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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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石稍停后又道:“两件事同时进行,以防钦探查到元特使行踪。一年半来,钦探凌晓玉屡屡破坏我方预谋之事,彼辈似是未卜先知,足证有奸细潜于金龙会中,奸细不除,实为大害,两堂堂主应多加小心!至于如何对付钦探一事,各位有何高见,不妨直抒胸臆!”
幽冥三凶的幸存者老二余沛咬牙道:“凌晓玉巢穴早已查到,为何迟迟不动手?只要全力以赴,一夜间就可斩尽杀绝!”
胡相爷摇了摇头:“不妥不妥!凌晓玉与二级钦探万松婆婆同住一屋,若将她们在巢穴中灭除,岂不惊动皇上?追查下来反对我方不利。若是在巢穴之外除去,情形又自不同。”
东岳三君子之首王斯平道:“相爷所说极是,凌晓玉这班人,只能诱出京师一网打尽。”
可是,用什么法呢?一时无人出声。
无敌鹰爪关钰突然道:“相爷,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相爷微笑道:“关壮士有话尽管说。”
关钰面带忧戚之色,道:“当今皇上残暴,动辄杀人,纯属暴君,相爷英明睿智,人心所向。但大明立国后诸事顺遂,此时举事未免仓卒,此其一;另外若与海上倭寇勾连,彼等不比元太子本就一国之人,而是异邦异族之盗匪,若与彼辈联盟,只怕失去民心,此其二;若依属下一孔之见,我方应招兵买马,暗中扩大军力,在有把握致胜之时揭竿而起……”
他的话颇得许多人赞同,连秦玉雄在内,情不自禁一个个微微点头赞许。
这造反的事,是闹着玩的么?
关钰的话,胡相爷似乎也十分赞赏。只听他道:“关护法之意,时下举事太也仓卒,无成功之望是么?”
关钰略一犹豫,毅然道:“属下正是此意。上直亲军二十六卫、五军都督府所属三十二卫,听命于相爷的还不多……”
胡相爷打断他的话道:“关护法,此乃军中机密,你并不知晓,就不要说了吧!”说完站了起来,径自走了。
关钰一愣,相爷生气了么?他不禁有些后悔,转念一想,这些话并没有错,此时忙于举事,不啻飞蛾投火,这不是让大家去送死么?
忽听慕容石低沉的声音在叫他,便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只听他道:“关钰,你临战怯阵,蛊惑人心,摇唇鼓舌,危言耸听,妄图灭我斗志、动摇军心,试问你是效忠皇上还是效忠相爷?你是金龙会中的护法,还是钦探的鹰爪?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何居心,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这番言语一出,当真是满座皆惊!
关钰乃金龙会前任会主,现任护法,对此时举事有异议,当面向相爷进言,这有什么错?
怎能将其视为仇敌?
秦玉雄大惊失色,静观事态发展。
只听关钰道:“你这是什么话?本护法有话禀明相爷,为大局着想,凡事谋定而动,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话难道错了不成?你虽为总提调,也不能如此无礼!”
断魂手张渊喝道:“放肆!你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已犯死罪,还不跪下领死!”
关钰大怒:“住口!本护法效忠相爷,并非你二人之仆役,岂是任由尔等侮慢的……”
就在这时,慕容石大喝一声:“找死!”
只听他“嗖”一声已由椅上腾起,直扑关钰,一只枯瘦的手掌向其胸前拍去。
这一下,快若电光石火,谁也没料想到。
关钰与他相隔丈余,仓猝间两手如爪,一爪按对手袭来之掌,一爪向对方天灵盖抓去。
他号称鹰爪无敌,这鹰爪功夫自非等闲。
只听“轰隆”声中夹杂着一声惨叫,关钰一个身躯碰翻了座椅,后脑脊背重重撞在墙上,“叭哒”一声坠落地上,已没了声音。
众人魂飞魄散,噤若寒蝉。
慕容石双肩微晃,已回到座椅上。
他那低沉的声音又在众人耳畔响起:“若再有持异议者,一律处死,关钰就是前车之鉴!”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总坛护法,就这样糊里糊涂、平平淡淡死去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上一句话,第一任会主螳螂神拳张瑾,大概也是这么死于非命的。
关钰忠于相爷,相爷知道后能容许么?
