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古希腊)柏拉图-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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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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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卷34
苏:坏心灵的指挥管理一定坏,好心灵的指挥管理一定好,是不是?
色:应该如此。
苏:我们不是已经一致认为:正义是心灵的德性,不正义是心灵的邪恶吗?
色:是的。
苏:那么正义的心灵正义的人生活得好,不正义的人生活得坏,是不是?
色:照你这么说,显然是的。
苏:生活得好的人必定快乐,幸福;生活得不好的人,必定相反。
色:诚然。
苏:所以正义者是快乐的,不正义者是痛苦的。
色:姑且这样说吧!
苏:但是痛苦不是利益,快乐才是利益。
色:是的。
苏:高明的色拉叙马霍斯啊!
那么不正义绝对不会比正义更有利了。
色:苏格拉底呀!
你就把这个当作朋迪斯节的盛宴吧!
苏:我得感谢你,色拉叙马霍斯,因为你已经不再发火不再使我难堪了。
不过你说的这顿盛宴我并没有好好享受——这要怪我自己。
与你无关——我很象那些馋鬼一样,面前的菜还没有好好品味,又抢着去尝新端上来的菜了。
我们离开了原来讨论的目标,对于什么是正义,还没有得出结论,我们就又去考虑它是邪恶与愚昧呢,还是智慧与道德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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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不正义比正义更有利”
的问题又突然发生。
我情不自禁又探索了一番。
现在到头来,对讨论的结果我还一无所获。
因为我既然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也就无法知道正义是不是一种德性,也就无法知道正义者是痛苦还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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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卷
〔苏:我说了那么些话,原以为该说的都说了。
谁知这不过才是个开场白呢!
格劳孔素来见义勇为,而又猛烈过人。
他对色拉叙马霍斯的那么容易认输颇不以为然。
他说:〕格:苏格拉底,你说无论如何正义总比不正义好,你是真心实意想说服我们呢,还是不过装着要说服我们呢?
苏:让我自己选择的话,我要说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这么做的。
格:你光这么想,可没这么做。
你同意不同意:有那么一种善,我们乐意要它,只是要它本身,而不是要它的后果。
比方象欢乐和无害的娱乐,它们并没有什么后果,不过快乐而已。
苏:不错,看来是有这种事的。
格:另外还有一种善,我们之所以爱它既为了它本身,又为了它的后果。
比如明白事理,视力好,身体健康。
我认为,我们欢迎这些东西,是为了两个方面。
苏:是的。
格:你见到第三种善没有?
例如体育锻炼啦,害了病要求医,因此就有医术啦,总的说,就是赚钱之术,都属这一类。
说起来这些事可算是苦事,但是有利可得,我们爱它们并不是为了它们本身,而是为了报酬和其他种种随之而来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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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啊!
是的,是有第三种,可那又怎么样呢?
格:你看正义属于第几种?
苏:依我看,正义属于最好的一种。
一个人要想快乐,就得爱它——既因为它本身,又因为它的后果。
格:一般人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们认为正义是一件苦事。
他们拼着命去干,图的是它的名和利。
至于正义本身,人们是害怕的,是想尽量回避的。
苏:我也知道一般人是这样想的。
色拉叙马霍斯正是因为把所有这些看透了,所以才干脆贬低正义而赞颂不正义的。
但是我恨自己太愚蠢,要想学他学不起来。
格:让我再说两句,看你能不能同意。
我觉得色拉叙马霍斯是被你弄得晕头转向了,就象一条蛇被迷住了似的,他对你屈服得太快了。
但是我对你所提出的关于正义与不正义的论证还要表示不满意。
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不正义①;它们在心灵里各产生什么样的力量②;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报酬和后果我主张暂且不去管它。
如果你支持的话,我们就来这么干。
我打算把色拉叙马霍斯的论证复述一遍。
第一,我先说一般人认为的正义的本质和起源;第二,我再说所有把正义付诸行动的人都不是心甘情愿的,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是因为正义本身善而去做的;第三我说,他们这样看待正义是有几分道理的,因为从他们的谈话听起来,好象
①即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定义问题,也就是下面所说的,正义和不正义的“本质”。
②即后面所说的对心灵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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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卷74
不正义之人日子过得比正义的人要好得多。
苏格拉底啊,你可别误解了,须知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想法。
但是我满耳朵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议论,色拉叙马霍斯也好,其他各色各样的人也好,都是众口一词,这真叫我为难。
相反我却从来没有听见有人象样地为正义说句好话,证明正义比不正义好,能让我满意的。
我倒真想听到呢!
看来唯一的希望只好寄托在你身上了。
因此,我要尽力赞美不正义的生活。
用这个办法让你看着我的样子去赞扬正义,批评不正义。
你是不是同意这样做?
苏:没有什么使我更高兴的了。
还有什么题目是一个有头脑的人高兴去讲了又讲,听了又听的呢?
