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寒-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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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连忙起身相迎。
鹤鸣正要引见,花得芳早望着方易清道:“这位可是方大侠方前辈?”
方易清肃容说道:“泰山日观峰一别,不觉十三年了,花大侠还不曾忘记老朽。”
鹤鸣这才为他引见苗秀秀。
花得芳笑道:“这位苗姑娘好像就是一前些天夜里在客栈外和沈姑娘因误会交手的那位姑娘。”
鹤鸣不由一惊,道:“花大侠这样好的眼力和记性,小弟实在佩服。”
花得芳面现不解之色,问道:“牛兄,你怎么和方大侠走在一起?”
鹤鸣不得不从实答道:“那是家师。”
花得芳越发楞住,道:“方前辈,花某还没听说过你有这样一位姓牛的高足?”
事到如今,方易清也就不再隐瞒,随即说出鹤鸣的真正身分及在栖霞山和四奇决斗面容被毁的经过,并把苗仲远被天地教掳进总坛打入地牢,苗秀秀正要设法救她父亲出险的事,也详细说了一遍。
花得芳听得大为激动,瞧瞧鹤鸣,叹口气道:“牛兄,现在我该改口叫你一声朱老弟了,今天当着方前辈和两位姑娘的面,花某郑重声明,决定尽一切能力,帮你为令尊报仇雪恨。”
鹤鸣顿感热泪盈眶,翻身拜倒在地,道:“花大侠这份情义,小弟真不知如何报答。”
花得芳连忙扶起鹤鸣,道:“清除武林败类,人人有责,老弟这样说话,反而显得有些见外了。”
方易清也显得大为动容,道:“花大侠仗义相助、隆情高谊,岂止小徒感激,老朽也该向花大侠致谢才是。”
花得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方前辈今后有何差遣,只管吩咐,花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易清叹道:“花大侠,说句你别介意的话,老朽因为以前和你并无深交,只凭道听途说,一直以为花大侠只是一位武功奇高的风流人物,甚至还觉得近乎邪道,今日一见,才知花大侠不但义气千云,更是一位性情中人。”
花得芳赧然一笑,道:“方前辈过奖,花某愧不敢当.”
这时客栈里的伙计,已在房间内摆好一桌酒食,各色上好菜肴,满满摆了一桌。
方易清道:“花大侠就请入席,便餐招待,不成敬意。”
花得芳往桌上看了一眼,道:“这样的好酒好菜,还说不成敬意,花某可算口福不浅,倒非讨扰不可了。”
花得芳酒量奇大,在方易清和鹤鸣的殷勤欢饮之下,一杯接一杯的猛干。
鹤鸣想到在南明山庄有人传书示警之事,不由问道:“花大侠昨晚是否也去过南明山庄?”
花得芳微觉一楞,道:“我昨今两天,一直不曾离开徐州,朱老弟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鹤鸣便把昨夜在南明山庄的经过以及在庄外和耿奇陶姗姗等交手的事说了一遍。
花得芳道:“我昨日下午来找朱老弟和沈姑娘,栈上的伙计告诉我你们一早就外出了,原来是去了南明山庄。”
鹤鸣又想起前几天数度往访不遇的事,问道:“那么前些天小弟曾多次到高升客栈找花大侠,花大侠不知到何处去了?”
花得芳道:“那是为了一点私事,离开了徐州几天。”
鹤鸣道:“花大侠可否告知小弟为了什么事?”
花得芳微笑道:“暂时还不方便讲,总之,和天地教有关,也许不久之后,不说你也明白。”
方易清面现歉意,道:“老朽今后和他们三人的行动,只怕完全要用在对付天地教上,花大侠仗义相助,岂不耽误了自己的私事?”
