好多人都看见了,只不过敢怒不敢言……”
“胡说!”纪纲咆哮道,“杨大人。你如此诬陷本官,意欲何为?”
“哈哈,原来你也害怕别人诬陷?只不过,我杨秋池从来不喜欢诬陷别人,不像某些人,除了无中生有诬告陷害,屁本事没有!”杨秋池冷笑,转身对明成祖道:“皇上如若不信。将薛都督大人召来一问便知!又或者查问当时在皇宫地众官僚,必有秉公之人!”
明成祖摆摆手道:“罢了。这件事不说了,你先接着刚才地说下去。”
杨秋池微微有些奇怪,这件事涉及到是否诬陷了皇上最宠信的大臣纪纲地事情,皇上怎么轻描淡写就饶过去了呢?微一沉吟,立即明白了,这件事发生在皇宫,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都看到了,皇上怎么可能一直蒙在鼓里呢?皇上肯定是知道了的,只不过,既然薛禄不提,他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纵容了纪纲的恶行。
杨秋池接着续道:“微臣勘查尸体后发现,奸杀薛都督爱妾虚灵子的凶手,患有花柳病,同时,他使用的凶器上有一道豁口,根据这两个线索,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纪纲的护卫队中名叫林远之人身上,云愣是负责纠察锦衣卫法纪地镇抚,微臣当即指派云愣带纠察队员前往柳花胡同抓捕林远归案。”
纪纲听到此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被杨秋池敏锐地捕捉到了,不由微微一怔,这纪纲得意地笑什么呢?难道,林远根本不是凶手,所以他才很放心吗?
此刻无瑕细细思索这问题,杨秋池续道:“微臣询问当时在场锦衣卫得知,他们抓到林远后,被一伙不明身份之人突然袭击,云愣重伤倒地不起,随即现场发现一具尸体,上面插着云愣地绣春刀,紧接着,纪纲的人就来了,并未查明事实,就诬陷云愣杀了人,将他一顿暴打,然后抓走了。”
“杨爱卿,你说地与查证的情况不一样哦。”明成祖阴冷着脸,拿起桌上的一叠证词:“这些都是眠春楼妓院老鸨、多名龟公和在场目睹嫖客们地证词,证明的确是云愣行为不检,身着飞鱼服带着护卫到青楼寻花问柳,酗酒滋事,与别的嫖客争风吃醋,导致械斗,械斗中,云愣将一名嫖客砍了七八刀,至其当场死亡。纪爱卿接到报告后派人赶去,云愣竟然还想继续持械行凶,纪爱卿的人不得已这才将其拘捕。”明成祖又拍了拍桌上一叠证词:“这些是前去抓捕地锦衣卫的证词。证据确凿,怎么还是诬陷呢?”
云愣嘶声道:“皇上,那些都是纪纲诬陷的,不是真的啊!我没有杀人。我是奉杨副指挥使大人之命,前去抓捕人犯……”
纪纲喝道:“住嘴!你嫖宿烟花柳巷,与嫖客争风吃醋导致械斗,将一名嫖客砍死,此事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你还想狡辩?”斜眼望了望杨秋池,得意地笑道:“云愣,提醒你一句,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找个好主人,别再找那些软不拉几不顶事,还总是自以为了不起的人当主子,弄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纪纲地讥讽,杨秋池充耳不闻,他正紧张地思考着怎么办。
现在情况很棘手,这纪纲栽赃陷害还真不是一般的,那些老鸨、龟公们在他的淫威下,谁敢说个不字,当然乖乖按照他的说法陈述,至于那些所谓目睹嫖客,说不定就是纪纲安排的人。
单纯从证据角度来看,这案子有多名目击证人证明,又有云愣的绣春刀插在死者尸体上,这样的证据,就算拿到现在,也还算得上比较充分的了。明成祖要据此定案,将云愣问罪廷杖,还是说得过去地。
第五卷 第四百五十六章 针锋相对
这纪纲整人的手段还真不简单,难怪深得明成祖的赏识,明成租需要打压某人,纪纲就能将所有证据收集齐全,撇开证据来源和可信度不谈,至少表面上让人说不出话来,靠纪纲收集的这些证据,明成祖才能名正言顺株杀了一批异己,巩固了他篡夺而来的政权。
也正是因为有了明成祖的这种信任,就更难以推翻明成祖根据纪纲收罗的证据认定的这件案子。
不过,尽管是皇上钦定的案件,杨秋池还是决定一定要想方设法重查此案。撇开自己与苗王云天擎的忘年友谊和云露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谈,就事论事,云愣也是因自己才被冤枉的,如果自己不能保得了他,那还真应了纪纲那句话,也会让手下人寒心的。因此,杨秋池决定,硬顶着也要重查此案。
杨秋池正要开口,明成祖却先说话了,话语十分的冰冷:“杨爱卿,你为何要鼓动云露公主带兵包围北镇抚司,并企图劫持诏狱?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这句话说得非常重了,如果换成以前,明成祖早就暴跳如雷,吩咐将杨秋池拿下治罪了。现在他能这么询问,那是前面已经有了纪纲诬陷杨秋池的事情,明成祖虽然对纪纲还是十分的信任,但涉及到杨秋池的事情,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疑虑,而且,明成祖一直希望杨秋池能成长为制衡纪纲权力的力量。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毁了杨秋池这步重要的棋子。
云露急声道:“不是的!父皇,不是侯爷鼓动我去的,我们也没打算劫持诏狱!我们只是去找纪纲问他为什么要抓我哥。可他死活不肯出来见我……”
明成祖摆了摆手:“露儿,你先别说话,父皇知道你天性善良,一定是受人挑拨!”转过头去。目光炯炯。盯着杨秋池。
既然皇上不让她说话,云露自然不敢再说,只是紧紧搂着他哥,生怕纪纲的锦衣卫将云愣抓走。
杨秋池躬身道:“微臣一向以维护王法为己任,秉公办案,岂敢知法犯法。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皇上刚才的说法因何而来?”
