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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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一阵语声,钟雪娥像穿花蝴蝶似的走进来,一径来到褚良的面前才停住。
钟玉郎语含责备的道:“你如果真关心义父的安全,就应该留住义父的身边,不要成天到处乱跑。”
—眼瞥见上官巧云跟他手拉手站在一起,钟雪娥反唇相讥道:
“乱跑总比你乱追女人好,像上官巧云这么好的姑娘,能被你弄到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也该收收心了。”
望了上官巧云一眼,语意双关的道:
“上官姑娘,我干哥是一匹野马,想要抓住他,可得用一番心思,最好多请教一下我这个做妹妹的,凡事照着我的话去做,准没有错,要是得罪了我,你们一定会吹!” 这话别人听不懂,上官巧云却心里雪亮,知道她是怕自已将她与徐不凡的事抖出来,甩脱钟玉郎的手,冷冷的哼了一声,未答一言。
钟雪娥的话好多,仍在滔滔不绝的继续说道:“再说,留在义父的身边,不一定管用,离得远一点正可以发生大作用。”
钟玉郎早就听得不耐烦了,顶了她一句:“能发生什么作用?”
外面夜幕低垂,屋里早巳掌上了灯,钟雪娥说道:
“怎么会没有作用,刚才就有人利用夜暗,潜入总督府,企图行刺,幸亏我发现得早,未能得逞。”
褚鹏杰吃了一惊,道:“有刺客?在那里?抓到没有?”
钟雪娥道:“就在这栋大楼的屋顶上,来人身手绝佳,没能抓得住。”
“可知是那条线上的?”
“可能是徐不凡手下的王石娘。”
钟玉郎不肯置信,认为是搪塞之词,借以掩饰她的行为过失,道:“总督府十里埋伏,可异虎穴龙潭,我就不信徐不凡还敢派人来。”
笃!钟雪娥拿出一面旗子来,往褚忠面前的桌子上一插,道:“有血旗为证,难道还假得了?”
“血旗! ”
大家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天底下会有这种胆大包天的人,竟在总督府高手云集,张网以待的时候,来自投罗网。
褚良声急语促的道:“血旗一现,血帖很快的就会到,快,咱们分头埋伏,先逮一个再说!”
大家方待出门,一名金衣使者已经拿着一张血帖走过来,褚良迫不及的问:“这血帖是从那里来的?”
金衣使者答道:“是从总督府三字的横匾上撕下来的。”
“贴上去多久了?”
“不久,浆糊还没有干。”
“见到贴血帖的人没有?”
“没有。”
“徐不凡这一次的目标是谁?”
“山东总督府褚忠,兖州提督褚鹏杰。”
金衣使者照实念出来,褚忠脸色大变,情不自禁的摸摸脖子,伸手接过血帖,摊在桌子上,道:“这小子好大的胃口,鹏举、鹏飞已死,现在居然又要我们父子的命,今夜不将他碎尸万段,难清我心头之恨!”
钟玉郎上前一步,道:“义父,快看看他下手的时辰。”
褚良定目一看,道:“糟了,自今夜起更起,至三日以内,这小子一定是得知总督府内群英荟萃,故意不确定现身的时间。”
褚鹏杰冷哼一声,道:“咱们就守他三天三夜好了,有什么了不起。”
“问题就是这三天三夜的时间太长,对我们大是不利,须知他主动,我们被动,他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有利的时间出手,我们却必须每一时每一刻都要全面戒备,徐不凡的确是个鬼灵精,没料到他会出此怪招。”
“我看这样好了,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何不加派重兵,四出搜查,把姓徐的毙在总督府外。”
“话是不错,但这样一来,我们的实力势必要分散,万一被小贼乘虚而入,后果可能更严重。”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加强戒备,张网以待。”
褚忠、褚良老谋深算,话完之后,立即付诸行动,开始部署。
首先,在济南府的城外关卡、隘路上布下重兵,一旦发现血轿,立即彻底摧毁,不择任何手段。
济南府的各个城门,即刻起全部关闭,仅得留一小门,供官民出入,缉捕文书,人手一张,守门的官兵发现徐不凡主仆入城,奉命就地正法,不得有误。
城墙上密布哨兵,兵与兵之间的距离不得超过五步。
城内街道上,每一个街角,皆布有眼线,彼此之间,必须举目可见,声气相接,一有动静,便可将消息瞬间传至总督府。
总督府的部署更是固若金汤,褚鹏杰的五千兵马全部安置在围墙外面,不是摩肩接踵,而是重重叠叠,接连布下无数道防线。
兖州府的捕快,以及济南府本身的捕快,负责守卫总督府的围墙。
其他四衣卫、火焰教、上官堡、乃至褚总督身边所有第一流的好手,则全部集中在总督府内,机动使用。
而且,还组织了五个巡逻队,每队十二人,分别由钟玉郎,钟雪娥、古月蝉、上官巧云、许大力领导,分时分批,定时定点,巡逻总督府内外各要冲。
处处都有刀斧手埋伏。
处处都有弓箭手待命。
这样的部署,是铜墙,是铁壁,似天网,如地罗,蚊蚋不入,滴水不漏,徐不凡就算是七十二变的孙悟空,恐怕也势准越雷池一步。
褚忠、褚良,褚鹏杰父子叔侄三人,并肩立在军机房门外,神色凝重中充满自信,褚鹏杰信心十足的说道:“爹,二叔,这样的布置可渭天衣无缝,我现在反而担心姓徐的小子不敢来。”
褚良郑重其事的说道:“鹏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徐不凡是一个机智过人的绝顶聪明人,千万不要小瞧了他,等一下一旦起更,你与大哥就立刻躲藏起来,三天三夜不要露面,以防不测。”
