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记-第5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去看,至于如何处置,全凭少爷。”
白禹奇略略一愣,提高声音道:“取我玉笛!”
琴儿应是,急忙取出玉笛,双手奉上,白禹奇如一阵疾风,持笛奔出。
铁龙坐于车辕之上,一路策马前奔,听马蹄的挞的挞,又闻车轮辘辘作响,铁龙心旷神怡,只觉浑身轻飘,舒畅极了。
忽然,在的挞的挞的马蹄和辘辘车轮声中,似有悠悠荡荡,飘飘渺渺,似有若无的笛声。铁龙原本唇角一直带笑,此刻笑意凝住,他一勒绳,蹄声缓下,后面马车跟著应变,急忙勒住马头,紧接有人扬声追问:“有事吗?铁管家。”
铁龙来不及回答,一条影子已疾窜而来.
铁龙听到笛声,早就心里有数,提著灯笼一看,十分清晰,他冷笑道:“果然是你!”
“不错,是我!”
白禹奇沉沉站著,一袭长袍,玉笛别于胸前,乍然一见,温文儒雅。再一细看,只见眼白与黑幢,全蒙上霜意,充满肃杀之气,阴沉得教人不寒而抖。
铁龙徐徐问:“少爷为何拦在路上,莫非舍不得财物?”
“我是不甘心。”他咬牙道:“不甘心被人如此算计!”
铁龙一怔,随即一挺胸,傲然道:“不甘心,又当如何?”
两蒙面下得车来,静静观望,白禹奇行向后方,眼梭他二人,冷然问:“你二人为何蒙头盖脸,不敢见人?”
两人垂下头来,不敢正视他。白禹奇倏然出手,一手一边,抓掉两人面罩,凝目一看,冷笑道:“吃我的饭,却听命于他,该死!”
二人脸色一僵,白禹奇猛然出掌,连续两掌,迅如疾风,击向胸口,二人闷叫一声,抱胸哀号,旋即嘴角涌出鲜血,一口口染红衣襟。片刻之间,再也力不能支,挣扎一下,踉跄扑倒。
铁龙冷眼瞄住他们,又看看白禹奇,冷笑道:“算你厉害,赤手空拳,将他二人腑肤震碎!”
“人为财死,铁龙,你亲眼见识,想必有所感触?”
铁龙微笑道:“感触倒未必,多谢少爷,替我除去二人,大笔金银珠宝,我一人独享,何等快活!”
白禹奇冷笑:“你倒是心狠手辣!”伸手一抓玉笛,沉声道:“平日你藏头露尾,不敢展露身手,此时此刻,我倒要领教!”
铁龙哈哈笑起:“少爷既然心血来潮,铁龙奉陪,只是刀剑无眼,少爷千万仔细!”
白禹奇冷笑道:“我若死在你刀下,我认命;你若遭我玉笛所伤,你莫怪我!”
铁龙已抽出刀刃,凝目前盯。白禹奇手握玉笛,静静瞅他,铁龙浑身跳跃而起,飞窜向前,一招“玉女穿梭”,连扫带刺,先是横扫他腰,随即直刺他咽喉。白禹奇疾退,一招“金龙摆尾”左闪右避,躲开刀刃,迅即使出“潜龙升天”,人已从铁龙上方跃过,未及落地,又是一招“龙回袭珠”,玉笛直点铁龙后脑玉枕。铁龙见他上方飞跃而来,已惊了一惊,急将刀刃一抬,挡他的笛,一声铛,铁龙右手一麻,刀刃飞出。铁龙呆了呆,睦目看他,心有余悸:“你分明欲置我于死地!”
白禹奇冷笑:“彼此,你的刀,不也招招夺命?”
“少爷以为杀了我,一了百了?”
“恶奴欺主,稍泄我心中怒气!”
铁龙揪紧地,阴郁道:“你莫非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
“你死了,我未必高枕无忧,至少可稍泄我心中怒气!”
铁龙冷笑道:“只怕稍泄怒气之后,大祸紧接而来。”
白禹奇一惊,愕然盯他。
“莫以为证据已全湮灭,除了两个人质,我还留了一条尾巴。”
“什么尾巴?”
“少爷认为那易筋经、洗髓经,已烧毁了吗?”
白禹奇惊疑道:“我亲眼看见你烧毁,难不成,眼见未必是真?”
