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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列传第三十九+列传第六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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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国乞盟,甫上一利、曰害曰:「宿兵以来,国用空耗。今若与之约和,则边兵可减,科敛可省。其为利一也。始,契丹声言,尝遣使谕西人使臣中国。今和议既成,必恃其功。去岁有割地之请,朝廷已增岁赂,若更有求,将安拒之?其为害一也。自承平四十年,武事不饬,及边鄙有警,而用不习之将,不练之兵,故久无成功。然比来边臣中材谋勇健者,往往复出,方在讲训不懈,以张中国之威。一旦因议和弛备,复如曩日,缓急必不可用。其为害二也。自元昊拒命,终不敢深入关中者,以唃厮啰等族不附,虑为后患也。今中国与之和,获岁遗之厚,彼必专力以制二蕃,强大之势,自兹为始。其为害三也。且朝廷恃久安之势,法令纪纲,弛而不葺。及西戎累败,王师始议更张,以救前弊。今见戎人请和,苟贪无事,他时之患,不可救矣。其为害四也。凡利害之机,愿陛下熟图之。」

  又言:「张子姡瓜闹莼兀桓闯瞥迹黄蛩曷羟嘌问蚴嬗途┦ナ兄钗铮郧笤鏊旮3家晕轿餮问蚴渲辈幌虑嗤蜱拧?龀⒁研硭甏投逋颍粲中砥渎粞危蛴胍牌醯の锸嗟薄J蛊醯の胖蛱暗弥纳印?鲎缘旅髦保燮蚍判星嘌危鹊垡云渎曳ǎ惶<扒胫灰眩返旅鞯苋胫识碇窃蛞员四汛又拢牌湟庖病8茄危泄罄治魅种危妒そ獬厮觯霾耷睢<瓤浣蛄饔诿窦洌抟缘谭酪印<嫖耪抛訆'言,元昊自拒命以来,收结人心,钞掠所得,旋给其众,兵力虽胜,用度随窘。当此之时,尤宜以计困之,安得汲汲与和,曲徇其请乎?」

  时陕西经略招讨副使韩琦、判官尹洙还朝,甫建议请诏琦等,条四路将官能否,为上、中、下三等,黜其最下者。保州兵变前,有告者,大臣不时发之。甫因言枢密使副当得罪,使,乃杜衍也。边将刘沪城水洛于渭州,总管尹洙以沪违节度,将斩之。大臣稍主洙议,甫以谓:「水洛通秦、渭,于国家为利,沪不可罪。」由是罢洙而释沪。衍屡荐甫,洙与甫素善者,而甫不少假借,其鲠亮不私如此。

  甫尝言参知政事陈执中不学亡术,不可用。帝难之,由是求补外,不许。其后奏丁度因对求进用,帝曰:「度未尝请也。」度乞与甫辩,且指甫为宰相杜衍门人。乃以右司谏出知邓州,徙安州,历江东、两浙转运使。

  范仲俺知杭州,多以便宜从事。甫曰:「范公,大臣也。吾屈于此,则不得伸于彼矣。」一切绳之以法,然退未尝不称其贤。再迁尚书兵部员外郎,改直史馆、知陕州,徙晋州。为河东转运使、三司度支副使,迁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留为侍读。卒,特赠右谏议大夫。

  甫性劲果,善持论,有文集七卷,著《唐史记》七十五卷。每言唐君臣行事,以推见当时治乱,若身履其间,而听者晓然,如目见之。时人言:「终日读史,不如一日听孙论也。」《唐史》藏秘阁。

  谢绛,字希深,其先阳夏人。祖懿文,为杭州盐官县令,葬富阳,遂为富阳人。父涛,以文行称,进士起家,为梓州榷盐院判官。李顺反成都,攻陷州县,涛尝画守御之计。贼平,以功迁观察推官,权知华阳县。乱亡之后,田庐荒废,诏有能占田而倍入租者与之,于是腴田悉为豪右所占,流民至无所归。涛收诏书,悉以田还主。改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兴国军。还,以治行召对长春殿,命试学士院。会契丹入寇,真宗议亲征,时曹、濮多盗,而契丹声言趋齐、郓,以涛知曹州。属县赋税多输睢阳助兵食,是岁霖潦,百姓苦于转送,涛悉留不遣。奏曰:「江、淮漕运,日过睢阳,可取以饷军。愿留曹赋繇广济河以馈京师。」转运使论以为不可,诏从涛奏。尝使蜀还,举所部官三十余人。宰相疑以为多,涛曰:「有罪,愿连坐之。」奉使举官连坐,自涛始。久之,用冯拯荐,复召试,以尚书兵部员外郎直史馆,遂兼侍御史知杂事。真宗山陵灵驾所经道路,有司请悉坏城门、庐舍,以过车舆象物。涛言:「先帝车驾封祀,仪物大备,犹不闻有所毁撤,且遗诏从俭薄。今有司治明器侈大,以劳州县,非先帝意,愿下少府裁损之。」进直昭文馆,累官至太子宾客。

