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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墨上花开缓缓归+番外 作者:妆儿(晋江2014-07-23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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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叛乱,袭击六界,本是时有之事。但此次却来势汹汹,经过多次平乱,未有丝毫减弱之势。且不同以往少数妖魔邪化,此次数量之庞大,足以对六界造成重大的威胁。如今,六界受损颇重,特别是人界,简直是恶鬼盛行,惨不忍睹。
  帝君虽已发兵,但效果甚微。此次大规模动乱的原因尚且不明,镇守八方的八大上古神兽竟又夜啸不止,有许多地方竟出现了有夜无昼的异况。更让人惊恐的是,魂灵挣脱六道束缚,竟化为恶灵从黄泉爬出地狱,魔君将手下魔兵全数派出,竟也压制不住。
  日复一日,六界愈发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一日寻不到源头,这种惨况就一日无法遏制。墨浔也甚是头疼,自他掌下九重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与帝君猜疑,应是有神物邪化,怨念过大,才引起这场灾祸。但他与帝君合力启动伏羲阵,却终是寻不到怨念所起之地。
  如今之计,除了尽力遏制之外,别无它法,一切需等寻到祸端才能打算。墨浔一一交代妥当,各派神仙便匆匆回去安排。待清净下来,已是黄昏时分了。
  “师兄,你说咱们可该怎么办呀?”葵瑛公主忙凑到墨浔身边。
  墨浔一手支着额鬓,闻言只垂了眼眸思考着,并不答话。
  葵瑛宫主登时不开心了,嘟着嘴巴嚷道:“这些年,师兄可是愈发冷淡了,也不与葵瑛说说话。”
  鸟神忙示意她噤声,“别吵。”
  葵瑛宫主因知鸟神喜欢墨浔,一向不喜她,此刻便显得不耐烦,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少装贤良,我与师兄说话,干你什么事?谁不知道你和那池染一样心思?!!”
  “哐当。”有弟子不小心撞翻了瓷瓶。
  那许多年不被提及的名字就这样被忽然提起,众人想起那百年前的情景,心中不禁一颤,纷纷向座上的九重神尊望去。
  只见九重神尊长睫微动,倒是没什么异样,这才心底一松。还记得那日行刑后,神尊大人只说了那样一句:“从此不许再提池染二字!”
  鸟神被葵瑛宫主揭露了心事,倒也不慌不乱,只洒脱笑道:“葵瑛宫主这般一提,我倒是有些想念那个懵懂的小妖了……说来我倒是挺佩服她,那么一个软弱的女子,却比多少人要勇敢磊落得多。”说罢,睨向葵瑛宫主,嘴角捎上一抹讥讽。
  葵瑛公主瞪她:“看我干嘛?”
  鸟神眼神一厉,“那夜,我可是瞧得清楚……若不是你那番怂恿,那小妖也未必会出那样的傻事。”
  鸟神话音一落,墨浔眼睑一抬,直直看向葵瑛公主,一抹墨色渐渐深浓。
  葵瑛公主心一虚,急急辩驳:“我,我只是对她说了几句话而已,谁晓得她真的那么笨……况,况且,我也只是想师兄赶她出灵几殿而已,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葵瑛公主越说越小声,最后已不敢直视墨浔那淡淡的目光,低下头去不吭声。
  众人正忖着九重神尊会否责怪葵瑛公主,殿外忽然远远响起一声:“报,魔界少尊到!”
  众人不禁吃惊,这魔界少尊自小妖池染受刑后大闹了一场后,留下一句“本尊以性命起誓,定护她再不受你九重神尊伤害一分一毫!”而后离去,再不入仙界一步。
  那一战,谁都不曾忘记那个艳冶张扬的少年玉冠墨发,鲜衣怒马。一身束身黑衣,手执一轩辕枪,在将仙界扰得一团乱之后,拭去嘴边鲜血,在风云汹涌间狂笑而去。
  只是,谁也没看到,他转身之后,酒瞳里的张狂便已散尽,怜惜地呢喃着那缱绻的一名,一遍又一遍。
  而今,百年之后,他为何忽然而至。
  众人吃惊,又怕来人意在闹事,不由得紧张起来。
  墨浔一声“宣”后,不消一会儿便见寒鞘快步而进,依然是那样俊朗的模样,一双酒瞳凝着座上那抹青衣,深得犹如夜下的怒海。
  没有客套的虚话,寒鞘扬着漂亮的下巴,开口便道:“怕死么?”