花得芳哈哈笑道:“花某实在也没有多少私务可以料理,如果有,也只好等消灭天地教以后再说了。”
席间,方易清决定明日往访金龙寺。
花得芳顾忌人多招惹耳目,不便随同行动,便约好时间,在寺前半里外的松林内会合。
散席后,花得芳迳自返回高升客栈。
方易清等三人不到天晚,便提前安歇。
次日又提前用过午餐,在方易清率领下,出城上路,看看到达平顶山金龙寺外半里处松林内,尚未见花得芳如约前来。
方易清道:“天色尚早,就在这里歇歇,然后再进寺。”
鹤鸣道:“师父是先行自己进寺,还是带我们一起去?”
方易清道:“我记得会对你们说过,人多反而容易引起圆通和尚的疑心,还是由我自己先进去,等我回来后,你们再听候行动。”
鹤鸣仍担心师父安全,道:“师父单人行动,固然方便,但万一发生事故,弟子们只怕救应不及。”
方易清颇有自信的笑笑说:“放心,我和圆通和尚是旧识,他在没弄清我的来意之前,不可能对我暗算。”
鹤鸣道:“可是师父和天地教作对的,他怎会不知道?”
方易清道:“不必多说,你们在这里等着,不可远离,花大侠到来,也不至找不到人,我这就去了。”
他说完话,大步向山上走去。
鹤鸣见师父心意已决,不敢再说什么,便和苗秀秀、沈月红各自坐下休息,一边等着花得芳。
方易清很快来到寺前。
寺门外的僧人,见来人面貌清瘦,双目炯炯有神,额下苍髯飘拂,身佩宝剑,神态中颇具威仪,料知身分不凡,连忙有人上前问讯。
当方易清告知要见住持方丈圆通后,那僧人立刻进内通报。
不大一会工夫,身披大红袈裟的圆通,亲自迎出寺外,合手合十,高诵一声“阿弥陀佛”
后,道:“方施主久违了,今天不知什么风把方施主吹到敝寺来?”
方易清乍见圆通,不觉吃了一惊,多年前圆通本是身形瘦削,貌不压人,十年不见,如今已是肥头大耳,满面红光,俨然具有一派掌门之尊的形像。
两人并肩进入寺内,来到待客禅堂,小沙弥送上茶来,分宾主坐下。
方易清道:“方某多年不曾登山谒寺,直到不久前,才知贵寺已由大师升任住持,这次冒味前来,除了谒寺,也向大师恭贺。”
圆通又宣了一声佛号,连连说道:“不敢当,贫僧承蒙门下弟子们抬爱,忝为住持,但愿圆觉师兄能早日归来,以便早卸仔肩。”
方易清早由鹤鸣及沈月红处得知圆觉已被幽禁之事,却故作不知,问道:“不知贵寺原住持圆觉大师到何处云游去了?”
圆通长长叹息一声,道:“说起来只怕方施主也难以相信,敝师兄三年前离寺远游,谁想至今三年有余,竟然一去不返,连半点讯息都得不到。”。
方易清一皱眉头,道:“令师兄名满武林,像他这样一位世外高人,三年来毫无音信,确实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圆通道:“方施生一向交游广阔,走遍大江南北,还请能帮忙代查一下敝师兄的下落。”
方易清暗自寻思道:“他居然跟我装疯卖傻,把我方某看成什么人了!”想到这里,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但仍极力保持着镇定,道:“那是以前的事了,起十年来,方某早就息影林泉,想来贵方丈必定已有所闻吧?”
圆通脸色微感一变,道:“贫僧很想知道这十年来方施主做了些什么事情,不知能否见告?”
方易清见圆通依然明知故问,不由一整脸色,道:“贵方丈难道不觉得这十年来,武林中已经山河变色,弄得是非不明,善恶难分了么?”
圆通干笑一声,道:“贫信不明白方施主为何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方易清正色道:“在这种环境之下,不少昔日高人奇士,都纷纷归隐山林,方某不才,也只好追随群贤之后,对武林之事,不闻不问,做一名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以终天年,这话贵方丈又有什么不明白?”