  绛以父任试秘书省校书郎,举进士中甲科,授太常寺奉礼郎、知汝阴县。善议论,喜谈时事,尝论四民失业,累数千言。天禧中,上疏谓宋当以土德王天下。时大理寺丞董行父,请用天为统,以金为德。诏两制议,皆言:「用土德,则当越唐上承于隋;用金德,则当越五代绍唐。而太祖实受终周室,岂可弗遵传继之序?」绛、行父议皆黜不用。

  杨亿荐绛文章,召试,擢秘阁校理、同判太常礼院。丁母忧,服除,仁宗即位,迁太常博士。用郑氏《经》、唐故事议宣祖非受命祖,不宜配享感生帝,请以真宗配之。翰林学士承旨李维以为不可。寻出通判常州。天圣中,天下水旱、蝗起,河决滑州,绛上疏曰:

  去年京师大水,败民庐舍,河渠暴溢,几冒城郭;今年苦旱,百姓疫死,田谷焦槁,秋成绝望:此皆大异也。按《洪范》、京房《易传》皆以为简祭祀,逆天时,则水不顺下;政令逆时,水失其性,则坏国邑,伤稼穑;颛事者知,诛罚绝理,则大水杀人;欲德不用,兹谓张,厥灾荒;上下皆蔽,兹谓隔,其咎旱:天道指类示戒,大要如此。陛下夙夜勤苦,思有以上塞时变,固宜策告殃咎,变更理化,下罪己之诏,修顺时之令,宣群言以导壅,斥近幸以损阴。而圣心优柔,重在改作,号令所发,未闻有以当天心者。

  夫风雨、寒暑之于天时,为大信也;信不及于物,泽不究于下,则水旱为沴。近日制命,有信宿辄改,适行遽止,而欲风雨以信,其可得乎?天下之广,万几之众,不出房闼,岂能尽知?而在廷之臣,未闻被数刻之召,吐片言之善,朝夕左右,非恩泽即佞幸,上下皆蔽,其应不虚。

  昔两汉日食、地震、水旱之变,则策免三公,以示戒惧。陛下进用丞弼,极一时之选,而政道未茂,天时未顺,岂大臣辅佐不明邪?陛下信任不笃邪?必若使之,宜推心责成,以极其效;谓之不然,则更选贤者。比来奸邪者易进,守道者数穷,政出多门,俗喜由径。圣心固欲尽得天下之贤能,分职受业;而宰相方考贤进吏,无敢建白。欲德不用之应,又可验矣。

  今阳骄莫解,虫孽渐炽,河水妄行。循故道之迹,行寻常之政,臣恐不足回灵意、塞至戒。古者,谷不登则亏膳,灾屡至则降服,凶年不涂塈。愿下诏引咎,损太官之膳,避路寝之朝,许士大夫斥讳上闻,讥切时病。罢不急之役,省无名之敛,勿崇私恩,更进直道,宣德流化,以休息天下。至诚动乎上,大惠浃于下,岂有时泽之艰哉!

