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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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被伏虎和尚叫出“南海老妖”这一名字,封翼才猛然醒悟,刚一开口却暗暗后悔。
黑无涯自封“南海老祖”,“老妖”之名是正道之人背后称呼他的,“南海老妖”的称呼也是从此而来。
黑无涯瞥眼瞄了不远处的封翼一眼,桀桀怪笑出声,听不出是喜是怒,当日被钟道临跟古逸诚所伤后本就饮恨在心,这一被揭伤疤更是心中怒极,哑声道:“想不到小娃娃还认得老夫,嘿嘿,赏你个见面礼吧!”
正说着,右手干枯的爪子在宽大的袍袖中一扭,三指聚拢微弹,一道翠微色的虚影,快如电闪印向封翼的眉心。
封翼连闪躲的念头都欠奉,只感觉双眉之间一凉一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声炸雷似的冷哼,将封翼从浑浑噩噩的环境中震醒,浑身打了个激灵,耳中传来了伏虎和尚雄浑的声音:“保守元一,三才不动,泥丸无有一动,丹田沉空守寂,百骸六欲不生,毒精自消!”
“嘿嘿嘿嘿!”
黑无涯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闪光,若无其事道:“小小玩意儿,还劳华严禅宗首座费心?”
伏虎和尚不屑冷哼道:“怪不得你藏在鼠洞潜修逾十载,真气武功却毫无寸进,狭窄的胸襟,如何能包揽如海般广阔的武学极致,要不是玄机子要亲取你的狗命为小临报仇,洒家现在就超度了你个老匹夫!”
黑无涯老脸煞白,气得咬牙,将已经到喉咙的一口鲜血又重新咽下,两手虚空揽月,十指朝天,浑身骨胳炒豆般爆响,黑袍瞬间暴开,露出麻杆儿一样枯瘦的肋骨,无数的布片儿冲喷射开,只听他猛然厉啸道:“谁跟你说过老夫潜修的乃真气武功?幽冥暗侮,阴火魍魉,赦!”
蓦然,整个空中漫天飞舞的黑布片,突然无火自燃起来,眨眼间汇聚成线,形成一条冒着蓝色火焰的八爪火蛇。
四周的气温陡然狂升不止,地面的落叶腾的燃起火苗,一窜老高,只把一旁的大树枝干都燃着。
黑无涯张开大嘴,露出了一口森寒的白牙,猛的咬下一小截舌头,全身如烧红的木炭般通红,张嘴朝天空的火蛇喷出一口黑血。
火蛇浴血后猛然涨大了三倍,变成了双头火蟒,不住吐着火红的信子,八爪虚抓着,两个蛇头来回伸缩昂首,咆哮不止。
“乾坤无极,阴阳煞气,凶寡迭生,诛降戮服,律令,急!”
黑无涯声嘶力竭的狂吼不止,双唇间不住往外流出粘稠的黑血,咒言初起,半空中的双头火蟒猛然朝身下的伏虎喷出一股烈焰,浑身膨胀着带起了凝空的焰流,朝地下的目标撞去。
“龙虎山法咒?”
伏虎狂喝一声,提聚全身功力及体,浑身汗毛根根竖起,立即从最初的震撼猛醒,不知道黑无涯如何修炼了龙虎山的法术来激发了生命的潜能,利用符咒秘术和自己玩命?