“纪爱卿说,你带护卫队冲进北镇抚司,叫嚷要将诏狱翻个底朝天。纪爱卿许多手下都听到了。可有此事?”
杨秋池很是后悔,自己当时一时冲动说了这句话,被纪纲抓到了痛脚,这可怎么办?脑筋一转,想起来柳若冰说的话,以小人手段对付小人,立即有了主意。
杨秋池愤愤道:“这……这简直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微臣绝对没有说过这句话!”
纪纲指着杨秋池:“你……你……”他没想到一向循规蹈矩地杨秋池也会抵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怎么了?”杨秋池冷笑一声,盯着纪纲:“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将诏狱翻个底朝天了?”
“我……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还有我地手下那么多耳朵也都听到了!”纪纲涨红着脸吼道。
“你血口喷人!我没说过!我的手下那么多耳朵也没听到!再说了。我大小也是副指挥使,我要进诏狱,那也是我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如何谈得上劫持?如果诏狱被劫,我作为副指挥使,也是罪责难逃。别人要劫狱我只会阻止,怎地反倒自己劫持呢?这都是你纪纲血口喷人!你这老贼一天不诬陷老子,你就不舒服吗?”杨秋池跳脚跳手叫骂道,一付委屈之极的模样。
杨秋池之所以敢于抵赖,是因为当时在北镇抚司衙门大堂里,只有纪纲的人和自己的人,都是一对一的证词,并没有其他无关证人在场。所以,只要抵死不认。一口咬定是纪纲诬陷的,就难以认定,再说了,纪纲前面曾经有过对杨秋池地诬陷行为,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前面说的谎话被抓到了,后面说的真话也会让人怀疑。
果然,明成祖疑惑地望着纪纲,纪纲更是委屈,气得满脸通红,吼道:“姓杨的……你……你他妈的明明……”
李公公冷声道:“纪大人!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纪纲一凛,急忙躬身不敢再言语。
杨秋池兀自气呼呼盯着纪纲,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一时之间,房里安静了下来。
半晌,明成祖才盯着杨秋池道:“杨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皇上。”杨秋池听明成祖让自己说话,心中一宽,“微臣奉圣命执掌南镇抚司,纠察锦衣卫法纪是微臣职责范围内地事情,就算云愣违法杀伤人命,也应当由微臣查处,可纪纲竟然擅自越权抓人,并对云愣施以酷刑。微臣这才依照职权前去北镇抚司要人。”
明成祖微微点头,一脸不悦,转头对纪纲道:“纪爱卿,以后锦衣卫法纪这一块,你就不要插手了,放手让杨爱卿来管。这本就是他南镇抚司的职责嘛。”
明成祖当初让杨秋池执掌南镇抚司,就是考虑对纪纲的制衡。
现在纪纲越权行事,如果成祖不表态制止,也就违背了初衷,选不道制衡的目地。
杨秋池大喜,得意地瞟了一眼纪纲。明成祖这句话等同于打了他纪纲一记耳光,纪纲顿时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躬身道:“是,微臣知道了……”
二皇子朱高煦道:“父皇,这杨秋池徇私舞弊,滥用职权,让他执掌南镇抚司,很是不妥,再说了,这云愣是他的下属,由他审查,难免他会徇私护短啊。”
明成祖摇头道:“这话不对,杨爱卿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真要说起来,除了纪指挥使,所有的锦衣卫也都是他的手下,如果因为是手下就不能纠察。那你让他查谁去?换成谁当副指挥使执掌南镇抚司。都会遇到这个问题!所以这不是他的错。”
朱高煦不敢与明成祖顶撞,只能喏喏连声。
明成祖回过头望了朱高煦一眼,又想了想,说道:“高煦,你刚才提到的问题倒是提醒了我,用锦衣卫来监督锦衣卫,地确不太妥当……”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件事以后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明朝特别注重权力机关之间的监督制衡,明朝地监督体系与历代相比。是最完善地,几乎每一个机关,都有它相应的监督机构,有的重要的机关的监督机构甚至不止一个。比如对六部地监督,既有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使的分区监察,又有六科给事中专门针对六部地对口监察。
而对于锦衣卫,由于政治斗争的需要。在最初,明成祖并没有安排独立特别地监察机关,仅仅在锦衣卫内部设立了南镇抚司进行监督,到了排除异己工作基本告一段落的现在。明成祖这才发现,锦衣卫自身对自身的监督,这弊端是显而易见的。
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历史上明成祖迁都北京之后,创设了新的特务机关“东厂”,这个机构最初的目的。就是用来作为锦衣卫地监督机构的。只是后来权力被不断超越了,直至凌驾于锦衣卫之上。
明成祖示意让杨秋池接着往下说。
杨秋池道:“微臣到了北镇抚司要人,纪纲肆意刁难,就是不给,微臣正要进宫找皇上解决这件事,这时候云露公主听到消息也来了。”
二皇子朱高煦道:“我皇妹如果没人挑拨,绝对不会带兵来包围北镇抚司的,这个挑拨的人就是你!”
杨秋池躬身道:“王爷这话微臣不服。”
“不服?你不服也不行……!”朱高煦吼道。
明成祖盯了朱高煦一眼。心中有些不悦,这么蛮不讲理地话可不象为人君之人应该说的话。
朱高煦看出了明成祖的不悦。急忙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