  仁宗嘉纳之。

  会修国史,以绛为编修官,史成,迁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时涛官西京,且老矣,因请便养,通判河南府。又论:「唐室丽正、史官之局,并在大明、华清宫内。太宗皇帝肇修三馆,更立秘阁于升龙门左,亲为飞白书额,作赞刻石阁下。景德中,图书浸广,真宗皇帝益以内帑四库。二圣数尝临幸,亲加劳问,递宿广内者,有不时之召。人人力道术、究艺文,知天子尊礼甚勤,而名臣高位,繇此其选也。往者遭遘延燔,未遑中葺,或引两省故事,别建外馆,直舍卑喧,民櫩丛接。大官卫尉,供拟滋削,亏体伤风,莫兹为甚。陛下未尝迂翠华、降玉趾,寥寥册府,不闻舆马之音,旷有日矣。议者以谓慕道不笃于古,待士少损于前。士无延访之勤,而因循相尚,不自激策,文雅渐弊,窃为圣朝惜之。愿辟内馆,以恢景德之制。」诏可。

  绛虽在外,犹数论事。奏言:「近岁不逞之徒,托言数术,以先生、处士自名,秃巾短褐,内结权幸,外走州邑,甚者矫诬诏书,傲忽官吏。请严禁止。尝以墨敕赐封号者,追还之。」

  还权开封府判官,言:

  蝗亘田野,坌人郛郭,跳掷官寺,井郾皆满。鲁三书螟,《谷梁》以为哀公用田赋虐取于民。朝廷敛弛之法,近于廉平,以臣愚所闻,似吏不甚称而召其变。凡今典城牧民,有颛方面之执:才者掠功取名,以严急为术,或辩伪无实,数蒙奖录;愚者期会簿书,畏首与尾。二者政殊,而同归于弊。

  夫为国在养民,养民在择吏,吏循则民安,气和而灾息。愿先取大州邑数十百,诏公卿以下,举任州守者,使得自辟属县令长,务求术略,不限资考。然后宽以约束,许便宜从事。期年条上理状,或徙或留,必有功化风迹,异乎有司以资而任之者焉。汉时,诏问京房灾异可息之术,房对以考功课吏。臣愿陛下博访理官,除烦苛之命;申敕计臣,损聚敛之役。勿起大狱,勿用躁人,务静安,守渊默。《传》曰:「大侵之礼,百官备而不制。言省事也。」如此而沴气不弭,嘉休不至,是灵意讠谰,而圣言罔惑欤。

  会郭皇后废,绛陈《诗白华》,引申后、褒姒事以讽,辞甚切至。徙三司度支判官,再迁兵部员外郎。上言:「迩来用物滋侈,赐予过制,禁中须索,去年计为缗钱四十五万。自今春至四月,已及二十余万。比诏裁节费用,而有司移文,但求咸平、景德簿书。簿书不存,则无所措置。臣以谓不若推近及远,递考岁用而裁节之,不必咸平、景德为准也。」

  初,诏罢织密花透背,禁人服用,且云自掖庭始。既而内人赐衣,复取于有司。又后苑作制玳瑁器,索龟筒于市。龟筒,禁物也,民间不得有,而索不已。绛皆论罢之。又言:「号令数变则亏国体,利害偏听则惑聪明。请者务欲各行,而守者患于不一。请罢内降,凡诏令皆由中书、枢密,然后施行。」因进《圣治箴》五篇。

  以父忧去,服除,擢知制诰,判吏部流内铨、太常礼院。吏部拟官,旧视职田有无,不问多寡,以是不均。绛为核其实,以多寡为差,其有名而无实者皆不用,人以为便。初改判礼院为知礼仪事,自张绛建请。

  使契丹,还,请知邓州。距州百二十里,有美阳堰,引湍水溉公田。水来远而少,利不及民;滨堰筑新土为防,俗谓之墩者,大小又十数,岁数坏,辄调民增筑。奸人蓄薪茭,以时其急,往往盗决堰墩,百姓苦之。绛按召信臣六门堰故迹,距城三里,壅水注钳庐陂,溉田至三万顷。请复修之,可罢州人岁役,以水与民,未就而卒,年四十六。

  绛以文学知名一时,为人修洁酝藉,所至大兴学舍,尝请诸郡立学。在河南修国子学,教诸生,自远锭而至者数百人。好施宗族,喜宾客,以故,卒之日,家无余赀。有文集五十卷。子景初、景温、景平、景回。景平好学,著诗书传说数十篇,终秘书丞。景回早卒。

  景温字师直。中进士第,通判汝、莫二州,江东转运判官。兴宣城百丈圩,议者以为罪,降通判、知涟水军。神宗初,知谏院邵亢直其前事,徙真州,提点江西刑狱。历京西、淮南转运使。

  景温平生未尝仕中朝,王安石与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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