圆通豁然大笑,道:“方施主为何这般英雄气短,想当年心存救人之念,怀抱济世之志,为什么现在反而雄心壮志全失了呢?”
方易清漠然一笑,道:“方某生而不识时务,所以才落得这般光景,若能及得上贵方丈的聪明,也就不至于有今天了!”
圆通终于脸色骤变,沉下声音道:“方施主这话,贫僧越发不懂?”
“贵方丈悟性绝顶,又何必明知故问?”
圆通两太阳穴抽搐了几下,却又嘿嘿笑了起来,道:“方施主莫非疑心敝寺和天地教搭上关系?”
“贵方丈心里有数,用不着方某疑心。”
“方施主有此疑心,贫僧也并不介意,须知敝寺和天地教近在咫尺。天地教势力浩大,贫僧若不表示恭顺,不知这寺内百余弟子,何以保命?”
“这样说贵方丈是为了保全贵寺,才和天地教狼狈为奸了?”
“方施主言重了,敝寺不敢和天地教分庭礼是另一回事,却谈不上狼狈为奸。”
方易清虽深侮方才说话太过露骨,但事已如此,心想索性就采取开门见山方式,来个单刀直入,不由厉声道:“圆通,你要对方某说实话,圆觉大师究竟被你们幽禁在什么地方?
快说!”
圆通霍然而起,喝道:“方易清,念在多年旧识,贫僧一直好意款待,原来你是故意来找碴的。”
方易清也立即站起身来,冷笑道:“果然不差,老朽早就预料到,要消灭天地教,必先清除为虎作伥的天地教鹰犬爪牙,今天方某就先结果了你这佛门中的无耻败类!”
圆通阴森森大笑道。“我佛慈悲,老衲本无杀生害命之心,你却偏偏自寻死路,老衲实对你说,圆觉不识时务,被老衲幽禁,咎由自取。贫僧情愿大开方便之门,让你在临死之前,和他见上一面。”
说罢望着禅堂外一声大喝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话声甫毕,早有七八个身形肥硕面貌凶恶的和尚,手持禅杖,奔入禅堂。
各据方位,把方易清团团围在当中。
禅堂虽然极为宽敝,但八九人动起手来,却也很难尽情施展。
方易清横剑在手,双目神光暴射,冷冷掠过七八个横眉竖目的僧人,同时瞥向圆通,道:
“圆通,金龙寺百余和尚,何不教他们一齐上?”
圆通嘿嘿笑道:“方施主放心,这七八位弟子,已足可送你去见我佛如来了。”说着,又一声大喝:“动手!”
七八个肥大和尚,霎时禅杖齐出,杖势有如毒蟒出洞,带动着呼呼风声,震荡得每人都衣袂飘动。
他们不但身手矫捷,尤其能相互配合,人人都有着极佳的默契,攻击间截长补短,恰到好处。
方易清只凭一柄长剑,顾前不能顾后,顾左不能顾右,虽能凭他数十年武功修为,惊人的内力,身形电转,奋力架格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杖势。
却也顿感虎口酸麻,气血浮动。
众和尚见如此猛烈的杖势,竟然伤不到对方,越发抖擞精神,像走马灯般且战且转。
方易清渐渐已被转得头晕目眩。
他暗料如果无法砍倒对方两个,如此转动着身形激战下去,绝对无法支持过久,猛吸一口真气,一招“织柳穿花”,果然戳倒一个。
临近被戳倒的另一个,一时心慌意乱,也被砍倒。
七八人中顷刻倒下两个,其余五六人也都开始胆怯,无形中攻势失去配合,威力大减。
方易清骤发神威,唰唰两剑,又劈翻了两个。剩下三四人,大惊之下,只好抱头鼠窜,奔出禅堂之外。
此时方易清已累得几近筋疲力尽,他强自镇定着暗中调息,以免被圆通看出他无力再战,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