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a森林水池 + 泰国+阿姜[1].查禅师+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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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 途
一位得知佛陀的苦行僧,为了寻找佛陀四处游行。有一天晚上,他和佛陀同住在一间房子里,可是,却不识佛陀的肉身,也没有觉察到他就在他面前。第二天早上,他便起身继续上路,去寻找佛陀。要寻找平静和觉悟而没有正确的知见就像如此。
由於对苦与解除苦的真相不明了,所以随後“道”的因素,都会跟著错误──错误的动机、错误的言谈、错误的行为及错误的定的修习。虽然愚痴的人会拿喜、恶做最後的指引。但是它们却不是可以信赖的引导啊!就好像要旅游到某个乡落──你不知觉地误入歧途,而就因为这是一条很方便的路,所以就舒服地继续旅行。但是,它永远比无法领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饥饿的烦恼
那些初学者,常常会想知道什 是修行?修行是在你尝试去对治烦恼(杂染),不去长养旧有的习气时产生的;冲突和困难生起的地方,就是要下功夫的地方。
当你采磨菇吃时,你不会盲目的去探,你必须去认识它的种类。所以,对我们的修行也是一样的──我们一定要知道危险的地方,以便能从它们中解脱出来。
烦恼(杂染)──贪、嗔、痴,既存在我们的苦和自私的根部,我们必须学者去克服、战胜它们,并超越它们的控制,而成为自己心灵的主宰。这看起来当然很困难,就像佛陀告诉你必须和一个童年的挚友分开一样。
我们在刚开始修行时将不可避免地会感到热恼与痛苦。但是切记,只是烦恼(杂染)在热恼。人们想:“我从来没有这样的问题,是哪里出了问题?”以前,当我们去长养欲望时,我们总和它们和平共处。
抗拒烦恼(杂染)吧!不要给它们所需求的一切──食物或睡眠。很多人会认为这是极端的自我折磨,但使内心变得坚强却是必要的。自己去体会,持续的看顾你的心,你也许会认为你看到的都只是结果,而想知道其因由。假设父母有一个小孩,长大後变得粗暴无礼,他们被他的行为所烦扰,他们也许会问:“这个孩子是从那儿来的?”事实上,我们的痛苦是来自错误的知见,及对种种内心活动的执著。我们必须像训练水牛般地训练我们的心:水牛就是我们的想(念头),而主人是禅修者,饲养和训练水牛则是修行。有一颗经过训练的心,我们就可以看到真理,可以知道造成我们自己烦恼的起因和它的尽头──所有悲苦的尽头。这并不复杂,知道吗?!
每一个人在他的修行中都会有烦恼(杂染)。我们必须对治它们,在它们生起时努力挣扎。这不是光空想,而是要实践,这是需要相当的耐力的。逐渐地,我们必须改变我们潜惯性的思惟和感觉模式。我们必须看清楚,当我们以“我”和“我的”观点去思考时,我们是如何的痛苦,之後,我们方能放下。
乐与苦
一位年青的西方僧侣刚到阿姜 查的森林寺院中的一家分院,并请求准许留下来修行。
“我希望你不怕受苦。”阿姜 查事先声明。
这位西方僧侣有点惊讶,他说他不是来受苦的,而是来学习禅坐和平静地生活在森林中的。
阿姜 查解释说:“苦有两种:一种是会导致更多苦的苦,另一种是会导致苦熄灭的苦。如果你不愿意去面对第二种苦的话,你一定是愿意继续经验第一种苦。”
阿姜 查教导的方式通常是直接了当的。当他在寺里的庭园中碰到他的弟子时,他常常问:“你今天有没有受到很多苦啊?”如果你回答有的话,他会说:“你今天一定有很多的执著罗!”然後就跟弟子们一起笑起来。
你曾有过快乐吗?你曾有过痛苦吗?你曾想过何者真的有价值?如果快乐是真的,那么它不应该会消失,对不对?你应该学习这点,以看见真实。这种学习、这种禅坐,会导致正见。
分别心
正见的根本意义是:没有分别,视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非好、坏,也非聪明或愚笨;也不去认为蜂蜜是甜又好,而其他食物却很苦涩。虽然你吃了很多种不同的食物,但是你食用而後排泄时,其实都是一样的。它是一还是异呢?对一个小茶杯来说,这个杯子大吗?是的,但放在一个大水罐边时,就不是了。
我们的欲望、无知和我们的分别心,如此地染著一切事物。这就是我们创造的世界。再说,一个水罐是既非重也非轻的,我们只觉得它不是这样就必是那样。在禅宗里,有个风动或幡动的公案:二个人同时在看一面旗子,一个人认为是风在动;另一个人说是幡在动。他们可以一直争论,甚至拿棍子打起来,都还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是心在动啊!