  众人疑惑,却见墨浔面色无波,不紧不慢道:“你说呢?”
  寒鞘傲笑一声,“那好,随我去一个地方。”
  墨浔不急着出声,只听他慢慢吐出几个字,然后便闻殿上一片惊诧声。
  “六界之外……蛮荒。”
作者有话要说:  淋了场雨,感冒了几天……姑娘们,懂的。
  这一章是过渡章,下一章,蛮荒重遇。。。。。。。。
  

  ☆、花眠池染畔(六)

  已是腊月末梢,雪没日没夜地下,举目四望,全是白茫茫一片。
  这时,天刚蒙蒙亮,四处寂静无声。一小小人影提着个竹篮,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走。每一步落下,都几乎没了整条腿。她向前倾着身子,偶尔一个不稳,便“啪”地一声,整个埋进了白花花的雪地里。
  身后一行长长的足迹,同时,亦有一行长长的血迹。
  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总算到了门口。那女子撑着廊柱,大口大口地喘了半响,才缓过劲儿来。
  两间稍显破烂的小木屋,除却一口水井别无他物的小院子,周围是一圈并不整齐的篱笆。这便是她的住所,对她而言,已经很好。
  抖落肩上的雪花,又理了理身上那套破旧的小棉袄,方轻轻地扣了扣那道小木门。
  “落扇公子,你可起了?”
  话音一落,便听到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她心里一紧,“落扇公子,你怎——”
  “滚!!!”屋内传来一声嘶吼。
  女子吓得脑瓜一缩,绞着手指,担忧地望着那扇门,却不敢推门进去。只站了片刻,转身拎起竹篮,往院子走去。
  天气虽冷,但所幸的是井里的水从不结冰。女子打了水,将竹篮里的蘑菇倒进木盆里,仔细地清洗起来。
  “嘶~”才没洗几个,就已经受不了。她看着又红又肿的手指,哈了几口暖气,见没有一点作用,只淡淡的笑了笑,继续洗。
  刚刚洗完蘑菇,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她回头去看,一个瘦长的男子走了出来。依然是那身旧而干净的蓝衣,长及脚踝的白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那头发的颜色竟比屋外的雪还要好看。
  “起了?”女子站起来,透过他那银色的面具,对上那双细长的眼眸,暖暖一笑。
  男子默了半响,方点点头,露出的半截下颔凝白如玉。“嗯”
  女子弯腰去取那盆洗好的蘑菇,正要站直,却忽然脸色一白,右手快速地按在腰骨处,左手拿不稳木盆,一大半蘑菇撒了出来,掉到了雪地上。
  那被唤作落扇公子的男子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手夺过那盆蘑菇,“脊骨又疼了?”
  女子摇摇头,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没,没事。”
  “你……既然没事,还不快把这菜洗好,去做早饭?!”落扇冷笑一声,将木盆重塞给她,眼角快速捎过她那红肿的十指,还有身上几道血迹,然后转身回屋。
  女子愣了愣,不解地望了眼那紧闭的小门,遂小心翼翼地蹲下去,将撒落的菜再冲洗一遍,方向厨房走去。
  厨房窄小,她将蘑菇下了锅之后,便缩在灶头前取暖。听着锅里水沸的呼哧声,看着灶膛里的火苗烧的正旺,这样的时光宁静而致远。她发了会呆,不禁有些犯困,揉了揉眼睛,枕着膝盖,准备小憩片刻。
  “池染。”
  昏昏欲睡间,忽然听见背后有声音响起,女子不由得吓了一跳,“咻”地站了起来,磕磕巴巴:“落,落扇公子。”
  橘色火光映着那女子的脸庞,清秀的眉眼,小巧的唇,一道伤疤自鼻梁滑到耳根处,经过这么多年,虽已淡了些,但依然触目惊心。
  面具下,那双眼眸微晃了晃。“倒是有好些年不曾叫过你的名字了。”
  池染怔了怔,看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心中一涩,忙伸手捂住那道伤疤,垂下眼睑,轻道:“是啊,是有好些年了。”
  平常他都不唤她的名字,不过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她自然是明了的。
  落扇微别过眼,看着锅里冒出的白烟,道:“今早去采蘑菇时,又受伤了?”
