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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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款待,饮间范大夫曾说,眼下天下间最可惧者有四人,后面三人是依次是赵无恤、大将军和王子不疑,排在第一的却没有说出来。范大夫从无虚言,妾身因此知道大将军的本事。”
夫差叹道:“排名第一的,现在想起来只怕是勾践了。”
伍封皱眉道:“微臣竟成了天下最可惧的人?范大夫为何会这样说呢?莫非微臣生得面目狰狞,令人恶梦?”
众人都失声而笑,夫差道:“不疑是寡人看着长大的,他的本事吴国无人不知,谁知他和任公子自称连番败在王弟之手,由此可见王弟的厉害。”
西施笑道:“范大夫所说的可惧,并非单指剑术,否则,支离益和董梧怎么不列在这四人之中?范大夫所说的四人,是指智计谋略、武技兵法。”
伍封摇头道:“在下与范大夫有些交情,多半是因此才会列名四人之中,不过越王勾践我并未见过,单看他卧薪尝胆的苦忍功夫。只怕天下间无人可及。”
夫差脸上有些不大自然起来,伍封知道越王勾践是他的一块心病,顾左右而言他道:“既然夫人对攻越之事并不见怪,微臣便有一个法子,理应来得及对付越人。”
夫差道:“王弟足智多谋,早间在殿上所提之策甚佳,只是因粮少不能行,此刻又有什么良策?”
伍封笑道:“早间之策是说给众人听的,言辞堂皇,其实并非什么好计。非是微臣多疑,越人谋吴已久,吴都中定有不少越人的奸细。越人喜用重贿,说不好吴臣之中也有私通越国的人,不可不防。”
夫差喜道:“王弟谨慎得好。”
西施聪明得紧,见他们谈其军国大事,道:“大王,这种军国大事,我们妇道人家听起来索然无味,不如由臣妾带着大将军的家眷看一看后宫的美景可好?”她是越人,此刻见谈起吴越战事,自是要避些嫌疑。
夫差笑道:“小施儿好生招呼她们。”
西施盈盈起身,将妙公主等女带了出去,夫差让余人全部退到室外,仅剩下他和伍封二人。
伍封道:“早间微臣说要从齐楚购粮,其中另有妙用。若是陆路前往,其间各地关隘城邑大有耽搁,况春后雨水太多,运粮不便,微臣就算不说要用半年时间,范蠡文种也计算得出来。若是这消息传到越王勾践的耳中,便不用担心这半年之内我们会攻越,自会慢慢准备攻吴之事,多半在春后水暖便会着手,我们便赶在这之前先做准备,以此缓兵或骄兵。”
夫差道:“该如何准备呢?”
伍封道:“既然我们粮草不足,总是被动挨打之局,越人谋吴已久,此番必是倾国而来,誓灭吴国。依微臣之见,唯有正军相抗,以拖延其时,同时以奇兵调用,出奇制胜,才能将越人打败。”
夫差大感兴趣,问道:“如何用奇兵呢?”
