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烟幻影 作者:曹若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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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两百余年,尸体焉有仍旧完好不坏,面貌栩栩如生之理?这岂只是天下奇闻,简直就是怪闻这种情形,祝玉琪在乍见之下,怎得不为之惊愕怔住?
祝玉琪忽然想起,记得爷爷祝万松好像曾对他提说过:“武功练达内家至高无上化境时,可以练成金刚不坏之身,虽死,面貌尤能永保栩栩如生。”
心中遂乃暗忖道:“这位中年文士,莫非已修练成金刚下坏之身不成?不然,怎能两百年保持遗体完好?”
祝玉琪木是天生奇才,智慧超人,聪明绝顶,尤其是在服食千戴难逢的仙品“翠玉果”后,不但功力大进,灵智更已大通!心中稍为一想,立即觉得所想必然不错?
同时,满脸惊怔之色顿消,立即朝着遗蜕肃容下拜,恭敬的默祷道:“晚辈祝玉琪拜见老前辈仙容,并感谢老前辈遗命座下灵鹤搭救晚辈脱险之恩!”
在祝玉琪跪拜默祷之际,二猿舆白鹤亦在身后随着祝玉琪跪拜俯伏地上,状极恭敬。祝玉琪拜罢起立,二猿与白鹤也就随着立起。
二猿一立起,不等祝玉琪说话,便拉着祝玉琪的友袖,走近石桌前,毛手指指石桌中央端放着的玉匣,望着祝玉琪,口中吱吱直叫。
祝玉琪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我把玉匣打开来吗?”
二猿将头直点,吱吱连声,表示是这意思。
祝玉琪遂又向着中年文士的遗蜕肃然默祷道:“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开启玉匣了。”默祷毕,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捧过玉匣,谨慎异常的开启了匣盖。
玉匣盖启开,祝玉琪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儿的失望。
原来玉匣里面,除了一张非绢非帛,写满着字迹的纸笺,和一把纯金铸造的钥匙之外,别无一物。
祝玉琪拿起那张笺纸,只见上面写着的字大意略谓:“我名姜克荏,乃武当派俗家弟子,居住此洞历二百多年,石桌上玉匣中的一把金钥匙,乃武当派遗失多年的藏珍宝库的钥匙,另外,在我遗蜕背后石壁上有一机钮,一按那机钮,石壁上便会现出一座洞门,里面是一间复室,复室里面左边石壁上刻着的图形是武林上乘绝学“两仪真气”图解,右边石壁上刻着的图形是前古奇学“空空剑诀”招式。
这两仪真气与空空剑诀,皆是上古奇学,两仪真气练至火候,真气随掌发出,可以击石成粉,无坚不摧,就是尺厚精钢,亦难挡其一击之力,威力无与伦比,舆道家的玄门罡气,佛门的有无相禅功,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空空剑诀招式博大深湛,招式神奥绝伦,变化无穷,若配合两仪真氯施展空空剑招,将真气运注剑身,剑身便会发出一股无形磁力,能吸夺敌人兵刃。
如能将此两项奇学练至登峰造极的化境,并可驭剑迎敌,伤人于十丈之内,武林之中无人能敌!
汝今入此洞,即为我徒,并列为武当派第十二代弟子,承受我之衣钵,侠照纸笺指示,进入复室,根据两边石壁上的图式研悟勤练,练成之后,可将此两间石室封闭,由灵鹤雪儿伴你下山,先往武当参谒掌门人,将金钥交还,然后行道江湖。
至于二猿,性虽己通灵,极为温驯,但因其长像凶恶,为免惊世骇俗,不便带着行走江湖,可令它们仍旧看守此洞。
汝此番的遭遇,早在我之推算之中,故遗命嘱咐灵鹤雪儿及时前往救援,接引入洞。
汝今所服食的碧翠色的果子,乃千年难逢的仙品“翠玉果”,服食一颗,足可抵十数年的内功修为,望汝好自为之,用心勤修两般奇学,将来定能为武林放一异彩,领袖群伦!
