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情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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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说:太浪漫了,太感人了,穿着婚纱走过繁华的大街去自首,天啊,这女人好有个性啊!
男人们说:太变态了,人家不喜欢你了就算了,干吗要杀人啊?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结束别人的生命!
……
故事以大同小异的情节演变成不同的版本正流传飞舞在整个深圳甚至周边的城市时,王虹来到了深圳。她是来看刘雪婷的。
她看着那三个人,心里的火像浇了油般地熊熊燃烧,然而,这个时候,无论怎样,她也要表现自己的风度出来。她先把一大堆的营养品放下,然后对尴尬的范之勋说:“之勋,公司里有一些紧要事情,你先陪我出去走一下,我跟你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范之勋看了一眼刘雪婷,见对方在低着头假装认真地弄孩子,只好和王虹走出去。
一到小区外面安静点的地方,王虹说:“姓范的,孩子已经一个月过三天了,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打你电话关机,你到底想怎么样?就打算一直这样过你的小日子?你要记得你曾承诺过我什么。”
范之勋不说话,边慢慢走路边摸出一枝烟来点上。
“好吧,我不逼你,你说说你的打算吧!”发了半天牢骚,见范之勋没反应,王虹只好装作心平气和地问。
“孩子才满月,你叫我怎么好意思跟她说这事?”范之勋说。
“深圳的女人最现实的,我听到这样的故事太多了,你只要多出钱,不怕搞不定她。刘雪婷算什么?仅仅只是一个打工妹,家里不是多富有,又没有什么后台,我相信只要你用一点点心思就可以让她服服帖帖全心全意为你做事的。我还不相信有不爱钱的女人,你巧妙地暗示她孩子可以换给她几十万还怕她不接受?”王虹说。
范之勋没有说话,一般他不赞同或是有自己意见的话他都会以沉默表示。
“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去说。”王虹生硬地说。
“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范之勋脱口而出。
“你们?哼!你们!一家子了啊,有男有女有儿子,多幸福的一家子啊!那我算什么?范之勋,你说我算个什么?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一个月零三天里,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每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怕你一个动摇就再也不回来了,怕你对刘雪婷太好而忘记了我们的夫妻情分,怕你真的不舍得刘雪婷;可是我又总是劝自己,范之勋是一个守信的人,他答应我的事一定做得到,刘雪婷只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晚上没有安眠药和红酒我根本就无法入眠。你看看,看看我的黑眼袋,看看我的憔悴,看看我瘦了多少,你看啊……”王虹说着说着就哭了,引得路上的行人不断地扭过头来看他们。
“我送你去宾馆吧,”范之勋说,“到那里再说,好不好?”
“我不!”王虹虽然嘴里说不,还是被范之勋拉进一辆出租车了。
“晚上陪我一起吃饭吧!”王虹哀求的眼神看着范之勋,看见范之勋插好房卡有走掉的意思马上说。
范之勋回过头来看看她,不忍心地说:“好的。”
“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太难过了,所以刚才说话很难听,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王虹说。
……
保姆细心地为孩子冲了凉,换了纸尿布,轻轻放到婴儿床上,用手指轻轻地探探婴儿的脸蛋,抬头看到刘雪婷那种发呆出神的样子,知道她有些不高兴,可是也没办法。刘雪婷总会给人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但每个稍稍了解她
“婷姐……”保姆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说刘雪婷家里的人,这是一个禁区,谁都没有勇气告诉家里的亲人自己做了未婚妈妈;说她的同学们,又刚出了罗语烟被杀的事;说范之勋,却跟他老婆跑出去了。最后想了半天说:“婷姐,你们到现在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想好了吗?”
“没想好,连孩子的姓都没确定呢!我想让他随我姓刘,那个人不同意!”刘雪婷故意用“那个人”代替范之勋。
“要不用你们两个人的姓吧!”保姆说,“现在很流行用父母双姓取名字的。”
“嗯,也考虑过,不过我不太喜欢,听起来很别扭。”刘雪婷说,“对了,好像有人在按门铃,你去看一下。”
保姆也听见门铃响了,起身去开门,门外,独自站着王虹,看了保姆,很斯文地笑着问:“我可以进去吗?”
保姆看了一下,侧身让她进来。
王虹走入刘雪婷的卧室,很有分寸地微笑:“我可以单独跟你聊聊吗?”
保姆看着刘雪婷,一副很焦急的样子,但刘雪婷依然淡淡地说:“好!”然后示意保姆出去。
保姆没办法,走了出去。
“之勋在宾馆睡觉,他暂时不会过来了,我在他的饮用水里放了安眠药让他好好睡一觉,他太累了。”王虹说。
刘雪婷不说话,起身抱起孩子,因为孩子正在轻轻地哭。保姆听到孩子的哭声,推门进来,刘雪婷把孩子交给她说:“你带他去婴儿房冲奶粉给他喝吧,我和王虹要聊一聊!”保姆抱着孩子不太放心地出去了,王虹转身把房门关上。
刘雪婷将一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摆在桌面上,好像是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样轻声地问:“这是你的意思吗?”
