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金笔点龙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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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秀凡摇摇头,道:“大哥伤势很重,既无能和人抗拒,也无法奔走逃命,离开此地,凶多吉少,何不试试兄弟的办法呢?”
中年文士道:“我怕拖累到你。”
俞秀凡道:“你已经拖累到了。现在己不是后悔的时候了。”
中年文士沉吟了一阵,道:“先把你的安排,说给我听听,小兄再作主意。”
俞秀凡略一沉思,简略的说明了计划。
中年文士终于彼俞秀凡说动,点点头道:“好吧!就照兄弟的意思试试。不过,小兄把话说在前面,一旦被他们找出小兄,你就一口否认由你安排的事。”
俞秀凡道:“好吧,我这就去安排,大哥也准备一下,事情急迫,愈快愈好。”
中年文上叹息一声,道:“记着,兄弟,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俞秀凡点点头,道:“大哥放心。”举步而去。片刻之后,重又转了回来。
中年文士低声说道:“兄弟,怎么样了?”
俞秀凡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大哥请吧!”
中年文士忽叹息一声,道:“兄弟,记着,一旦露了行藏,你千万不能承认。”
俞秀几道:“我知道了。大哥放心吧!”
中年文士在俞秀凡搀扶之下,缓步行了出去。
俞秀凡重返西厢,整理好床上的被褥,剔亮油灯,重又展开了书卷,又读了起来。
琅琅书声,静夜中,传出了老远。
三更将近时分,俞秀凡伸了一个懒腰,掩上书卷。
一抬头,只见室门口处,站着一个全身黑衣,年过五旬的枯小老人。
俞秀凡吃了一惊,暗暗忖道:这人几时到了门口,我竟然未听得一点声息,感觉到一点异征。
原来,他虽琅琅高读书文,但暗中却分神听着室外的变化。
只见黑衣老人,突然一跨步,行到了书案前面,一伸手,披在俞秀凡的肩头之上,冷冷一笑,道:“打扰你读书了。”
俞秀凡顿觉着肩上骨疼如折,满头大汗,滚了下来。
黑衣瘦小老人微微一笑,道:“对不住啊!小哥儿不会武功。”
俞秀凡拭拭脸上的汗水,静静说道:“老丈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老人双目突然一瞪,两道目光,有如冷电一般,暴射而出,盯注在俞秀凡的脸上。
那目光有如寒芒霜刃,逼的俞秀凡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黑衣人满脸冷肃杀气,道:“小弟兄,你心中该明白了。”
俞秀凡道:“明白什么?”
黑衣老人道:“只要老夫挥手一声,立时可使你死于当场。”
俞秀凡点点头,道:“老丈武功惊人,定然是一位大侠客了。”
这两句话讽刺,也似奉承,听得黑衣老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夫不是什么大侠,用不着奉承老夫。”
你用心听着老夫的问话,据实回答,如有一句虚言,老夫可能出手杀人。“俞秀凡暗暗吸了一口冷气,忖道:“这些人,怎么如此横蛮。动不动就要出手杀人。”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小生幼读圣贤书,倒也有一身傲骨,老丈身怀奇技,举手投足间,就可以取我之命。但小生不愿屈于威武之下,老丈如有杀人称快之癖,尽管出手,小生自知非敌,也不愿出手反抗。”言罢,闭上双目,大有视死如归的豪气。
黑衣老者脸上的神色连变,但终于忍下了胸中怒火,冷笑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儿,死于老夫手下的武林高手,不知凡几,老夫岂在乎多你一个人;不过,不愿杀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
俞秀凡睁开双目,微微一笑,道:“老丈,既是讲理的人,咱们就好谈了。”
黑衣老人道:“老夫没有工夫和你扯谈,你只要据实回答老夫的话就是。”
俞秀凡道:“老丈请问,小生知无不言。”
黑衣人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但榻上的痕迹,早已经被俞秀凡毁去,瞧不出一点可疑之处。才缓缓说道:“不久之前,有一个身受重伤着育衣的人,曾到此寺,不知他现在何处?”
问的很技巧,回答时一不小心,就可能失言。
俞秀凡道:“老丈,这天王寺中,很少香客,小生到此借读;从未见过进香的人。”
答的也好,一口回拒于千里之外。
黑衣人一皱眉,冷厉的说道:“小娃儿,读书人岂能乱打诙语?”
俞秀凡道:“小生说的句句是真。”
黑友人道:“今宵之中,你一直坐读到此刻么?”
俞秀凡道:“试期届近,小生不得不发愤夜读。”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天王寺弹丸之地,老夫在一刻工夫之内,可以搜个清清楚楚,寺中如若还有别人,那就有得你的苦头吃了。”
俞秀凡一扬双眉,道:“寺中除了小生之外。还有一人。”
黑衣老人接道:“什么样的人?现在何处?”
俞秀凡道:“一位丁老丈,是这天王寺的香火道人。他年老力衰,耳目不灵,除此之外,再无别人了……”
似是感到言未尽意,又接道:“适才小生秉烛读书,竟不知老丈何时到了门外,如是来人和老丈一样身手,小生就……”
黑衣老人接道:“不可能,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又中了奇毒,算时限早该发作,哪里还有越屋逾墙之能。”
俞秀凡摇摇头,道:“这个,小生就不知道了。老丈既是心中有疑,何不仔细搜查一下。”
黑衣人目光盯注俞秀凡的脸上,缓缓说道:“小娃儿,老夫如是搜出了那青衣人,就有得你的好看了。”
俞秀凡道:“老丈差矣!寺中纵然有人,但又和小生何关呢?”
