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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姚夜书ii-第4章

小说: 姚夜书ii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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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嘗試了許多方法,就是洠мk法克服對情慾的渴望。最後,他看到了一尊
歡喜佛,在那個瞬間,他的心魔找到了歸宿,他認為自己找到篤信佛法和安撫心
魔最好的道路。」

於是,他皈依了。但他不是皈依於佛法,而是皈依了心魔。因為他的皈依,心魔
越來越大,滿意的吞噬下他,並且用佛法當幌子,吞噬了更多女人。

「…大部分的女人都會把嘴椋稀!刮业偷偷脑诒R醫生耳邊說,「有的女人甚至
摺匙约旱牧夹模f服自己,也說服其他女人成為祭品。妳也是嗎?盧醫生?」

她發起抖來,眼神狂亂,「我、我不知道…然後呢?」

「然後,有個內向的小護士不甘受辱,她決定要拆穿這一切…上師感覺到危險,
迷惑住她,令她自殺,在她死後,取走了她的名字。」

洠в忻郑豢赡芡短マD世,連厲鬼都當不成,當然更不能揭發他。

「…然後呢?」盧醫生喘了起來,她心跳非常快,快到我都聽得見。

「然後,那男人的同职l現有個老病患在醫院裡枺鼏栁鲉枺教巵y翻,甚至找到
疑點。」我頓了一下,「那位同质轻t生,神不知鬼不覺的,替那位老病患打了
一針盤尼西林。然後,也取走了老病患的名字。」

她顫著唇,開始掉眼淚。「然、然後呢?」

我很疲倦,也非常厭惡。我不知道這種該死的天賦有什麼意義,我這樣偏執的追
查有什麼意義。

阿梅不會活過來,老吳也不會。

但我想殺了她。我想殺了這個自以為高人一等,純潔無暇的偽善者。我想給她一
個慘烈無比的結局,就算逆轉了規則也無所謂。

「後來…」當我開口的時候,突然一窒。視線,有視線像是烈日般灼燒而來。

我回眼,發現視線從女病患那棟傳過來。距離這麼遠,我應該看不到才對。但我
看到一雙灼灼的大眼睛,專注的望著我。她在虛空中撥了幾下弦,嗡嗡然。

是她,非莉。滾燙的怨恨冷卻下來。我覺得悲感而蕭索。

「…然後那位醫生回家思索自己的罪惡,」深深吸口氣,「不再當醫生,也不再
見那男人。」

盧醫生大夢初醒,瞪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大叫一聲,踉踉蹌蹌的逃跑了。

我扶著額,感到一陣陣劇烈的頭痛。

我將說給盧醫生的故事寫出來。修飾粗糙的段落,添加更多細節。很可惜我一直
被打斷…因為這些細節讓我嘔吐。

坦白說,可以的話,我想跳過這些細節。但我像是被一種高漲而熾熱的憤怒驅使
,洠мk法略過。我恨這篇小說,我恨這些罪行,我恨這些赤裸裸的貪慾,但是再
怎麼恨,我完全洠мk法控制的拼命寫、然後嘔吐。

阿梅嚇得縮成一團。事後她告訴我,我在寫這篇小說的時候,表情猙獰恐怖,不
時發出像是哭聲的笑,在向枺纳n白病房裡迴盪,徽种钪氐墓須狻

並且不斷吐著。

等我發現吐出血絲的時候,故事才寫三分之一。若我不能遏止嘔吐,那就得停止
寫作。結果發現兩樣都身不由己。

我只能飛快的、燃燒生命似的加緊打字的速度。將那位包裹「上師」堂皇外表的
人皮惡鬼,完完整整的寫下他所有的罪行。很多女人死了,很多女人被摧毀。我
分不出來是死掉比較好,還是被摧毀剩下空殼比較好。

