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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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兄,麦老匹夫的暗器轻易不肯遗弃,这一箭大概吓破了他的胆。包兄的箭,是否淬
有奇毒?”他问。
“哈哈!”梅花神弩一发五枚,可控制三丈内的丈余方圆地带,内家气功难禁一击,何
用淬毒?但敝堡的机关中,所用的弩箭皆有奇毒,日后葛兄有暇至敝堡盘桓,当可令你一观,
兄弟该上路了,葛兄目下打算何往?”
“小弟打算往茶陵一走。”春虹不加思索地回答。
“哈哈!妙极了!”包志坚鼓掌大笑,又问:“葛兄是想到云嵝山么?”
春虹大吃一惊,脱口问:“咦!包兄怎知小弟到云嵝山?”
“哈哈!走这条路的人,谁不到云嵝山?”包志坚笑着说。
“为什么?”春虹惊疑地问。
“葛兄,你太聪明了。云嵝寺孤舟大师留下来的绝尘慧剑已经被人发现,大家都闻风赶
来,何必瞒我?”
“包兄,小弟确是不知其事。”春虹正色地回答。
包志坚满脸狐疑之色,讶然问:“兄弟信得过你,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那么,你到云
嵝山有何事故?”
“小弟风闻疯丐曾政在那儿隐修,所以想去拜见。”
“你找对了,疯丐乃是孤舟大师的挚友,经常到那儿盘桓,老和尚死后,十年来云嵝寺
已经罕见人迹,疯丐不忘旧友,在那儿隐修实有可能。走!一起启程。”
不由春虹推让,挽了就走。
“少堡主启程,侍候了。”健仆们大喝。
一行人踏上了南下古径,浩浩荡荡不下三十八人之众,中间还有两乘山轿,里面有包志
坚宠爱的两个美女人。
云嵝山,在茶陵东面五十里,北有从江西拖下来的武夷山余脉,南有万洋山岭北尾,是
万山丛中的名胜区,相当著名。
多年以前,佛门高僧是武林一代豪侠孤舟大师,在这儿披荆斩棘,面临沙江一面,开山
建刹,苦修大乘,收容了二三十名僧侣。
过不了多久,僧侣们过不了清苦的生活,一个个重又下山,回到红尘大千世界,只有几
个逃避官府缉捕,假出家名义藏匿的和尚在内逗留。
十年前,孤舟大师被佛祖召住西方极乐世界,那几个假和尚便大肆搜大师的遗物,却一
无所得。最后,他们竟将这儿建筑成垛子窑,重拾当年的旧勾当。
大概是天理循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一夜之间,大群猛虎夜袭云嵝寺,几个假和尚
全成了猛虎的点心。后来云嵝寺开始岁月残酷,霜雪无情的侵袭下,日渐废记。十年岁月悠
悠,残寺余刹已成了狐鼠之巢,野草杂木的繁殖场。
这就是目下的云嵝寺,荒草凄凉,深山寂寂,听不到暮鼓晨钟,看不到沙门的身影,虎
豺出没,豺狼夜巡。
从茶陵入江湖,没有官路,但这条路却称为大路,通过两省交界处的山岭,这一带除了
山,很少看到平原。
由大路进入云嵝寺是不可能的,山距大路南面有十余里,有一条小径岔入山麓,这条路
只可容樵夫行走,附近村庄不多,事实上这条路有些地方巳不可能分辨。
分道处有一个小山村,叫做小江口。这个村的东面,是蟠龙溪和巫溪,南流会合黄雩大
溪,两溪从北面蟠龙山流来。会合后再滚滚而下。
村东数里,有一座蟠龙庵,由一个老尼姑主持,佛名叫心如。据说,这位年过古稀而又
十分朗健的师太,五年前方来至此庵。每年,总会有一个骑马的美少女前来和她盘桓一月光
景。但不论任何人,也摸不清这位心如大师的底细。
今年,那位骑马的北方姑娘,已经来了好些天了,但附近的村人却很少看见这位操一口
官话的美貌女郎。
小江口村在三岔路西南,东面即蟠、巫二溪合流处,小径沿溪南下,绕入深削丛山中。
进入小径,左面是小溪,右侧是一片草色枯黄荆棘丛,更外是矮林,伸展至山根之下。
一群锦衣大汉前导,接近了三岔口。
东面江西永宁方向,两匹健马狂奔而来,看着来至切近在三岔口后了。
两名锦衣大汉走在前面大喝道:“缓下坐骑,不许闯道。”
两匹健马勒住了,马上骑士是穿黑劲装的大汉,稳坐雕鞍,神情有点不愉快,瞥了对面
缓缓而来的人群,一个冷哼一声,鼻中喷出两筒寒气,向同伙说:“三弟,你说,这家伙是
一品大员呢,还是一位王爷?”
