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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寻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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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欧阳水若下一刻的举动,轻易地击溃他压抑欲望的努力。

不顾他拉开彼此距离的举动得耗去多少自制力,柔弱纤细的藕臂犹如菟丝附女萝,缠着他的手,一同贴上自己红如烙铁的脸庞。

“放开。”

欧阳水若笑了,误会澄清之后,她看他不再隔着一层血案的隔阂;在明白他的感情未曾改变,她的心更加通透,终于明白他之所以不与她圆房背后暗藏的原因。

“水若,放开我。”

“记得吗?以前见面,总是我对你这么说。”他不顾她意愿的亲密举动,老是让她火红着脸要他放开她。“可你都不放手,所以我也不放。”

忍得很辛苦的童啸寒暗恼。“水若!”

“我们都回避太久了。”欧阳水若双手托高他的脸。“你怕让我难过,所以绝口不提当年的事;我怕你嫌恶我,也不敢提起。这两年,见你每回归来总是抑郁寡欢,我想是被我连累的缘故,所以我告诉自己,这次你回来一定要还你自由,哪怕我再不愿意也必须这么做,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太过顾及彼此,谁也不想重提往事,怕伤害对方的结果,却是让沉默伤得他们千疮百孔,连开口呼痛、彼此安慰的机会都没有。

童啸寒情难自禁,重新拥她入怀。“你是我的妻,不是负累。”

“而你是我的丈夫,记得吗?在事情发生之前,你强行将我带上夕颜山,若没有突然发生那件事,那日,我本是想这么告诉你的——我欧阳水若,愿嫁你童啸寒为妻。”

“水若?”童啸寒终于肯看向她。

“我爱你,啸寒。”欧阳水若的泪水奔流满腮,看着他的表情像是得到梦寐以求的宝物,惊喜之中带有七分恍如身在梦境的不敢置信,让她好心疼。“这两年,看着你归来又送你离去,我……我爱你爱得心好痛……”

自制就此决堤,情感氾滥成灾!

他怎么能?在心爱的妻子鼓起所有勇气向他这个做丈夫的表达爱意,而他又是这么渴求她的感情、她的温柔的时候,他怎么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

原以为只要她有一点思念他,他就心满意足;但直到现在,童啸寒才明白,那是自欺的谎言,他要的,从来不只那么一点。

而她给了他要的,在昨日激烈的争吵过后,在两人面对始终回避不提的往事之后,她全给他了!

“正如你误以为的,我也认定你嫁给我是因为岳父临终的遗言,所以不敢靠你太近。”童啸寒的大掌抚上妻子娇嫩的脸颊,笨拙地拭去让他心疼的泪。“原来我们都错了。”

“错了,大错特错。”欧阳水若又哭又笑,扑进他怀里,不让他再拉开彼此的距离。“幸好,我们只错了两年……”

幸好……他冷硬的心因她的一番庆幸而泛起柔波。

这就是他的水若、他的妻,柔弱的纤细身子里蕴涵坚强的心性,凡事都能乐观看待,她比他更早脱离惨事的桎梏。

如今,唯一能伤她、让她难过的,只有他,身为她丈夫的他。

这一刻,童啸寒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丈夫;而这份认知,重新点燃了他暂时压制住的情欲,尤其他渴求的人此刻又在他怀中,耳鬓厮磨地寻找一个让她觉得安适的位置。

“水若,别乱动。”童啸寒咬牙,提醒自己报仇未果,还不是时候。

“啸寒……”感觉到他突然绷紧身子,声转低沉,习医的欧阳水若岂会不知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离开。”他说,语调显得莫名急躁,动作却十分轻柔。

欧阳水若在他离榻之前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别走。”

“水若!”

“我……我是你的妻,不是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羞得不敢看他。

童啸寒哑口无言,不知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径。

他不说,并不代表她想不透。“我无法改变你报仇的决心,但也请你不要将我排除在外,让我陪你。我是你的妻子,就算你因为报仇而……我也只会是童家人,只会是你的妻子。”

她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童啸寒惊讶地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再也瞒她不过。

“这是为你好。”重新坐在床侧,他执起欧阳水若的手,珍惜地啄吻粉嫩的掌心。“是我的自私,也是最坏的打算。江湖中高手如云,就算我自谢武功高强,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在报仇未果之前,保有处子之身对你是最好的:若我不幸身故,而你再遇见能照顾你、令你心动的人,也不至于愧对——”

再多的话,都被欧阳水若突如其来的唇瓣封缄。

错愕于她的大胆,童啸寒登时一愣,无法反应。

白玉般的藕臂环住他的颈项,是那么的娇柔无力,他却无法拉开,面对极度渴望的人儿,理智清楚地告知他应该离开,情感却疯狂地要他任由自己沉沦。

“不要我,就推开我。”

“还不是时候。”童啸寒口里虽这么说,铁臂却反其道而行地圈紧她的身子。

“我只想和你做夫妻,真正的夫妻。”欧阳水若知道自己的行止有失礼教,但她不想再错下去,她想与他有更深更深的连系。

他俩是夫妻、是亲人,是彼此的一切。

“我只认定你,啸寒……”欧阳水若又羞又怕地说。

老天,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出最大胆的勾引,再遭拒绝,她今后可不知要拿什么表情面对他。

等了好久,不见童啸寒有任何反应,欧阳水若死了心,咬唇忍住泪,羞惭得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对不起,让你困扰了。”她细声道歉,话中有藏不住的哭音。

欧阳水若推开他,欲下床离开,一只铁臂勾住她,将她压回床榻。

“不准后悔!”他灼热的身子压上她,不再压抑自己对她的渴望。“是你点的火,不准你后悔。”

绝望的容颜绽出失而复得的笑容,她启口欲言,童啸寒已经抢先一步启口,让她无法顺利成言。

“不,就算你后悔,我也不会停手!”

