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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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苏的一次败仗中被夺去的旗帜和被抓去的俘虏。
在他统治的初期,他的将军们曾试图征服埃塞俄比亚和
阿拉伯费利克斯。他们在那片热带地区向南行进了约一千英
里,但炎热的气候很快击退了这批侵略者,保护住了那些居
住在荒野地区中从不好战的土著人。欧洲北部诸国价值甚微,
几乎不值得花费人力、财力去占领。日耳曼的大片森林和沼
泽地带住满了一个宁死也不愿丧失自由的强悍的野蛮民族;
他们在第一次受到攻击的时候,似乎已不得不屈服于罗马强
大的威力,但是,很快在一次凶猛的不惜决一死战的行动中,
立即又恢复了独立,让奥古斯都看到最后尚未知鹿死谁手。在
这位皇帝去世时,元老院公开宣读了他的遗嘱。他作为一项
宝贵遗产留给他后来的继承人的是,建议他们永远只求保守
住似乎是大自然为罗马划定的战线和疆界之内的那一片土
地:西至大西洋边;北至莱茵河和多瑙河;东至幼发拉底河;
南边则直到阿拉伯和非洲的沙漠地带。
为了人类的宁静生活,让人欣慰的是,明智的奥古斯都
所推荐的温和制度,竟被他的充满恐惧和邪恶思想的几位继
位者所接受了。终日沉湎酒色,或一味施行暴政的早期那几
位罗马皇帝,几乎从不在部队或在各地方省区露面;他们也
绝不容许他们手下的将领自行其是,表现出极大的英勇去取
得他们自己由于疏懒,无心取得的战功。一个臣民享有善于
用兵的名声被视为是一种侵犯皇家政权的无礼行为;紧守自
己奉命把守的疆界,决不希图向外扩张,已成为每一个罗马
将军的唯一职责和利害攸关的大事,否则那被征服的野蛮人
所将遭受到的祸患很有可能会同时立即降临到他自己头上。
在基督纪元的最初一百年中,罗马帝国唯一的一次兼并
活动是占有不列颠省。在恺撒和奥古斯都的一连串继承人中,
这是唯一的一个以前者为榜样,而抛弃后者的教导的例证。不
列颠在地域上接近高卢使得它似乎正在向罗马军队招手;一
支珍珠捕捞队带来的虽然可疑却十分诱人的情报勾起了他们
的贪婪之心;尽管不列颠被看作是一个独特的、孤立的世界,
对它的征服在总的大陆政策中却也算不得什么例外行动。在
经过一次由最愚蠢的皇帝发动、最无主见的皇帝维持,最后
并由最胆怯的皇帝结束的长达约四十年之久的战争之后,该
岛的大部分地区终于屈服于罗马的统治之下。属于布立吞人
的各个部族,全都有勇而无谋,热爱自由而缺乏团结精神。他
们一时疯狂地拿起武器,一时又全部缴械,或彼此屠杀,一
日几变,毫无定准;由于他们全都各自为政,结果自然很快
一个接一个被消灭了。卡拉克塔库斯的坚韧、波阿犹凯的绝
望、德鲁伊特的狂乱信仰都既未能使他们的国土免于遭受奴
役,也未能阻止帝国将军们的稳步前进,这些将军,在他们
的王座正被人类中最无能、最下流的统治者百般玷污的时候,
始终维护着国家的荣誉。就在图密善为自己假想的危险恐惧
万分,不敢出宫门一步的时候,他的军团却在善良的阿古利
科拉的指挥之下在格兰扁山区,彻底击败了重新集结起来的
喀里多尼亚人;而他的舰队,在准备向一片从未进入的水域
冒险试航的过程中,借机在该岛沿岸的各个地区展示了罗马
军队的威力。这时他便认为不列颠是已经被征服了;阿古利
科拉当时计划着,只要能再拿下爱尔兰,那这次行动便算取
得了完全的、一劳永逸的成功,而且他认为,要攻占爱尔兰
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只需一个军团和少量辅助兵力就完全
可以了。同时占领西边的那一小岛也许大有好处,因为如果
让布立吞人亲眼看到在他们四周所有的人都已无获得自由之
望,也不存在一个自由人,那他们定会不再那么执拗不肯戴
上奴隶的枷锁了。
但是阿古利科拉的显赫战功马上使他失去了统治不列颠
的权力;他的合理的但过于庞大的侵略计划也便就此告终。这
位小心谨慎的将军,在离职之前,为便于确实占有该岛并保
证长期统治下去做了安排。他曾注意到,该岛被彼此相向的
海湾,或者按现在说法,被那些苏格兰河口,给分割成了大
小极不相等的两部分。在一条约四十英里长的狭窄地带,他
划出了一条布置兵力的防线,在这条线上后来在安东尼·皮
乌斯的统治时期,建筑了一条以石块为基础用泥炭砌成的围
墙。这面离现在的爱丁堡和格提斯哥两城不远的安托尼努斯
墙,当时被定为该罗马省的边界。在该岛以北,土著的喀里
多尼亚人仍不顾一切维持着自己的独立,其所以能如此,虽
得力于他们的勇敢,同时也颇得力于他们的贫穷。他们的骚
扰一般都被击退,并受到一定的惩罚,但他们的国家却始终
未曾屈服。这片具有全球最温和、最富足的气候条件的土地
上的主人,轻蔑地抛开了冬天受到暴风雪侵袭的阴沉的山区、
蓝雾弥漫的湖泊和寒冷凄凉的草原,留下它让一群群光着身
子的野蛮人在无边的森林中去和一群群野鹿互相追逐。
这便是从奥古斯都去世到图拉真继位这一时期中罗马的
边界情况和帝国政策的大要。图拉真这位善良的王子曾受过
军事教育,完全具有一位将军的才干。他的前辈帝王们所维