昂首望望天色,接着又说道:“差不多快要起更了,大哥。我们该到你的书房去了。”
三个人随即绕过军机房,进入侧后的一栋精巧的平房内。
天,很黑,有云无月,星星稀疏零落。
“彭!锵!”更楼上传来起更的梆声,锣声。
随着这声音,总督府内的气氛,马上进入最紧张的最高峰。
所有的人皆竖直耳朵,瞪大眼,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个个刀已出鞘,箭已上弦,随时准备迎接,从任何方向突来的袭击。
固定位置的岗哨,摒息静气,凝神以待,巡逻队的速度加快了,往来穿梭,川流不息。
紧张!紧张!紧张到每一只握刀的手皆淌下汗水。
紧张!紧张!紧张到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可是,济南城外没有传来警汛。
城内街角巷尾,也久久没有动静。
总督府内外更是寂静如死,根本没见徐不凡主仆的踪迹。
不!大谬不然,任何人都料想不到,有徐不凡主仆的消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徐不凡、王石娘、高天木,就藏身在褚忠书房上面的一株大树上。
原来高天木贴好血帖后,并未离去,与徐不凡、王石娘利用夜暗,及总督府内外调兵遣将的混乱时刻,早已潜入府内,藏身树上。
因为徐不凡发现,总督府内外戒备森严,硬闯的结果,徒然增加不必要出伤亡。
是以,将血轿,二老八骏远留在百里以外,轻装简从,深入虎穴,打算取了褚忠父子的性命就走,免得祸延无辜。
总督府内外的部署,三人皆了如指掌,王石娘噤声说道:
“主人,此地固若金汤,即便能幸而得手,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不如及早退出,免遭不测。”
徐不凡以近乎无声的声音,坚定的语气说道:
“石娘,我知道,你是怕我发生意外,但既来之,则安之,不得褚家父子的人头,绝不轻言离去。”
“褚良也在书房内,是否—并解决?”
“当然,老贼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可是,这是技深若海,合我们三人之力,未见得能稳操胜券。”
“要快!要狠!尤其要准!我的要求是务必要一招毕命,根本不给他们有还手的机会的!”
“好主意!好主意!”
“应付非常的情况,就必须用非常的手段。”
“请问主人何时行动?”
“就是现在!”
徐不凡行事一向果敢明快,眼见钟玉郎率领的一个巡逻队刚刚通过,下一个巡逻尚未开到,乍然一张臂,悄没声息的飘落地面,破门而入。
书房不大,只有二丈见方,褚忠正在一张书桌后面翻阅公文,却不见褚良、褚鹏杰。
卡察!徐不凡的动作好快,几乎在入门的同一个时间,横掌如刀,已将褚忠的人头砍下来。
高天木、王石娘的动作也不慢,可惜人头已没,二人皆攻空了。
奇怪,砍掉人头,怎未见半点血?
“轧———”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褚忠的书桌,连同徐不凡主仆三人,陡地疾坠而下,陷入无底深吭中,原来砍掉的是一个假人,人头正是机关的枢纽所在。
这一惊非同小可,三人一言不发,弹身而起。
“轧———”
又是一阵机关开动的声音,徐不凡主仆的头还不曾冒出来,厚厚的铁皮盖子,已将洞口封死。
通!通!可以听到尖隆铁皮的声音。
“哈哈哈……”
在一阵哈哈大笑声中,褚忠,褚良、褚鹏杰相继从一个侧门走进来,志得意满,神采飞扬。
钟玉郎、钟雪娥、占月蝉,上官巧云等人,均已闻讯赶到,室内立时爆出一阵欢呼。
钟雪娥望着眼前的厚铁板,道:“干爹,你老人家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机关布置,也不先说一声,害得人家直为鹏杰哥他们的安危担心。”
褚良笑声说道:“雪娥,这是机密大事,怎可轻易公开宣布,一旦走漏消息,就不灵了。”
钟玉郎道:“义父似乎很有把握,他一定会上钩上当的?”
“那是当然,为父的曾经过精密计算。”
“你老人家是怎么计算的?”
“徐不凡这小子,聪明、机智、而又自负,血旗、血帖既已送到,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出现总督府,两总督府内外的戒备如此严密,血轿可以断言没有进来的可能,惟一的机会,就是事先潜入府内,伺机下手,为父的在起更之前进入书房,就已放下钓饵,算准了他们主仆会上钩的。”
姜是老的辣,这一番计算的确慎密精细,又赢得不少赞叹之声。
古月蝉道:“徐不凡身陷囹圄,打算如伺处置他们?”
褚忠咬牙说道:“用火烧,直至皮焦肉枯,骨化灰烬为止。”
立即命人提来数桶燃油,倾倒于铁板上,以火把点燃,冒出无数火苗。
火势并不很大,因为燃烧中的油液,多数顺着缝隙,流入坑洞之内。
火,在不断的燃烧着。
油,在一桶桶的往上加。
没多久,整张铁皮都烧红了,微呈扭曲状。
褚忠的脸上堆下一脸的得意笑容,摸着山羊胡子,朗声说道:
“差不多了,就算是铁打的金钢,也该变成灰了。大家辛苦了大半夜,老夫已命人摆下庆功宴,咱们今夜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钟玉郎恨透了徐不凡,提起最后一桶油来浇上去,道:“最好将油注满,姓徐的精通邪术,必须格外小心。”
褚良耸着双肩说道:“玉郎,你放心,洞里面事先已倒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