簡直是瘋了。我對這樣的憤怒有些不解。我的變化似乎越來越加劇,不僅僅是外
表,甚至是內心,都越來越女性化。這讓我對這樣的罪行盲目的狂怒。

當我嘔完最後一口膽汁,我擔心我會內出血。我一定得吃點什麼…但我的食物都
留不久。

等我打完最後一個字以後,我顫著手貼上部落格,然後面對著床鋪倒下。

終於在洠皩懲炅恕=钇AΡM的睡掉十幾個小時,我開始會餓,能夠進食。
瘋狂的嘔吐總算停止了。咽喉極痛,可能食道都有些受傷。這讓我進食的時候吞
嚥有些困難。我只能謹慎而小心的細嚼慢嚥,用湯把食物沖下去。

但我狂怒的心安穩下來。

這篇小說引起很大的迴響。當然,我樱嗽S多信徒,也被罵得很髒。甚至有許
多人咀咒我不得好死。

我連好好活都有困難了,誰會去指望好好的死。

也有不少人當作色情小說看,轉貼得亂七八糟。我不在乎,轉貼得越廣越好。我
不相信,上師按耐得住,他也的確按耐不住。

他打了通電話到護士站,指名要我接電話。我拿起話筒,他劈頭就說,「我要告
你!」

「真巧,我也要告你。」我冷靜的回他,「等我恢復一些,我就要往城隍那兒遞
狀紙。如果我是女人,搞不好還吃你的敚上也皇恰'辦法讓我上吊,你
又能拿我怎麼樣?」

他呼吸粗重的沈默很久,「…跟你什麼關係?你想要什麼?你又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多。」我笑了起來,護士站的護士嚇得跑個精光。「除非
,你拿阿梅和老吳的名字跟我換。」

「…就這個?不是錢?不是你要出院?」他不敢相信,「就兩個微不足道的名字
?」

我沈下臉,啃著指甲。「呵…咯咯咯咯…對。兩個微不足道的名字,交換我的狀
紙。」

他的聲音冷靜下來,「好,成交。週末說法大會之後,我們單獨見個面。」

但我知道,他也知道,事情不會這樣就算了。

***

我洠⒓邮颤N說法大會。我對廢話和謊話完全洠d趣。

我在門外等,耐心的等足兩個鐘頭。這兩個鐘頭,我想了很多,也冷靜的分析過
。坦白說,我的勝算很小。

我面對的不是一般的眾生或凡人,而是修煉過的、會使用真言的修行者。不管他
犯下多少罪行,都無損他的技藝。我擁有的只是一點無用的天賦,而且不一定有
用。

但我洠в鲞^這樣的對手,也洠Э催^真正使用真言的人。你知道的,這種取材機會
稍縱即逝。

而且,我還有什麼可以損失的?洠в械模娴臎'有的。我甚至連死亡的權利都洠
了,他還能從我這兒奪走什麼?

他走出來了,被女人環繞著走出來。他看到我。

「有點事情,我跟姚先生談一下。」他安撫女信徒,「佛渡眾生,當然不會放棄
精神病患。」

我笑了。

他示意我跟他走,我靜靜的跟著,然後在中庭一角站定。

不是自由活動的時候,中庭空蕩蕩的。旁人看來,大概是和諧而溫馨的--偉大
的上師試圖開導心臁扑榈木癫』肌

「你不該挑戰我,沈印生。」他的語氣很溫柔,像是毒蛇光滑的曲線。

呵,他很努力的做過功課。垂下眼睛,我微微彎了彎嘴角,「我只要他們的名字
。」

「沈印生,你得不到名字,連你自己的都會失去。」他越發和藹,語氣柔軟,令
人昏昏欲睡,「你瞧,你身後的影子在動。」

我洠в修D頭。我知道蠕動的黑暗在我的影子裡滋生,我聽得到那種沙沙的聲音,
我感受得到那種侵略的浪潮。

「裴佑寧,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輕輕的,輕輕的說,「沈印生的壽算二十五
歲就盡了,我今年二十七。你喚一個死人的名字做什麼?」

他的臉孔褪去了血色。我想,我的本名無法被束俊呀涀屗艿酱驌簦麤'想
到我也知道了他最初的名字吧?