“大概是王爷。即使是一品大员,也不会有这么多护工,神气着哩!”同伙皮笑肉不笑
地答。
两名锦衣大汉向前走,后面的人也不停止,他们两人自然也不能停下,一名锦衣大汉高
声喝道:“闪到一旁,呔!马拦路中干什么?”
两黑衣大汉不加理睬,先前与同伙说话的人问:“喂!护卫大人,你可知道江口在何处?
还有多远?”
两锦衣大汉牛眼一翻,正待发作,中段坐在一乘软兜上的少堡主包志坚,突然亮声道:
“停下!”
人群停止,软兜向前抬,软兜后跟着雄壮如狮,脸上泛着笑意的葛春虹,他并无暂充包
志坚随从护士的意思,只是好奇看个结果而已。他在这群人里,地位超然,可以任意往来走
动,不受束缚,而包志坚的护士们,每一个人都有固定位置,是不可以随便移动的。
软兜在两匹健马前停下,包志坚踏上地面,八名锦衣大汉左右一分,雁翎而立。
“喝!好神气!”马上的大汉怪叫。
包志坚向一名随从略挥大袖,淡淡一笑道:“问问他们是何来路?哪条线上的?”“是!
属下遵命。”护卫最后一人躬身答。
马上的大汉哈哈大笑,笑完道:“我杨某人招子不中用了,这厮的长像和排场都像一位
王爷,满口江湖话却泄了他的底,见鬼!”
锦衣大汉大步走近马前,大声道:“亮万,两位。”
“你在问谁?”马上大汉问。
“就问你。”锦衣大汉不客气地说。
“喝!你他妈的,那来的走狗,对你家老爷也能这样问话呢?”马上大汉大声道。
“阁下不回答?”锦衣大汉怒问。
“去你娘的!”马上大汉一声怒喝。
包志坚冷喝一声:“做掉他!”
锦衣大汉一声“属下遵命”手上大砍刀闪电似的砍落。
马上大汉也一声怪叫,伸手去取马鞍旁的长剑。
可已太晚了,锦衣大汉身手不俗。赫然可以名列高手之列,一刀砍下,快如电闪,只闻
“嚓”一声,马头被砍掉一半。
马上大汉知道要糟,立即腾身侧闪,伸手拔剑,不错,剑被他拔出了。
锦衣大汉不等马儿倒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马上大汉一声怒吼,挺剑迎上,剑气袭人,龙吟震耳。
锦衣大汉刀出“五花盖顶”,挫身从下盘挥刀一旋,一声暴响,长剑突然飞出三丈外,
火花飞溅。马上大汉“哎呀”一声惊呼,晃身急退。
“纳命”,锦衣大汉叫,贴身迫人,但见刀光一闪,血花溅出,有人倒了。
马上大汉“啊”一声惨叫,胸前大开膛,向后便倒。
“蓬!”马倒了。
“噗!”人也倒了。这不过是极短暂的事,从包志坚下令杀人起,至人马同杀死,为时
极短。
马上大汉的另一同伴见状大惊,急拔剑跃下马背,怒喝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
人。”
锦衣大汉怒喝道:“不识时机,你及早准备后事吧。”手中大刀一招斜劈,那大汉急出
剑招架,锦衣大汉招式沉猛,剑向外急荡,锦衣大汉身形一闪,侧过身,手中单刀搁在了大
汉的咽喉,相距一寸,再推进就见血光了,那大汉一是暴退,一是挨刀送命,动都不敢动一
下,既不敢丢刀暴退,一退可能送命。包志坚喝声到了:“留下这人,尚有用处。”
锦衣大汉一声怒喝:“丢剑!”