对阵秘咒形成的双头火蟒不比对战真人,毕竟没有弱点罩门,他明白万千江河有源头,只有毙掉施法之人,才能渡此险境。
他任凭双头火蟒扑向自己,不避不躲,双目射出凌厉的寒光,直罩住十步开外的黑无涯,双拳交于身前,化拳为掌,脚下使出缩地成寸的功夫,挥掌猛劈身前因受伤在前、而后施法耗费真气而气喘吁吁的黑无涯。
和上次悄无声息的一拳不同,伏虎的两掌带起了尖啸的风声,在双头火蟒轰中自己的同时,猛然印在黑无涯胸前三尺之处。
雄浑无边无际的庞然巨力,如山洪决堤般从伏虎周身狂然爆发,惊涛骇浪般朝黑无涯涌去,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如狂风中的一叶孤舟来回摇摆,他不住抵御着能把他碾成肉末的庞大气流。
突然,一股无可抗拒的狂暴劲气,如气柱般从狂风中穿过,猛轰向黑无涯的前胸大穴。
黑无涯暗叹一声,知道伤敌无望,再不走,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他扭身用左肩硬挨了伏虎和尚碎金裂玉的一掌,肩胛骨即刻碎裂,再也忍不住胸中不住往上涌动的憋闷,“哇”的一声狂喷出一蓬血雨,凄厉的长啸顿起,硬生生撞断身后的小树,越去越远。
双头火蟒刚撞上伏虎和尚就从腰部爆裂,无数的火苗流星坠地般砸下,土石碎裂,树木摇晃,地上的枯枝落叶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粉,来回飘浮,可见伏虎的真气是如何的强绝。
伏虎脖上的天佛珠隐隐浮现金光,头上的毡帽早已不知丢向何处,露出了油亮光脑袋,衣袖下襬燃起了几处火头,肩头以下烧焦了一片,唇角挂着血丝。
他半晌才吐出一口热气,伸手拍灭身上的火头,仰天一阵大笑道:“壮哉,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言罢,双眼现出一抹精芒,朝坐在土坡之上的封翼大喝道:“小子,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光州东北与安丰府之间,耸起两座雄山,山脉连绵广宽,地势雄重,其山势起伏处拔起一座孤峻险峰,峰顶飘飘云雾缭绕,紫气升腾,缥缈如幻。
但见峰上绵延古木参天蔽日,山风劲吹,树杈枝条如松涛其奏,其间虫鸣鸟唱,其上白云飘荡,甚有气象。
在山峦蜂腰跨处,一座铁索石桥荡漾其上,横跨两山,完全无视山口间狂风怒啸,毅然独立,悠久的岁月使铁索浮现出一层青锈,仿佛提醒着世人沧桑的更迭。
蓦的,石桥上白光闪动,一道虚影脚尖儿轻点石板,如流星赶矢般电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如一朵白云般升上了峭壁,朝北山山巅窜去。
北山峰顶,一株苍天的老松柏被岁月压垮了身体,艰难的弓着背,随意舒展着那早已雕零无叶的枝干。
松柏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一袭发白的黄衣袈裟简单的披在身上,手捏莲花,朱唇含笑,十指向天,闭目盘坐在一块突出的石崖。
山风吹过,老僧衣角微扬,伴随着清风的频率微微浮动,给人一种无忧无喜、空无所空的玄感,就好似老僧本来就是环境中的一员,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外人”。
~第三章 龙脉出世~
“你来了!”
老僧刚发出声音,对面本是空荡的山石之上,突然现出了一个颀长的青年身影。
这一声问询,丝毫不差的传入了来人的双耳,不由使来人全身微不可察的轻轻颤动了一下。
此人白衣如雪,面如冠玉,肌肤呈现出一种古铜色的光芒,一头乌黑长发随意的披散脑后,随风起舞,正看着老僧的双眸一时神光闪动,忽而又带有一丝说不上来的落寞,轻轻的应道:“是的,大师,我来了!”
老僧觉察到了来人心灵的波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微笑道:“温儿,潮起潮落,寒去春来,还看不破吗?”
说罢,老僧柔和的眼光,直洒在对面之人的心灵深处。
被叫做温儿的年轻人,知道方才自己身体微微一震的情景被老僧尽收眼底,刚想抬头解释什么,却突然和老僧四目相投,一剎那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心中的郁结豁然而解。
老僧赞许的朝年轻人点了点头,捏莲花法印的右手轻点地面,而后缓指上天,又回归自己的心口,画了一个小圈儿,淡淡道:“缘起性空,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诸受是苦、涅盘寂静,贫僧虚度人间八十三载,如今大限将至,尘世间的一切再也与我无关,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事,温儿可知为何?”