铁龙哈哈一阵大笑,说:“这么珍贵的东西,铁龙怎舍得烧毁?少爷太急切,以致走火入魔,铁龙倒要仔细研究,慢慢琢磨,一旦功成,外则金钟罩、铁布衫,内则功力深厚,内外双修,何等得意!”
白禹奇凝目看他,见他眉飞色舞,沉声问道:“你将二宝,置于何地?”
铁龙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昂然道:“这一路之上,我很顺利,宝经早晚在我手上,我若遇害,自然有人将宝经送张捕头手上,到那时节,只怕你后悔莫及。”
白禹奇怒从心起,虎视眈眈,脚步挪前,铁龙见他眼里杀意深浓,颇有戒心,看他意欲欺身,忙惊觉挪开。两人僵持著,白禹奇凝看他一会,恨道:“你这恶奴,若不杀你,我不姓白!”
说著,以笛为萧,举在唇畔一尺,铁龙见势不对,已觉劲风袭来,直扑胸口,铁龙啊的一声,摇摇欲坠,白禹奇冷冷道:“你这恶奴,我宁可先取你性命,再收拾残局!”
铁太踉跄倒地,双目阖起,脸孔扭曲,喘息、呻吟,痛苦万状。白禹奇冷笑道:“快说,宝经在哪里?”
话刚说完,突然一阵疾风,夹著细沙,直扑脸面,白禹奇警觉欲闪,眼目已刺痛得睁之不得,这瞬间,铁龙突然一跃而起,发了狠似,举刀疯狂劈向白禹奇。
白禹奇连闪几次,那刀如急风骤雨,扑个不休,白禹奇眼目剧痛,如锥心刺骨,皱牙例嘴,苦痛不堪。铁龙疯狂挥舞一阵,稍稍缓下,白禹奇怒道:“你这恶奴,竟然毒沙袭我!”
“少爷,毒沙袭人,你亦做过。铁龙只不过有样学样罢了。”
说罢,挥刀再砍,一刀直朝白禹奇胸口刺去,白禹奇眼目不见,只凭直觉闪躲,铁龙眼见刀锋直插入他心,突然有人冲来,将白禹奇一推,一声衷号,铁龙一看,琴儿抱腹挣扎,白禹奇闻声一惊,急问:“琴儿?是琴儿吗?”
琴儿喘著气,说:“是!”
白禹奇急问:“你怎么样?”
琴儿艰难道:“不妨事。”分明喘得厉害,她依旧道:“不妨事,只是一点伤,不要紧。”乏力一睁眼,问:“你……的眼目,怎么回事?”
“快找点水来,我的眼要瞎了。”
琴儿捂著上腹,喘息道:“你等等,琴儿马上来。”
说著踉踉跄跄往外行去。
铁龙冷笑道:“好个痴情的琴儿,竟来替你挨刀,白禹奇,我铁龙再补一刀,让你与她,地下去做鸳鸯。”
白禹奇闻言一惊,说:“你是说,琴儿她,伤得很重?”
“不错!有人肯为你死,你死了,也该瞑目!看刀!”
白禹奇就地一滚,跳跃而起,玉笛抵挡胸前,焦急叫道:“琴儿!琴儿,你在哪里,在哪里?”
“少爷!”声音从那端飘来,嘶哑著,带著短促的喘息,似用尽浑身力气:“你等等,我就来,就来。”
白禹奇愕然而立,想琴儿深情若此,铁龙险诈如斯,一时间百感交集,却听得铁龙阴笑道:“白禹奇,你真是好命,有人临死还要为你拚命,你真是死而无憾。”
说罢,一扑向前,忽听得有人大喝:“住手!”
两人闻声如听霹雳,来人正是张俊明,声音再耳熟不过。铁龙略一迟疑,暗忖白禹奇甫受眼伤,此时不取他性命,更待何时?立时挥动刀刃,朝他劈去,白禹奇忽觉头顶生风,急忙一矮身,略略一偏,闪过那刀,铁龙立即进第二招,刀锋直朝对方胸膛刺去,忽然有人凌空飞来,一脚踢中他手腕,刀柄再也握不住,直落地上。铁龙抬眼一看是燕燕飞,知道再逗留不得,忙窜步向前,跃上车辕,想御马驰去。万幸套了三匹马,行驶起来疾快如风,不须瞬间就会把众人远远抛开。如此一想,笃定了些。那杏桃不知何时已下得车来,浑身战抖,不知所措站车辕边,铁龙急一堆她,大叫:“快上车!”