他不知已盼了多久、忍了多久;努力克制自己不履行身为丈夫的权利,只有天晓得,他忍得有多辛苦!

他一向行事专断、任性自我,独独面对她,他用尽毕生的耐性。

欧阳水若的手臂再度环上他,又哭又笑。“我不后悔,也请你不要放手,永远不要!”

压在她身上的童啸寒抬头,以前所未有的热切目光凝视她,不再掩藏压抑的情感。

他的热切惹得她心跳急促,娇喘连连。

衣衫随着他游移的手逐渐敞开,裸露的肌肤还未接触到凉冷的空气,便让亲吻点起燥热,像着了火似的。

成亲两年,这一对因误会而伤害彼此的夫妻终于解开心结,共度成亲那日应有的洞房花烛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们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第六章

帐中人儿悠悠转醒,窗外已日阳高挂,约莫正午时分。

这认知骇得神智混沌的欧阳水若瞬间清醒,忆起今晨发生的事,水柔的脸蛋烧烫如火。

自小钻研医书,她知道何谓男女情事;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亲身经历云雨又是另一回事,无法想像的狂野激情令她承受不住地昏厥过去,梦寐醒来,她——已为人妇。

而且,还是她主动勾引!

欧阳水若在心里暗呼,小脸埋进锦被,敏感的身子感觉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噢,她的丈夫还躺在自己身边。

老天爷!她甚至不敢转过去看他是否已醒来。

由少女成为少妇,心态上一时难以调适,让欧阳水若觉得幸福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失落,身子的酸疼不时提醒她今早荒唐的举措。

但……她不后悔呵,她本就认定自己是童啸寒的人……漂泊了两年不敢依附的情感,终于能安心地交到他手上。

她相信,他会好好珍惜;如她珍惜他的情意一般。

发烫的耳根边蓦地响起低沉的轻喃:“还好吗?”

心跳一窒。“你、你醒了!”

“我没睡。”

她无措慌张的模样逗乐了童啸寒,假如欧阳水若有勇气回头,她会看见此时此刻,她的夫君唇角正挂着一抹两年来不曾有过的轻松微笑,凝视着她。

“噢,原来你没——”话瞬间停住。

他没睡?天,那她方才的模样,还有睡着时的丑态……噢,老天爷!

“我不想今后只能对着妻子的后脑勺说话。”

“什……啊!”

腰间一股力道勾她更贴近他,颈下的手臂同时有了动作,上下相呼应,扳转她的身子,逼她与他面对面。

“睡得可好?”童啸寒半吻半问。

“嗯……嗯……”不敢挣动,欧阳水若应得羞涩且无力。

“是吗?”黑眸下滑,落至裸露在锦被外的颈肩,他看见自己今晨纵情在她身上印下的痕迹,不禁皱了皱眉头。“我太过分了。”

“咦?”

“我应该轻一点.”他说,吮吻或青紫或红肿的纵情痕迹,有点懊恼。“让你难受了.”

她要怎么回应他?说不难受,还是说他弄痛了她?

“水若?”

“别、别再说了……”欧阳水若只觉得自己快羞死了,羞怯得语无伦次,不知所云:“天色不早,你、我……我们也该起身,环翠还有非言……”天,她到底想说什么?

童啸寒不曾见过她如此慌张害羞的模样,羞红更添三分艳,勾人心魂七分媚。

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意。“天色的确不早,我们该早点歇息才是。”

童啸寒说话时,不忘收拢双臂,床被下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交缠,仿佛在暗示些什么。

单纯如她,立刻上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逸出童啸寒的薄唇。

“啸寒?”记忆中的他极少笑,就算有,也不曾笑出声;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怎能不惊讶?

笑声不止,童啸寒将头埋进她肩颈,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

她珍惜他难得的笑声,但被捉弄的对象是自己,让她哭笑不得,开口欲请他别再捉弄她,颈间微热的湿意让她立刻打消了念头。

“啸寒?”

“嗯?”

低低回应的嗓音依然带笑,但她听得出,他笑中——有泪。

心疼击退了羞涩,欧阳水若反抱住他,小脸贴在他的发鬓间厮磨。

“多笑些,我衷心希望你能开怀。”

“有你就行。”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欧阳水若承诺。“除非你要我走。”

“不可能!”童啸寒想也不想便道,双手牢牢圈住她的身子。“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

他在她身上找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她的温柔令他感到平静,报仇雪恨的担子太过沉重,他虽扛得起,但难免觉得疲累:她全心全意的抚慰,让他暂时跳脱仇恨,得以喘息。

她对他是这么重要,怎么可能要她离开?

说得更贴切一点——他怎么离得开她?

“啸寒?”才说不离开的人,突然毫无预警地下了床。欧阳水若看向他,目光在接触到他的裸身时,迅速收回。

“走吧。”再开口时,童啸寒已穿妥衣衫。

走?她探出脸,见他衣衫蔽体,吁了口气。“走去哪里?”

“你一会儿就知道。”

“那……”欧阳水若想起自己不着寸缕,尚未退去红晕的小脸又抹上一层绯色。“你、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

“不。”

“啊?”

披风突然铺天盖地兜头笼罩,之后一个天翻地覆,欧阳水若发现自己被密不透风地裹在披风里,身子被他打横抱起。

“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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