伍封道:“勾践、范蠡、文种都是多谋之人,等闲用兵须瞒不过他们。如果我们调动兵马,必会为他们所察觉,猜出其中用意。是以日间微臣提起购粮之事,明日大王便派一艘余皇大舟和三十艘战船出去,船上浆手齐备,每船甲士只用十人,从江口出海,声称运粮,越人就算知道也不会怀疑。”
夫差道:“这支水军想来便是王弟所说的奇兵了,只是人数甚少,当不得大用。”
伍封笑道:“这就是其中的妙处了。微臣在入楚之时,便得知了越人将在春后入寇,当时已传出了消息,从莱夷将微臣的一千勇士调来,由琅琊乘远兵大舟出发,此刻多半已在海上,他们不识水路,非得要大王的战船在海上相迎不可。这一千勇士不属齐军,私下调动连齐人也不知道,越人就算在齐国也有探子,仍不能知晓。微臣这一队人不入吴境,便扎于海外岛上,另候妙用。到时候吴越两军交战,奇兵突出,必能让越人手忙脚乱。获胜之后仍然悄悄从海上回去,连吴人也不明其中的道理。”
他说着一千勇士已经出发时,夫差脸上微微变色,心道:“莫非此子想对付寡人为乃父报仇?”再往下听,才知道是伍封的妙计,喜道:“此计大妙,只要我们二人不说此事,再也无人知道我们在海上还有一支奇兵,只是区区千人之数,也太少了一些。”
伍封道:“非是微臣夸口,微臣这一支人马是天下精兵,至少当得上七千人之用,微臣安抚莱夷九族,剿灭水陆四盗,全靠他们。”
夫差道:“明日寡人派战船出去,上面载两千人半年之辎重米粮,供一千勇士和浆手在海上所用。嘿,吴国本有三艘余皇,一艘是寡人所用,一艘被徐乘弄走了,剩下的一艘是伯嚭所用,正好将这艘余皇从他手上调走,就说运粮事大,为防有失,才用战船来运。不过大海茫茫,王弟的那群勇士当如何能在海上与战船配合?”口上这么说,心中却想:“寡人既然知道了你有这一千勇士,便不怕你突袭姑苏,只要我有所防范,区区千人能干些什么?
伍封怎知道他心中的主意?续道道:“微臣能以飞鸟传递消息,明日由家臣平启带十人随船而行就可以了。”
夫差讶然道:“王弟的本事当真令寡人惊奇,想不到飞鸟也能送信。明日寡人便令平启为运粮使,带着战船出发。”
二人谈了好一阵,西施与众女这才回来,继续宴饮。
宴饮甚欢,西施要将妙公主、楚月儿和叶柔留下来作长夜之谈,伍封暗暗担心,这夫差是个有名的好色之徒,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妾留在宫中,大有凶险,正想推脱,便听夫差笑道:“小施儿在宫中闷得紧,难得两位公主和柔姑娘入宫,便陪她一晚好了。”
伍封心想:“公主、月儿和柔儿身份特殊,剑术武技又十分了得,眼下吴国除了颜不疑外,无人能敌得过月儿。柔儿足智多谋,定有三人自保之法。”不过还有些不大放心,便与夫差痛饮,心想若灌醉了他,众女便少些凶险。
夫差平生最好酒色,酒量如海,做王子时便无人敢与他斗酒,今日碰到伍封这冒失的酒鬼,甚觉快意,二人也不知饮了多少。月上之时,夫差已大醉倒卧,伍封这才醉醺醺告辞,摇摇晃晃带着春夏秋冬四女上车回府。
回到府中之后,吐得一地狼藉,四女其实也有些醉意,便将他扶入浴盆,为他洗浴。
伍封泡在热水之中,八只软绵绵的小手四下捏拿,甚觉舒畅快意,沉沉睡去。此时正是隆冬,天气甚寒,室中本有四盆旺火,春雨又命人拿了四盆进来,八火齐燃,烤得满室暖烘烘的,如入初夏一般。四女又不停地在盆中舀走旧汤,添加热水。
伍封浓睡之时,四女一便为他按捏推摩,一面嘻嘻哈哈地小声说话,显是心情甚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伍封渐醒,便听夏阳问道:“雨姊姊,公子身上为何会有这大块大块的健肉疙瘩呢?好看得紧,是否天生的?”
春雨笑道:“混说咧,这怎是天生的?公子练剑舞戟,动得多了肌肉才会坚实至此。你常抱早儿四下乱跑,他身上有没有这样的健肉呢?”
夏阳道:“好像没有罢。不过雪儿妹妹抱早儿好像多一些,十分投缘哩!”
秋风嘻嘻笑道:“早儿常在雪儿怀中乱钻,似是大有母子之情。”
伍封听她们说起儿子,便想起迟迟来,心中微酸。不过再想想早儿的诸般有趣,心情又好起来,便有些想看看儿子的模样。
便听冬雪嗔怪不依道:“风儿就爱胡说了。”
秋风道:“不过公子似是喜欢雪儿多些,否则怎会说你身上香喷喷的,说你是‘香雪儿’?”
春雨大表赞同,道:“风儿言之有理,若非细细闻过,怎知其香?”