差异是遍一切虚的,而要认识这些差异的同时,也要学著去看那些共同之处。在我们的团体中,人们来自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文化,但不要去想:“这个人是泰国人,那个人是寮国人,他是高棉人,那个是西方人……”我们应该有著相互的了解,并且去尊重他人的习俗,学习去看一切事物潜在的共通点,一切是如何地完全平等、真实空的,然後你才会知道该如何有智慧去处理这些明显的差异。可是也不要去执著这个共同点。
为什 糖是甜的,而水是无味的?这是它们的本然。思想和平静、痛苦和享乐也是一样的──想要思想终止是一种错误的见解。有时候会有想;有时候是静止的,我们必须了解二者都是由无常、不圆满的本然所始然,而非延续快乐的因素。但,如果我们继续担忧并进而认为:“我在受苦、我要停止想。”这种错误的见解,只会把事情复杂化。
有时我们会觉得想是苦,就好像一个现在正在打劫我们的贼,我们要怎 做才能停止它呢?白天,是光明的;晚上,是黑暗的。它本身是苦的吗?只有当我们将现在的事物和其他我们所知的状况做比较,并期待有其他意外时,才会如此。事物终究是事物,只因我们的比较,造成我们受苦罢了。
你看著这个心在作用──你会认为它是“你”或“你的”吗?你会回答:“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我或我的?可是它肯定是无法控制的。”就像一只猴子,无知地四处乱跳。它跳到楼上,无聊了,又跳到楼下;厌倦时,去看电影,然後无聊了,就去享有好的或不好的食物,可是,它对那也厌恶了,它的行为是被不同形式的恐惧与厌恶所驱使,而非冷静。
你必需学习去控制,停止对那只猴子的照顾,相反地,去关心生命的真理。去彻见心的真实本然:无常、苦、空。学习成为它的主人,如果必要的话,将它锁起来,不要只是一味地盲从;让它自己精疲力竭而死,那 你就会有一只死猴子了。让那只死猴子烂掉,那你便有猴子的骨头了。
外尘和心
我们不去检视自己,而只去追逐欲望,被无尽的贪婪和惧怕所束缚,只想做我们所喜的事。不论我们做什 ,只想得到我们的安逸。如果不能继续拥有舒适和快乐,我们就不高兴,并生嗔恨心,我们於是受到心的欺骗而痛苦不已。
最要紧的是,我们的思想追随著外尘,不管念头把我们带到那里,我们都会追随。总之,思想和智慧是不同的:在智慧之中,心变得宁静、不浮动──我们只是觉知。通常,当外尘出现时,我们会一再的深思、探究、谈论并担忧它们。然而,没有任何外尘是真实的,它们全是无常、不圆满(苦)、空的。只要截住它们,将它们分析成这三个普遍的性质。当你再静坐时,它们就会再生起,可是,你只须持续地观察它们、审视它们。
当你在观察你的心时,觉知者会继续觉察一切。正如经上所言:“一个对自己内心有所警戒的人,将逃离恶魔的罗网。”心虽是心,但是谁在观察呢?心是一回事,觉知者是另一回事。在同一个时间里,心是在思惟也是在觉知。去觉知心──觉知它与外尘接触时是如何的?觉知它与外尘分开时又是如何?当觉知者如此地去观察心时,智慧便随之生起。
当心经验外尘时,就会紧紧地抓住外尘。当它紧抓不放时,觉知者一定要教导它──解释什 是好的、什么是坏的,指出因与果的定律,显示出任何它所执著的事物都将带来不好的後果──直到心恢复理智、直到心放下。如此一来,训练将会见效,而心也会平静下来。
佛陀教导我们要放下一切,不要像只母牛或水牛一般,反倒要时时觉知。为了使我们明白,他教我们要多修行、多培养,坚定地安住於佛、法、僧的宗旨上,直接将它们实践在我们的生活之中。
我一开始就是如此修行的,在教导我的弟子时,我也是这 教的。我不希望只在书中看见真理,或仅是一个理想,而是在我们的内心中。如果心还未解脱,观(思惟)每一个情况的因果,直到心看清并能从自身的情形之中解脱出来。如果心又去执著时,再去审视新的情况──绝不要停止觉察,继续保持下去,引导至家,於是执著将会无处可逃。这就是我自己曾修行的方法。
如果你这样修行,那 真正的宁静是在活动中、在外尘中被找到的。刚开始,当你在心上用功而外尘出现时,你会执著它们或逃避它们,於是你便被干扰了,而不得平静。当你在静坐时,期望不要有感官的接触,不要有思想,而这种期望就是欲望啊!你愈是和思想挣扎,它就会变得愈强。只要把它忘了,继续修行下去,当你再与外尘接触时,便观想:无常、苦、无我。把一切丢入这三法印之中,把一切都归入这三个的范畴之中,然後继续观。
世界的问题
有许多人,特别是知识分子与专业人才,都从大都市里搬离出来,到郊区及小镇去寻找较平静、较单纯的生活。这是很自然的!如果你手里握满一把泥土并用力捏挤,它必会从你指缝中惨出去。人们在压力之下,同样会寻找一条出离之道。
有人问我关於我们这世界的问题,及对世界末日。我问所谓的世俗是什么?什么是世间?你不知道?这个非常无知、非常黑暗、非常愚痴的地方,就是所谓的世间。在六根的束缚之下,我们的知识发展成了这黑暗的一部份。要找到世间问题的答案,我们必须得完全认识它的本然,并且领悟照耀在世间黑暗之上的智慧。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的文化,似乎正在堕落,迷失在贪、嗔、痴之中。可是佛陀的文化永不改变、永不减少,他说:“不要欺骗别人或欺骗我们自己,不要偷窃引人的,或偷窃自己的。”世间的文化是以欲望作为它的向导;而佛陀的文化则是以慈悲,“法”──真理,作为它的导引。
如此而已
当你好好地去看我们这个世界时,其实它只是“如此而已”,它是如是存在的。被生、老、病、死所支配,也只是“如此而已”;伟大的或渺小的也只是“如此而已”;生死的轮转也只是“如此而已”。那为什 我们还执著、还黏著不肯远离呢?游戏於生活中的外境所给予我们的一些乐趣,然而,这些乐趣也只是“如此而已”。
无论是愉快的、美味的、兴奋的、美好的,都只是“如此而已”,都有其限制,并役有任何特别之处。佛陀教导,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