持的和平局面现在已一次次被战争和向外侵略活动所打破;
罗马的军团,在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又看到自己
处在一位尚武的帝王的统治之下了。图拉真的第一次行动是
向居住在多瑙河彼岸的一个极为好战的部族达西亚人进军,
他们在图密善统治期间曾公然冒犯罗马的威仪而并未受到任
何惩罚。除了一般野蛮人所有的强悍和凶恶之外,他们更有
一种厌恶生命的情绪,这是因为他们真诚地相信灵魂不灭和
迴转世之说。达西亚王德克巴卢斯的表现完全不愧为图拉真
的一个对手,直到他的一些仇敌宣称他已用尽一切可以利用
的资源,已是智穷力竭的时候,他始终未曾对自己和全族公
众的命运感到过绝望。这一令人难忘的战争,除曾有短期停
顿外,前后延续了五年之久;由于这位罗马皇帝可以毫无限
制地动用全国的力量,他最后终于迫使那些野蛮人彻底投降
了。这一新增的成为奥古斯都设想的第二个例外的达西亚省,
周长约300英里。它的天然边界是德涅斯特河、蒂萨河或提
比斯库斯河、下多瑙河和黑海。至今从多瑙河岸到现代史上
的著名地区本得一带,直到土耳其和沙俄帝国的边界,还稳
约可见一条军用通道的痕迹。
图拉真极端好名;在人类对自身的杀戮者发出的欢呼声
仍高于对人类的造福者的情况下,对显赫军功的追求便将永
远是最伟大人物的一大罪行。由一代代的诗人和史学家传留
下来的对亚历山大的赞誉在图拉真的心中燃起了危险的誓与
之一比高低的火焰。这位罗马皇帝也和他一样发起了侵入东
方国家的远征;但他最后却只能发出一声长叹,可恨年事已
高,自知已绝无能与那位菲利浦的儿子齐名之望。然而图拉
真的胜利,尽管转瞬即逝,却是立见成效,而且十分显赫的。
由于内部不和而解体的日益衰败的帕提亚人在他的部队所到
之处闻风逃窜。他于是高唱凯歌沿底格里斯河而下,从亚美
尼亚山区直达波斯湾。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曾到那一
遥远海域航行的罗马将军,这给他带来了莫大荣誉。他的船
队对阿拉伯沿海的市镇大肆蹂躏,而图拉真还自我吹嘘,说
他的兵力已几乎到达印度的国土了。感到惊愕的元老院的成
员每天都能得到被他征服的新地名和新国家的情报。他们被
告知博斯普鲁斯、科尔基斯、伊比利亚、阿尔巴尼亚、奥斯
若恩的国王,甚至帕提亚人的专制君主也都接受了这位罗马
皇帝的加冕;住在山区一向独立的米底人和卡杜克亚人的部
落也都请求得到他的保护;而且位于亚美尼亚、美索不达米
亚和亚述的一些富有国家也都变成了罗马的行省。但图拉真
的死却立即使得帝国的光辉前景暗淡下来;于是,那么多遥
远的国土,在那只置它们于控制之下的强劲的手已不再能制
约它们的时候,它们是否全会要极力挣脱套在它们身上的枷
锁倒恰好成了一种让人恐惧不安的根源。
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是当罗马诸王之一修建起朱庇特
庙的时候,在所有地位较低的众神中只有护界神(他按当时
的习俗,以一方巨石的形象出现,守护着各处的边界)拒绝
让位给朱庇特。从他的这种固执态度中得出的有利推论,更
被占卜官加以利用,认为这是一种无可怀疑的朕兆,表明罗
马帝国的边界将绝无可能后退。这一预言的提出,正像通常
出现的情况一样,在相当长的时间中,都对它的实现起着极
大的作用。但是,护界神尽管曾抗拒过朱庇特的神威,却不
得不屈服于哈德良皇帝的权势。哈德良继位后的第一件事是
放弃图拉真在东部占领的一切土地。他让帕提亚人重新选举
了自己的独立自主的君王,从亚美尼亚、美索不达米亚和亚
述诸省撤回了罗马派去的驻军;同时,按照奥古斯都的设想,
再次定以幼发拉底河作为帝国的边界。对亲王们的公开行动
和私下动机进行指责的评论,一直把可能是出之于哈德良的
谨慎和温和性情的行为,归之于他的嫉妒心理。那位皇帝的
时而猥琐不堪,时而宽宏大量的多变的性格,的确可能使人
难免产生那种怀疑。但是,无论如何,除了这样承认自己无
能保卫图拉真已扩张的土地之外,他也再没有别的办法更能
使得他的前任格外显得功绩辉煌了。
图拉真的充满野心的黩武精神和他的前一任皇帝的温和
政策形成奇特的对照。哈德良无休止的活动和安东尼·庇乌
斯的温和、娴静的态度相比起来,自然也不会显得不那么突
出了。前者的生活几乎是始终处在永无止境的旅途之中。由
于他具有多方面的,包括军人、政治家和学者的才能,他通
过完成自己的职责便可以完全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完全不
顾季节和气候的变化,他始终光着脚徒步在喀里多尼亚的雪
地和上埃及的酷热的平原上行军;在他统治期间,帝国所有
的省份没有一处不曾受到这位专制帝王的光临。而安东尼·
庇乌斯的平静生活却是在意大利的心腹地带度过的;而且,在
他指导政务的二十三年之中,这位善良的皇帝所曾经历的最
长的一次旅行是从他在罗马的皇宫移到他退隐的拉鲁芬别墅
而已。
尽管他们在性格上十分不同,对于奥古斯都的总的设计,
哈德良和两个安东尼却都是同样接受和遵照执行的。他们全
都坚持尽力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