至于令祖,已经丧命在“灵龙软剑”下,尸体已经别人代为掩埋,汝应尽力抑制悲伤,也不要上峰顶去,因为时间已过去了五十多天,安心勤练武功要紧!”
祝玉琪一口气看完了这位武当前辈的遗言之后,心中不知道是悲,是惊还是喜!悲的是,爷爷已经丧命恶贼之手,从此他便成了一个无倚无靠,伶仃孤苦的孤儿了!
祝玉琪不禁咬碎了满嘴钢牙,悲愤填胸的恨声暗道:“我祝玉琪要不手刃你们这批恶贼,誓不为人!”
惊的是在记忆里,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的事,怎么竟已经是五十天以前的事了?………
时间怎会过去得恁快,为什么他没有一点感觉,他真不敢相信,这件事会是真的,会是事实!
祝玉琪心中在暗忖:“难道这位武当前辈,一时疏忽,推算错了么?……”
喜的是,自峰顶摔下时,他自分必定粉身碎骨,埋骨壑底,能够不死已算是意外的大幸,做梦也想不到,反而因祸得幅,获遇奇缘,不但巧服了千载难逢的仙品“翠玉果”,因而功力激增,可抵数甲子修为,并且还得列身武当门墙,得习两种上古罕世奇学。这实在太出于他的意外了,怎得不喜极万分哩!
祝玉琪想起自服食“翠玉果”后,立即觉得体内真气异于往常,浑身精力充沛,先前还疑疑惑惑,这才完全证实,“翠玉果”竟有如此的功效,心中暗忖道:“难怪得先前在藤网中时,身形微一挪动、就有着轻飘飘的,大有随风欲飞的感觉,尤其是后来微一提气,欲跃上灵鹤背上时,身形疾似脱弦弩箭激射,一时收势不住,竟超过了自己平常的纵跃距离,因而直往壑底坠落,若不是灵鹤相救,这时早就魂归幽冥了!”
这时,在祝玉琪心底交集着的是:悲愤,惊异,喜悦的混合,这令他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滋味……
别说他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任何一个人,当心底遭遇到这种百感交集时,同样的也是说不出这是怎样一种难受的滋味!
祝玉琪毕竟是天生的一代奇才,灵智超绝,异于常人,尽管他的心底充满着惊异,悲愤,沉痛!
但他并没有忘记,眼前跌坐在石床上的遗蜕,从今天起,便是他的恩师,他将遵照笺纸所留的遗命,进入复室,研习恩师所遗留下的两种上古绝学!
既然为人之徒,岂可不行那拜师大礼,虽然只是一具遗蜕,拜与不拜本无所谓,可是,师礼焉能轻废!
于是,祝玉琪便收起笺纸,和那把藏珍宝库的金钥匙,一齐揣进怀内,然后略一整顿已经破烂了的儒衫,肃容虔敬的默祷道:“恩师在上,徒儿祝玉琪叩拜。”
默祷着,便恭恭敬敬的按照拜师大礼跪拜下去。
就趁着祝玉琪跪行拜大礼之际,著者要在这里先把这泣武当俗家弟子的遗蜕交待一下。
武当华山两派原为宿仇,远在两百多年前,两派相约较武论技,武当派虽以博大精深的剑术领袖武林,但在华山派处心积虑之下,武当派终于不幸的遭了一次惨败!
武当派挫败返山后,立即卧心尝胆苦练武技。
在这次较武论技中,武当掌门人发觉华山一派武学,与前大不相同,动手时华山派人,不但奇招迭出,怪异非凡,而且一个个皆是功力大进,锐不叮当!
若要在下次论较技时,挫败华山派,恢复声威,非练成两种绝学,决无法获得胜利!
于是掌门人便决心开启藏珍宝库,请出武当真经秘笈,苦练两种绝学,以便下次论技较武时,挫败华山派,重振武当声威!
在请得长老的同意后,便向保管藏珍宝库的师弟,要取金钥匙,开启宝库。
所谓“屋漏遍遭连夜雨”,金钥匙竟是不翼而飞,遍寻不见!宝库金钥匙忽告失去,这事岂同小可,不但职司掌管金钥的十一代弟子(著者按:斯时武当掌门为十一代弟子的大师兄。)吓得魂不附体,即连掌门人也是吓得面色勃变!