从青年双足踏入山峰岩石上的时候,他就感觉老僧身上有一种未曾见过的气息,那是大地沉沦,万物雕零时的气息。
如果把一株小草从土壤中钻出时的气息形容为生的话,那么老僧这时身上所蕴含的气息则截然相反,是那种花草走向枯萎的气息,一种死亡的感觉。
正是由于从开始就猛然看到了这点,才使他历经残酷修炼,已经变得坚毅绝伦的心灵出现了一丝缝隙。
如果不是老僧及时用无上玄功通过目光传入他的心灵,弥补他对生死轮回的潜意识迷茫,就这一单单的心灵破绽,就有可能让他在今后突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青年听到老僧的问话,放下心头生死的包袱,负手含笑卓立。
他知道老僧非是问询如此简单,别人不清楚面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僧人,他却知道眼前这位大苦禅师的造诣。
大苦禅师俗名赵天应,乃宋廷皇族后裔,因幼时天赋异秉,触类旁通而冠绝诸皇子,二岁识字,五岁赋诗,被当时内廷帝师法常隐喻为不世出的天纵奇才。
弱冠之年的赵天应,不知何时接触到了老庄学说,从此深陷其中,逐渐厌倦了宫廷中糜烂与无时无刻不在阴狠狡诈的夺权争位生活。
他甩开皇位的束缚远走漠北,四处寻访高人论道无常,他此举使得正面临异族入侵的赵姓皇族大为震怒,将其视为叛逆,除名族谱。
此时的赵天应,结识了星相大师易工龄和同样对道家学说充满向往的王中孚,三人抛开民族国家的仇恨结拜金兰,共同探讨人生命运的真谛,后因一女子林朝英的关系,赵天应心灰意冷遁入空门,法号大苦。
次年,王中孚东出潼关至山东宁海,偶遇当地马钰、孙不二夫妇,被其胸中玄理所感,筑庵事之,庵名“全真”,王中孚入道后改名@,字知明,号重阳子,于是建派“全真教”。
本来王重阳参悟天人之道,大苦禅师静修般若,谁知后来风云突变,金国被蒙古帝国铁骑几乎一夜间踏平,忽必烈接过成吉思汗和其父拖雷的铁鞭,继任大汗,剑指大宋。
蒙古铁骑狂风扫落叶般的横屠八域,十万里江山顿时烽烟四起,宋境之内生灵涂炭,版图破裂,灾民如蝗虫过境一般,漫天遍地,各地尸骨暴露街旁,民不聊生。
刘基这才被易工龄所遣,跟随大苦禅师学艺历练,以求救民于水火。
刘基心念略动,沉声道:“蒙人残暴不仁,弄臣专政,恣意淫逸,各地水旱疫疾,地震山崩相继而作,民生困顿,饥荒四起,蒙人却仍旧纵情挥霍、滥发钱钞,以致物价腾飞,价逾十倍,如今各地百姓尸骨如山,天怒人怨,大师可是为生灵生活在水火而忧心?”
刘基和大苦禅师虽然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一直以来大苦禅师都不与他师徒相称,只论佛道,不论尊卑,是以他才这么直呼大师之名而无所忌。
大苦禅师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红润的脸上散发出一种光泽,把刘基看的心神一紧,明白这是回光返照的情形,却听得对面大苦禅师说道:“佛有大苦,亦有大悲,佛无慈悲则不济世人,如今妖星降世,群魔乱舞,致使生灵涂炭,百业雕零,易老怪夜观紫薇天象,东南巽宫天乙巨门土星之位挪移,西南坤宫六煞文曲水凶星之位腾转。”
“此处本有洪荒和玄黄两星阵,水可制火,火为水用,成水火既济之美,如今却水火不济,西部兑宫为五鬼廉贞火凶星,火本得水制则无患,如今金星却倾泻于五鬼毒火处,火上浇油,指出如今主星遭胁迫越发黯淡,岌岌可危,不日将陨落,而新主尚未临世,蒙人势大,不可强御!”
刘基知道大苦禅师不会无故说这些,也明白如今蒙古帝国的声势正如日中天,所有反抗的势力,面对强大的蒙古铁骑无疑不是螳螂挡车,难道就真的不可挽回,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