黑衣人心中暗暗想道:想他一个文弱的读书人,怎能有如此镇静工夫,看来他说的都是真话了。
思索了一阵,突然一挥手,道:“劳山四义结我仔细搜查一下。”口中吩咐众人,两道目光却是瞧着俞秀凡。
但见四个黑衣人,欠身一礼,闪身而去。
这时,俞秀凡才瞧到西厢门外,月光之下,站着八个黑衣人,四个飞跃而去,还有四个站着未动。
俞秀凡吃了一惊。暗道:这天王寺只有一殿两厢,如是他们搜的仔细,只怕要找到大哥的藏身之处了。
他生具过人的胆识,在此等险恶之境况下,竟然能控制自己不露形色。但闻一连串蓬蓬之声,传了过来,想是四人搜查的十分仔细,翻桌倒椅之故。
黑衣人突然一上步,笑道:“小娃儿,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定啊?”
俞秀凡心头一凛,故意叹口气,道:“老丈,这座天王寺,香客稀少,财产不多,一个看守香火的丁老丈,只不过勉可温饱,如若你们打坏了寺中的桌椅,只怕天王寺添置不起。”
黑衣人冷冷说道:“天王寺添置不起,你可以赔啊!”
俞秀凡叹口气,道:“小生自会尽力而为。”
黑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小娃儿,你如能告诉我那受伤人的行踪,老夫就捐献一千两白银,再建天王寺,重塑金身。”
俞秀几道:“小生很惭愧,无法为天王寺一尽心力。”
黑衣老人冷哼一声,道:“小娃儿。你记着,如是我们找出那受伤人,你就要陪他殉葬。”
俞秀凡微一颔首,道:“老丈不信,那也只有如此了。”
满怀江湖经验的黑衣老人,目睹俞秀凡的认真神色,心中忽然动摇。暗道:一个文弱少年,怎有此等视死如归的豪气,看来,那小于是真未到此地了。
这时,劳山四义,带着那丁老丈行了过来,欠身说道:“回神君的话,殿厢厨厕,都已搜到,除了这老小子之外,再无别人。”
黑衣老人目光转到那丁老丈的脸上打量了一阵,突然一挥手,道:“追下去,量他逃亦不远。”大袖一拂,飞腾而起,月光下,人影一闪而没。
八个黑衣人联袂而起,跃上屋面,再一闪,人踪顿消。
丁老丈风烛残年,被劳山四义提水一般的拖来此地,正是气喘不停,四人陡然放手而去,哪里还能站得往脚,一跤跌在地上。
俞秀凡目睹那黑衣人越屋飞渡的灵巧身法,心中大为惊异,向往。
闻得蓬然一声,那丁老丈己着着实实的摔了一跤。心中大惊之下,急急奔了过去,扶起了丁老丈。
月光下,只见他脸上挂下一行血水,左额上碰了一个伤口。
俞秀凡急急掏出怀中绢帕,按住丁老丈的伤口,说道:“老丈伤得很重么?”
丁老丈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不要紧。”
俞秀凡道:“没有药物敷伤口,只好先把伤口包起来了。”
丁老丈抓着俞秀凡的右臂,挣扎而起,接道:“俞相公,扶我回房里去,老汉还收着一点药物。”
俞秀凡低声道:“老丈,他们搜了你的房间?”
丁老丈不理会俞秀凡的问话,说道:“快扶我回房里去,年轻人!”
一面抓紧了俞秀凡的手腕。
俞秀凡忽然间觉着这位老人,内心中非常的清楚,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慢步,迟钝。
照着那老人的吩咐,俞秀凡扶着他回到房里。
透人室中的月光,隐隐可见,那是一同很简单的卧室,除了一张木榻之外,只有一个已经破损了的木柜,和两张勉可坐人的竹椅。
一切都是那样陈旧,几乎是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丁老丈勉强爬上木榻,大声的喘着气,道:“俞相公,靠窗口的木桌上,有火石,火镰和纸煤子,点上油灯。”
俞秀凡暗自皱皱眉头,找出火镰,火石,燃起木桌上一盏油灯。
灯光照耀下,陋室中的景物,更为清晰。丁老丈伏卧在木榻上,又道:“俞相公,打开木柜,上面一层,放着一个瓦罐子。那里放有一些药物。唉,这些药物,放了十几年啦,不知道是否还有效用,”他说的字字清晰,俞秀凡想装作未听清楚,势又不能。只好依言打开木柜,取出了一包药物,敷在那老人伤处。
丁老丈拉起露出败絮的棉被,盖在身上,道:“年纪大啦。这一跤摔的不轻,真得好好的睡一天,俞相公,你去吧!替我吹熄掉灯火。”
俞秀凡瞧了一下,吹熄灯人,带上房门,道:“老丈,你先睡一下,明天,小生去替你请个郎中来瞧瞧。”
那老人似乎已经没有再说话的气力,轻轻咳了两声,未置可否。
俞秀凡暗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怜的老人,孤贫无依。”
忽然觉着,去路被一件事物挡住。
抬头看去,溶溶月色之下,只见那黑衣老人像幽灵般,站在路中,神色冷肃。
原来,那老人所以要他点起灯火,打开木柜,似乎是显示清白,不禁大为敬佩,暗道: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等洞透人性的经验,纵然是读千卷书也难学得,当真是人情练达皆文章。
黑衣老人语声冷漠的像寒冰地狱中吹出的阴风,道:“小娃儿,你是读书人,当知明哲才能保身,如是你插手了这件事,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也难逃得性命。”
历经了一番凶险,使俞秀凡变的更为镇静,望着那黑衣老人,毫无惧色。
书化气势诗作胆,颇有不畏强暴的豪壮。
未等俞秀凡答话,黑衣老人突然飞身一跃,消失不见。
一觉醒来,红日满窗,已是日过三竿的时分。
翻身下床,匆匆盥洗完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