杏桃一动不动,铁龙气急攻心,嚷道:“你不走,给我滚开!”将她狠狠一推,挥动马鞭,欲策马前行,却听得有人哼哼哼连声冷笑,铁龙抬头一看,简天助站眼前,简天红和三和尚分立两旁,铁龙一急,喝道:“闪开!”举起马鞭一阵胡乱挥舞,几个人闪避一下,重又站好,铁龙一忙,情急生智,左手伸向袖里,右手仍持马鞭。打算施展绝招立即飞驰而去。忽然间,有人拿住他胳臂,铁龙未及回头,但听得燕燕飞说:“你想撒迷魂香?省省吧!”
铁龙一听声音,不觉恨道:“你这坤道,真是不敬冤魂!”
那一端,白禹奇与张俊明对立僵住,两人都没有动,只是静静站立,三言不发,忽听得远虚有人唤道:“少爷!少爷,你在哪儿?在哪儿?”
白禹奇一惊,凝神再听。张俊明看琴儿一手握著剑靶,蹒跚前行,嘴里还迭声唤:“少爷,你在哪?”
张俊明抢前一步,将琴儿扶起,琴儿喘著气,说:“少爷,他要水,他要……”一边说著话,一边抚著心口,可怜衣襟已一片血,一片污泥,以致于又湿又脏,混沌一片,张俊明看得目瞪口呆,忙道:“琴儿姑娘,你保重。”
燕燕飞已飞奔而来,扶她手,叫:“琴儿!”
琴儿勉强睁开眼,说:“是铁龙……害了……少爷……”将剑递燕燕飞手里,断断续续道:“里……面……有……水,少……爷……要……”
再无余力,上身一扑,倒在燕燕飞怀里,燕燕飞忙手拍她颊,试著唤:“琴儿,琴儿。”
琴儿闲著眼,寂然无声。
白禹奇茫然呆立,听四周再也无声无息,突然,撕心裂肺叫了一声:“琴儿!”
没有回音,四周空寂。
突听得简天助厉声问:“你这是什么?”
张俊明闻声奔前,看悟尘悟凡将铁龙胳臂拿住,铁龙动弹不得,简天助神情怪异,一双怪眼恶狠狠瞪住铁龙,张俊明讶然间:“怎么回事?”
简天助一伸手,张俊明就著灯笼仔细一看,见他手上捏著一枚长针,不觉一怔:“哪来的?”
简天助朝铁龙一呱嘴:“他胸口抓下来的,原刺在他衣上,”突然冲前,一抓铁龙衣襟,喝道:“说这针如何在你衣上?”
铁龙一望白禹奇,噘嘴道:“你何不去问他。”
简天助疾窜过去,怒不可遏:“姓白的原来是你!”狠狠刮出一个耳光,白禹奇闪也不闪,一声啪,简天助一忙,再刮,又一声啪。简天助慕地收回手,问:“你为何不闪避,为何不还手?”
白禹奇倏地呵呵呵连声惨笑,简天助余怒未消,恨道:“是你把我害得如此凄惨,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顺手拿过捕快手中的刀,欲砍过去,白禹奇不惟不闪不避,且动也不动。简天助住了手,恨恨看他,喝道:“你为何不闪?为何不避?”
白禹奇合著双眼,平静道:“要杀要砍,任凭你!”
简天助跺了跺脚,恨得牙痒,气闷道:“你不肯闪避,不肯还手,姓简的不杀这儒夫!”一仰头,突从喉间发出一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惨然道:“姓简的一心一意要寻仇家,姓简的想手刃仇家,今日寻到了,不意竟如此场面。”
说完将刀一扔,喉咙又是一串怪叫,简天红心急如焚奔来,他做一阵癫狂,一张脸扭曲、抽搐著,似哭还笑,简天红惶恐叫:“哥!”
简天助突然双眼盯她,暴喝道:“滚,全部给我滚!滚!”
张俊明眼看简天助渐渐静下来,低头一看利针,盯住铁龙说:“这针刺你身上,你竟毫发无损?”
铁龙冷笑不语,张俊明突一抓他胸口,咄咄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