格:好极了。
那就先听我来谈刚才提出的第一点——正义的本质和起源。
人们说:作不正义事是利,遭受不正义是害。
遭受不正义所得的害超过干不正义所得的利。
所以人们在彼此交往中既尝到过干不正义的甜头,又尝到过遭受不正义的苦头。
两种味道都尝到了之后,那些不能专尝甜头不吃苦头的人,觉得最好大家成立契约:既不要得不正义之惠,也不要吃不正义之亏。
打这时候起,他们中间才开始订法律立契约。
他们把守法践约叫合法的、正义的。
这就是正义的本质与起源。
正义的本质就是最好与最坏的折衷——所谓最好,就是干了坏事而不受罚;所谓最坏,就是受了罪而没法报复。
人们说,既然正义是两者之折衷,它之为大家所接受和赞成,就不是因为它本身真正善,而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力量去干不正义,任何一个真正有力量作恶的人绝不会愿意和别人订什么契约,答应既不害人也不受害——除非他疯了。
因此,苏格拉底啊,他们说,正义的本质和起源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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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第二点。
那些做正义事的人并不是出于心甘情愿,而仅仅是因为没有本事作恶。
这点再清楚也没有了。
假定我们这样设想:眼前有两个人,一个正义,一个不正义,我们给他们各自随心所欲做事的权力,然后冷眼旁观,看看各人的欲望把他们引到哪里去?
我们当场就能发现,正义的人也在那儿干不正义的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人都是在法律的强迫之下,才走到正义这条路上来的。
我所讲的随心所欲,系指象吕底亚人古各斯的祖先所有的那样一种权力。
据说他是一个牧羊人,在当时吕底亚的统治者手下当差。
有一天暴风雨之后,接着又地震,在他放羊的地方,地壳裂开了,下有一道深渊。
他虽然惊住了,但还是走了下去。
故事是这样说的:他在那里面看到许多新奇的玩艺儿,最特别的是一匹空心的铜马,马身上还有小窗户。
他偷眼一瞧,只见里面一具尸首,个头比一般人大,除了手上戴着一只金戒指,身上啥也没有。
他把金戒指取下来就出来了。
这些牧羊人有个规矩,每个月要开一次会,然后把羊群的情况向国王报告。
他就戴着金戒指去开会了。
他跟大伙儿坐在一起,谁知他碰巧把戒指上的宝石朝自己的手心一转。
这一下,别人都看不见他了,都当他已经走了。
他自己也莫名其妙,无意之间把宝石朝外一转,别人又看见他了。
这以后他一再试验,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隐身的本领。
果然百试百灵,只要宝石朝里一转,别人就看不见他。
朝外一转,就看得见他。
他有了这个把握,就想方设法谋到一个职位,当上了国王的使臣。
到了国王身边,他就勾引了王后,跟她同谋,杀掉了国王,夺取了王位。
照这样来看,假定有两只这样的戒指,正义的人和不正义的人各戴一只,在这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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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卷94
况下,可以想象,没有一个人能坚定不移,继续做正义的事,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克制住不拿别人的财物,如果他能在市场里不用害怕,要什么就随便拿什么,能随意穿门越户,能随意调戏妇女,能随意杀人劫狱,总之能象全能的神一样,随心所欲行动的话,到这时候,两个人的行为就会一模一样。
因此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没有人把正义当成是对自己的好事,心甘情愿去实行,做正义事是勉强的。
在任何场合之下,一个人只要能干坏事,他总会去干的。
大家一目了然,从不正义那里比从正义那里个人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每个相信这点的人却能振振有词,说出一大套道理来。
如果谁有了权而不为非作歹,不夺人钱财,那他就要被人当成天下第一号的傻瓜,虽然当着他的面人家还是称赞他——人们因为怕吃亏,老是这么互相欺骗着。
这一点暂且说到这里。
如果我们把最正义的生活跟最不正义的生活作一番对照,我们就能够对这两种生活作出正确的评价。
怎样才能清楚地对照呢?
这么办:我们不从不正义者身上减少不正义,也不从正义者身上减少正义,而让他们各行其事,各尽其能。
首先,我们让不正义之人象个有专门技术的人,例如最好的舵手或最好的医生那样行动,在他的技术范围之内,他能辨别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取其可能而弃其不可能。
即使偶尔出了差错,他也能补救。
那就等着瞧吧!
他会把坏事干得不漏一点马脚,谁也不能发觉。
如果他被人抓住,我们就必须把他看作一个蹩脚的货色。
不正义的最高境界就是嘴上仁义道德,肚子里男盗女娼。
所以我们对一个完全不正义的人应该给他完全的不正义,一点不能打折扣;我们还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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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事做绝的人最最正义的好名声;假使他出了破绽,也要给他补救的能力。
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