范之勋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然后坐到卧室的沙发上,脸上沉痛的表情让人先就心酸三分,过了半晌,问刘雪婷:“雪婷,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说过我没有理想。”刘雪婷冷冷地说。
范之勋眉毛好像跳动了一下,说道:“记得吗雪婷,我跟你说过我的理想,这辈子我想做成三件事情:一是办一所高质量的免费学校,让我们那里的山区失学孩子都能上学;二是把县城去我外婆家的那条公路修好,因为没钱修路,那条路多年无法通车;三是办一所高级的养老院。没有王虹提供给我的精彩舞台,我无法做成这些事情。”
刘雪婷咬了咬唇,表情跟就义前的勇士差不多:“那么,我只要你回答我一句,你爱我吗?”
“我爱你!”范之勋迟疑了一下说。
刘雪婷看了他一眼,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道:“如果这是真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范之勋暗暗揣测着,嘴角有淡淡的笑纹。
“让孩子还跟我住一段时间吧,下次你来深圳的时候我把他交给你。”刘雪婷说,“另外这张支票你收起来吧,我只会为我的爱人生孩子,我不会卖孩子的。”
“不行,这张支票你还是收下来吧,这……”范之勋说。
“你爱我吗?”
“爱。”
“那就收起来吧,不要让我难过。”
“好。”
范之勋回到北京和王虹说起刘雪婷拒绝钱的事,王虹不由得唏嘘了一番,见范之勋没有怪她独自去见刘雪婷的事,就愈发得意。不过女人的直觉还是告诉她不该太乐观,半夜里惊醒过来说道:“之勋,刘雪婷拒绝了钱,不会带着孩子偷偷离开深圳吧?”
“不会吧!她答应我把孩子给我留下,她是个很守信的女孩子!”范之勋心惊了一下,不过还是安慰一番自己和王虹。
王虹的直觉果然准确。到了约定的日子,范之勋回到深圳,刘雪婷已经不在蛇口租住的房子了,电话一直关机,找到刘雪婷自己的房子,那里也已人去楼空。范之勋恨不得刮自己几大耳光,暗暗骂道:“怪不得说女人的话不可信,果然不假!”
范之勋一回到家说到刘雪婷失踪的事,王虹又敬佩又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恼火和放心:敬佩是因为刘雪婷经住了五十万的诱惑,难过的是她现在带着个孩子不知去到哪里,恼火的是这样的女人更可能让范之勋放弃不了,放心的是没有范之勋和别的女人的亲骨肉,生活会轻松一些。范之勋可不这么想,带了一笔钱再次返回深圳,花了不少波折和人力到处打听刘雪婷的消息,甚至还跑到了刘雪婷的老家,可是终于无功而返。
“你那天到底和刘雪婷说了什么?”范之勋终于把火发到王虹的身上。
“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很爱你,作为一个女人,我为自己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而悲哀。难道我有说错吗?”王虹冷冷地说——当然,她省略了她泪眼婆裟地求刘雪婷让他们夫妻生活重归平静的那一幕。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他取一个我喜欢的名字!”范之勋抱住王虹哽咽着说。
“我答应你,我会极力找人帮你找回孩子。”王虹轻拍范之勋的肩膀说,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细心而温柔。
亲爱的,在深圳这座没心没肺的城市,如果你不甘心被别人控制,那么就想法来控制别人吧!
何韵无力地把账簿丢到吴崇良面前,苦笑着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吧!”
吴崇良粗粗地浏览了几页账面,果断地说:“没有任何办法,要不把店盘出去,要不你和他任何一个人买断股份,这样下去你只会玩完。”
何韵说:“朱志新这个人是明显无赖作风,我要他把我的那股份买去,他说他没钱,我要买断他的那份,他死活不同意,可是照常想方设法从店里掏钱。请了会计和出纳后有一段时间他支钱的事收敛了一些,现在又完全无效了。他找各种机会给会计出纳小鞋穿,饭店现在完全乱套了,除了客人来来往往异常繁忙外,谁也不知道里面糟得一塌糊涂。”
“你不想放弃这个店是吧?”吴崇良问。
“是的,不想放弃。这是我第一份事业,而且我也花了很多心血在里面,生意也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合伙人的缘故,没有人想放弃它,除非迫不得已。”
“如果这样,你只能以毒攻毒了!”吴崇良说。
“以毒攻毒?”何韵不解。
“对,以毒攻毒!”吴崇良胸有成竹地说。
下周开始,何韵便找各种机会从饭店里的现金里拿钱,朱志新要拿钱进货,回答:没钱。要拿钱付到期杂七杂八的款,回答是:没钱。就连税务工商的找来,依然是两个字:没钱!更别说支额外的钱去帮儿子买电脑帮老婆买花粉了。这样过了近一个月,生意渐渐清淡,各方各面怨言不断,朱志新终于憋不住了,找个机会和何韵大吵一架,各自摔了盘子碗碟无数。何韵虽然看到这些辛苦置办的东西摔碎肉痛,但想到吴崇良说的以毒攻毒还是装作不在乎。朱志新见此反而无话可说,有的人天生就是见硬怕见软欺,当初在何韵面前咋咋呼呼的,是因为瞄准了何韵小女人心理,不舍得吃小亏,这下子见她比自己更不在乎起来,压根没把饭店的盈亏当回事,反而先心虚了。毕竟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而何韵,听说有一个有钱的香港老公,他可不敢真的陪她耗下去。吵到最后,先放低了姿态,只要何韵把他的投资和利润给他他便可以离开店里了,这本来是何韵当初无数次设想的,但现在可不会那么便宜他,脆生生地说:“不给!”
朱志新见她态度坚决,软了一截,索性不要利润,只要当初投资的钱全款就成。
何韵还是不同意,要死要活反正穿一条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