宝库中所藏,乃武当自张三丰祖师列代相传之各项真经秘笈,金钥匙系开启宝库之门的唯一的一把钥匙!
这把金钥的重要,不啻是武当派的命脉,金钥失去,宝库无法开启,简直的就等于毁了武当派的命脉!金钥的不翼而飞,当然是被人窃盗,无可置疑!
职司掌管金钥的掌门师弟,乃武当派中的当代翘楚,一流高手,窃盗金钥之人,既能从其身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金钥窃走,由此可见,这人身手之高,定必超绝不凡。
这人为何要窃盗等于是武当派命脉的宝库金钥,其用心若何?
极为明显,要不是武当派的强仇死敌,想藉此毁却武当派,打击武当派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就是窥觑武当派宝库中的真经秘笈,意图盗取!
然,这两种原因,究竟是那一种对?却又无法弄得清楚!原因是宝库无法开启,不能入内查看,故无法知道,是否已被盗走了什么真经秘笈?……空自揣测何益?
金钥既失,只有赶快倾全力以赴,设法寻找追回,否则,怎能对得起列代祖师!
金钥如不能及时找出追回,不但职司掌管的弟子,这失职之罪,在森严的派规下,无法活命,即连掌门人,亦难逃责咎,无颜苟安偷生!
于是,武当派自掌门人以下,立即全体动员下山,分头暗中查访金钥的下落!
姜克荏乃武当派俗家弟子,当代掌门人最小的小师弟,武当派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情,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一天,姜克荏查访到青甘边界,忽然遇到了一个怪老人。
当时,姜克荏年方弱冠,人又生得英俊挺逸,气宇超俗不凡!
那怪老人乃是一位荒山异人,一身武毕虽然怪异高绝,当代武林无人能敌,但因他生平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故武林中也无人知其名号。
这怪老人不但一身武学高超绝伦,可能因为他一生处居荒山的关系,性情更是怪异之极!
所好者,性情虽怪,但并不恶,否则,以其一身举世无匹的武功,定必成为武林中的一代魔君,武林正道侠义的强敌矣!
这怪老人一见姜克荏骨格清奇,人品秀逸,禀赋绝佳,乃练武的上乘奇材,使动了要收姜克荏为徒的心念。
当然,他也看出了姜克荏,虽然身着儒服,文士打扮,实际上是个已具内功基础,火候不弱的武林后辈。
不过,凭姜克荏的一身武学,在武当派中虽还说不上是一流的高手,但在二流高手中,却也算是翘楚人物!
怪老人欲收他为徒,传授其一身怪异高绝的武学,这当然不能说是恶意,纯是爱材之心!
但,怪老人这种好意,在别人也许会是求之不得,认为是百年难得的机缘,可是在姜克荏说来,却是万万不行! 须知武林中最禁忌的就是见异思迁,弃师另投。
这种行为,在武林中均认为是大逆不道,视同背叛师门,不管是那一门那一派,皆所不容!
武当派乃当今武林七大名门正派之一,派规森严,声望高重,素为武林各派人士所敬仰。怪老人一身武功,虽极怪异高绝,但姜克荏乃名门正派高弟,又不是个见异思迁之徒,岂甘冒那背叛师门之大不讳?姜克荏越是不肯,怪老人就越是不放松!
怪老人欲收姜儿荏为徒之念,虽非恶意,但也要姜克荏愿意才行,天下决无强迫拜人为师的道理。姜克荏幼受武当第十代高手调教淘冶,虽是休养有素,但在怪老人的一再纠缠之下,心底也不禁微泛愠怒!
心中虽生愠怒,但仍心平气和的朗声说道:“老前辈如何能强人所难,晚辈身为武当弟子,岂能背叛师门,投入老前辈门下,何况且晚辈又身负师门重命,对老前辈这番爱护厚意,只好辜负,而铭志于