夏阳格格笑着,道:“是么?不如我也闻闻!”
四女嘻嘻地闹成一团,伍封听得有趣,哈哈大笑,从盆中站起身来,道:“你们自己怎闻得出来?还是我来作个评判罢!”
四女见他水淋淋地站着,满脸不怀好意的怪笑,想是早将她们的话听在耳里,齐声惊呼,各自退身。
伍封张开大手将四人拦住,见四女如春兰秋菊,各具美艳,脸上都是酒意未退,格外红润动人,登时大为心动。再加上室中暖气蒸得众人春意盎然,伍封左搂右抱,胡天胡地,与四女闹得不可开交,天快亮时,五人才倦极而眠。
直到早饭之时,众人才被平启在窗外叫醒,春雨猛地道:“哎哟,今日公子要与展如斗水哩!”
四女忙不迭起身着衣,伍封拍着床笑道:“不忙不忙,公主她们还未回来,等她们回来再起身好了,四位小乖乖还是多睡一睡罢。”
便听圉公阳的声音在窗外笑道:“大将军,两位公主和柔姑娘昨晚丑时便回来了,见大将军正忙,未让小人们禀告。”
伍封吃了一惊,道:“原来她们回来了!”心道:“昨晚荒唐胡闹了一宵,她们虽未见着,多少总听到了些。”叹道:“说不得,一阵间公主非要笑我不可了。”
四女也大惊,冬雪忧虑道:“今日公子要与展如比试,昨晚却大损体力,未曾怎么睡过,公主她们定会责怪。”
伍封笑道:“小雪儿放心好了,我一夜不睡也无妨的,不信一阵间问问月儿便会知道。”缓缓起身,四女为他着衣,先将雪鹿皮水靠为他穿上,然后再将衣服罩在外面。
圉公阳捧着伍封的铁甲进来,道:“大将军,柔姑娘说今日要慑服吴军,最好都穿上盔甲。”
伍封点头道:“柔儿当真心细。”
四女为他穿好铁甲,戴上铜盔。秋风力大,向来由她为伍封掌剑,此刻将重剑挂在腰间革带之上。
夏阳又拿了一件赤色的大氅为他披上,道:“这是柔姑娘特意为公子所制的,说罩在铁甲上应该更加神气。”
四女见他黑盔墨甲,衬得大氅如红灿灿的一团火般,威势惊人,都不住地叫好。
伍封忽想起与夫差商议好派平启接应自己的一千勇士之事,便将平启叫到外边,细细吩咐了一阵,平启不住地点头,匆匆进宫去了。
出到堂上用饭时,妙公主、楚月儿和叶柔都已等着,她们也是浑身盔甲,笑吟吟看着伍封和春夏秋冬四女,眼光之中自然是大有玄机。
伍封果然料事如神,便听妙公主格格笑道:“夫君辛苦得紧,是否要妙儿为你揉揉腰骨?”
伍封瞪了她一眼,笑道:“你当为夫这么没用么?即便要揉,也得让月儿动手。”
妙公主白了他一眼,道:“我早说你这人偏心得紧,终日袒护着月儿。为何揉一揉也非得要月儿动手?”
伍封笑道:“不是为夫偏心,这中间是大有道理的。月儿的性情温柔若水,且是热水,不仅剑法技击如水般柔顺流畅,就算是柔捏之时也是轻重拿控得好。”
叶柔失声笑道:“这人的说法就古怪了,水便是水了,偏还是热水,换了夏天,月儿只怕是凉水了吧?”
伍封讶然道:“柔儿颇有见识,月儿比我识得天地生化之道,正是冬暖夏凉。”
叶柔笑问道:“月儿是水,你又是什么?”
伍封道:“我不过是水上漂着的大木头而已。”
楚月儿见夫君一早起来便对自己大赞不止,甚是开心,笑嘻嘻受用得紧。
妙公主嫣然笑道:“水也有浸地覆舟之时哩!不过我另有妙手,未必就不如月儿这‘水’。”
伍封道:“公主自然另有不同,便如是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