一招不到,即受人制,那大汉脸色死灰。
锦衣大汉押着那大汉往回走,到包志坚前边,喝道:“跪下!”
那大汉略一迟疑,押着他的锦衣大汉单刀倏落,那大汉右肩挨了一刀背,膝弯也同时挨
了一踹。不由他不不跪,“噗”一声双膝落地,单刀仍平搁在他的肩上,刀锋贴着颈皮,森
森寒气令他汗毛直立。
“阁下,把你十八代祖宗的名号,从坟牌上背诵出来。”锦衣大汉阴森森的喝道。
包志坚却摇手阻止,含笑问:“朋友,高姓大名?”
“在下姓田,名……名启基,绰号飞……飞天鼠。”
“难怪你的下马轻功如此高明,原来是长沙帮的高手,失敬、失敬。阁下至此有何贵
干!”
“田某奉命追踪一个在醴陵湘东客栈打了敝帮手下的少年。”
“那少年姓甚名谁?”
“不知道,只知那人穿着落魄,高大英武。”
一旁的春虹暗中不悦,他平自挨了打,巳经有点不快。想不到长沙帮的人竟如此不讲理,
还派人找他麻烦,这年头,好人做不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确是至理名言。
包志坚转过话锋,又问:“既然找人,为何问路?”
“听说有大批江湖高手到云嵝山找到,那少年可能也走上了这条路。”
“你们是不是也想找剑的?”
“这……这……这……那……那……”
“别达这那那的,说,是不是?”
“在下只想前……前来见……见识见……识。”
“哈哈!祝你好运,高锋,送他走。”
包志坚笑着发话,右手悠雅地扔了扔大袖,再点头一笑。转身便走。
“属下遵命!”叫高锋的锦衣大汉弓身答,抽回单刀。
田启基知道老命有救了,刚抬头想立起,高锋含笑一脚踢中田启基的脊腰。田启基上身
一挺,刀光一闪,脑袋落地。鲜血象喷泉,从颈中喷出,尸身也向前倒伏。过来两名护卫,
将死人死马丢在路旁的溪中,把另一匹马割掉马肚带,拍上一掌,赶入山林中。
“启程!”有人大喝。
春虹虽与长沙帮结了梁子,但包志坚这种杀人如兀戏的态度,他委实难以忍受,并不因
为是杀了两名对头而心中愉快,他站住了,冷然道:“包兄,人命再不值钱,你怎能视杀人
如儿戏?”
包志坚也站住了,笑道:“这种人会了两手三脚猫功夫,便目中无人。想死出风头,惹
事生非,自以为可以胡作非为,留在世上有百害而无一利,死了天下虽不致于太平,至少不
会更坏些,他们罪有应得。”
“哼!高论,高论。”春虹讽刺地答。
“兄弟,你为他们不平?”
“小弟是人,不是畜牲,畜牲也有侧隐之心,人更该知道好歹。”
“咦!你在骂我?”包志坚不悦地问。
“小弟不配骂你,只是,这种心肠,委实令人寒心。这两人即使坏到无可救药,也不致
于罪该一死。”
“代天行诛,谁说不宜?”
春虹觉得汗毛直立,大叫道:“即使你是天,也不该如此残忍。”
“你在责问我?”
又是一匹健马从东狂游而来,这儿的东头有一座小山嘴,大道绕山嘴而过,所以看到了
人马,距三岔口已是不足一箭之地,马儿狂跑,几乎片刻即至。
马上是个白衣姑娘,头发打散了,飘在头后飞舞,极为悦目,马后五丈余,一个儒衫飘
飘的青年,展开绝顶轻功狂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