秦玉雄心中为关钰鸣不平,期待着相爷来说句公道话,看他慕容石怎生交代?
胡相爷果然来了,手中仍捧着青瓷茶盅。
他对关钰的尸身瞟了一眼,什么话也不说,慢悠悠到主位上坐下,声色不动。
司徒天鹏站起到窗口喝了声:“来人!”片刻就进来了两个护院,他把手一指:“抬走!”
两个护院当即抬起关钰,退出室外。
这时慕容石又道:“明日起,总坛人马与相府卫士保元太子特使平安,两堂高手由奚会主调派,不得有误。毕堂主秦堂主要到京师百里处迎候特使,然后秘密送进相府。奚会主率总坛护法等人暂住元亨钱庄霍东家府上,以利相互联络。若发现凌晓玉等人追踪特使,立即动手除去。总而言之,要确保特使平安,若是出了事,必将严加追究!”略一顿,续道:
“迎接保护特使之事,要做得机密,不可张扬,为确保此事办妥,由副总监察使慕容星耀与副总执刑使张媚红监察两堂行事。”说完,对相爷道:“相爷,有何谕旨?”
胡相爷站起来道:“拜托拜托,大功告成之日,也是诸位荣封公侯之时,望各位戮力同心,无往不利!”
众人站起齐答:“谨遵台命!”
胡相爷满面笑容走了。
慕容石手一挥:“散去!”
秦玉雄一路上心神不安,相爷执意造反,容不得半点异议,关钰忠心进言却遭惨死,还有谁敢说一个“不”字。那夜行魔的武功高得吓人,以关钰的身手挡不住他一掌,师傅要自己留意夜行魔的行踪,若有机会便将他除去,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再说师傅的仇怨毕竟是过去的事,做徒弟的又何必将旧帐承继下来,更何况如今大家都跟着相爷造反,这私仇私怨还能放在心上么?
他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不去找慕容石、张渊报仇,但心情依然平静不下来,他被造反的事搅得心神难安。回到“雅庐”,已近三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要么造反成功,封王封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造反不成,这后果不堪设想。他就算保住性命,从此也只能浪迹天涯、漂泊四方、永无宁日,还要累及父母亲戚,被灭了九族……胡思乱想中朦胧入睡,突然觉一股尖锐指风点在了膻中穴上,惊得双眼一睁,又被一指戳中哑穴,吓得他灵魂出窍。
只见火光一亮,有人点燃了蜡烛,竟是夜行魔慕容石,不禁心胆俱裂,这老魔莫非要行凶么?
又见其走过来,一把将他拉起解了穴位让他坐在椅上说话。他迅速瞥了绿荷一眼,见她昏睡不醒知被治了睡穴,连个叫救命的人都没有。
慕容石道:“早知你是赵鹤的弟子,欲找老夫为师报仇么?”
“不敢,晚辈效忠相爷,决无二心!”
“很好,老夫有话交代……”
半个时辰后,他才得安心躺下睡去。
“爷,醒了么?”绿荷站在床前笑吟吟看着他:“司徒大爷在楼下等着呢。”
秦玉雄将被一掀,跳下床道:“快抬水漱洗,今日事多着呢!”
楼下,司徒俊耐心等着,见他从楼上下来便道:“我已命人召周涛、卓炜等人来,伏正霆、梁公柏要不要来?”
秦玉雄道:“伏梁二人在径山没有反叛,回来后也未露出破绽,还是叫他们来吧。”
司徒俊道:“保护元特使不能出差错,这两人若是来卧底的,岂不糟糕?”