「裴佑寧,不要動。」我輕喚著,「讓我為你說個故事。那篇小說,其實還有個
耄Р亟Y局。」

他喉頭劇烈的上下,眼睛睜得很大。他大約洠氲剑矔䥽煹娇謶值淖涛栋桑

可以的話,我想殺掉他。可以的話,我想讓他真正不得好死。

但我辦不到。我就是這樣一個軟弱的人,洠мk法跟他一樣。人命的份量太沈重,
我洠мk法。

但我取走了他的性能力,還有他的真言。我只能消極的,不讓他再去傷害其他人


「於是你成了一個還有器官的閹人。試圖傷害別人時會先傷害到自己,殺死別人
的同時你也會受到同等的傷害。等價交換原則,我想你懂的。你若不懂,可以去
網路搜尋一下『鋼之煉金術士』,或去租套漫畫來看。」我聳聳肩。

「最後,你頹喪的離去,失去所有的法術、真言,和一切。但你還給我那兩個人
的名字。」

他著魔的望著我,抖著唇。他在抗拒。若他真的回應我,一切都無法逆轉了。

「許…繪梅,吳可硯。」他空洞的說出這兩個名字,掩面而泣。

「很好,你可以走了。」我點點頭,「你回家去整理行李,你和我的故事,從此
洠в薪患恕!

他邊哭邊走,腳步不穩。

這個結局很爛,我知道。但我不是神明,我洠мk法做得更好。

***

他的名字是非莉給我的。唯一的要求是不能殺人。我真的不曉得非莉怎麼會知道
的。我對她的了解很少,我只知道她是女病患之一,而且有著嚴重的自椋еⅰK
會在這裡,是因為她將自己的耳膜刺穿,而且拒絕動手術。

但她…卻可以彈奏直達天聽的美妙樂聲,只是聽得見的人很少,這分院似乎只有
我聽得到。

不管怎說,她是個充滿智慧的女性,比起我的狂燥,她冷靜太多。

她古怪而美妙的聲音在我心裡迴響,並且透過我的手書寫出來,「讓阿梅寬恕他
。她無罪,可以順利進入輪迴。」

靜默很久,我轉眼看著望著星空的阿梅。「許繪梅。」

她驚跳了。張大眼睛看著我,隨著名字回歸,她的記憶可能也跟著回來。美好的
…醜惡的。

「…是他。」她失神的望著虛空,「是他命令我打破窗戶爬進來,是他為我準備
繩子,並且…」

「夠了,許繪梅。」我打斷她的話。歷經這一切,我疲倦,很疲倦。「過去了。
我拿走他的兇器,他再也不能為惡。寬恕吧…妳還會有其他人生。」

她怔怔的望著我,「…是嗎?」

「嗯。」我累得只想大睡一場,最好可以睡到世界末日。

「寬恕就好了?」她的聲音很細很細。

「別試圖報復…」我躺在床上,意識開始模糊。「忘了吧。」

「…我拼命尖叫,他硬壓在我身上,盧醫生壓著我的手…」她喃喃著。

我再也無法忍受。將頭埋在枕頭上,低吼著,「夠了!不要再去想了!忘了吧!
想有什麼用?!什麼也改變不了啊!忘記這一切…好好的、好好的…」

我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昏過去。就像是完稿症候群,我痛苦的在各式各樣的夢境
裡輾轉,洠в修k法真正安眠。

我甚至洠мk法停止觀看她的痛苦。她的尖叫快要震破我的耳膜。我洠мk法停止看
她像木偶一樣上吊,在半空中掙扎、斷氣,然後飄飄盪盪。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不要再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但我還是在夢境注視著這些悲慘,然後看到她凝視睡著的我,額頭爆出扭曲的角
,雙眼突出,舌頭直抵胸口。

不!不要!許繪梅!停住!不要變成厲鬼,求求妳,不要…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撕裂裴佑寧,將他的屍體碎裂得跟絞肉一樣。然後把他吃
得乾乾淨淨。我看著,也只能看著,她找到了盧醫生,將她兩條手臂拔下來,當
她的面,一口一口的啃下手臂的肉,滿意的看著盧醫生因為流血過度以及極度的
驚嚇而死。

用力睜開眼睛,我眼眶裡火熱,但哭不出來。

竄出黝黑利爪的手緊緊攢著我的衣服。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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