  这蛮荒遍地毒物,草木荒凉,若想寻点食物并不是容易的事。池染只得天还未亮就起床,去十里之外的河边寻找食物。大多是日出后便枯萎的菌菇,河边的水草,幸运时,还能在河里找到几尾小鱼。
  食物稀少的后果便是,方圆百里的妖怪堕仙都冲向同一个地方。池染一孱弱女子,哪来力量和别人争,每每便落得个受伤的下场。像今日,受了伤还能护住点食物,倒算是好的,许多时候,都只能空着篮子回来。
  习惯了,倒愈发熬得痛了。此时见落扇问起,池染才记起身上有伤,不在意地笑笑,“嗯,受了点小伤,无大碍的。”
  落扇伸手,轻易地将她转了一圈,看见那斑斑血迹,眉头也不皱一下,只凉凉地弯了唇角:“真没用。”
  池染怯怯地咬了咬唇,垂着脑袋不敢回话。
  “把衣服掀起来。”
  “嗯?”池染往后一退,惊疑地瞪大眼,两抹红晕迅速爬上双颊。“掀,掀衣服?”
  落扇被她这反应惊了惊,须臾才反应过来,凉凉地笑了笑。在蛮荒上千年,他倒是忘记世上还有“男女之别”这一回事儿了。
  视线里,那瘦巴巴的小妖,一身破旧的花棉袄,两条不甚整齐的麻花辫,肌肤虽白皙,但气色苍白。唯有那双深紫色的眼瞳,亮闪闪的,那妖异的颜色用在她身上,却宛若一泓清水碧波。
  “落,落,落……扇公子。”池染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眼见那张脸越来越近,那呼吸一波波地撩在她脸上,她心中乱哄哄一片,终鼓起勇气大喊一声:“公子!!”
  落扇一怔,如梦初醒。自怀中掏出个药瓶子,冷冷道:“你倒是擅长想入非非……伤在后背,你自己能搽药么?”
  池染犹豫了,那人已不耐地吼:“快,本公子可没好耐性!”
  她一哆嗦,忙背过身去,乖乖地脱了棉袄,然后将早已被血水染红的里衣缓缓地撩了起来……
  灶膛里火光暖亮,小小的厨房里弥漫着蘑菇的清香。
  那片原本细嫩光滑的背脊,全是伤痕,新的旧的。新的倒不打紧,上点药,过几日也便好了。只是那四十九道旧疤痕,一百年了,都还清晰如昨。
  他知道,那是离魂杖的伤。一百年前,他在河边捡她回来的时候,她全身骨头都断了,全身经脉破损,血几乎流尽,只凭一口气吊着。
  他医术虽好,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许多未用过的药都往她身上抹,反正,素未相识,弄死了也没什么。不知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治了三年,倒真让她醒了过来。
  还依稀记得,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迷迷蒙蒙地看了他一眼后,竟“哇”地一声哭了。他当时以为她是捡回一条命开心过头才哭的,后来想想,却又不像。但究竟是为何,他也没兴趣探究。
  往后的日子,她便乖乖巧巧地在他身边伺候,轻声细气地唤他,落扇公子。
  “公子,可好了?”那细弱的声音颤颤响起。
  落扇从回忆里蓦然回过神来,仔细地将药膏抹在那新伤口上,遂粗鲁地拉下她的里衣,
  “好了,本公子饿了。”随即,走出了厨房。
  “是,马上就好了。”池染穿好棉袄,忙利落地将蘑菇汤舀起,往他屋内端去。
  ***
  天光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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