秦玉雄道:“说他们是卧底的,也无凭证,你不要他们来议事,可他们可以随心所欲进进出出,雅庐有什么动静,还瞒得了他们?我看索性把他们叫来,随时叫大家在一起,若抓到把柄,立即就处死,若无泄密叛变行为,那是最好,如今正是用人主际。”
司马俊点头道:“看来只好如此。”遂命人到“福居”叫伏梁二人。
不久,仁勇堂主要头目到齐。
秦玉雄道:“各位,昨夜我与司徒兄奉召到相府议事。当今皇上残虐无道,杀人无算,相爷早有取代之心,近来天示吉兆,相爷老家井中长出竹笋、祖坟上红光照耀,惊动了邻里。
因此相爷当机立断,不久将举事。故此,从昨夜起,由护卫堂主总提调相府卫队与金龙会。
你们猜这位堂主是谁?他就是夜行魔慕容石老前辈!此外由总监察使七煞真人、总执刑使断魂手张渊、东岳三君子、奚会主任参事,今后以军令指挥,抗命者杀无赦!”略一顿,双目扫视众人,看他们神情如何。
梁公柏道:“秦兄,你说,你说相爷当真要造反?而且不久就要举事?”
秦玉雄盯住他道:“不错,你有异议?”
梁公柏道:“好极了,要造反就早些动手,免得憋着气闷,大家痛痛快快干一场!”
这话颇出秦玉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伏罗二人要反对的,原来也想功名富贵呢。
他接着说道:“相爷顺应天时,深得朝中文武拥戴,不久必登大位!事成之后,按功行赏,我等封王封爵,不枉到世上来走一遭!但昨夜有人迟疑,他虽愿造反,却说时机不到,被总提调慕容前辈当场处死……”
雷霄道:“是哪一位,能说么?”
“当然能。此人就是无敌鹰爪关钰。”
周涛惊道:“是关护法?他甘愿受死么?”
秦玉雄一笑:“谁会甘愿受死?慕容堂主跃起击出一掌,关钰以鹰爪迎敌,双方才一接触,关钰五腑俱碎而死!”
众人皆道:“好厉害的掌功!”
秦玉雄道:“修罗追魂掌名不虚传,以关钰的鹰爪功,竟如此不堪一击!当今武林,又有谁是对手?关护法不该在此时刻说些动摇军心的话,咎由自取。因此,我要告诫各位,只许听令行事,不许有半点犹豫,反叛者要受酷刑而死!关钰就是前车之鉴!”
管翠玉道:“造反是迟早的事,这谁也看得出来,迟反不如早反,免得夜长梦多!”
神鹰堂卓炜动了动嘴,他本想说点什么,他没有勇气说出来,又把话咽下。
秦玉雄续道:“元太子特使近日要到,命两堂高手确保其安全,到时还要迎出京师百里外,不许有半点闪失,否则追究责任。此外严防凌晓玉等钦探蹑踪,若发现他们追踪特使,一定要将他们除去!所以我等身负重任,马虎不得。周门主你率金刚门徒众继续训练那些新召之人,将他们编成百人一队,由你的武师统领,卓堂主你必须让堂中武师随时待命,以便召之即来。其余人住在雅庐福居,应日夜守侯,不得外出,一得总坛命令,抬脚就走。”略一顿,又道:“各位务必记住,从昨夜起上下以军令行事,违命者由总监察使、总执刑使拘拿惩处。此外说话要小心,防止祸从口出,副监察使、副执刑使要来分堂监督,各位不要误了自己性命,也使我脸上蒙羞。”
众人并不作声,秦玉雄说完后依然沉默。
造反不是去劫掠富商巨贾,也不是去杀掉几个武功高手这样的事所能比拟的。一旦举事,就要与皇上的亲军和守城士卒厮杀,而他们却有一二十万人,任你武功多高,只怕是杀不完杀不尽的,何况还有大内高手,其人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